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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BA〉一文的迴響

 

看完王文華所寫的文章〈MBA〉,我揣想在台灣很多唸過MBA的人,若讀過這篇文章而且又是事業有成者,應該都會對王文華宣揚企管萬歲的機巧文筆,感覺良好吧!除此之外,透過這篇文章也使我們得以見識到王文華寫愛情能力之外的另一個專長人生,而這也足以證明,王文華果然可以是千變萬化的「王文華」,而不是個書寫愛情的專家而已。

不過,待我仔細閱讀過〈MBA〉一文後發現,文章裡頭有些地方似乎有需要仔細加以思辯。首先,文華兄這篇文章看似要為當年自己選擇唸MBA一事進行自我說服,但是,我總覺得以王文華的文字招牌以及他的文字影響力,這篇看似寫他自己的文章,其實也是篇「文以載道」的文章,只是文章本身所載的道有點危險。以下是我的分析:基本上,這文章與其說是文華兄自評唸MBA是好事,不如說是他要暗示大家, 可以不要那麼反商。然而,文華兄厲害的地方在於,他用抒情的筆法,閃躲商業活動污穢的那一面,然後以人性問題迴避不道德行為的禍害。文中陳述的商界也有善行的說法,看似有道理,但是如果各位去看時文化出版的社運聖經《NO LOGO》,就會明白,什麼叫通往地獄之路都是善良的人所鋪陳出來的了。

特別的是,這篇文章的行述內容讓我宛如看到一則現在大家最流行講的和平營商的藍海策略,但是警覺性告訴我,溫情的背後還是無法改變商業社會你死我活殺紅了眼的本質,換言之,商業競爭世界很討厭那種欺瞞、.詐騙、.利用以及害來害去的手段環節,在文章裡頭似乎都被淡化掉了,而且所有見不得人的手腕,似乎都變成作者思辨善性企管人存在正當性的必要條件。大家都明白, 目的和手段是不一樣的,而混亂的年代,更應該多注意一下手段問題,若是MBA了,但是品行卻壞到底,像電影流氓警察裡的壞透了但是卻沒有人可以把他怎樣的理查吉爾了話,那樣的MBA又如何?

此外,有王迷以經驗補述的姿態,回應企管也可行善論,並以梵谷舉例說明之。梵谷悲哀的藝術人生的確讓人惋惜,但是,舉梵谷的例子其實也犯了忽略歷史條件的邏輯推演謬誤。基本上,梵谷所處的時代是個資本主義冷血發展未得充分反省的時代,是社會達爾文主義橫行的時代,窮人梵谷在那樣殘酷世界和歷史空間裡,是不可能會有任何什麼被藝術行銷的機會,他更多的機會是窮愁潦倒而死,那是時代侷限性,誰也沒辦法讓他來到未來過好日子。

總之,〈MBA〉一文王文華特有的抒情筆觸依舊,透過王文華的書寫,也讓我們理解到商場裡頭人們和善的那一面。但是,在這個善惡價值混沌不明的時代,也許,關心的天平可以略作調整,畢竟,一個會行善的MBA其善行與他的人格特質、道德修養比較有關,並不一定和你死我活的資本主義運作邏輯有那麼深切的關係。一天愉快!

【王文華作品集】

•MBA  ◎中國時報人間副刊 2006/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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