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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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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貝(XB0024)──掩埋在地下的榮華
Pompei : La Cite Ensevelie

類別: 西洋史
叢書系列:發現之旅
作者:Robert Etienne
       Robert Etienne
譯者:王振孫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5年08月15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32開/平裝/204頁
ISBN:95713177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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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龐貝,公元79年8月24日。這個夏日的拂曉,天氣熱得異乎尋常。突然一下劇烈的震動,攪動了灼熱的空氣。接著是轟然一聲雷鳴。龐貝人嚇得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維蘇威火山裂成兩半。熾熱的石塊從上空瀉下。火山灰緊接而來,填塞了他們的眼睛、嘴巴和肺部,有人躲進屋子最裡面的角落;也有些人想逃,和家人一起住海邊跑……,在諾塞拉(Nocera)附近,有一家人設法逃命,母親拼命想救孩子。走在他們旁邊的一個奴隸,用一塊從屋頂上掉下來的瓦,想擋住傾瀉而下的火山灰。灼熱而無情的火山灰落個不停,一直堆到窗口。擋住了房門。很快地高過了屋頂……,在最後一瞬的恐懼中,驚慌倏然停頓,人和牲畜完全凝固,進入了礦物的領域。

龐貝,1961年。將近兩千年過去了,考古學家才發現了這一家人。奴隸手上還拿著那塊沒能保護他的瓦片,母親和孩子們手拉著手倒在地上。一個男子掙扎到最後一刻:右胳膊撐在地上,用盡力氣想站起來,去援救家人。

根據各項資料,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公元79年8月24日以後,龐貝這個城市,已在人類的地圖上消失。平坦的土地上,野草和葡萄藤蔓生,逐漸占據了原來的城區。不久,農人便忘記了這個城的名字,而稱呼它「西維塔」(la civita),意思是「城市」,一個沒有什麼特色的名詞。

第一章 尋寶

在龐貝遭掩埋後不久,就有些人組織起來,想挖出些珍貴的東西,帶回羅馬。可是他們未能如願,只在城牆上留下挖掘的痕跡。一直要到18世紀,龐貝及附近也被掩埋的赫庫蘭尼姆(Herculanum)這兩個城市的遺跡出土,才引起歐洲人的興趣。

得到國王的同意,被掩埋的城市遭洗劫

當時統治義大利南部的,是奧地利派駐那不勒斯的一些總督。他們派人挖了井和通道,搶走了一些雕像,運到他們在維也納的城堡。這些人肆無忌憚,在有美麗壁畫的牆上打洞。敢站出來反對這種強盜行徑的,只有一個聲音:教皇。

不幸的很,當時兩西西里國王,也就是後來的西班牙王查理三世(Charles Ⅲ),從西班牙召來阿爾庫比雷(Rocco Gioacchino de Alcubierre),重新開始這種挖掘工作。阿爾庫比雷是土地測量員,也供應雕像與各類珍藏給西班牙宮廷。1748年,他開闢了第一個挖掘場地,在斯塔比(Stabiana)和諾拉(Nola)兩條街附近,離幸運女神(Forluna Augusta)神廟200公尺。可是沒過多久,阿爾庫比雷便關閉了這個挖掘場,專心於赫庫蘭尼姆的工作。一直到1754年,他才再次在龐貝進行挖掘。

九年以後,發現了一塊標誌,刻有這座城市的名字。原來,西維塔真正的名字叫龐貝。

學者湧向義大利南部,動機各不相同

第一批往龐貝參觀的人,把消息帶回歐洲,引起人們好奇,想瞭解詳細情況。查理三世創建了赫庫蘭尼姆科學院。1757年,挖出了朱麗亞.費利克斯(Julia Felix)的別墅,遺憾的很,後來又湮沒了。慢慢地,有些學者前往那不勒斯。法國《百科全書》的編著者狄德羅(Diderot),在1763年的藝術沙龍裡,對畫家維昂(Vien)的一幅《梳粧打扮的女商人》大表欣賞,這幅畫可能臨摩了一幅赫庫蘭尼姆的油畫。

可是龐貝的挖掘工作非常紊亂。德國古代藝術專家溫克爾曼(Johann Joachim Winckelmann)經常大聲疾呼,抗議這種無政府狀態。1768年,他遭人謀殺。由於他曾寫了很多信,把龐貝的情況告訴歐洲人,因此人多尊他為龐貝考古的前輩。

威伯(Karl Weber)首先提出想法,認為要有計劃地挖掘一個地區,而不能隨興。他在赫庫蘭尼姆城門口附近挖到了一家客棧,伊斯塔西蒂(Istacidii)家族的墳地,以及女祭司瑪米阿(Mamia)的墳墓。繼威伯之後,西班牙人拉維加(Francesco la Vega)1764年發現了奧德昂(Odeon)劇場,後來又發現了在公元62年地震之後,由塞爾西努斯(Popidius Celsinus)重建的埃及女神伊西斯(Isis)的神廟。1767年,挖出了角鬥士的營房。從1770年到1815年,有了君王后妃的推動,挖掘工作如火如荼。當時兩西西里王國的皇后卡洛莉娜(Caroline),也對挖掘工作產生興趣。1771年,挖到了第奧梅德(Diomede)的別墅;1772年12月,在這座別墅的地下走廊內發現了18具屍體。

龐貝的名氣越傳越遠,德國大文豪歌德(Goethe),1787年參觀了挖掘場地。英國駐那不勒斯大使漢密爾頓(William Hamilton),更是挖掘場地的常客。拉維加畫出了比較合理的挖掘工作平面圖。1789年,奧戴昂劇場完全出土。

1798年,法國將軍尚皮奧內(Championnet),率軍占領那不勒斯,並下令繼續挖掘;有一座房子就以他的名字命名。1806年,拿破崙長兄約瑟夫把挖掘工作交給一個科西嘉人薩利切蒂(Christophe Saliceti),還特別關照要清理出薩呂斯特(Salluste)府邸。

短短十年內,一批重要的建築物重見天日

1808年,拿破崙的妹婿與妹妹成為那不勒斯的國王和王后;他們倆不惜自掏腰包,加速挖掘工作的進度。城市的範圍劃定了,執政官街(Via di Consolare)旁的城牆挖出來了,開始挖掘競技場(amphitheatre)和大會堂(baslique)。

那不勒斯舊王朝復辟以後,挖掘工作放慢了速度。1815年,拉維加去世,接替他工作的是博努奇(Antonio Bonnucci)。對歐洲王室而言,龐貝很有吸引力,每當他們前往參觀時,工作人員總是會事先埋一些東西,等著他們在現場親自發掘出來。

1823年,清理出若干遺址:廣場(forum)和周圍的建築物,劇場周圍地區,角鬥士營房最後一部分,西面的城牆,赫庫蘭尼姆門附近地區,一大段兩旁有墳墓的道路,競技場,斯塔比街北面的房子。1824年,繼續挖掘幸運女神廟和廣場周圍的公共浴場。

1825年到1830年,兩西西里的國王是弗朗索瓦一世,他比哥哥斐迪南一世對龐貝更感興趣;這時候挖掘出了廣場北面的一個麵包房,一座悲劇詩人(Poete tragique)邸。斐迪南二世1830年登基,他在位期間,清理出了農牧神邸。在那座府邸的牆上,發現了巨幅的鑲嵌畫,畫的是伊蘇斯戰役(Issos)中的亞歷山大大帝。在1853年到58年間,挖出了斯塔比的公共浴場。加里波底(Garibaldi)1861年進入那不勒斯,推翻波旁王朝,發掘工作交給了大仲馬(Alexandre Dumas)。不過,這位法國小說家沒做多久。

義大利完成統一,龐貝的命運驟變

統一後義大利的首位新王,是維克托──伊曼紐二世(Victor-Emanuel Ⅱ),他知道如果能有組織,有計劃地挖掘龐貝,必可提升新王朝的聲望。1860年12月20日,他把這工作交給了菲奧勒利(Giuseppe Fiorelli)。這位年輕的古幣學家,以嚴肅的治學精神和正直廉潔的作風著稱。他建立了一種可驗證的科學考古方法,每天記工作日誌,並制定切實可行的計劃,指揮五百多名工人,進行挖掘及清理工作。他把龐貝劃分成若干區,每區內文依街道分成幾個房屋群,並給每座房子或遺址一個識別編號(見第46至47頁的圖 )。這個編號系統沿用到今天。

為了避免房子倒塌在已清理出來的街道上,菲奧勒利先從屋頂開始挖,逐步將廢物清出 1863年,他運用了石膏翻模的方式,把龐貝市民面對死亡剎那的神態保存了下來。城市中日常生活細節,也呈現在後人眼前。菲奧勒利辨認出妓院、麵包房和銀行家尤肯圖斯(Caecilius Jucundus)府邸。1875年,他開始負責博物館的職務,挖掘的工作就交給了學生。

龐貝考古成果輝煌時期:1875-1893

建築師魯傑羅(Michele Ruggiero),曾經與菲奧勒利合作過,他把發掘的工作往東邊的諾爾(Nole)門延伸,向最北的高地區域挖掘。他掘出一些中心地區的公共浴場,是62年地震以後建造的,但尚未峻工。在第九區挖出一幢屋子,為了紀念火山噴發18個世紀,就命名為百歲邸(la maison du Centenaire)。後來又挖出了諾拉街和斯塔比街第五區的住房群。在挖掘第八區房屋群2時,遇到很大的困難,因為那兒的樓房是建在熔岩流形成的岩石上。

1880年,在各城門口發現墓地。在可能是龐貝通向諾塞拉的大路旁邊,有幾控墳墓。斯塔比門旁也有兩座墳墓。此外,魯傑羅還修復了六百多幅壁畫,並根據原來的結構,加固了兩座屋子,銀婚邸和露台邸的中庭。

新的負責人:碑銘學者德.彼特拉

德.彼特拉(Giulio de Petra)曾於1893年到1901年,以及1906年到1910年,兩度負責挖掘工作。他在工作最繁忙的時期,挖出了後來成為龐貝最有名的維蒂(Vettii)家族府邸,呂卡萊提烏斯.弗隆多(Lucretius Fronto)邸,以及神秘別墅(villa des Mysteres)。

接著,他要工人繼續挖掘城而北面的第五區和第六區,在那兒發現了第十和第十八號城牆塔樓;在長方形大會堂後面,又發現了供奉城市守護女神:龐貝城的維納斯(Venus Pompeina)的神廟。至於朱庇特(Jupitr)神廟和阿波羅神廟,他只作了一些泛泛的研究,畢竟大家的好奇心已轉移。叫作帕居斯.奧古斯特.菲利克斯(Pagus Augustus Felix Srburbanus)的城邦,以及新發現的私人別墅,是現在的焦點。

德.彼特拉特別用心的,是重建屋頂和中庭與列柱的覆蓋物,同時,他有條不紊地整修某些富有特色的府邸花園,大有助於重現城市的生活與風貌。

1901到1905年之間,歷史學家帕斯(Ettore Pais)繼續挖掘北面的第五區和第六區,完成了斯塔比街和諾爾街一帶的清理工作。在諾爾街上挖出的房子中,最大的是費爾穆斯(Obellius Firmus)的府邸。帕斯也發現了維蘇威門,以及供應全城用水的水塔遺跡。

隨著考古學家接踵而至,挖掘計劃日益完善

德國學者,杜恩(von duhn)和雅各比(Jocobi),曾經在探索多利亞式神廟時,使用過一些探測器,這些工具也用於探勘龐貝的劇院:首先使用的是德普菲爾德(Dorpfeld)和莫(Mau)。

索利阿諾(Antonio Sogliano)主持發掘期間(1905-10),除了在維蘇威門和諾爾門外挖出幾座墳墓以外,沒有大的發現。他致力於重建已挖掘出來的建築,比如銀婚邸內的科林斯柱式會客室,金色愛神邸(la maison des Amours)的列柱廊,還有呂帕納爾妓院的陽台。對他來說,重要的是如何把龐貝保存下來,他運用了各種技術與方法,有些到今天還管用。

接下來的領導人,是斯皮納佐拉,期間為1910-24年,他把工作安排得更有系統。他建議,完全不挖城市北面的地區,而重挖掘南區。他計劃串連起市中心和競技場,並沿著豐收街(Via dell Abondance),直抵叫做薩爾諾(Sarno)的東門。他之所以提出這個計畫,因為他關切的是實際的城市規劃,而不是虛幻的重大發現。他一心要清理出當年龐貝主要街道的外貌,再現這個城市當年的商業活動,而不是多挖出幾幢私人宅第。

可是他的計劃遇到了很大的因難。由於挖掘範圍限於長600公尺街道兩側的建築物門面,因此不僅要放棄深入挖掘很有價值的宅第,而且也弄不清楚每一座建築的真正性質;到底它是一個小鋪子,一家大商店,還是一座外表古怪的大建築,只能從外表的壁畫、選舉招貼,以及塗鴉來猜測。此外,還必須保護建築物的門面,不受門後面的土石重壓和溼氣損害。斯皮納佐拉沒能堅持他原先的計劃;當遇到一些特別吸引人的建築,他還是決定挖進房屋群,一直挖到後面的小巷子裡。因此,在開始400公尺時,挖掘軌跡是斷斷續續的,這種不連續至今仍不能彌補過來。

可是,持續挖掘同一條街,也有很大的好處,例如可以作一致的修復,並有利於保存壁畫、牆上的告示,以及店鋪的擺設。

不過,斯皮納佐拉也就是這樣,發現了設於房屋群中的工廠,斯戴法尼(Fullonica Stephani),還發現了阿塞莉娜(Asellina),小酒店。他選擇挖掘那些看起來有很多珍貴文物的房屋;比如普羅居呂斯(Paquius Proculus)邸,克里普托波爾蒂克(Crypotoportique) 邸.塞伊(Ceii)邸、瓦倫斯(Trebius Valens)邸,賽里阿利斯(Pinarius Cerialis),附有大花園的蒂比爾蒂努斯(Lereius Tiburtinus)邸。此外,他還清理出了莫拉利斯特(Moraliste)邸。不過了他有名主要還是由於挖掘出整條豐收街。

其後,在梅于里(Amedeo Maiuri)管理的期間(1924-61),龐貝的挖掘工作又有了新的方向。他拓展挖掘範圍,工作進行得更合理,也使龐貝城的歷史更清晰。靠著他不懈的工作,我們進入了科學考古學的紀元,只有這種考古學才能保護龐貝的奇蹟。梅于星的功蹟著實值得記下。他的接班人德.弗朗西斯西斯(A.de Franciscis),澤維(F.Zevi) 和塞利(Irulli Cerulli)等人,仍延續了他的工作方法。

龐貝的奇蹟:直接和古代文化對話

龐貝原是一個平凡的城市,住著平凡的市民,在歷史上,充其量只能占一個不起眼的地位。但是,一場浩劫把它從活人的世界上抹去,把龐貝人的生活凍結了幾個世紀,讓我們到今天才發現,才猜測當時情況。

在龐貝,日常生活似乎至今還在繼續:工人正在攪拌石灰,粉刷神秘別墅的柱廊;伊西斯神廟的祭司正要用餐……,龐貝打動了我們,因為我們在那兒找到了和自已類似的男女,他們的工作、他們的感情,活生生地如現眼前。這可能就是龐貝的奇蹟:在這個不由自主地進入歷史的小城中,彷彿可以重視昔日的痛苦和歡樂,焦慮和希望。

在悲慘的死亡之後,生命又復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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