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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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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AI0163)
The 500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馬修.夸克
       Matthew Quirk
譯者:李建興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2年06月01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296頁
ISBN:9789571355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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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父母的債務應該人死勾銷才對,不再存續。而非變成我的債。八萬三千塊是我媽的胃癌醫藥費。她現在也過世了。如果我有資格提出忠告的話,那就是:如果你媽快死了,別用你自己的支票簿付她的醫藥費。

因為某些不客氣的債主,像克連蕭那種人,會認為她死後這就是藉口找你追債。你默默地繼承了債務,他們說。這不盡然合法。但這種事情在你十六歲、放射治療帳單開始湧入、在餐廳超時工作想讓老媽活命,老爸卻在聯邦監獄服二十四年徒刑時不會懂得要小心。

我太常碰到這類騷擾,根本懶得浪費時間生氣。我會一如慣例。過去的事情越想把我拖下去,我越拼命工作逃離它。意思是在這場小災難周圍築起一道牆,上課前盡力多看書以免在戴維斯的研討會上顯得像個白痴。我把我的書本拿到外面人行道上,扶起躺椅。坐下來在車流旁邊開始閱讀邱吉爾的論文。

但是,我趕到研討會時,我崩潰了。我打砲後熬夜的旺盛精力消失了,翹課去找克連蕭洩憤的強烈衝動也沒了。為了上課,我必須在法學院大樓入口刷學生證。我加入排隊刷卡的學生長龍,經過旋轉柵門匆匆趕到課堂上。但我的卡讓LED閃爍紅燈,而非綠燈。金屬棒鎖上卡住了我的膝蓋。我上半身繼續前進造成了那種痛苦的緩慢跌倒 ,你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一頭在鋪了薄地毯的水泥地跌個狗吃屎,在宛如十分鐘的漫長過程中無能為力。

櫃檯後的可愛工讀生好心地解釋我或許得找總務處確認是否有學雜費未繳。然後她用乾洗手噴霧按了一下。克連蕭一定盯上我的銀行帳戶干擾了我付學費,而哈佛跟克連蕭一樣認錢不認人。我必須繞到大樓背面跟著幾個出來送貨區抽菸的人混進去。

在課堂上,我猜我的恍神狀態已經相當明顯。感覺好像戴維斯在盯著我。然後我感覺不妙。我用全身每塊肌肉抗拒,但有時候就是沒辦法。我打了個哈欠。像獅子張嘴那麼大。我用手也遮不住。

戴維斯用天曉得面對過多少工會領袖跟蘇聯國安會間諜磨練出來的銳利目光盯著我。

「我們讓你無聊了嗎,福特先生?」他問。

「沒有,老師。」我的腸胃有種可怕的虛浮感。「很抱歉。」

「那麼你何不分享一下對暗殺事件的想法?」

眾人努力隱藏他們的竊喜:又少了一個必須跨越的競爭者。讓我分心的特定想法是這樣的:沒有學位跟好工作就無法擺脫克連蕭,不擺脫克連蕭又無法得到這兩者,所以我只剩欠克連蕭的八萬三千跟欠哈佛的十六萬,永遠無法賺回來。我拼命工作十年攢下的一切,室內所有人的尊重,即將從我手中溜走,永遠喪失。最重要的是:我的罪犯父親,一開始被克連蕭纏上的人,讓我十二歲就成為一家之主,應該代替我媽去死讓全世界好過一點。我想到他,想到他的傻笑,雖然我努力抗拒,我想得到的只有…

「復仇,」我說。

戴維斯把他的眼鏡架拿到嘴邊咬著。他在等我繼續說。

「我是說普林西普一貧如洗,對吧?他死了六個兄弟姊妹,父母因為養不起他被迫把他送人。他認為日子難過的所有理由是奧地利人從他出生以來就在壓迫他的家人。他很瘦弱,想要加入游擊隊卻被嘲笑趕走。他只是個想要幹大事的無名氏。別的刺客沒膽子動手,但他……他,呃,比別人更火大。他想要證明什麼。累積二十三年的憎恨。所以他不擇手段要出名,即使必須殺人。尤其殺人最有效。越危險的目標越好。」

眾人厭惡地轉過頭。我在課堂上話不多,一開口就努力用跟大家一樣優美、高調的哈佛英語,而非正常的腔調。我等著戴維斯把我撕成碎片。我聽起來像個街童,不像青年才俊。

「不錯,」他說。他想了一下,然後環顧全場。

「大戰略,世界大戰。你們都困在抽象概念裡了。永遠不要昧於現實,到頭來最重要的還是人。有人必須扣下扳機。如果你想要領導國家,首先你必須了解一個人,他的需求與恐懼,他不肯承認,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祕密。那才是推動世界的槓桿。人人都有價碼。一旦你找到了,你就能控制他的身體與靈魂。」

下課後,我忙著整理儀容回家去繼續處理災難。有隻手放在我肩上攔住我。我以為八成是克連蕭,準備在哈佛師生面前羞辱我。

或許那還比較好;是戴維斯,匕首般的眼神跟微弱的聲音。「我想跟你談談,」他說,「十點四十五分,我的辦公室行嗎?」

「好啊,」我努力保持冷靜說。或許他忍到私下才準備罵我。有格調。

我需要吃飯睡覺,咖啡可以代替兩者頂一下。我沒時間回家,沒有仔細考慮清楚,我走路去我打工的大麥酒吧。我滿腦子只有一個數字:$83359,還有不斷可悲地計算我永遠還不出來。

酒吧是個窗戶太多、浮誇的大盒子。只有奧茲在店裡,每週會充當幾次酒保的經理。我直到倚著橡木吧台喝到第一口苦咖啡才回過神來。我不是來補充咖啡因的。我腦中迴旋著這些號碼:46 79 35, 43 23 65,等等。那是某個哨兵牌保險箱的密碼。

奧茲是老闆的女婿,正在揩油。不是這裡那裡摳一點,普通的零售「短少」而已。他簡直是在搶店。我已經觀察他的把戲好一陣子,賣「非銷售用」飲料把錢放入自己的口袋中,招待他的常客帳單半價,沒在收銀機輸入進帳。每晚從收錢抽屜撈出他偷的錢想必開始變困難了,因為他必須在我們等著收小費的時候動手。所以我確定,非常確定,這個混蛋把錢藏在保險箱裡。每當他收集當晚的收入,呃,他就顯得坐立不安。

我就是看得出來。或許因為他的行為基本上就是我設身處地的作法的笨拙版,要是很久以前我沒有放棄詐騙的話。術語叫做「機靈的投機主義」。意思是如果你具有罪犯的眼光,對世界的看法會不一樣:它不過是一大堆無人看守的糖果罐罷了。我開始擔心自己,因為現在我需要錢,很缺,想法又開始冒出來了:找沒鎖的車子,打開的門,遺失的皮包,廉價鎖,黑暗的事情。

雖然我盡力,卻無法遺忘學過的東西,我來路不正的專長。我忍不住發現那些引人誤入歧途的誘惑。大家似乎認為小偷必須開鎖、鑽下水道或誘惑寡婦。不過通常,他們只需要睜大眼睛。料想不到處處有我這種人的善良人士多多少少有錢隨便擺著。隱藏的鑰匙,沒鎖的車庫,結婚紀念日當密碼。簡直任人取用。怪的是:我越改過自新,越容易走上歹路。彷彿這些年來他們不斷提高誘惑在考驗我。身為一個穿西裝看似無害的大學生,我或許可以拿著裝滿百元鈔的垃圾袋、腰上插著手槍走出劍橋儲蓄信託銀行,警衛還會幫我開門祝我週末愉快。

我一直想像戴維斯的辦公室宛如二戰電影場景:有巨大地球儀的地圖室,他用賭場莊家的耙子把軍隊推來推去。但是,哈佛把他放在利陶爾廳的閒置辦公室,全是廉價仿櫻桃木鑲板,沒有窗戶。

我坐在他對面,感到有點怪異的似曾相識感。他打量我時似乎越長越高,讓我想起很久以前站在法庭中央被法官俯瞰的感覺。

「我等一下要趕交通車回華盛頓,」戴維斯說,「但是我想跟你談談。你是達姆羅施與考克斯事務所的夏季兼職律師?」

「是,先生。」

「你畢業後打算去那邊上班嗎?」

「不,」我說。

這挺罕見。法學院最辛苦的課業都在最初一年半,就是你在各事務所尋找暑假見習機會時。他們給你吃飯喝酒付你大筆錢閒閒沒事做,以補償他們讓你當執業律師的七年地獄生活。你一旦獲得暑假職位,多多少少就保障了畢業後有工作,除非你實在太爛。而達姆羅施與考克斯沒有邀請我回去。

「為什麼不?」戴維斯問。

「景氣不好,」我說,「我知道我不是典型的人選。」

戴維斯拿出幾張紙上下打量我。是我的履歷。他一定是從就業輔導室拿來的。

「你在達姆羅施與考克斯的經理說你很優秀,像是天才。」

「他真好心。」

戴維斯收齊紙張放到他桌上。

「達姆羅施與考克斯全是一群他媽的名校畢業勢利鬼,」他說。

這也是我認為他們沒雇用我的理由,但是我聽到戴維斯說出來還是愣了一下。他的公司名聲向來是他媽的名校畢業勢利鬼的翹楚。

「你十七歲加入海軍時,這裡的大多數同學或許還在歐洲打混喝酒度過空檔年。最高階士官。讀過一年潘瑟可拉專科學院,然後轉學到佛州州立大學,兩年後以全班第一名畢業。接近完美的法學院入學考試成績。現在唸甘迺迪學院跟哈佛法律系雙學位。還有——」他看看另一張紙,「——你要在三年內唸完四年學分。你怎麼付學費?」

「貸款。」

「大約十五萬美元?」

「差不多。我還在酒吧打工。」

戴維斯看看我的黑眼圈。「每週上班幾小時?」

「四十,或許五十。」

「全班第一。」他搖搖頭,「我問你這些,是因為你成功揣摩出了普林西普的動機。你的動機是什麼?」

顯然這是求職面試。我努力回想關於工作倫理的老套台詞,召喚我內心的乖學生,但我真的不懂這次怎麼演。戴維斯解決了我的困難。

「我寧可你不要跟我鬼扯蛋,」他說,「我把你叫來這兒,因為根據你在課堂上說的,你似乎真的懂現實世界,驅動人們的力量。你的動機何在?」

他遲早會知道,所以我想不如早點招出來。這事已經從紀錄中刪除,但我永遠無法真正擦掉它。像達姆羅施與考克斯的合夥人那些人總是有辦法查出來。彷彿他們從我身上聞得出來。

「我小時候惹過一些麻煩,」我說,「法官給我一個簡單的選擇:加入海軍或早晚死在監獄裡。海軍矯正了我,培養出紀律。我喜歡那套慣例,那種動力,應用到學校裡。」

他從桌上拿起檔案,放進他的公事包裡,站起來。「很好,」他說,「我希望知道我跟怎樣的人共事。」

我看著他,對「共事」一詞有點困惑。通常人們只要一察覺我的底細,總是趕我走(「景氣不好」或「不符我們需要的人才」)。但戴維斯不同。

「你來幫我工作吧,」他說,「我們給你起薪一年廿萬。根據表現最多有卅%獎金。」

「是。」我還來不及思考就忍不住回答。

當晚,我睡在空盪公寓裡噗滋作響的充氣床墊上。我得每兩個小時起來重新充氣。天亮彷彿非常遙遠,在某個時點,我想起,我發現當戴維斯說我要去華府,他是用命令語氣,不是徵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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