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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的最後一天……


今天晚上是除夕夜,每個人都想著待會要去哪裡跨年,有人會去市政府晚會,有人會去參加派對,我正在打算先煮杯咖啡,然後倒頭大睡.。

Jonny卻說今天是2001年的最後一天,我們應該一起去找人過夜,「過夜!」這個名詞似乎離我很遙遠,我雖然活了二十幾年,卻一直不了解這個字眼。

『即將邁入新紀元,這樣的你如何開創新的局面,你分明是個膽小鬼!』

雖然色大膽小是我唯一的弱點,不過我絕不承認我是膽小鬼,為了證明我不是膽小鬼,我決定和Jonny一起去開創新的局面,於是馬上振袖著裝起斂容,牙根一咬往外走。

台北縣的夜異常冷清,和往常不可同日而語,板橋是沒有pub的,有也是一些老阿伯和白面鈑金老阿婆出入的歌友社,晃了幾圈正打算吃吃宵夜打道回府,突然有塊霓虹招牌晃入眼簾,上面寫著「the fifth elephent」……第五隻象??我正在納悶這樣的招牌只會讓我聯想到海象。Jonny 突然眼前一亮……他說這就是我們今天的家……並對我說上面不是 elephent 而是 element !!你的英文應該有待加強……

我想裝傻這招已經不行,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一進門只有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滿地紙削,我想我可能又走錯間,卻出現一個美麗身影吸引我的視線,『先生....請問你們幾位??』溫柔的聲音接著佔領我的聽覺……我有預感今夜我會在此淪陷,「嗯……我們兩位……」我說。

我想到如果我今天沒有出來……我將如以往一般的駐守在電腦前,對著發光的螢幕,喝著前天天母買的克魯曼焦羅。

以往流放在外回來不外有兩種最愛,一種愛看光華商場買來的 VCD,另一種愛看穿套裝的東區美女,VCD其實已經看的有點麻痺……原因大概是動作招式都已經熟悉,漸漸覺得看 VCD 有點不切實際……而且東區美女常常又眼高於頂,現在的我需要一點不同的調劑。

吧台走來一個優質美女容貌端莊秀麗,從修長的腿可以推論她的聲音,從短短的裙可以猜出她的年紀,紅色無肩低胸套裝告訴我她的內涵,白色羽毛披肩宛如雙翼,不時調整內衣肩帶更讓我心曠神怡,在我面前出現的……是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她來人世的目的可能是為了傳達神蹟,而我此刻不再是迷失在月光下的不幸旅人,荒涼的 TAIPEI CITY 突然出現奇蹟……

「生命時時刻刻充滿期待,往往是不可言喻的精采。」這句話得到證明,此時天堂大門為我而開。美麗的女人是造物主的失敗,可愛的美麗女人更是失敗中的失敗,因為所有的優點不應該全擺在一塊,這樣別的女人怎能釋懷……微笑嘴角完美胸懷,明亮眼睛披肩長髮,此刻我想我已得到救贖。

Jonny 說我是 Jonny,旁邊是我的同事 Floppy,她說我是遙遙,旁邊是溫妮,我們可不可以坐在這裡?我正在思考我何時多了一個英文名字叫 Floppy,遙遙問我以前是不是就來過這裡?為什麼那麼久沒看過你?我正在訝異她為何口出此語……突然想通這不過是一種把戲……我好想知道這樣的女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卻說她口很渴,可不可以喝點東西再回答問題。Jonny 正和溫妮聊的起勁,遙遙叫了兩杯大酒順便幫我點了一壺生啤。

震耳欲聾的音樂突然回到我耳裡,剛剛原來她的話語是我耳朵唯一可以接受的聲音,舞池裡的女孩正在扭動著身體,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遙遙說她國中沒有畢業現在在我家附近國中唸補校,因為年少荒唐荒廢學業,之前在桃園平鎮當檳榔辣妹……就在好 X 村那邊,現在在土城租了房子,還養了一隻馬爾濟斯,我說以前我在附近國中補習班做助教,因為小鬼太皮不願屈就,之前在桃園平鎮看檳榔辣妹,太過入神還出了車禍,也在好 X 村那邊,現在待在土城,家裡也有約克夏一隻,接著跟我訴說她的遭遇,大酒順便繼續點,原來她也有許多無奈,這裡工作只是一時之計,平常白天睡覺晚上上班,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在這裡,但是她要有一筆錢支撐她的經濟,只有這裡可以一邊唸書一邊工作一邊寄錢回去養家裡,此時我已經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原來這世間以這麼多不公平……年紀輕輕卻對社會放棄,命運坎坷又飽受欺凌,原來以前我學的犬儒教育、四書五經都是狗屁!能解決百姓疾苦才是真理,我們不該把錢捐給慈濟,這裡有更多的人需要我來救濟,原來站酒店可以發揮愛心,還能助弱扶傾,這裡的男人都有偉大的使命--要幫助這裡的女孩擺脫厄運……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歌舞昇平卻又感到空虛,原來出來玩不是為了一夜情,是需要另一個靈魂陪伴孤獨的心,飢渴的並不一定是身體,而是注定漂泊的感情,她們身不由己,而我們飄泊不定,卻在這裡相遇一起,她要的是 money,我要的是逃避孤寂,「我們初降人世都宛如白紙,卻都難免被社會凌遲。」相同的神諭,我又再次體會真理。

生命在此時竟是如此滑稽……我卻一直想逃避現實。

我和 Jonny 漠然結帳出去,我們都不如自己想像的放蕩不羈,一直以為是獸性控制我的肉體,原來我還有一絲理性還沒拋棄,臨走前遙遙給我她的手機,跟我說也許哪天一起出去, 我靜靜點頭沒有回應,她給我感覺像是一首詩,深印腦海並深埋心底,不會忘記也不再想起。

這一攤花了不少新台幣,而且也沒有帶人出去,我卻開了眼界懂了道理……

Jonny 說下次試試援助交際,我附議,而且要多找些人一起去。

後記
Jonny 後來真的去援助交際,不過沒找我去。

後來我和朋友經過公館看見一個很像遙遙的少女,朋友說她在 X 大唸心理,不只是永遠的第一名,還拿過獎學金,夏天剛申請到 NY university,而關於那天的夜晚,我已經不太肯定。

 

■ 作者小語:
我想把我的拙作拿出來投稿。時間有點久,當時文華大哥曾說去投稿看看,我卻認為這是這篇文章最適合的地方。現在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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