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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曾麗玲 台大外文系教授
內文摘錄

作 者 作 品

馬利亞的泣訴
布魯克林
諾拉‧韋布斯特
大師
布魯克林(電影【愛在他鄉】豪華書衣版)
阿垂阿斯家族
文學家的父親

譯 者 作 品

貓桌上的水手
心靈詭計(電影【福爾摩斯先生】原著小說豪華書衣版)
神聖藍色
美麗男孩
波特貝羅女巫(十五週年紀念新版)
第七感:啟動認知自我與感知他人的幸福連結
與切‧格瓦拉的短暫相遇
碧麗歌的媒人
滅頂與生還
幸福的托斯卡尼花園

文學小說

【類別最新出版】
乩童醫生
查理橋的象
我沒有你們所有的
咆哮山莊(精裝版)
我們,再次重逢的世界


黑水燈塔船(AAA0159)
The Blackwater Lightship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大師名作坊
作者:柯姆.托賓
       COLM TOIBIN
譯者:李淑珺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11月03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72頁
ISBN:978957137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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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曾麗玲 台大外文系教授內文摘錄



  內文摘錄

她外婆坐在窗邊。在來自海上的蒼白光線消退,而陰影加深時,海倫專注地看著這個老婦人;她看著她的白髮與長而瘦的臉孔。她外婆開口時,那聲音尖銳而堅決。

「我看到你們從車上下來時,」她對保羅說,「我看到你的時候,心裡對自己說───又來了一個。」

「外婆,你在說什麼?」海倫問她。
「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海倫,」她說。
「她是在說同性戀,」保羅說。
「外婆,你不應該這樣講別人。」

「我看到他下車的時候」───這老婦人講話的樣子像是在自言自語,像要努力記起什麼事───「大概是他走路的樣子或轉身的樣子,然後我想,他現在是過什麼樣的生活,當什麼樣的人。」她抬起頭,看著房間對面的海倫。

「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很難過,」海倫說。
「他們會很難過,海倫,而且永遠都會。」
「我想她還是在指同性戀,」保羅說。
「嗯,我很幸福,」賴瑞說。「我在這裡不太幸福,但我的人生很幸福。」
「『幸福』,這個字眼很蠢,」保羅說。

沈默在此刻籠罩下來。他們四個人就在幽暗中坐著,而燈塔開始發出光芒。她外婆望向窗外,彷彿聽到聲音或什麼人接近。然後她回頭面向房間裡面。「海倫,我老了,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海倫明白了她還是會怕她的外婆,也明白她無法對抗她或違逆她。她看著房間對面的她,知道這老婦人看不出她的厭惡或憎恨。她外婆轉向保羅跟賴瑞,她的兩個客人。

「狄克倫從來沒告訴過我們他的事。我們一直以為他在都柏林過得很好。沒有人知道他生病,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你們這種人。」

她有一會兒沒說話,但很顯然她只是停下來休息一下,才有力氣說接下來要說的話。

「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我已經知道一年了,但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沒說任何話。狄克倫去年夏天來過這裡。他把車停在很遠的地方,所以我沒聽到車聲,但是因為某種原因,我還是走到巷子去,望向懸崖的方向,然後看到他向我走來。他一定是經過屋子前面,沒有叫我,又或許他是從麥克.雷蒙的房子那邊下去,然後經由海灘走過來。他朝我走來,但他並沒有預料會見到我,大概也不想見到我,我想如果我沒有出來到巷子時,他就會經過我的房子過門不入。我從之前那個聖誕節後就再也沒有看過他了,而且我想他也超過一年沒來過這裡了。當他走向我的時候,我看得出來他先前哭過,而且他好瘦好陌生,像是他根本不想見到我。他一直都是很親切的人,從小時候就是這樣。所以他進來屋子以後,就努力想要彌補。他一直微笑,開玩笑,但是我永遠忘不了看到他的樣子。他在這裡喝了茶,而我們兩個都知道一定出了什麼很可怕的事,很糟糕的事。我知道他有了麻煩,但是我壓根不會想到愛滋病,我什麼壞事都想到了。」

海倫在燈塔啟動時的昏暗中屏住呼吸。她不懂為什麼她外婆從沒跟她說過。

「我知道狄克倫來過這裡,」賴瑞說。「他以前常會單獨開車離開都柏林,通常是去威克洛,去山上;他會沿著公路開好幾英里。他也開車去過威克斯佛好幾次,去他母親的房子,但每次時間都很晚,所以他從來沒有進去過。我猜他希望她會發現他,就像你一樣。但是他始終沒有見到她。然後他又會開回都柏林。」

「我知道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我一直等著,」戴沃荷太太說,彷彿她剛剛根本沒有在聽。

海倫希望她外婆不要再說了,於是她對賴瑞跟保羅發問。「你們都知道自己是同性戀嗎?」她問他們。

「講這件事,比經歷這件事更難。」
「繼續說啊,」保羅說。

「反正,我就站在那裡,我母親一直問我到底有什麼事,但是我說不出口。我父親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好像覺得我瘋了。我明白我對我母親可能說不出口,但我對我父親是絕對不能說的。所以我說我需要跟我母親獨處一下。我父親說他可以出去,但是我叫他不要出去,因為我相信他一定會遇到有人看到我在電視上。或者他會去酒吧,然後發現真相。」

「你兒子其實是個女生,」保羅說。
「你閉嘴,保羅,」賴瑞說。
「所以發生了什麼事?」海倫問。

「他走去廚房,我卻還是說不出話,於是我母親看著我,突然說:『你想加入愛爾蘭共和軍』嗎?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可以想像我加入愛爾蘭共和軍嗎?我想愛爾蘭共和軍裡從來沒有來自圖拉摩的人吧?他們都是無聊透頂的人。我說不是,然後我就告訴她了。」

「那她說什麼?」海倫問。

「她說無論我做什麼,我永遠是她的兒子,但是她要我立刻回車上,開回都柏林,由她來應付我爸爸,然後她晚一點再打電話給我。她迫不及待地要我出去。她臉色蒼白,一臉憂慮。我想如果我是加入愛爾蘭共和軍,她還會比較高興一點。」

「別這樣說,」海倫說,「事實不是這樣。」

「好吧,這樣說對愛爾蘭共和軍不公平,」賴瑞說。「我想她只是很震驚,很意外。你知道,在我們家裡,我的兄弟姊妹們───甚至包括那些已經結婚的───都還沒告訴我父母說他們是異性戀。我們從來不談性。她後來對這件事很貼心,到現在也還是接受,但是我爸就跟以前一樣,看到我只是咕噥一聲。如果我真的加入愛爾蘭共和軍,至少我們有話可說。會比較正常。」

「所以你跟保羅是伴侶?」海倫問。
「他嗎?你開玩笑吧,」賴瑞說。
「鐵定是發瘋了,」保羅說。
「你是說跟你在一起嗎?還是跟他在一起?」海倫問。
「跟他在一起,」保羅說。「又或許跟我們哪一個都是。」
「所以你有伴嗎,賴瑞?」海倫問。
「你說嘛,賴瑞,」保羅說。
「我有,海倫,」賴瑞說。「但是我無法跟你多說。」
「說嘛,賴瑞,」保羅說。
「我相信戴沃荷太太已經不想聽了,」賴瑞說。

「喔,不用擔心我,」老婦人說。「沒有什麼事會讓我震驚了。等你們像我經歷過這麼多事,世界上就沒什麼你沒聽過的事了。」

「奇怪,在黑暗中講這些好像比較容易,」賴瑞說。「感覺就像去告解,只是告解廂裡不會有燈塔。」

「快說吧,我們都在等,」保羅說。
「我們待會再來聽保羅的,」賴瑞說。
「跟他們說那件事,」保羅說。

「如果我講得太囉唆,就阻止我講下去,」賴瑞說。「我小時候,跟我們家隔幾個門,有一個大家庭。他們家有五個女孩子,四個男孩子。我爸媽跟他們的父母是朋友。他們家的父母信教很虔誠──父親是文生.德.保祿慈善會的會員,母親老是把九日經掛在嘴上。他們都是很親切的普通人。他們最小的兒子住在都柏林,我現在就跟他在一起。我們已經在一起好幾個月了。唯一的問題是,我也跟另外三個人在一起,我是說另外那三個兒子。其中兩個人結婚了,但是這似乎不影響他們。很有趣的是,他們全都不一樣。最年輕的那個真的很棒。」

他說完時,大家一片沈默。海倫可以看到窗戶透進來的些許光線痕跡,但是此刻房間裡已經完全黑暗了。

「他們是很棒的一家人。一定是基因的關係,」保羅在幾分鐘後說。
「關鍵確實在他們的基因裡,」賴瑞說。「但也在他們的褲子裡。」

「這下我真是什麼事都聽過了,」老婦人說。她的聲音很僵硬,也不必要地很大聲,彷彿在跟某種崇高的力量說話。「他們四個人!顯然你找到對的一群人了。」

「我想我媽現在已經夠心煩了,」海倫說。
「我說過你不會想聽的,戴沃荷太太,」賴瑞說。
「喔,你最好守護好你的心,這是我給你的忠告,守護好你的心,小心你自己。」
就在這時候,燈打開了,海倫的母親站在門口。「你們幹嘛全都坐在黑暗裡?」她問。
海倫眨了下眼,遮住眼睛,抵擋刺眼的電燈光線。

「狄克倫剛吐了,但是沒有太嚴重,」她母親說。「我已經清理乾淨了,沒事了,但是我想他現在可能睡了。希望是睡了。你們全坐在黑暗裡,到底在幹嘛?」

「我們在聊天,莉莉,我們在聊天,沒發現天都黑了,」外婆說。
「我走進來的時候你們在說什麼?」海倫的母親問。

「我剛好在跟這幾個男孩子說,現在這麼困難的時候,有他們陪真的很好,」外婆說。海倫看到她把臉轉向賴瑞,彷彿要示意他別想反駁她的話。「我剛才就是在跟他們說這個,莉莉,」她說。

老太太這時候站起來,望向夜色’之中。她把椅子往後拉,然後開始慢慢地拉起窗簾,直到賴瑞過來幫她。他接近她時,她舉起一隻手像要打他。他笑著閃開。

※※※

大約八點時,狄克倫跟她母親回來了。海倫透過餐廳的窗戶,看著她扶他下車。她跟保羅走到前門。
「他想去廁所,」她母親說。
「之前有什麼問題嗎?」保羅問。
「之前都沒事,一直到我們開車回來時,他才在車上吐了。」
「我來清理,」保羅說。
「抱歉了,保羅,」狄克倫說。他開始步履蹣跚地爬上樓去廁所。

「今天真的很讓人難過,海倫,」她母親說。「我們先前講的那間房子跟花園,都是我老早為他計畫好的,希望他週末過來,對這裡感興趣。他只來過一次。但是他今天都看到了,而且他真的好好。我帶他去辦公室;重新整修後都還沒看過。我得去交代一些下禮拜的事。」

狄克倫對著樓下叫說他需要乾淨的內褲跟衣服,他母親就去拿了。海倫還在驚訝當中,幾乎是震驚,震驚她母親剛剛對她說話的口氣,那樣毫不猶豫的坦白與親密。那種感覺就像是嚐到你長大後就再也沒有吃過的東西,或者聞到你已經二十年沒有再碰到的味道。那帶來焦慮,同時也帶來安心。

在廚房裡,她外婆坐在窗邊往外看,兩隻貓坐在她膝上。牠們一看到海倫就立刻跳起來,坐到餐具櫥上方,儘管之前賴瑞一直都在房間裡。

「有些人喜歡貓,貓也喜歡有些人,但兩者不見得一樣,」她外婆說。
「你在威克斯佛有買什麼東西嗎?」海倫問。

「喔,我們現在什麼都有新鮮的了,新鮮的麵包、新鮮的雞蛋、新鮮的魚跟新鮮的肉。全都在超市買的。在回來的路上,我跟賴瑞說:『我們簡直可以說我們就住在海邊的農場上。』」

保羅進來,站在門邊。「狄克倫說他想去巴利康尼格散步一下。他說他想乾脆一次吐光算了。他媽媽要一起去。」

賴瑞跟海倫決定他們也一起去散步。

「跟他們說我會待在這裡,」戴沃荷太太說,「還有問他們晚餐要吃鮭魚還是羊排。要跟他們說每樣東西都是新鮮的。」

狄克倫說他應該吃不了多少,但他想試試看鮭魚。這老太太過來看海倫、她母親,還有狄克倫坐上狄克倫的車,然後賴瑞跟保羅坐進賴瑞的車。她對著在院子裡迴轉的他們揮手。

「海倫,」她母親從車後座說,「我希望你叫她好好照顧自己。就算只是裝個管用的電話,這種小事也會有很大的改善。」

「我丈夫說我們家的女人都說不通的,」海倫說。
「他又不認識我們,」她母親說。
我跟他說過你,」海倫說。

突然間,她抬頭,在後視鏡裡看到她母親的臉;她的眼睛似乎放大了,顯得毫無防備而脆弱,緊張地看著她。她有一秒鐘真的很想減速,也許是後照鏡讓她母親的眼睛看起來像那樣,或者當她直視著她的眼睛時,也會是這個樣子。但是海倫再抬頭看時,她母親已經低下眼睛。

他們抵達巴利康尼格並在停車場停下來,賴瑞跟保羅停在他們後面的位子。他們下了車,走過那座小小的木橋,在已經消退一半的光線中往南走。塔斯卡燈塔已經開始啟動,他們站定,看著一道族轉中的光束朝他們而來。

「以前這裡曾經有兩座燈塔,」她母親說。「我不知道另外一座要用來做什麼,但是我猜那時候愛爾蘭海面上很忙碌,而且有些地方很危險吧。它就在那邊───不,在更北一點,往庫許跟你外婆家的方向。海倫,你記得嗎?」

「我記得,媽,但那是我們小時候的事。」
「愛爾蘭燈塔委員會把它除役了。我不確定是什麼時候,」她母親說。
「它叫什麼名字?」保羅問。

「它叫黑水燈塔。它的光線比塔斯卡弱。塔斯卡建在岩石上,所以比較耐久,我猜。但是我還是喜歡有兩座燈塔。我想可能是科技進步了,而且也許現在航行的船也沒有以前多了。黑水燈塔船。我以為它會一直屹立不搖的。」

他們慢慢地走向巴利伐魯。海倫緩緩靠近她母親。其他三個人往前走,賴瑞跟保羅當中夾著狄克倫,默默地保護他。海倫注意到那燈塔的光束都不會按照她計算的時間照過來。每次她算得太早。

「我小時候,躺在你外婆的房子裡時,」她母親說,「都一直相信塔斯卡是男的,而黑水是女的,而且它們都在對彼此,也對其他燈塔放出訊號,就像求偶的叫聲一樣。他強壯而強硬,她比較柔弱,但也比較穩定,而且有時候她會在黑暗真正降臨之間就開始發光。我總是覺得它們在互相召喚,那讓人覺得好滿足,他那麼強壯,而她那麼忠誠。你可以想像嗎,海倫,一個小女孩躺在床上想著這些?結果根本不是這樣。你知道,我本來以為你爸爸會永遠活下去。所以我學到了非常慘痛的教訓。」海倫往下看時,才發現她母親緊握著拳頭。「我真希望此刻能在這裡見到他,你知道,見到你爸爸,一分鐘也好。即使他只能在這裡的海灘跟我們擦身而過,在這裡,現在,在黑夜快來的時候。不用說話,只能用他的眼睛看到我們。我真希望他能知道,或看到,或用他的眼神肯定我們身上發生的事。這都是我胡言亂語,別理我,但是我每次看著塔斯卡燈塔時,都會想到這些。

「我們應該回去了,」她母親繼續說,「我想大家都餓了吧,我跟狄克倫今天過了漫長的一天,我相信你們也是。」

他們五個人回頭,走向那條每年都會在沙地上改變河道的小河。此刻海灘上已經沒有別人;對散步或游泳的人而言都太晚了,所以停車場上只有他們的車。海倫很意外狄克倫要跟他朋友一起坐,而讓她單獨跟她母親坐一輛車。他一定跟他們的媽媽談到了她的事,她想,他一定在試圖讓他們和解。現在她們在一起了,海倫想,但是真尷尬。她發動車子,然後等賴瑞的車子發動。她緩緩開在他的車後面,大燈全開,在夜晚逐漸降臨時往庫許開回去。

他們一回到家,海倫就變得煩躁不安,想著能否找個藉口,現在就開車回都柏林。她母親散發出全新的柔和態度讓人不可能抗拒。她覺得她母親正等著再度接近她,帶著撫慰的聲音跟自然親近的口氣。她受不了。她拿了狄克倫的車鑰匙,溜出房子,開進黑水鎮。

她在村子裡的公用電話亭撥了修夫的號碼。他母親接起電話時,感覺海倫要修夫來聽電話的口氣格外緊急,於是她立刻叫他過來,完全沒跟她寒暄。

「都還好嗎?」修夫問。
「不,不好。我好想離開這裡。」
「狄克倫還好嗎?」他問。
「沒什麼變化。」
「孩子們都睡熟了,」修夫說。
「我沒跟你去真是瘋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我以後再不會這樣丟下他們。」
「海倫,只有幾天而已。」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好?」

「我當然知道,」修夫說。「他們很好。他們很開心地在度假。他們知道很快就會看到你了。」
「我爸爸生病的時候,他們也都覺得把我們丟在這裡沒關係。」

「這有很大的差別,」修夫說。「我是他們的爸爸,我跟他們在一起。你講得好像我不存在的樣子。我整天都看著他們啊。」

海倫聽著,沈默不語。

「你需要做的,」修夫繼續說,「是想像多年前,如果你爸爸跟你們在一起的話,會是什麼模樣。而且你跟兩個孩子講話時也不要流露出很擔心的樣子,不然他們也會擔心。他們現在無憂無慮。而且如果有任何問題,我都會告訴你的。」

「也許我擔心的是我自己。也許我只是不敢告訴你這一點。」
「我一直都在這裡,如果你要我下去,我隨時都可以下去,即使只去一天也行。」
「最糟的是,我媽現在對我好溫柔。」
「這聽起來是好消息。」
「不要把每件事都說得這麼好。」
「那你要怎麼辦?你要留下來嗎?」
「我會再待一天,」她說。「我早上再打給你。跟你講話真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