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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文學小說
叢書系列:世界歷代經典寶庫
作者:羅伯特‧路易士‧史蒂文生
       Robert Louis Stevenson
譯者:顧湘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0年09月25日
定價:350 元
售價:27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精裝/256頁
ISBN:9789571383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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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後記內文摘錄



  內文摘錄

第一部 老海盜

01 本葆將軍旅店的老水手


地主崔勞尼、利夫西醫生和其他幾位先生讓我把關於金銀島的事從頭到尾好好寫下來,只是別提島的位置,因為那裡還有尚未挖掘的藏寶。我從西元一七××年提筆寫起,回到了當年——我父親經營著本葆將軍旅店,那位膚色黝黑、臉上有道刀疤的老水手就住在我家旅店裡。

他來時的情景我仍歷歷在目,他腳步沉重地來到門前,身後跟著一輛小推車推著他的一個箱子,他身材高大、很有分量、栗褐色皮膚,油膩膩的編著的辮子搭在汙漬斑斑的藍外套肩部,手很粗糙而且傷痕累累,指甲發黑開裂,一道發青的慘白色刀疤貫穿一邊臉頰。我記得他吹著口哨看了周圍一圈,然後唱起了一首他後來常常唱的古老的水手歌謠:

十五個人搶死人箱——
唷呵呵,來瓶蘭姆酒!

聲音高亢、蒼老、略帶顫抖,就像在轉絞盤的生涯裡唱破了嗓子,接著就用隨身攜帶的一根像是充當手杖用的木棍敲門。我父親走過來,他就粗聲粗氣地要一杯蘭姆酒。有了酒以後,他喝得很慢,像個品酒師要細細品味似的,一邊東看西看,看了看海崖,又抬頭看我們的招牌。

「這地方不錯,」他終於開口說,「酒館也好坐。生意好嗎,老弟?」
我父親跟他說不好,生意清淡,沒什麼客人。

「好吧,」他說,「那我就住這裡吧。喂,老兄,」他叫那個幫他推箱子的人,「把我箱子拿這裡來。我在這裡住兩天。」他又繼續對我父親說:「我這個人很好伺候,只要蘭姆酒、培根和蛋,在那裡看看船開來開去就行。你怎麼稱呼我?你叫我船長好了。哦,我懂你意思,喏,」他進門扔下三四個金幣,「用完了跟我說。」他口氣強硬,猶如一位指揮官。

真的,他衣著寒酸,言辭粗魯,但他一點也不像在桅杆前工作的水手,倒像是個慣於發號施令或者揍人的大副或船長。推小車的人告訴我們他昨天早上坐郵車到了喬治國王旅店之後就在打聽海邊的旅店,大概是聽到我們的口碑好,評價說很僻靜,就選了我們的旅店來住。這就是我們對這位客人的全部瞭解了。

他一直是個話很少的人,每天在海灣逛,要不就是爬到崖上用他的黃銅望遠鏡眺望,每天晚上他就坐在大廳一角的火爐旁,喝起兌水的蘭姆酒來很凶。通常別人跟他說話他都不搭理,只會猛抬頭瞪一眼,鼻子裡發出船在霧中鳴號似的聲音,我們和來店裡的人都很快學會了別去理他。每天他逛回來,都要問有沒有水手路過這裡。一開始我們以為他是在尋找同伴,但後來我們發現他想要避開他們。每當有水手到本葆將軍旅店來投宿(時不時就有,因為他們可以沿著海邊的大路去布里斯托),他總是先在外面從門簾縫裡看一看水手,再走進大廳,當下他總是噤若寒蟬。我其實是有點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的,在某種程度上我分擔了他的緊張。有天他把我帶到一旁,說可以在每月初給我一枚四便士的銀幣,要我「把眼睛放亮留神一個獨腳水手」,他一出現就趕緊報告他。每到月初我去問他要報酬,他都對我冷哼一聲,盯著我把我嚇退。但不出一個星期他就會改主意,把四便士銀幣交到我手上,千叮萬囑要密切留意那個「獨腳水手」。

不用我說,「獨腳水手」這號人物從此就縈繞在我夢中。在暴風雨夜,大風撼動房屋的四角,驚濤駭浪撲上峭壁,我能看見他的一千個面目,帶著一千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有時腿是齊膝斷的,有時整條腿都沒了,有時他成了個要麼沒有腿、要麼在身體當中長著獨腳的怪物。最可怕的噩夢是他連蹦帶跳越過樹籬和水溝來追我。總之這些糟糕的幻想是我為了那每個月的四便士銀幣付出的代價。

儘管我被滿腦的獨腳水手弄得這麼害怕,我卻不像別人那麼怕船長本人。有幾個晚上他喝多了兌水的蘭姆酒,有點醉了,就坐著旁若無人地唱他那首邪裡邪氣的、粗野的老水手歌,時而叫在場的人喝一輪,硬要瑟瑟發抖的他們聽他講故事或是跟他一起合唱。我每每聽到房子因「唷呵呵,來瓶蘭姆酒」而震顫,大家都因為怕死而拚命地唱,為了不被盯上,每個人都爭取唱得比別人更響。他發起酒瘋來真是個霸王,會拍桌子要所有人肅靜,要是誰有疑問,他就會跳起來,如果沒人發問,他又覺得大家沒認真聽他的故事,除非他醉到昏頭轉向倒在床上前,任誰也不許離開旅店。
他講的故事聽得人毛骨悚然,都是些可怕的事:絞刑啊,走跳板啊,海上風暴啊,乾龜島以及加勒比海一帶的地方行徑。據他自己說,他在海上與那幫世上最凶惡的亡命之徒生活了很長時間,他講故事所用的語言幾乎像他所講述的罪行那樣讓我們這些樸素的鄉下人震驚。我父親老是說旅店生意要做不下去了,人們在這裡被這位凶神騎在頭上,嚇得夠嗆,回到床上還在哆嗦,很快就不來了。不過我是覺得他在這裡對我們有好處。人們雖然當時被嚇到了,但回頭想想還是挺好玩的,在平淡的鄉下生活裡,這很有勁,甚至還有一群年輕人號稱欽佩他,稱他為「正宗老水手」什麼的,而且正是他這樣的人使得英國能夠稱霸海上。

另一方面,他確實快把我們店住倒了,他住了一週又一週,一個月又一個月,先前交的錢早就用光了,可父親始終沒勇氣去問他再要一點。就算他提一提,船長也會用鼻子哼得跟咆哮一般響,把我可憐的父親瞪出房間。我見過他受到這種挫敗以後絞擰著雙手的樣子,我相信正是他生活中的這種苦惱和擔驚受怕促使他早早地鬱鬱而終。

自從住到我們旅店,船長就沒換過衣服,只跟一個小販買過幾雙襪子。他的三角帽的一邊掉了下來,他就一直讓它那樣下垂著,哪怕颳風的時候它很煩人他也不管。我記得他在樓上房間裡縫補那件衣服的樣子,最後補得除了補丁沒別的了。他從來不寫信,也沒人給他寫信,基本上只在喝醉時跟旁邊人講講話。我們誰也沒看見那口大箱子打開過。

只有一次,他吃癟了。那次,我可憐的父親已經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晚些時候利夫西醫生來看他,吃了些我母親準備的晚飯後,走到大廳去抽菸斗,等他的馬從村裡牽過來,因為我們旅店那時候沒有馬廄。我跟著他走進去,記得我看到的那種對比:醫生衣冠楚楚,粉撲得雪白,眼睛又黑又亮,儀態令人賞心悅目,而我們這些鄉下人都沒個正式樣的,尤其是我們那位邋遢、陰沉、渾渾噩噩、像個稻草人一樣的海盜,他喝多了坐著,手臂擱在桌上。突然,船長又開始唱他的老調:

十五個人搶死人箱——
唷呵呵,來瓶蘭姆酒!
別人都喝得見閻王——
唷呵呵,來瓶蘭姆酒!

一開始我以為「死人箱」就是他樓上房間裡那口大箱子,它也捲入了我獨腳水手的噩夢。不過那時我們已經不太在意他的歌了,那一晚,只有利夫西醫生是第一次聽到,我注意到他對它沒什麼好感,因為他頗生氣地看了船長一眼,然後接著跟園丁老泰勒講治療風濕病的新方法。與此同時,船長愈唱愈起勁,最後拍起了桌子,我們知道那是要我們安靜,大家驟然都不講話了,除了利夫西醫生,他仍然清楚而溫和地說著話,一兩個字之間輕快地抽一口菸斗。船長瞪了他一會兒,又拍了桌子,瞪得更凶了,最後夾著髒話說:「那邊給我閉嘴!」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先生?」醫生說。那惡棍又罵了一聲,說是的。「我只有一件事想告訴你,」醫生說,「就是如果你再喝下去,世界上就要少一個敗類了。」

老傢夥聽了這話勃然大怒,他跳起來,掏出一把水手用的折疊刀,打開平放在手掌上,威脅說要把醫生釘在牆上。
醫生面不改色,語氣也一如平常,只是稍微提高了一點聲調,好讓船長身後的房裡的人都聽見,他十分鎮定而堅決地對他說:

「如果你不馬上把刀收回去,我以名譽擔保,你下次巡迴審判的時候就會上絞刑。」
兩人便以目光對峙,不過船長很快就認輸了,把武器舉過頭,重回座位,嘟囔著,像條被打敗的狗。

「那現在,」醫生接著說,「既然被我知道了我的轄區內有這樣一號人物,你就得留神我會早晚都盯著你的。我不只是個醫生,我還是本地的治安官,如果我聽到半句對你的控訴,哪怕只是像今晚這樣的無禮行為,我就會真的把你抓起來趕出去。好自為之。」

過了一會兒,利夫西醫生的馬到了門口,他就騎馬離開了。那天晚上船長很老實,後來的好幾個晚上,他都沒有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