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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鹽的咖啡

網路上有一篇流傳的文章,敘述有一個男生因為第一次和女生約會時,不小心把鹽當作糖加入咖啡中,為了掩飾這個尷尬,這男生只好掰出一個理由,說明自己的家鄉海風大,所喝的咖啡都有些鹹味,現在離鄉背景,想家的時候,都會把鹽加入咖啡中,聊慰思鄉情懷,最後那女的深受這男生感動,最後嫁給了他。

這讓我想到,有一陣子,我常在喝加鹽的咖啡。加鹽的咖啡確實是不好喝,可是我確實因為某種因素,喝了有好一陣子。

小時後,我媽媽也很喜歡喝咖啡,她最喜歡的就是,一大早我們還在賴床的時候,故意煮了一壺曼特寧,然後帶著這一壺曼特寧讀友的酸香味,到我們這群賴床的孩子身邊用咖啡香吸引我們起床,她常說:「我希望你們是帶著愉快的心情,來迎接這一整天的,所以我也不打算大聲的吼叫吵醒你們,把你們硬生生拉開被窩與甜蜜的夢鄉,所以我用咖啡香,讓你們知道,其實現實的生活,將會比溫暖的被窩更吸引人」

而每次母親吸引我們起床的味道總是有點不同,她或許在實驗,哪一種咖啡香,能夠最快能把我們從床上挖起來,有的時候是酸酸香香的曼特寧,有時候酸中帶甘的藍山,於是就這樣,我養成了早上一杯咖啡的習慣,更習慣從母親的手上,接過那一杯熱熱的咖啡。

就如同一般的小說常用的字一樣,「好景不常」,該走的不會留,想留的走不了,國中時期,被病魔纏身的母親,終於把人間的功德給積滿了,早上的咖啡香,也隨著母親,回到了天主的身邊。

對我而言,不只是家中少了一個人,更是失去了早晨的美好。

一天,我從超市買了台美式咖啡機,償試著用這599元的機器,來懷念我的母親。為什麼選美式咖啡機呢?我母親當時可都是用著漂漂亮亮的虹吸式咖啡壺,這才煮的出好味道。我買了美式咖啡壺是因為,它有種定時功能,它可以在預約的時間中,全自動的煮出一壺咖啡,這樣的美式咖啡機,或許可以還給我一個我熟悉的早晨,還給我熟悉的酸酸香香的早晨。

沒想到,美式咖啡壺煮出來的咖啡,竟然有種奇怪的味道,澀澀的味道取代了酸味熱氣取代了香味模糊了我的眼鏡,我還以為是美式咖啡壺買的不好,以致於煮出了這種味道走了樣,後來我發現,其實,這杯咖啡中,是因為混有為思念而留下的淚水,所以我的咖啡嚐起來加了鹽。

加了鹽的咖啡,雖然難喝,可是無法停止的思念,卻讓我習慣性的將美式咖啡壺定時在8:00。

8:00分: 咖啡機剛啟動,我還在夢中
8:01分: 熱水加熱中,我正與周公下棋的難分難解
8:02分: 熱水通過咖啡粉,咖啡味開始蔓延
8:03分: 半夢半醒之間,我聞到咖啡味,母親模糊的臉,彷彿又出現
8:07分: 喝著咖啡清醒了,想起了母親,不知不覺咖啡又開始澀了起來

不知道喝了多久這樣加鹽的咖啡。

有個有點陰天的早晨,我喝著這加鹽的咖啡,突然發現,這不是我母親所盼望的,他煮咖啡的原意是希望我用開懷與夢想去迎接早晨,而不是用悲傷,緬懷來開始這樣的一天,這根本不是我母親煮咖啡的原意。而我更了解到,原來,就算我沒了母親的依靠,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仍然要在早晨時,充滿活力的,滿懷希望的,來迎接這一天。

原來,母親臨走之前,還藉著我的手,煮了這樣的一杯咖啡,告訴一件這麼重要的事情。原來,人能不能幸福,是看自己怎麼想,而不是因別人怎麼做!

謝謝曼特寧,謝謝母親,妳人走了,但還是會永遠活在我喝的每一杯咖啡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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