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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若妮卡想不開(AI0058)
Veronika Decide Morror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保羅‧科爾賀
Paulo Coelho
譯者:劉永毅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09月26日
定價:180
元
售價:142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24頁
ISBN:957133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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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4
「妳要我替妳手淫嗎?」
現在,她兩眼睜開,環視這個房間,她不知剛才聽到的話是真的?還是一個幻覺?除了這個記憶,她什麼也不記得,完完全全地不記得。
管子都被拆走了,但全身上下依然插滿了針頭,她的心臟部位及頭部都連著管線,她的手還是被綁著。她完全赤裸,只用一床被單蓋著,她覺得冷,但決定不要抱怨。由綠色簾子所隔出的狹窄空間,已被她所躺的床、加護病房的機器塞滿了,床前有一把白色椅子,一名護士正坐在那兒,讀著一本書。
這一次,這名女子有著一對黑色的眸子及褐色的頭髮。即使如此,薇若妮卡還是不太確定她是否就是數小時前——或是數日前曾經交談過的女子。
「你可以將我的手臂鬆綁嗎?」
那名護士朝上看著她,說了一聲「不行」,就又回到她的書中世界。
我還活著,薇若妮卡想,所有的事情要全部重來一遍。我必須在此地待一段時間,直到我完全正常,他們就會放我出院,我就會再看到露柏金納的街道、廣場、以及人們上下班時經過的橋樑。
既然人們總是幫助他人——這樣他們才會感覺他們比實際更好——他們會把我在圖書館的工作還給我。這段時間中,我將去造訪同樣的酒吧及夜總會,我將告訴我的朋友有關我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及這個世界的問題。我要去看電影,並沿著湖邊散步。
我只服安眠藥,所以容貌不會走樣:我依然年輕、漂亮、聰明,要交男朋友一點困難都沒有困難,雖然我從未交過。我要在他們的家中、或是樹林中和他們做愛,我會感受到相當程度的愉悅,但當我達到高潮時,空虛的感覺將再度襲來。我們都知道,沒有什麼好談的。直到我們找到一些藉口——「晚了」,或者「我明天要早起」——然後就會盡快分手,避免在對方的眼中看到自己。
我會回到我向修道院租的房間。試著讀一本書,打開電視,看一樣的老節目,把鬧鐘設好時間,讓它在一如往常的時間將我喚醒,再重複在圖書館一成不變的機械式工作。我會在劇院對面的公園,坐在同樣的凳子上,和其他選擇坐在同一張凳子上享用午餐的人一起吃著三明治。這些人都有著同樣空洞的表情,但卻佯裝成正在思索重要事物的樣子。
然後,我會回去工作,聽聽一些有關誰和誰一起出遊、誰在為何而苦、以及某人如何為了她的丈夫以淚洗面等等的八卦流言,這樣我去時會有一種優越的感覺:我貌美、有一份工作、可以選擇任何男子做男朋友,一天將盡,我可以上上酒吧,所有的事情全部重頭開始。
我的母親,她一定為了我企圖自殺而急得失去理智了,但也可以從驚愕中恢復理智,繼續問我打算怎麼過生活、為何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事情其實不如我想的那麼複雜等等。「看看我,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嫁給你爸爸已經好多年啦,而我一直試著給妳可能的最好的一切,並且將妳當做最好的一個例子。」
有一天,我會試著去聽她這些一再重複的事,並且告訴她我將嫁給一名強迫自己去愛的男人,以討她的歡心。他和我最後會找到一條一起共度未來的路:在鄉下有一棟房子、小孩、我們子女的未來。第一年,我們會常常做愛,第二年次數減少,第三年後,我們大概每兩個禮拜才會想到性,大概每一個月才會將性衝動付諸行動一次。更糟的是,我們的交談逐漸減少。我會強迫自己接受此一情況,然後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怎麼了,因為他完全對我失去興趣,完全地忽略我,整天除了和他的朋友談話外,什麼也不做,好像他們才是他的真實世界似的。
當婚姻好像就要散裂開來時,我會懷孕。我們會有一個小孩,這會使我們拉近一些距離,但只是一下子,然後所有的情況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我會像昨天——還是幾天前?我也搞不清楚——那名護士所談到的她嬸嬸一樣,我會增加體重,然後節食,每日、每週有系統地對付那些完全不受我控制而日積月累的體重。到這個時候,我會吞幾顆神奇的藥丸,好讓我不至於太過沮喪,然後,我會再生幾個孩子,但懷孕時在夜晚帶來的愛,依然消逝得太快。我會告訴所有人,孩子才是活下去的依賴,而事實上,我的生命才是他們活下去的原因。
人們總是認為我們是一對快樂夫妻,但事實真相卻少人得知,快樂的表相下藏著痛苦和忍耐。
直到有一天,我的先生第一次愛上了別人,也許我會大吵大鬧像那名護士的嬸嬸一樣,想再度終結自己的生命。只是,到那時,我會太老又太膽小,兩到三個孩子尚嗷嗷待哺,在我決定捨棄自己之前,我必須將他們養大,好在世界上找一安身立命之處。我再也不會自殺,我會假造一齣戲,假裝我要帶著孩子離去。像所有的男人一樣,我的丈夫會回心轉意,他會告訴我他愛我而他將不會再犯。雖然其實一切都不會發生,但如果我真的決定離開,我的唯一選擇就是回到我父母的住宅,並就此度過餘生,還要聽我媽一再一再地嘮叨我如何錯失快樂幸福的一生,以及他除了之前所犯的小小過錯,其實還算是一個好好先生,而孩子更因我們的分離而造成傷痕累累的一生。
兩三年過去,另一個女人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我也將會發現——也可能因為是我親眼所見,或是有人通風報信——但這一次,我假裝不知。我用盡所有精力,和他其他的愛人相互抗衡,但再也沒有多餘的體力,此刻最好承認生活真相即是如此,從來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樣。母親說得對。
他繼續當一個受人尊敬的父親,我會繼續在圖書館工作,在劇院對面的小廣場吃著三明治,讀著其實沒打算讀完的一本書,看著和十、二十、五十年前差不多的電視節目。
只是,在吃三明治時不免心懷內疚,我已經有一點兒發福;而且我再也不去酒吧,因為我有一個老公,及等待著我回家煮飯帶小孩的生活。
在此之後,剩下來就是等待,等著孩子長大,花整天的時間想著該如何自殺,但卻沒有膽子付諸實行。在美好的某一天,我終於下了個結論,這就是生活的真貌,沒有什麼值得去懊惱及心焦,一切都不會改變,而我會接受這一切。
薇若妮卡將心中的獨白拉近看了看,並對自己許下一個承諾:她絕不會活著離開唯樂地。趁著她還勇敢及有足夠的健康尋死,最好一切就在此了結。
她好幾次睡著又醒來,發現有幾部圍繞著她的機器已沉寂無聲,她的體溫正逐漸回升,而護士的臉孔依然不斷變更;但總是有護士在她身邊。透過綠簾子,她可以聽到有人正在哭泣、呻吟、歎息,或是冷靜、公式化的耳語聲。有時,遠處的機器嗡嗡出聲,然後走廊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這時人們的聲音不再冷靜,公式化的音調變得緊張高亢,快速地發出一連串指令。 在她清醒的時刻,一位護士問她:「難道妳不想知道妳的情況?」
「我早已知道,」薇若妮卡回答,「但這和妳所看到我的軀體毫不相干,這是發生在我靈魂中的事。」
護士還想再聊下去,但薇若妮卡卻假裝睡覺。
當她再一次張開雙眼,馬上了解到她已被移動;她身處在一間看來像大病房的地方,手臂上仍吊著點滴,但其他的電線及針頭早已被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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