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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鳴

 

晚上十一點五十二分,我坐在電腦前,輕敲著鍵盤。

我的桌子很亂,電腦擺在上面之後,旁邊剩餘的空間都被雜物佔滿。平常用的白色杯子放在左手邊,裡頭的熱巧克力已經涼了,表面浮起一層薄薄的膜。

「SHIT。」我一口乾淨那杯幾小時前就該喝掉的冷巧克力,拎著杯身走進廚房,「嘖,需不需要順便吃點胃藥?」

七點鐘我回到家,隨便吃了點昨天剩下的炒飯,接著和朋友一起做垃圾分類與資源回收。沒想到這麼一做,就是好長的一段時間。我和朋友站在房間門口,指天畫地的論起三國。他講他的曹操,我依舊愛我的劉備,魏與蜀流血爭戰數十年,我與他愉快聊天說了四小時。

「曹操這傢伙為了報私仇,砍了徐州陶謙一家和數十萬百姓。這人不忠不義,說他是英雄根本是大放狗屁。」

「東漢末期本來就是亂世,哪個傢伙拿著武器不砍人?劉備一生打仁義招牌,最後還不是得病死白帝城。死得唏哩嘩啦、嗚呼哀哉,我看他才是活該。」

我們在房間門口聊了半天,我背脊貼牆腳跨椅子,他雙手環抱胸前沒換過位子。兩人姿勢都幾乎沒有動過,一直講到晚上十一點。雖然有爭論,但沒有戰爭。

記得在加拿大的NovaScotia省讀高中時,我也曾與德國的house brother在房間裡高談闊論。說的可能是無所謂的生活瑣事,卻用掉了好幾小時。晚上我們互道晚安,晚安後仍要再花三十分鐘作conclusion。隔天早上兩人都爬不起來,差點趕不上學校八點的的黃色school bus。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這話我明白意思,卻無法體會。畢竟我從未喝酒超過千杯,300ml的Tequila可能會直接把我擺平灌醉。於我來說,共鳴兩個字會比這句老話要來得貼切。我認為,我跟這些人都有共鳴。

唱歌的時候需要共鳴,有共鳴才能使歌聲立體,不會乾扁難聽;與人說話時也需要共鳴,有共鳴才能製造話題,不會沉悶沒趣。唱歌若只單用喉嚨硬扯,聲音會似殺豬,聽起來是噪音;溝通沒有共鳴,就像把兩個不同黨派的人放在一起,共創未來的美好前景可能淪為自由搏擊。

我是愛寫作的,所以對好的文章特別有共鳴。我的標準可能不算高,但看見把enter鍵當標點符號用的會讀不下去。我十幾年來看了上百本書,有共鳴的可能不到十分之一。記得我在國中的時候,媽媽開車時必聽廣播,電台鎖定News 98。我們早上聽鄭弘儀的財經起床號,晚上回家聽唐湘龍的下班一條龍,在偶然的情況下,我在廣告時聽見了共鳴。

那是「不敗地球人」的廣告,作者是趙少康和王文華。那是我第一次認識王文華,卻已經有了共鳴。

這種共鳴純粹是單方面的,王文華一路是第一志願,穿卡奇色的制服背著品味不佳的綠色書包;我不過就勉強待在班上前十名,學測兩次都只考260。他讀台大外文系,畢業後又是stanford的MBA;我讀加拿大的Carleton University,能不能讀研究所都是問題。他談吐高雅不凡,說不定還會跳國標且舞藝超群;我說話幹聲不息,舞技不佳只會跳breaking。

我唯一能比擬的,可能是肚子的腹肌仍然分明。

我認識他是透過《不敗地球人》,那時覺得他講話有見地,年紀不是很大,講氣話卻老氣橫秋像郭台銘。之後我到NovaScotia唸書,偶然的機緣下得到朋友送的一本《倒數第二個女朋友》。不看則矣,看了讓我感動的痛哭流涕。原來我找了那麼久的愛情,竟然在王文華的書裡。國中時大家都在看愛情小說,尤以籐井樹和痞子菜最為風靡,那時候的我趕流行,沒有任何感覺的看完《有個女孩叫feeling》。直到離開了台灣,看了王文華的小說,我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情。

王文華的書與文章我一點一點的看,內心的共鳴也一滴一滴的累積。我的年紀只有王文華的一半,卻仍深深感受到他的文字想表達的情緒。或許是因為我讀商科的關係,事情總是從future看起,只是課業和生活我分不太明,所以我年紀雖不足弱冠,已經開始規劃婚後的感情經營……

該死!看太多王文華的書讓我與年輕脫離,現在的我甚至連把妹也不知從何把起,遇見女性會直接把她們看成人妻。儘管如此,我那份對王文華的文字的共鳴依舊不減,它們安靜地躺在我心底,直到王文華出了新文章的那刻開始低鳴。

【關於 Mr. James】

嗜酒,有法規不能常得;好玩,有課業難以奔放。自認貌似潘安文比宋玉,實是才輸丁丁形同武大郎,以致年近弱冠仍未有人以身相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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