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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圈(AI0054)
Il Cerchio Magico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蘇珊娜．塔瑪洛
Susanna Tamaro
譯者：倪安宇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01月18日
定價：120
元
售價：95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128頁
ISBN：957133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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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1｜書摘 2｜書摘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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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1
關蒂媽媽
瑞克坐在一間慘白房間的地板上抬頭仰望，鐵窗外是蔚藍天空。那個房間，並不是他的窩，沒有暖暖的樹葉可臥。只有磁磚地板。光滑冰冷，彷彿冰湖表面。瑞克喜歡赤身在泥漿中打滾。
快樂是什麼？
自瑞克被囚禁後，不時反覆自問。快樂是什麼，快樂是什麼，快樂是什麼？
曾經，很久很久以前，他問過關蒂──瑞克的養母。那是 5 月的一個早晨，他們閒躺在林中空地上。煦煦春風傳來陣陣花香。
「媽媽，快樂是什麼？」瑞克問。
媽媽用鼻子拱拱他的額頭。
「小寶貝，」她說，「不要問你無力回答的問題。」
為什麼那天他沒有追根究底呢？如今身邊再也沒有人能夠回答了。
關蒂是一隻未滿 6 歲的狼狗。自母親──一隻母狼──處遺傳了一身銀毛。得自父親──一隻德國牧羊犬──的，除了眼睛的顏色外，還有解人意的能力。父親阿奇拉是一隻優秀的警犬，憑其靈敏嗅覺，在森林中尋回不少走失的小孩。正是在這樣一次搜尋任務中，他遇見了未來的妻子。時值秋天，阿奇拉在一片櫸木林中東聞聞西嗅嗅，她，突然出現在眼前。一隻年輕的母狼。澄黃的眼凝望著他的眼，周遭除了啄木鳥敲打樹幹的聲音，萬籟俱寂。阿奇拉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神，如此溫柔，溫柔又堅強。正要開口問她姓名時，母狼轉身小跑步離開，步伐敏捷輕盈，宛若一團為風趨動的霧。不加思索，他跟了上去。森林底端，遠遠的，傳來主人的呼喚：「阿奇拉！」用盡了全身力氣。但阿奇拉充聞不聞。
數公里外的大瀑布邊，銀月（母狼的名字）停了下來。紋身不動，只有尾巴搖擺，彷彿在說：「你過來。」阿奇拉立刻聽命。高高揚起尾巴和耳朵，他向前走了兩步。當他們溼濡的鼻子靠在一起，發出「嗤」的剎那，迸出了愛情火花。
「3 個月後，在一個舖滿麝香的洞穴中，」每一次敘述父母親故事時，關蒂總以此結束。「生下了我們幾個兄弟姐妹。」
瑞克最愛聽這個故事，每一個冬夜，蜷在溫暖的小窩中，他總央求關萊再說一遍。
「哎，你不膩啊？」她問瑞克。
「你已經聽過上千遍了！」但瑞克百聽不厭。依偎在母親身邊，他還想聽。
「為什麼會生下你們？」末了，瑞克老是這麼問。
「小瑞克，」關蒂覆蓋在毛皮下的臉發紅了。
「因為他們相愛啊。」
「他們為什麼相愛？」
「好啦，不早了，你該睡覺了。」關蒂用鼻子推他上床。瑞克鑽進葉被下，趁關蒂用爪幫他掖好被子的空檔再問一次。「他們為什麼相愛？」
「如果我告訴你為什麼，你就乖乖睡覺？」關蒂說。
「好。」瑞克說。
「他們相愛，是因為他們不能沒有對方。」
「那我們呢。」於是瑞克追問。「我們也不能沒有對方？」
「當然，小寶貝。」關蒂邊說邊跟他吻頰道晚安。「我們也不能沒有對方。」
「那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永遠不會。」
「永遠永遠？」
「狼媽媽保証。」關蒂在他身邊躺下。「永遠永遠。」
這時母子二人都在葉被下，小窩一片靜謐。但沒過多久，關蒂剛闔上眼，瑞克又說，「媽咪，」聲音可憐兮兮的。「你說我出生的故事給我聽，好不好？」
關蒂清楚知道不可以跟幼獸及小孩說謊，所以，她總是如此回答：「你知道你不是我生的！」
「哦，媽咪，沒關係。你就講你怎麼找到我的。」
於是關蒂重新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緩語低聲再跟瑞克說一遍他的故事。
那是 10 月的一個晚上，空中微送潮溼泥土的芳香，秋天的露水披覆著草地和長凳。前一天的公園人潮洶湧，拉圾桶外紙屑、食物散落一地。關蒂飢腸轆轆，心情沮喪。或許是因為沮喪所以覺得肚子餓。
「你為什麼沮喪？」被子下的瑞克插嘴問道。
關蒂嘆了一口氣。「因為我不能生。像我這樣半狼半狗，是沒辦法生寶寶的。」
「那後來呢？」
「吃了 8 片披薩殘片，6 個只剩半塊的火腿麵包，2 個完整的肉餅和 1 份千層麵，我還是覺得餓，便進定到靠近主入口那邊的大圾箱去看看。那裡其實很危險，因為很容易被發現，可是我又餓又沮喪，也顧鎮了那麼多了。」
「然後你就看到我了。」
「也不算。我是看到一個大紙盒，而且聞到裡面的肉香，以為是烤雞一類的東西……。」
「結果是我。」
「對呀，結果是你……一個人類小娃娃，根本不是烤雞！」
「後來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跟所有狼狗一樣，我把鼻子湊近你，咻咻聞著……。」
「那我呢？」
「你抓住我的鼻子，像按喇叭那樣按下去──嗶……。」
「我把你弄痛了嗎？媽咪？」
「沒有，小寶貝，你那紅通通的小手就像小老鼠的爪……。」
「後來呢？」
「我看了看四周，沒半個人。沒有你爸爸也沒有你媽媽，總之，沒有半個與你有關的人。我坐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告訴我自己：關蒂，你的運動來了。就在那時候你放聲大哭……」
「那……你當時想不想把我吃掉。」
「我心情太激動，一點胃口也沒有。」
「後來呢？」
「我用牙齒咬住你的小睡衣，把你輕輕拎起來帶回這裡，這個魔術圈裡……。」
「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睡覺吧，小寶貝。」關蒂故事說完了。
一、兩分鐘後，睏得聲細如絲的瑞克又問：「媽咪，將來，我也能有一身長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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