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細雨中,想到這一代知識青年的使命,一股孤獨之感湧上心頭,久久不去。台南的夥伴們都好?我們一個個走上自己選擇的路,希望最後大家都能碰頭,為真理而再度結合在一起。——成大西格瑪社通訊,1974
兩年前,台北的菁英們在「人間」副刊上談台灣的 70 年代。楊澤說, 那是「蓄長髮、穿牛仔褲、綠色美軍外套的年代。那也是年輕人追求自由、開始在外頭租房子同居、年輕人普遍聽美國民歌、搖滾樂的年代。」
舒國治這個 70 年代的大學生可以在中午打四圈麻將,晚上趕到美國學校去看一場布紐爾的電影,然後逛街逛到凌晨。陳傳興早上一醒來就按下收音機聽美軍電台。蕭蔓到晴光市買進口的 Lee 牛仔褲,「那時候,誰敢要我穿一條台灣自己做的雜牌牛仔褲,得先殺了我。」她戴著耳機聽美國搖滾樂,一天喝兩大瓶可口可樂。
都是與我年齡相彷的人,可是不對呀,我的 70 年代完全不是這樣的,他們在說什麼呀?
90 年代的台灣人,在掙脫殖民與半殖民的種種束縛之後,開始認真地思索「我們是誰」這個根本問題。可是歷史有那麼多重的迷霧,政治有那麼多層的陷阱,誰也把握不住所謂真相。幸好一個族群有他共同的記憶;共同的記憶像一泓湖水,撥開水面上的落葉,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