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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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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妻手記 5(WDB0011)

類別: 文學‧小說‧散文>愛情文藝
叢書系列:信昌出版
作者:梨花白
出版社:信昌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01月30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0頁
ISBN:47129275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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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書呆子



  第一章 書呆子

今夜是紅袖和芙蓉當值,因此梳風和洗雨服侍完後回了自己房間。
“我是真看不明白了,難道爺和奶奶就打算這麼相敬如冰的過一輩子?”梳風喃喃抱怨道:“妳說,我嘴皮子都磨破了,爺是木頭腦袋嗎?他怎麼就不開竅?”
洗雨笑道:“妳就是性子急,爺當日何等癡戀蕭姨娘?如今雖說心死了,可妳指望他立刻就對奶奶動情?妳把爺當什麼?禽獸嗎?他是人來的。”
梳風想了想,洗雨說的也有道理,便撇撇嘴道:“有什麼過不來過不去的?蕭姨娘那樣的貨色,能及早脫離,便燒高香吧。我也沒指望爺現在就和奶奶在一起,爺肯,奶奶還不肯呢。我只是想著,哪怕爺稍微暗示下啊,或是用點小手段討討奶奶歡心啊,這不都是爺擅長的嗎?竟然也不用,真急死我了。”
洗雨扶起杏兒,如今她們三個是在一間套房中住著,因此問了杏兒幾句話,又扶著她慢走了幾步,方對梳風道:“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如今爺和奶奶還把彼此當知己呢,日後只要爺不理會姨娘,慢慢的總能日久生情,妳還怕奶奶被人奪去啊?”
“別說,我還真有些怕。”梳風咯咯的笑,也過來扶住杏兒另一隻胳膊,一面感歎道:“老實說,洗雨,咱們倆雖然只在池家伺候,可平日裡聽的家長里短還少嗎?妳聽說過有奶奶這樣好的女人?”
洗雨笑道:“那是自然,奶奶不好,當日那段公子要死要活的許她平妻之位?我那會兒還奇怪,替奶奶惋惜呢。誰知前日跟著奶奶去了明親王府給王妃過壽,和那些丫頭們在一起,聽著她們後宅裡的事,我才知道,咱們奶奶是真正聰明的女人,誰也比不上。”
※※※
第二天一大早,池銘高高興興去了戶部。
蘭湘月在家中繡繡花看看書,擺弄一會兒花草,再做幾個菜,倒也悠然自得。
因說如今池銘是在戶部裡,沒人排擠,又清閒,中午只怕也有應酬,便沒讓人送飯過去。
卻不料到了傍晚,也不見人回來,她這裡便疑惑。
通兒分明都出去好長時間了,怎麼也不見回來報信兒呢?
難道池銘去了戶部,也要做苦力?
怎麼想都覺著不該這樣懷疑明親王,好歹不管願不願意,池銘如今也是鐵鐵的四皇子党了。
政治的殘酷和無情,根本不容許池銘這樣毫無根基的小人物有選擇餘地。
思慮到此處,蘭湘月也不由歎了口氣,走出門外在廊下問正喂鳥的梳風道:“還沒看見爺回來?”
“沒有呢。”梳風疑惑地搖頭。
又聽奶奶問杏兒的病情,她便笑道:“那蹄子上輩子燒了高香,這輩子才能得奶奶救助她,連大夫都說大概要在床上一輩子,可奴婢和洗雨幫著她按摩了幾回,扶著她時常走一走,如今便是不扶著東西,也能勉強走上三五步。前天請那個大夫過來複查,還說是奇聞呢。”
蘭湘月笑道:“這就好,她還小呢,骨頭什麼的未長成,將來長成了,比現在還好,只是終究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了,唉!真是作孽。”
梳風冷哼道:“作孽也是別人作下的。我就奇怪,聽芙蓉說,奶奶從前在府裡,就因為那蘭二姑娘對丫頭狠毒,最後落得那麼個下場,奶奶尚且未掉一滴眼淚。怎麼輪到蕭姨娘這裡,您倒沒把她往死裡整?奶奶別怪奴婢心狠,您不知道,我每每看見杏兒,我……我就恨不能拿把刀去殺了她。”
蘭湘月一時無言,好半晌方歎了口氣道:“蕭姨娘固然可恨,只不過她下手的時候,怕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後果……”
不等說完,就聽梳風道:“僅僅是這樣嗎?那她之前害奶奶的事兒呢?她明知道若是陷害成功,奶奶就是個生不如死的下場,她可曾有一點手軟?可見,狠毒的人便是狠毒心腸,蕭姨娘比起當日的蘭二姑娘,也是不遑多讓。”
蘭湘月垂下眼,淡淡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如今的蕭姨娘,沒了爺的情愛,在這大宅門中枯耗了青春,她想要的寵妾滅妻風光無限,餘生再也沒有可能實現,妳說,這難道不是生不如死的懲罰?”
“可奴婢覺得還不夠,她還是錦衣玉食。”梳風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憤憤不平起來,不過聲音卻是小了許多。
蘭湘月也就沒有多說,她知道梳風其實也明白,蕭憐月能落到今日這番境地,已經算是難得了。
若當家的不是池銘,而是一個被她迷昏了頭的男人,只憑蘭湘月這個擺設妻子和杏兒一個丫頭,哪裡就能讓她報應臨頭。
主僕兩個於是轉了話題,又說了半刻鐘工夫,眼看天漸漸黑了,忽見池銘搖搖晃晃進了院門,那模樣就如同一個遊蕩著的孤魂野鬼似的。
“爺。”蘭湘月叫了一聲,心裡驚訝就別提了。
這不是去戶部了嗎?怎麼倒比在工部被蹂躪操練的時候還淒慘似的?
她忙下了臺階,卻見池銘在她面前站定,兩眼無神,忽然一把將她抱住,便幹嚎起來。
“爺,怎麼了這是?”蘭湘月連忙拍著池銘的背安慰他。
卻聽這傢夥嚎了一會兒,才放開蘭湘月,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悲憤道:“妳問我怎麼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昨兒王爺和尚書對我還好,說的話也多是勉勵,誰知道今天給我的活兒,比工部還……還……還……”
他還了半天,沒還出來,蘭湘月便小心試探道:“還喪盡天良?”
“對,喪盡天良,就是喪盡天良。”池銘掰著手指頭,對蘭湘月咬牙切齒道:“倒是沒什麼帳目了,可是堆在我身上的部務那叫一個五花八門,最可恨的是,好不容易捱到傍晚,把那些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刑部那邊竟然又來人,說是有個案子,要借調一個人去幫一幫忙。我也不知怎麼的,侍郎大人竟然就把我給借過去了,跑到那裡跟著查了半天的檔案和帳目,都到這個時候兒,大概他們也覺著不好意思,才把我放回來。娘子妳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蘭湘月也是聽得怔住了,好半晌才搖搖頭道:“這事兒我也想不明白了,不過總是覺得不太對勁。也罷,既然走到這個地步了,爺便隨遇而安吧,雖是忙碌,卻是個很好的歷練,又或許,這恰恰是明親王爺看重你的方式,譚閣老不是說過嗎?所謂的四皇子党,要的是實幹精神,如今你歷練的這些,可不就是腳踏實地的做事章程呢。”
池銘哀歎了一聲,點頭道:“我也只能這樣想了,根本不敢去想王爺是不是準備過河拆橋,不然是沒活路了。”
蘭湘月笑道:“王爺不是這樣人,爺放心好了。”
“妳今天中午怎麼沒給我送飯?”池銘又抱怨起來:“我還在那裡等著,結果還是同僚好心,給我帶了個蔥油餅,不然的話,只怕就要餓著肚子幹到現在了。”
“我哪裡知道你會是這樣,還以為你今天算是第一天上任,戶部同好們會給你接風呢。”蘭湘月也是無語。
池銘簡直快哭了:“娘子,妳說我是不是八字不好啊?怎麼走到哪裡,都是這麼個歹命呢?”
“別胡思亂想,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這是磨練你呢。”蘭湘月好言安撫著池銘。
池銘站定了腳步,好半晌才??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好,真是金玉名言,就如同娘子從前說過的,逆境中才能出人才,我在家裡出事之前,可不也只是一個紈??”
“行了,趕緊吃飯吧,今晚有我親手做的醬骨頭,你不是很喜歡吃嗎?”蘭湘月也習慣了自己做“文學大盜”的日常生活,見池銘還站在那裡回味著,連忙叫了他一聲。
這傢夥才驀然清醒過來,聽說有醬骨頭,那雙無神的眼睛立刻放出綠光來,一步跨到飯廳,大叫道:“醬骨頭在哪裡?在哪裡?”
一句話惹得眾人都是哄笑出聲。
這一餐,蘭湘月除了給小龍夾了一塊醬骨頭外,其他的便都由著池銘風捲殘雲般吞進肚子裡去了。
※※※
奇怪啊,明親王爺和譚閣老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就算是要鍛練池銘,也不至於這樣急迫吧?他之前累成什麼樣兒了?就是一條狗,也得給點喘息之機不是?
外面已經敲過了三更梆子,蘭湘月卻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尋思著明親王和譚鳴的用意。
她現在已經習慣了做池銘身邊的軍師,不管如何,在這舉目無親的京城,夫妻倆商量著行事,總比池銘一個人扛著的好。
月光透過窗紗,靜悄悄灑進來,牆上全是那些搖曳著的花樹枝影。
蘭湘月翻了個身,正想合上眼睛慢慢培養睡意,忽然就覺著遠處似有聲音響起。
她猛然間便坐了起來,喊著外面的芙蓉。不一會兒芙蓉便進來了,蘭湘月便道:“妳聽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芙蓉側耳聽了一陣,面上也變了顏色,連忙道:“似乎是有聲音,奴婢出去看看。”
“小心些。”蘭湘月也披衣下床。
兩人走出門來,那聲音聽得越發真切。
正要到院子外查看,忽然就見幾個身影從院牆上跳進來。
“啊!”蘭湘月尖叫一聲,知道是有歹人來了。
這會兒其他人也都紛紛出門,明亮月光下,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院中站著幾個黑衣人,個個手裡拿著明晃晃的的鋼刀。
見到這府裡的人都出來了,他們反倒是一愣。
也便在這個時候,牆上又青煙般飄下一條人影。
這個人蘭湘月等倒是熟悉,正是在他們府裡做了將近兩個月護院的冷鋒。
“朋友們是哪條道上的?在下劍無痕,希望幾位賣我個面子,悄悄離去,我也省得動手。”
誰也沒料到,素日裡沒什麼話的冷鋒竟會率先開口,低沉的聲音有些乾巴巴的,並沒什麼溫度。
至於劍無痕?唔,那是綽號?這麼說來,冷鋒應該是個高手啊。
蘭湘月正胡思亂想著,忽然便聽冷鋒大喝一聲道:“你們不是江湖人,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話音未落,幾個蒙面黑衣人大概是被這句話觸動了哪條神經,互相看了一眼,一齊揮動鋼刀撲過來。
冷鋒要是讓這幾個人沖到蘭湘月這些婦孺們面前,他也就沒有在本文中出現的必要了。
當下他伸手一抖,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也不知這傢伙是從哪裡抖出了一口寶劍,只一招,劍尖就刺進了最先那名黑衣人的額頭。
“我擦!”
蘭湘月忍不住就驚叫了一聲,實在是太快了,她甚至都沒看見那人額頭上有血花飛濺,對方就已經撲地了。
這是一場屠殺,單方面的屠殺,只不過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屠殺的人是冷鋒!
而那幾個看上去很兇悍的黑衣人,卻完全成了被狼盯上的無助羔羊。
他們的反抗都不好意思用纏鬥倆字兒來形容,最多也就是扎手舞腳吧!
不到一會兒工夫,地上已經倒了好幾個人。
冷鋒看上去也是知道留活口這種事情,奈何對方視死如歸。
他把最後一個人的肩膀和大腿殘忍插了兩個窟窿,想著先把這人的逃跑能力給封鎖住的時候,那人卻是“咕咚”一聲仰面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