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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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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2010(BE0019)
Russia 2010 : And What It Means for the World

類別: 西洋史
叢書系列:NEXT
作者:丹尼爾.尤金、塞恩.古斯塔夫森
       Daniel Yergin
譯者:王嘉源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5年06月15日
定價:360 元
售價:28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38頁
ISBN:95713170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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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度的預測

僅管如此,我們該如何想像公元兩千年呢?屆時俄羅斯及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就像大變革時代常見的情形,事件似乎超乎我們掌握、理解及未雨綢繆的能力之外;處於此種時代,我們需要從事透徹思考所需的兩項條件,其一是想像力,其二是紀律。

這兩項條件是思考的基本原則。這種思考方式稱為「情節計畫」(Scenario planning),這是一種思考未來的有組織、有紀律方法,我們相信這是一種處理有關未來問題及降低複雜性的有效技術。這種方法可以開啟心胸,以接觸各式各樣的觀念,並超越傳統、簡單插補法(Simple extrapolation)的陷阱。「情節計畫」可協助我們儘早察覺變革,從而提升應變能力;一旦成功,這種方法將使得「意外」較不意外,協助我們「察覺即將降臨之事」(look around the corner)。

我們將情節計畫法應用於預測俄羅斯的未來。當人們苦苦思索未來的模樣,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作決策時,此種方法也可有效地應用於截然不同領域的廣泛問題。

人們幾乎都不可避免地只會專注於此時此地,加上心不在焉,往往就無法看到事件的罪魁禍首。塞拉耶佛的悲劇很可能是意料得到的,但西方延誤了一步。

情節計畫當然不是要告訴我們未來,唯有算命先生有此本事。此種方法乃是要激勵判斷,以吸引決策者,在此即是讀者的注意力。在本書之末,我們盼望讀者能掌握這些情節,加以辯證,得到自己的結論。

幾乎屢試不爽,較傳統的計畫及過程預測方法結果都證實不堪使用,這些方法傾向於強化組織中的共識和習以為常的思考教條。在上頭的人才能認為「這樣」或「那樣」,他們的事業、地位及權力,植基於這些習以為常的信念中,沒有管道讓新觀念或資訊進入。任何人要是試圖問「如果……不知怎樣?」都得冒風險,這人可能被視為特立獨行、怪胎,甚至更糟的弄臣。

傳統上預測在企業中稱為「公司計畫」(corporate planning),在政府中稱為「情報及分析」。無論如何,傳統預測若要點出轉折點、趨勢中的變動、重大變化,都有其困難之處。引用前中央情報局(CIA)局長、前美國國防部長及能源部長史勒辛格(James Schlesinger)的話來說:「情報對能夠持續監測或有模式可循的活動非常管用。但情報的最大弱點在於無法辨認轉捩點。」但轉捩點、大變化卻最攸關重要,因為這些轉捩點及大變化將我們帶到一個不同的世界(鏡後的世界),我們因而需要新的觀點和新的回應。

不可思議之事

通用汽車公司,(General Motors)在 1970 年代中預測錯誤,未能正視日本汽車將大批銷往美國市場的可能性,該公司拒絕設想已知的競爭舞台可能如何急速改變,因而安於現狀。該公司認為,日本車在美國經不起品質、樣式及大小的考驗。然而日本車對美國市場的大規模進擊已然展開,使底特律的下場不堪設想。

在 1980 年代末及 1990 年代初,同樣的事發生在另一家美國公司 IBM 身上,該公司未能設想技術及市場的急速改變,降低了競爭力。

IBM 失敗的原因很複雜,但其中一項種要因素是該公司未能預料環境變革的影響力而未雨綢繆。IBM 的座右銘是「思考!」但該公司卻未能認真思考,這真是不可思議;使該公司利潤極佳的大型電腦生意,被個人電腦及網路挑戰成功,IBM 公司的預測程序只提供管理階層想要的答案,該公司為此付出龐大代價,已裁減將近二十萬名員工,股價只有三年前的 25 %。

第三個例子來自政府內部,此一例子也顯示,未能構思未來、又囿於過去的金科玉律,是如何導致美國政府未能善加利用現成的震撼力,而這股力量摧毀了前蘇聯。雖然情報圈的分析家及人士指出,變化就在眼前,但政府未以應有的態度認真看待這些意見。在戈巴契夫掌權後一年,一名高級官員指斥有關「重大變化」的預測為無稽之談,然而可能被斥為「無稽之談」之事,事實上可以成為一個強而有力的工具。如同當時中情局副局長在 1991 年所指出:「就思考不可思議之事的角度來說,我們全都從過去三、四年的事件裡學習到若干重要的教訓。」

「思考不可思議之事」和「無稽之談」是情節計畫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看看荷蘭皇家殼牌石油公司(Royal Dutch Shell)的經驗,該公司確實運用情節計畫預期到蘇聯變革的力量。

情節計畫事實上係由殼牌公司的計畫人員在 1970 年代初發展出來,當時這些計畫人員面臨傳統預測方法不管用的問題。石油產業依靠相當長期的投資運作,這些投資的可行性可能受到政冶、經濟、社會及技術變遷的急遽影響。簡單插補法在 1960 年代可能行得通,因為當時每年都只是意味著較前一年更成長。然而當 1970 年到來時,簡單插補法成了失敗的藥方。為了尋找替代方案,卡恩(Herman Kahn)及其他策士在蘭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開發了情節計畫技術,這些策士為了釐清涉及核子武器及核子戰爭性質的問題,開發出這種分析方法。殼牌公司的計畫人員不僅將情節計畫應用至能源事業,同時將之應用在更寬廣的全球性政冶、經濟及社會趨勢。蘇聯即是一項主題。

在 1984 年,戈巴契夫掌權前一年,全世界對蘇聯體制的一般性診斷是「不變」及「大同小異」。但殼牌石油的一小組人在少數外人協助下,決定提出「如果……不知怎樣?」的問題。蘇聯會不會發生激進改革呢?如果發生結果將如何?經過一年的工作,他們求得的答案是「俄羅斯年輕化」(Greening of Russia)情節,在此情節下,一批更年輕的領導人掌權,開始推動決定性的經濟及政治改革。

鑑於當時有關蘇聯遠景的一般性態度,公開討論這種情節將會招人取笑。然而在情節設想的過程當中,「玩」不可思議之事不會受罰。這次事件顯示,「俄羅斯年輕化」比起其他方法,都是一份邁往「新俄羅斯革命」的更佳地圖。

未來的故事

1980 年代中,在「劍橋能源研究公司」(CERA,Cambridge Energy Research Associates),我們開始將情節設想同時應用在有關能源的主題,及更廣泛的政冶及經濟問題。這些主題包括石油及天然氣價格、電氣、墨西哥及拉丁美洲及中東的未來、環保政策、歐洲的政經及社會變遷、私有化及全球經濟遠景。

就像我們的同事、CERA 研究主任史坦尼斯勞(Joseph Stanislaw)所指出的:「在變革迫近時往往很難事先計畫及思考。有時候,即使你已在思考不可思議之事,但是還未設想透徹,事件已經開始演進。一般人的習慣是沿用舊秩序的規則做預測,這是有風險的。情節計畫並不提供死板板的單一預測結局,而是建構合理的「未來的故事」。並促使我們察覺訊號,並搜尋邁向未來的線索,這些故事同時指出按圖索驥的重要路標。」

情節途徑的目的並非要決定何種情節正確,而是提供一套談論未來的語言,以及加入戲局的方式,沒有所謂的「正確」答案。情節是不斷學習的故事,運用情節、體驗情節和求取結論同等重要。

我們並不想提供一套單一的結論來預言俄羅斯。或然率及排列可能性順序都要盡量避免,因為前述思考途徑會立刻關閉創造性思考及公開辯論之門。反之,我們盼望提供一組有說服力、合理的情節,共同提供一套詮釋俄羅斯革命混亂的資訊架構。在 1940 年代的電影《某同志》(Comrade X)中,克拉克.蓋博向海蒂.拉馬抱怨道:「讓我們而對現實吧,寶貝,莫斯科沒有新聞。」如今莫斯科新聞多如牛毛,我們很難透視個別新聞,並了解其重要性。

CERA 於 1985 年展開有關前蘇聯變遷的研究工作,當時已顯示,西方的公司也許能以貿易夥伴以外的身分介入蘇聯經濟。

隨著 1990 年及 1991 年俄羅斯展開革命,不少國際性公司要求我們以一份「多客戶研究」的形式,開發有關前蘇聯未來及其能源發展的情節。這份研究的目的是協助正考慮在俄羅斯及其他共和國進行大型事業及投資決定的公司,在一個無先例、無架構可循的情勢中,指導投資決策。現在的《俄羅斯 2010》,代表我們正在進行的研究和某一程度的努力成果。這份計畫包括過去兩年來多次俄羅斯及前蘇聯其他地區訪問之行、數百場討論及訪問。我們也廣泛運用到民意調查。

開始說故事

我們選擇 2010 年作為這些情節的聚焦點。這一年正是戈巴契夫掌權,推動促成新俄羅斯革命進程之後 25 年。屆時,俄羅斯的多重轉型將已走上好一段路,許多不確定性將已獲得解決。此外,攸關重要的是,屆時一個嶄新、後共產時代的世代將活躍於俄羅斯生活中。

不過,我們的故事是從 1970 年代及 1980 年代初發軔,探討俄羅斯如何從「那裡」走到「這裡」;也就是從布里茲涅夫看似不變的蘇聯走到新俄羅斯革命談起。此一問題的答案在於中央計畫及指令性經濟的失敗。

本書的第二部分係由建構情節的「積木」(building blocks)組成。我們指出三道推動力。第一是政冶的:共產主義崩潰引發的大變動餘波;第二是經濟的:中央集權式「指令性經濟」崩潰帶來的震盪;第三是繼蘇聯解體之後,俄羅斯對於自身及處身世界的定位之追尋。在此我們的原動力只有一個人──葉爾辛,但有許多的團體及機構,其中之一是安全部(MB),這幾個字在西方還未廣為人知,但該機關是 KGB 的繼承機構。

在一個只知威權主義及獨裁統治的社會建立民主,將是一個艱鉅的過程,這套情節建構模式在政冶推動力方面受到的限制,即源自於這種過程。經濟限制則是源自於俄羅斯試圖「在一天內建設資本主義」,或甚至十年內建設資本主義。其他限制則是該國原來為滿足中央計畫型經濟之需要,據此設計的僵化工業體制,把其他地方視為正常商業行為的事物當作病態及罪惡的文化,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另一項決定性限制是環境。隨著蘇聯的瓦解,數十年來該國對環境的大規模破壞也隨之顯露無遺;這將是共產主義最持久的遺產,而且由於經濟困難,俄羅斯將很難處理此項問題。這些情節對俄羅斯未來的環境情勢,及領導人是否有意願(更重要的是有無財務資源)以應付這個環境大爛攤子,具有重大的意義。

我們以兩部分呈現各項情節。第一部分包括一則故事,撰寫的方式就像我們可能在若干未來歷史書上看到的一般。第二部分是對各個情節的構成要素加以分析,我們的故事即植基於這些要素,並由這些要素推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