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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XO0044)──梁山英雄榜

類別: 文學‧小說‧散文>古典文學
叢書系列: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
作者:傅鍚壬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87年01月15日
定價:100 元
售價:79 元(約79折)
開本:菊32開/平裝/384頁
ISBN:9571314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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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經典寶庫袖珍版全集:(共42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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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逼上梁山

東京大相國寺的廟產,酸棗門外的菜園內,一個長著滿臉落腮短鬍的胖和尚,正舞動著一把渾鐵禪杖,頭尾長五尺,重六十二斤,呼呼風生,沒半點兒破綻。四周圍著二、三十個破落戶的潑皮,大家一齊喝采。忽然牆外傳來一聲喝讚:「端的使得好!」胖和尚聽得,連忙收住了手,看時,只見牆缺角邊立著一個官人,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後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身穿一領軍綠羅團花戰袍,腰繫一條雙獺尾龜背銀帶,腳穿一對磕爪頭朝樣皂靴,手中執一把摺疊紙西川扇子,生得豹頭環眼,燕頷虎鬚,八尺長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紀。胖和尚抱拳施體道:「不知軍官是誰?何不請來相見?」

那官人,微微一笑,雙足點地,人已跳過牆來,也拱手作禮道:

「在下八十萬禁軍鎗棒教頭,人稱豹子頭林沖便是。不知師兄何處人氏?法諱喚做甚麼?」

「酒家是關西魯達,只因誤殺了人,情願為僧。年幼時也曾來過東京,認得令尊林提轄。」答話的胖和尚原來就是魯智深。

二人就在槐樹底下坐了,談得十分投機,就此結拜為兄弟。

「教頭今日,緣何到此?」魯智深問。

「恰纔與拙荊一同來隔壁嶽廟裏燒香還願。林沖聽得使棒聲,尋來看得入了迷。已叫使女錦兒自和拙荊去廟裏燒香,林沖就在此間相等,不料遇得師兄。」林沖說。

「酒家初到這裡,正沒相識,得這幾位大哥每日相伴;如今又蒙教頭不棄,結為兄弟,十分好了。」智深說完,便叫人再添酒來相待。恰纔飲得三杯,只見使女錦兒,慌慌張張,紅了臉,在牆缺角叫道:

「官人!休要生了!娘子在廟中和人口角!」「在那裏?」林沖急忙站起。

「正在五嶽樓下來,撞見個詐奸的人把娘子攔住了,不肯放!」錦兒用手往五嶽樓一指。

「師兄!暫時失陪,休怪!休怪!」林沖說了一句。人已跳過牆上缺角,和錦兒逕奔嶽廟裏來。搶到五嶽樓看時,看見好幾個人,拿著彈弓、吹筒、黏竿,都立在欄杆邊;扶梯上一個年少的後生獨自背立著,把林沖的娘子攔著。說:

「你且上樓去,和你說話。」

林沖趕到跟前,把那後生肩胛只一扳過來。喝道:「清平世界,是甚道理,把良人調戲!」林沖的娘子紅著臉,異常激動地說。

「調戲良人妻子,當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時,認得他是高太尉的螟蛉子高衙內。——原來那高俅新發跡,不曾有親兒,因此把阿叔高三郎的兒子過繼為子,本是叔伯兄弟,卻與他做了乾兒子,因此高太尉十分愛惜他。——那廝在東京倚勢豪強,專做淫垢人家妻女的事。京師人懼怕他的權勢,誰敢與他爭吵?都叫他「花花太歲」。林沖一看,把手軟了下來。而高衙內卻不曉得她就是林沖的娘子,反而罵林沖說:

「林沖,干你甚事,你來多管!」

林沖一聽,氣得兩眼圓睜,就要發作。眾多閒漢,恐怕事情鬧大,一齊攏過來七嘴八舌地把林沖勸住,把高衙內哄出廟上馬走了。

林沖帶著妻子和使女剛轉出廡廊下,只見魯智深提著禪杖引著二、三十個破落戶,大踏步搶進廟來。

「師兄,那裏去。」林沖一聲叫住。

「我來幫你廝打!」智深睜大著眼四處尋找。

「罷了!牠是本管高太尉的衙內,不認得荊婦,一時無禮。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權且讓他這一次。」林沖怕智深鬧開事來,只得用話阻止他。

「你怕他,酒家可不怕他,俺若再撞見他時,少不得三百禪杖。」智深說話時顯得已是醉了。林沖叫眾潑皮把智深扶了回去,自己也領娘子和錦兒回家,心中只是鬱鬱不樂。

高衙內自從在廟裏見過林沖的妻子以後,就像著迷似的,每日念念不忘,鬱悒不樂。過了兩、三日,衙內有個幫閒的名叫富安,見衙內終日在書房中閒坐,心中早已猜著了他的心事。就走近衙內的身邊說:

「衙內近日面色清減,心中不樂,必然有件不悅的事。」

「你如何省得?」衙內略覺驚訝。

「小子一猜便著。」富安搖晃著腦袋,很有把握地說。

「你猜我心中是甚麼事?」衙內面露喜色。

「衙內可是思想那「雙木」的,這猜得如何?」富安故作神秘地說。

「你猜得是,只是沒個辦法得到她?」衙內說完不覺面露笑容。

「有何難哉!衙內怕林沖是個好漢,不敢欺他;這個無傷。他現在帳下聽使喚,怎敢惡了太尉?小子自有妙計,使衙內能夠完成心願。」富安說。

「我也見過不少女子,不知怎的只愛她。能得她時,我自重重賞你。」衙內說出了心事。

富安聽得衙內說「必有重賞」,方才獻上一計說:

「門下的心腹陸虞候(註 1)陸謙,和林沖最好。明日衙內躲在虞候樓上深閣,擺下些酒食,叫陸謙假意去請林沖喫酒,到時卻把他直接請到「樊樓」(註 2)酒鋪去喫。小子便去對林沖娘子說:「你丈夫和睦謙喫酒,一時重氮,悶倒在樓上,叫娘子快去看哩。」誘她來到樓上,婦人家水性,見了衙內這般風流人物,再著些甜話兒調和她,不由她不肯。小子這一計如何?」

「好計!好計!就今晚著人去喚陸謙來吩咐。」衙內不禁喜上眉梢,喝采起來。

當晚衙內就叫人去隔壁把陸謙請來,陸謙無可奈何,只得答應,為了討衙內歡心,卻也顧不得朋友交情了。

翌日,巳時左右,林沖心中納悶,懶得上街。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叫道:

「教頭在家麼?」

林沖出來看時,原來是陸虞候,慌忙應道:

「陸兄何來?」

「特來探望,兄長何以連日街上不見?」陸謙說。

「心裡悶,不曾出去。」林沖愁眉深鎖。

「我同兄長去喫三杯解解悶!」陸謙說時,已自拉著林沖衣襟往外走。此時林沖的娘子趕到布簾下說:

「大哥!少飲早歸!」

林沖與陸謙出得門來,街上閒逛了一回,就來到了一家叫「樊樓」的酒鋪,叫了幾道酒菜,吃喝起來。陸謙故意和林沖說些閒話,拖延時間。林沖喝了八、九杯酒,覺得肚子脹,就站起來逕自下樓去小解,一看茅廁上有人先佔了,而內中又急得慌,就出了店門,投東小巷內尋個僻靜處去淨了手,回轉身,剛走出巷口,只見使女錦兒叫道:

「官人!尋得好苦!沒想到你在這裡!」

「什麼事?」林沖急著問。

「官人和陸虞候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只見一個漢子慌慌忙忙奔來,對娘子說:「我是陸虞候鄰舍,你家教頭與虞候喫酒時,只見教頭一口氣不來,便撞倒了。叫娘子快去看視。」娘子心急,叫隔壁王婆看了家,和我跟著漢子去,直到太尉府前巷內一戶人家上至樓上,只見桌子上擺著酒菜,不見官人。恰待下樓,只見前日在嶽廟裏胡鬧的那個後生出來道:「娘子少坐,你丈夫來也。」錦兒慌忙下得樓時,只聽得娘子在樓上叫「救人!」因此我到處尋找官人不見,正撞著賣藥的張先生道:「我在樊樓前,見過教頭和一個人進去喫酒。」因此奔到這裏。官人快去!」錦兒一口氣把經過說了。

林沖一聽,大喫一驚,也不顧使女錦兒,三步做一步,跑到陸虞候家,搶到胡梯上,卻關著樓門。另聽得娘子叫道:「清平世界,如何把我良人妻子關在這裏!」又聽得高衙內道:「娘子,可憐見俺!便是鐵石人,也告得回轉!」林沖怒火中燒,在胡梯上,大叫道:

「大嫂開門!」

那婦人聽得是丈夫聲音,拚命衝過去開門,高衙內乘機開了窗,跳牆走了。林沖上得樓上,卻已不見了高衙內,連忙問娘子說:

「可曾被玷污了?」

「不曾!」娘子答時,眼中不禁流下淚來。

林沖心中惱怒,把陸虞候家打得粉碎,把娘子與使女送回家中,拿了一把解腕尖刀,直奔到樊樓前去尋陸謙,也不見了,又回到陸謙家中守了一夜,也不見回來,林沖只好回家。如此過了十幾天,林沖把這件事已淡忘了。

一天,林沖從府裏回來,經過閱武坊巷口,見一條大漢,手裏拿著一口寶刀,立在街上,口裏自言自語地說:

「不遇識者,屈沉了我這口寶刀!」

林沖也不理會,只是低著頭走。那大漢又跟在背後說:「好口寶刀,可惜不遇識者!」

林沖心裏雖有些疑惑,但仍是自顧走著路。這時又聽得大漢在背後說道:

「偌大一個東京,沒一個識得軍器的!」

林沖這才回過頭來,那大漢突然「颼」的一聲把那口刀掣將出來,明晃晃地奪人眼目。

「拿將來看!」林沖不覺脫口而出。

「好刀!你要賣幾錢?」林沖看罷大喫一驚道。「索價三千貫,實價二千貫。」大漢說。

「價是個二千貫,只是沒個識主。你若一千貫肯時,我買你的。」林沖還了個價。

「唉!金子做生鐵賣了!罷,罷!」大漢數口氣說。

「可跟我來家中取錢給你?」林沖說著,自引了大漢回家將銀子折算還他。順口問大漢道:

「你這口刀那裏得來?」

「小人祖上留下。另因家中敗落,沒奈何,拿出來賣。」大漢說。


註 1 虞侯:禁衛官名。

註 2 樊樓:宋朝時東京一座有名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