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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妹,我聽見一首歌。

前幾天打開Email,收到一封信,信的標題就叫做,『學妹,我聽見一首歌。』:

學妹,我聽見一首歌,GoGo & MeMe 唱的 Say Forever。
聽的時候,心裡很平靜,下次想要聽妳唱。

寄件者是 Sean ,一個高中學長,因為彼此都忙,我們維持著許久一見,卻一見如故的關係。短短兩行字,在我心底泛起暖暖的旋律。

最近感冒了,聲音啞啞的,我情不自禁哼著不成調的幾句,心裡盤算著,一定要趕快把病養好,才能唱歌給他聽。我從冰箱挖了整杓的川貝枇杷膏,氣管瞬間凍成一條硬梆梆的薄荷樹枝。
在我的生活中,三不五時都會收到這樣的關心。

有些素未謀面的朋友,從廣播中聽見我的歌聲,開始和我通信;更有些朋友,我早將他們列入我的 Email 通訊錄,只要一有新歌,他們馬上就會收到;另外還有個可愛的朋友叫做千惠,她說她朋友生病了,在醫院很無聊,所以她希望我把創作曲燒成 CD,讓她的朋友聽聽,激勵她,去看看,世界其實好美麗。

她不知道,當她為我的歌感動,我也正為她的感動而感動。

這個世界之所以美麗,是因為我們在付出與收受之間川流不息。

一直記得,有一次上廣播節目,企製詩瑋請來一位陌生的台大同學和我搭檔。他唱了一首,據說啟蒙了他音樂之路的歌。這首歌是他高中社團流傳下來,某位學姊寫的社歌。聽到歌曲那一瞬間我很驚訝,因為那首歌,居然是我寫的!

從那時候起,我學會一件事,就是,千萬要審慎對待自己的創作。
因為我永遠不知道,寫出去的東西,會流傳到什麼地方,撼動誰,改變誰。

有的時候我很惶恐,害怕定下的目標太遠大,難以到達。

比如我一直希望,透過文字音樂聲音,以及善感的天賦,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人。

是的,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人,這就是我人生要去的地方。那個地方很遙遠,我的手邊連張地圖也沒有,究竟會遇到什麼阻礙也不很清楚。即使在這樣的狀況下,我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

直到學弟讓我明白,重點不是到達,是姿態。

一但我們決定一個目標,就等於決定一種往前的姿態。

這就好像一個夢想成為芭蕾舞者的孩子,她的人生最後會不會站上舞台,她不知道。但她就是一路跳,一路跳。芭蕾的姿態本身,比站上舞台更重要,因為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快樂而無憾的跳著。

所以,這個午后,當我收到遠方捎來的短信,我彷彿聽見有人在芭蕾舞者身旁用風琴伴奏,陽光徐徐灑在我的舞鞋上,整條路瀰漫一股金黃色的花香。

跳阿,跳阿, Sean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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