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推薦語《明亮的谷地》始於陳允元對母親的種種回憶,也是文學生命的重要起點。面對母親的驟逝,他用文學不斷擦拭、打磨記憶的碎片,試圖讓那些與母親的日常再度鮮活顯明,讓母親的身影在文學的生涯中永遠存在。和煦溫暖的日常記事中,隱然有一股過於和諧抽離的沉靜,在明亮中異常閃爍的質地──也許那就是所謂的遺憾吧。
──A編工事中(學弟A君)〈谷地回聲〉允元偏好海鮮,散文質感也是水系。
貫穿前三輯是思母。輯一以物件、料理作念想的媒介,情感的流露如浪濤翻湧。輯二寫母逝後的遷徙漂流,看似平緩的深潭底實則暗藏渦流。〈浮浪〉是歸屬不在的悵惘、〈摸摸〉以貓指涉親人走後的空洞與填補。這些文字流經心谷縫隙,對心底的河床、生活的岩壁向下、側或向源頭切蝕。
輯三作者生活的移動來到了定錨。〈偽單身放風計畫〉寫母親不在後的兄妹情。〈多風地帶〉作者由婚後從棲息多年的永和搬遷到新家。此期文字如河水夾帶的細沙,與日常的岸邊、河床摩合,流走、沉澱有之,有些則流向了下游。
輯四書寫曾經的戀情、台文所師生情、消解母逝的手遊,生活裡似乎有些細沙溶在水中。
書裡每個字匯成了字流,從谷地蜿蜒到心底。
──林佳樺是怎麼做到的呢?陳允元把散文寫得毫不燙口。首本散文集慣常背負的任務:關於一個男孩如何在十數年間摶捏自己成為現在,且又漫布著密密的哀悼,不僅沒使傷感成為泥淖,那些記憶與往事的傳真、志氣與稚氣的所在,與家族與朋友與妻的繫絆,都順口得像是一部是枝裕和畫好分鏡而渾然天成的紙上映畫。文字提攜傷口,未必企圖使之癒合,而乃由於台南BOY獨有的大範(tuā-pān),遂成就一種敘述聲音的節制與清朗,讓人甘願相信:浮浪的日子可以稍止,黃昏一時凹陷,只是為了成全日落。
──孫梓評《明亮的谷地》猶如一卷徐徐開展的家族樹(family tree),樹一方面提供天然的清涼與庇蔭,另一方面,也成為成年後長時間在外闖蕩的遊子永恆的歸屬。當死亡將我們連根拔起,陳允元也連帶記下其餘枝葉如何彼此彌合、交織,重新將這個家種回來。
──栩栩我與允元同一年入學臺大臺文所,住過他熟悉的永和街巷,也去過(寫過)那小小的鍾理和紀念館。詩集《孔雀獸》一直在我老家床頭沒有移開,素白封面紙,十多年過去現出應有的質地。每逢去台南,就會想起人生第一碗擔仔麵甚至是他帶路的。記憶有時形單影隻,有時也遙遙(搖搖?)相望,像那枚單獨取出的鉛字,孤淨之餘,也仍處在它的網絡裡。捧讀這批微縮又牽連的往事,我常感到心酸,數度難以自持。不夠堅毅的人勢必難走的「最後一次」,允元能走成紀念、走成儀式,那需要注定曲折的敏感,也需要磨後的鈍感(我們不都像被剪螯的蝦那樣無助?)。我猜允元是會在意「立不立中柱」的機車騎士:有情緒是一定的,可是貼心是難的。《明亮的谷地》是一本貼心的書。
──馬翊航
從青年到中年,不斷搬遷、適應不同的房間,和親愛之人交會,而後各自行路。面對生命中各種措手不及的告別,難以理解的封印與傳訊干擾,陳允元如同他筆下頇顢講話的〈結巴少年〉,經過漫長的咀嚼、沉澱,終於找到一種平實舒緩的散文節奏,為讀者輕筆細描一個台南出身的北漂男子,在家庭、志業與情感之間繞繞轉轉的移動路徑。從中可見家人、親友、師長的關愛滋養,如何成為他人生的定錨點,亦可一窺當代「弱男子」敏感、焦慮又熱情中二,立體而多面的心靈成長史。
──慌張主婦紓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