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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3
【烏 來】泰雅族語指「溫泉」
【地名歌】
賽德克人說故事,大小頭目在遠古,
率隊狩獵在中途,大壩尖山溪流渡。
眾人疲憊走山路,忽見遠處煙股股,
以為敵人煮食物,獵人緊張拉弓矢,
「葉伊布納」是勇士,親自下山看事實,
只見溪水和瀑布,不見敵人在此處。
一摸溪水燙皮膚,原是溫泉冒白霧。
眾人高興大聲呼,熱熱「烏來奇羅夫」,
從此移民「烏來」住,獵物溫泉兩充足,
六社紋面泰雅族,山高水長享幸福。
■「Aran-Urai」溫泉部落--「湯社」
●日語中的「湯」
「阿朗-烏來」社(Aran-Urai)是南島語泰雅族支族「賽德克」群的部落之一。
「烏來」是「溫泉」的意思。
前頭的字Aran是「部落」的意思,賽德克族的語法為:「部落-溫泉」。漢語的文法剛好倒過來,變成「溫泉-部落」,譯音簡稱為「烏來社」。
日本學者安倍明義指出,這個部落,在日治時期被日本人記載為「屈尺蕃」(位居「屈尺」潭的部落)或「湯社」。
因為新店溪上游有一處大曲流,彎曲有如直角三角板的「曲尺」,日本人把漢字中彎曲的曲,寫成「委屈」的「屈」,所以變成「屈尺」。
位在這裡的部落,日文寫成「屈尺社」,因為屬於溫泉部落,所以又名「湯社」。
日語中的漢字用法,與真正的漢字意義往往不同,日文中的「湯」,是指「溫泉」,不是漢字中用來喝的「一碗湯麵」或「菜湯」的「湯」。
筆者曾到日本的溫泉故鄉,男性澡堂的漢字寫成「男湯」,女性澡堂的漢字寫成「女湯」。至於「中將湯」,純屬藥物,就不是「中將」用的「溫泉池」,這種「湯」與「溫泉」無關。
總之,日文中的漢字用法,與漢人用法迥異,不得不注意。
言歸正傳,泰雅族有很多傳說故事,都令人驚奇,「烏來」部落的發現,也是其中之一。
因為這個故事與地名的源起有直接關係,我們探索看看。
泰雅族有一支勇猛善戰的支族叫「賽德克」族,語言與泰雅族可以溝通,但仍有許多地方不同,兩者都有紋面,紋面的面積範圍也有不同,日治時期「霧社抗日事件」也是「賽德克族」(Sindiq) 六個部落聯合發動的戰役,可知賽德克勇猛的傳統。
遠古的傳說,失去正確的年代,因沒有文字的記錄,祖先遷徙的歷程,一般都不敢任意創造,大多由頭目一代傳一代,有傳統口述的根據。
烏來原住民的遷徙故事,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遠方出獵 發現瀑布與溫泉
賽德克族群的西群,原在大壩尖山南側一帶,「大壩尖山」海拔三千四百九十二公尺, 位置在臺灣中北部,屬新竹縣尖石鄉與苗栗縣泰安鄉交界處一帶,典型的高山地區。
泰雅「賽德克群」的出獵,分近程與遠程,近程由部落頭目帶隊,遠程有大頭目率幾個頭目聯合行動。往北方的這一次出獵,有大頭目和其他頭目,顯然是遠距離狩獵。
大頭目叫「金那樣」、另一位頭目叫「葉伊布納」,率領數十名勇士出獵,他們越過大壩尖山北麓,休息後,繼續往東北方,最後沿著新店溪上游的河床流路前進,以便隨時取水飲用。
不知過了多少天,大家正在疲憊的時候,來到一處森林茂密的地方,但是前方出現異狀。
走前頭的賽德克勇士,看見溪谷突然冒煙,猜想可能是異族或敵人,正在溪谷中燒煮東西,所以冒出股股濛濛的煙霧。
眾人神經繃緊,握緊刀柄,拉好弓箭,準備隨時要上場作戰了。
頭目為了進一步瞭解狀況,親自從高處往下攀爬要再靠近一些,詳細勘查敵情。
找了老半天,原來不是敵人宿營,而是泉水從山壁縫隙中流到溪谷,因為是熱泉,所以冒出霧氣。
大家一聽到沒有敵蹤,只有溫泉時,頓時解除警報,不禁高興得大呼「烏來∕ 奇羅夫」(泉水∕熱騰騰),漢語就是「熱騰騰的溫泉」。
這個人間仙境-- 瀑布、溫泉、山谷,就成為賽德克族所發現的新天地,於是移民、定居,部落遷徙,沿著新店溪上游(有兩條支流--東邊「桶後溪」,西南邊為「南勢溪」,兩溪在烏來相會),「烏來」和「新店」一帶都成為泰雅賽德克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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