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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5
從「醉醺醺的仇恨」走向 「愛情的盡頭」!?

作 者 作 品

布萊登棒棒糖
喜劇演員
沈靜的美國人
小說家的人生

譯 者 作 品

愛情的盡頭

文學小說

【類別最新出版】
查理橋的象
我沒有你們所有的
咆哮山莊(精裝版)
我們,再次重逢的世界
洗大象的女人


愛情的盡頭(AI0702)
The End of the Affair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格雷安‧葛林
       Graham Greene
譯者:盧玉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1年07月23日
定價:260 元
售價:205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64頁
ISBN:9571334324

已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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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4

我記得在那些晦暗不明的日子裡常常夢到莎拉,有時候醒來感到一絲痛楚,有時卻是歡喜。如果一個女人終日盤桓在你心頭,你是不該夜裡再夢到她的。當時我正在寫一本書,但是怎麼都寫不成,我每天寫五百個字,但是書中的人物似乎根本沒有生命。寫作有太多的成份依賴日常生活的表相。你或許專心在購物、在處理所得稅退稅、在隨時隨地的談話中,但是你的潛意識卻仍然不受打攪的進行,或是解決問題,或是預作計劃。於是當你文思枯竭、無精打采的坐在桌前,突然字句就來到腦中,就像憑空而來,而原先的僵局便有了進展,而你的工作也就在你睡眠或購物或與朋友交談之際完成了。但是這種仇恨和猜忌,這種想要毀滅事物的狂熱,卻比書本還要深沈──使得潛意識反而在它上面發揮作用,終於有一天早上我起床就知道──好似我前一個晚上已經計劃好了──當天我要去找薩維奇先生。

接受委託的行業是多麼奇特啊!你會信任你的律師、你的醫生、你的神父我想,如果你是天主教徒的話現在我還要加上一行,就是你的私家偵探。亨利以為別的客人會打量他,這實在是大錯特錯。辦公室有兩間等候室,他們讓我獨自進到其中一間。這裡,很奇怪的,很不像你以為在維戈街上會看到的那樣,它有律師事務所外廳的一些陳腐味道,而這一間等候室反而比較像牙醫診所的候診室,裡面還擺放著時尚刊物──《哈潑時尚雜誌》、《生活雜誌》和法國的時裝期刊。讓我進入房間的那個人似乎太殷勤也穿得太考究了些。他拉了一把椅子到爐火邊給我坐,再小心翼翼的關上門。我自覺像個病人,但我想我的確也是個病人,病到去試試著名的「電擊」療法,治療心中的嫉妒。

我注意到薩維奇先生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領帶:我猜這條領帶代表某個古老的男性社團。其次是在淡淡的撲粉之下他的鬍子刮得有多麼乾淨;再接著是他那淺色頭髮髮線已後退了的額頭,額頭光亮,像是代表了體諒、同情、急於提供服務的指示燈。我注意到他和我握手時把我的手指怪異的扭了一下。我猜他一定是共濟會會員,如果我也同樣回握,說不定還可以獲得特別的優待呢。(譯註:共濟會(Freemason)是一個從中世紀流傳下來的秘密組織,其成員以特殊的握手方式辨認身份。)

「您是班德瑞克先生嗎?」他說。「請坐。我想這是最舒適的一張椅子了。」他為我拍拍椅墊,然後熱切地站在我旁邊,等到我身子放低坐進去。然後他拉了一張直背椅到我旁邊,好似要聽我的脈搏。「好,現在你就用你自己的話把每件事都告訴我吧。」他說。我實在想不出除了用我自己的話以外還能用什麼其他的話。我覺得既尷尬又光火:我不是來這裡接受同情的,我是來出錢要你們提供某些實際協助的──如果我出得起的話。

我說,「我不知道你們替人跟蹤監視要怎麼收費?」

薩維奇先生輕輕撥弄他的條紋領帶。他說,「不用擔心這個,班德瑞克先生。這次初步諮商我要收三金幣,但是如果你不希望繼續下去,我不收錢,一毛都不收。你知道,最好的宣傳」──他順口說出一句老話──「是客戶的滿意。」

在通常情況下,我想,我們的行事大致差不多,也使用同樣的語言。我說,「這是一件很單純的案子。」我氣憤的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薩維奇先生在我開口說話之前就已經完全了解了。我要說的話沒有一件薩維奇先生會覺得陌生,他發現的事情沒有一件不是這一年裡早就被發現了好幾十次了的。即使一個醫生,有時候也會為他病人的病情而感到驚詫,但是薩維奇先生是單只醫治一種疾病的專家,對這種病的每一種徵狀都知之甚詳。

他以一種可怕的溫柔說,「不要急,慢慢來,班德瑞克先生。」

我變得迷糊了,和他其他病人一樣。

「其實真的沒有什麼事情。」我解釋道。

「噢,那是我的工作,」薩維奇先生說。「你只要告訴我你的心情,那種氣氛。我猜我們討論的是班德瑞克夫人囉?」

「不算是。」

「不過別人都這麼稱呼她的,對吧?」

「不是的,你弄錯了。她是我朋友的妻子。」

「而你朋友託你來?」

「不是。」

「或者你和這位女士──很親密?」

「不是,從 1944 年以來我只見過她一次。」

「那恐怕我不太了解。你說過這是一件跟蹤監視的案子。」

一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他讓我多麼光火。「難道一個人,」我對他脫口而出,「就不能去愛或是去恨那麼久嗎?不要搞錯了。我只是你嫉妒的客人中的另一個,我不會說我跟別人有什麼不同,不過在我的事件中有一段時間拖延罷了。」

薩維奇先生把一隻手放在我的袖子上,彷彿我是個暴躁的孩子。「嫉妒沒有什麼好丟臉,班德瑞克先生。我一向稱頌嫉妒心,我認為它是真愛的標記。我們提到的這位女士,你有理由猜測她現在──和另一人很親密?」

「她先生認為她在騙他。她私下與人見面。她為自己去的地方撒謊。她有──秘密。」

「啊,秘密,是的。」

「當然,也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

「在我的漫長職業經驗裡,班德瑞克先生,幾乎一定會有事的。」好像他已經給了我足夠的保證,現在可以開始治療了一樣,薩維奇先生回到他的桌後,準備開始寫了。姓名。地址。丈夫的職業。薩維奇先生筆抬著準備寫下短短的記錄,他問,「邁爾斯先生知道我們這次的會面嗎?」

「不知道。」

「所以我們的人不能被邁爾斯先生看到?」

「當然不能。」

「事情會有一些複雜。」

「我也許以後會把你的報告給他看。我也不知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家裡的一些事?他們有女傭嗎?」

「有。」

「她的年紀?」

「我不知道。三十八吧?」

「你知不知道她有沒有追求者?」

「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祖母叫什麼名字。」

薩維奇先生投給我一個有耐心的笑:有一忽兒我以為他打算離開書桌,過來再拍拍我、要我坐下。「班德瑞克先生,我看得出來,你沒有調查的經驗。女傭是很重要的。她可以告訴我們許多女主人的生活習慣──如果她願意的話。要是你知道甚至一次最簡單的調查都要牽涉到多少事,你一定會大為驚訝的。」那天早上他可確實證明了他的看法:他用那小而潦草的字跡寫了好幾頁的紙。有一次他中斷他的發問,問我,「如果在情況急切需要之下,你會不會反對我的人到你家?」我告訴他說我不在意,但是立刻感覺這樣一來我好像在讓傳染病進到我的房間裡。「如果可以避免的話……」

「當然,當然。我了解。」而且我真的相信他的確了解。就算我告訴他說,他的人在我家出現會像是家具上蓋著的灰塵,會像煤灰一樣髒污了我的書,他也不會驚訝或是惱怒。我愛在乾淨的單行大頁紙張上寫作,只要紙頁上有一點污垢、一滴茶漬,那張紙就不能用了;我也有個奇怪的想法,就是我必須把我的紙收藏好,以免有惡客上門。我說,「如果他事先通告一聲,就比較好辦了!」

「那是當然,不過這不見得總是可能的。你的住址呢,班德瑞克先生?還有你的電話號碼?」

「我的電話不是私人的線路。我的房東太太有分機。」

「我的人員行事都極為謹慎。你要我們每個星期提出報告,或是你希望只要有最後的調查書?」

「每星期給我好了。也許永遠也不會有定論。也許沒有什麼可以發現的。」

「你會常看醫生而什麼毛病都沒有嗎?你知道,班德瑞克先生,當一個男人會感覺到需要我們的服務了,這個事實幾乎總是意謂著是大有文章的。」

我想我找上薩維奇先生是我運氣好。別人推薦他,說他是他那一行業裡比較不討人厭的,但是我仍然認為他的保證讓人討厭。你想想看,去探查無辜的人,這並不是一樁十分可敬的行業,因為愛侶們不是幾乎總是無辜的嗎?他們沒有犯下罪行,他們內心也很確定自己沒有犯錯,「只要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受到傷害」,他們隨口就可以說出這句老話,而愛情,當然啦,可以使每件事都有了理由──他們是這麼相信,從前我在戀愛的時候也是這麼相信的。

當我們談到費用的時候,薩維奇先生的開價公道得令人驚訝:一天三個金幣,外加開銷,「當然是要得到許可的。」他對我解釋這些費用,如「偶爾一杯咖啡,你知道的,有時候我們的人還要買酒請客。」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說威士忌可不行,但是薩維奇先生沒聽出玩笑的意思。「我知道一個案子,」他告訴我,「一杯適時的雙份威士忌省了一個月的調查──那是我客人花錢付的最便宜的威士忌。」他說有些客人喜歡每天收到帳目表,不過我告訴他說,我只要有每週的帳目就行了。

整件事進行得乾淨俐落,而等我走出那裡,來到維戈街之時,他幾乎已經使我相信,所有男人遲早都會碰上這種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