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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阮慶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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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四遊記

文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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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世界的地方(AKP0309)

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新人間叢書
作者:蕭熠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0年10月23日
定價:350 元
售價:27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88頁
ISBN:9789571383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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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阮慶岳內文摘錄



  推薦序/阮慶岳


我與世界隔著瘟疫般的透明罩膜  ◎阮慶岳


初次閱讀到蕭熠,是我在擔任《九歌107年小說選》的編選任務時,讀到應是她初露頭角的一個得獎短篇小說〈在船上〉,當時立刻被流竄在小說內裡、某種很特殊強烈的氣息吸引。那是與長久瀰漫流行於此地的「現實主義」,完全大異其徑的書寫方式,字裡行間不但有著光影迅速切換的飄忽游離感,又能全然迥異於影響華人近代小說深遠的「魔幻現實主義」路線裡,那種總將歷史與現實誇張魔幻化的濃烈炙身控訴意味。反而,隱約呈現出接近卡夫卡處理荒謬現實時,所最是擅長蓄意製造的失重惚恍感,以及「自然主義」在面對無出路困局、依舊能輕盈客觀也優雅的呼吸節奏。
    
那時,我在序言裡簡單寫下我初閱讀的印象:「〈在船上〉,用極度冷靜客觀、卻又十分貼近角色內裡的語氣,描繪著一個看似過著幸福穩當人生的現代女子,如何面對自己其實已然完全透明失焦的生命體,雖然也嘗試做一點點的對抗與掙扎,卻彷彿世間一切都波瀾不興的無動於衷。有著對於生命是否就當如此荒蕪失溫的質疑,也是對於存在意義的荒謬本質發出嘆息,小說瀰漫著流動、冰冷也透明的氣質。」
    
這本小說集《名為世界的地方》,除了收錄了包括這個短篇小說〈在船上〉的幾個短篇外,另外主力是更貼靠向中篇小說的〈2042〉及〈名為世界的地方〉。這兩篇敘述都是從平凡主角貼己細微的生活瑣事出發,卻逐漸步入帶著科幻感與離奇意味的某種介乎真實與虛幻間的時空狀態,那是一個不令人滿意、又無能去抗拒與拒絕的世界,有些類同龐大水族箱或實驗室的場景,而主角略略帶著詫異神色出入行走其間,像是一個忽然失去庇護與保護色的隱匿者,不覺陷入到某種熟悉也陌生的情境裡,不知所措也無動於衷地看著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發生而來。
    
然而,這樣有點像是對未來作投射、也像是意圖對此刻作暗喻的奇異時空背景,究竟是想要劍指何方或述說什麼呢?就在〈名為世界的地方〉的小說裡,那個彷如智慧者的「博士」,對顯得驚訝也困惑的主角說:

「世界上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意念,您沒有看到的時候,它們即消失。像融化的雪一樣。我只不過在您眼前重現這個過程。虛的世界和實的世界,博士拿起一張紙。中間的分界就是像這樣。事實上連這分界也是人類想出來的。虛與實是並存的,只要您記得這一點,順服於宇宙的安排。您就可以進去那個世界,無處不是入口,徵兆到處都是。」

依稀讓我們想起來卡夫卡在小說《城堡》,所描繪那個彷如舞台布景般真假難辨的迷離世界,而那位自稱是土地測量員的K,在雪夜來到城堡下面的村莊,準備應約進入城堡,卻無端陷入其他不相干的局外瑣事裡,而真正想進入的城堡,與意欲面對城堡主人的原初願望,反而徘徊至死才能明白根本就是場徒勞與無落的舉動。
    
卡夫卡這樣鋪陳的徒勞與荒謬感受,自然帶著對世界可能本就是虛無與欺瞞的批判,這質疑在蕭熠小說裡一樣可見,只是她用相對比較含蓄隱約的方式,款款向我們冷淡地描述撲來。蕭熠確實像卡夫卡那樣能把現實時空梳理成簡潔抽象的舞台布景,讓我們彷彿已然置身劇院,並熱心地看著一齣並沒有什麼驚人劇情的戲碼演出,因為吸引我們的不再是強加來引人的悲喜衝突,而是一種奇異卻真實的疏離寂寞感覺,一種在已然瘟疫蔓延的世界裡,人人忽然被強迫罩上了玻璃隔幕,只能冷眼看著一切的現實或魔幻接續發生來,自己卻全然無能為力的荒謬與絕望感受,於是也明白從來早已經被誰人界定好、我們與真實世界那顛撲難破的關係距離。
    
這自然是相當悲觀的陳述與吶喊,恰恰有如在〈名為世界的地方〉的收尾裡,主角終於進入漫長的睡夢狀態,並開始嘶喊逼問周遭的人:究竟什麼才是真相?像是一個拒絕生活在被薄膜強制隔離世界裡的人,卻終於發覺自己正是那個唯一失重漂浮的不正常者。

    我跑到最前面的鍋爐前,面對著所有排隊的人和桌子大喊。
    停止工作! 你們都被蒙蔽了,這樣是沒有意義的!
    然而他們仍像耳聾一樣沒有聽見,只是持續著他們的動作。
    停下來! 這是騙局!我上下揮舞著雙手大喊。

尋找不到答案也無路可走的主角,即令只好奔跑出去到森林或是遠方書店,想要尋找到能回應的答案,終於還是必須回到與那位「博士」的對話:

那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我問。並不確知自己的問題是什麼。

短的答案是因為你想要經歷這一切。宇宙感知到你的需要,安排了這一切給你。你只要投入就好了。長的得用你的一生去回答。尋求意義是最沒有意義的。意義是什麼,對誰有意義?對於如此經不起探究的問題,我們有這樣的時間嗎?我們沒有。博士哈哈笑著說。

生命的短暫與不可知的宿命安排,讓一切意義都頓失依據。是的,蕭熠的每一篇小說,都像是依舊相信著什麼的人,不斷地陳述出某種既是慌張也失望的扣問,是那種從惡夢裡忽然醒來,還且隔著瘟疫的透明罩膜,仍然不願相信一切竟然就是如此的小孩,張著期盼什麼的純真臉龐,所顯露出來濃重的困惑與傷心。當然,蕭熠所質疑的絕不是卡夫卡念茲在茲的那個竟然缺席的上帝,而更應是此刻在莫名權力者以科技主導下的人類文明究竟,以及許多因此無端就被壓迫著的個體生命,終究要何去何從的深遠憂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