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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餘生
失業不是壞事:這是人生最美好的一堂課
父產科:孩子的健康不能只靠卵子,男性生殖醫學重磅登場
影子交易:全球商業的黑暗面
區塊鏈完全攻略指南:區塊鏈是什麼?會如何改變我們的工作和生活?
植物靈藥:鴉片、咖啡因、麥司卡林,如何成為我們的心靈渴望?又為何成為毒品?對人類文化帶來什麼影響?

政治軍事

【類別最新出版】
尼泊爾:不平衡的邊界
理論何以自信
制度何以自信
道路何以自信
文化何以自信


從難民到國務卿(BC0162)──歐布萊特回憶錄
Madam Secretary: A Memoir

類別: 史地‧法律‧政治>政治軍事
叢書系列:歷史與現場
作者:麥德琳‧歐布萊特
       Madeleine Albright
譯者:鍾玉玨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4年03月29日
定價:450 元
售價:35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616頁
ISBN:9571340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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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哉大學生活

家人在一九五七年三月歸化為美國公民,我因為在外就學而順延到暑假自己一個人應試。由於上了兩年大學,自覺無所不知,所以有點自滿。面對主考官時,對方得確認我了解身為美國公民的義務,同時得確認我並非共產黨員。我則希望主考官知道我對「麥克蘭法案」(McCarran Act)的看法,我覺得這條聯邦法規對移民過分設限。所幸我知道克制,並未滔滔不絕宣揚自己的主張,也幸好主考官夠容忍,未把我的話當一回事。接著順利和一群迫不及待歸化為美國公民的人士,一起宣誓效忠美國。宣誓完畢,照例聽取公民享有的權利與應盡的義務,然後拿到歸化證書,正式成為美國公民。

拿到公民證明,欣喜自不在話下,但年紀尚輕,對於公民完整的意涵仍懵懂無知,需要時間沈澱,不過我經常憶起在丹佛正式歸化為美國公民的日子。二○○○年七月四日,在蒙地伽洛(Monticello)-美國首任國務卿傑佛遜的家鄉,我應邀出席入籍美國的歸化儀式,致詞時我強調公民應有的責任,道出能和傑佛遜一樣,擔任美國國務卿是如何榮幸。稍後我站在柱廊下,研究等著宣誓入籍的群眾。

在夏日烈陽下,數百張不同膚色的臉孔-棕色、白色、黃色、黑色,有老有少,身分各異-有難民、移民、被收養者,歸化儀式一結束,這些人都將成為美國公民。他們一一站在台階上,面對我們這些官員,等著宣誓效忠。我和大家一起宣讀誓詞,接著新公民依序上前領取證書,我一一跟他們握手,對他們說:「我也有一張同樣的證書,務必好好保存,這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文件。」當晚回到家,從檔案櫃找出這份在丹佛拿到的文件,它依舊保存於原有的位置-平整地收納在爸媽的歸化文件旁邊。

我一心想成為新聞記者,不過不是一開始就如願。我在《丹佛郵報》打工時,負責在「停屍間」-報社的圖書館,讀報與剪報、接聽讀者來電、把成捆的剪報送到地方組讓記者過目。沒多久一位頗有魅力、「愛穿花呢裝」的年輕男記者引起我的注意,他總是爬樓梯進辦公室,研究要寫的報導。見了面,會互相微笑打招呼,由於他左手戴了一只金戒指,我想他應該已婚,因此笑容不會太「那個」。某早意外細看他戴的戒指,發現並非婚戒,心裡暗喜。

雖然只是青澀的大二生,但我鼓足勇氣大膽問這位有著一張娃娃臉的男士:「你唸什麼學校?」

「麻州威廉學院。」他答。

「我唸麻州衛理學院。你是哪裡人?」我接著問。

「芝加哥。」

「真的嗎?我前任男友-羅傑.希皮里亞尼也是芝加哥人,你認識他嗎?」

「何止認識!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哦,天啊!」他接著說:「你一定是那位衛理小姐。」

簡短交談後,我和未來的丈夫-喬瑟夫‧歐布萊特(Joseph Albright,暱稱為喬)相約共進午餐,兩人情緣自此展開。我和羅傑並非平靜理性分手,所以和喬聊天時,刻意不去談他,不過我說了有關麥修的事,他則告訴我女友的事。喬在丹佛大學附近的兄弟會借住,離我家只有兩條街,他答應載我回家,我則請他到家裡晚餐。

父母對於我交的男友向來有成見-我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追求者必須具有解謎、屠龍的本事始能登堂入室。問題是,我們現在不住中歐,追我的男士也沒多到在家門前大排長龍。我看人的標準和父母相異,試探對方的方式也不同,加上我和喬尚稱不上朋友,遑論男女朋友,父母大可不必大驚小怪。

許多男士不明白為何第一關就被我父母刷了下來。我們家掛滿從布拉格運來的畫作,由於風格各異,凡是對藝術稍有概念的人都曉得這些畫不可能出於一人之手,偏偏一些準男友這麼認為。「天啊,」他們說:「你們家畫真多,都是你父親畫得嗎?」母親聽了用捷克話說:「白癡一個。」父親也以捷克話附和。

喬來我家的第一句話是:「這些畫真棒,我父親也畫畫(paint)。」

父親轉動雙眼,以捷克話說:「看來這位男士有個會油漆房子(paint house)的父親。」

比起父親,母親仁慈多了。她用捷克話跟我說:「這位看起來的確不錯。」晚餐話題圍繞父親最愛戴的杜魯門(Harry Truman)打轉,不過喬坦承他家看不起杜魯門。這番話母親並未放在心上-也許喬對其廚藝的幾句美言奏效了,甚至未先問我就直接邀他再來作客。喬也沒問我,直接點頭答應。

喬和我開始午餐之約,週末他上晚班,我就去找麥修,同時我還和一位才認識的哈佛商學院男生交往,腳踏三條船的我,覺得自己有如天之驕女。父親獲悉甚為震驚,用了塞爾維亞字彙Zaglavic前sy表達不能苟同之意,其意為:「繼續錯下去,最後將淪落為陋巷的煙花女。」只要牽涉到「道德操守」,父親用詞(不管母語或外語)絕不假辭色。

其實父親無須操心。麥修和我分手是遲早的事,他一心想當工程師,面對常把歷史、政治掛在嘴邊的我,時有抱怨,稱我是「假知識份子」。我把喬的事告訴他,他很生氣,罵我腳踏兩條船,這雖是事實,但他也常出軌。至此,麥修即使忿忿不平,但未強留我,同意好聚好散。

不同於麥修,喬和我則有聊不完的話題,他明白告訴我,他看重的是我的腦袋。他這人總有製造不完的驚喜,絲毫不覺得乏味。七月,他問我要不要參加懷俄明州的夏延部落邊境節(Cheyenne Frontier Days),我心想這是讓他認識西部文化的大好機會,當然不能錯過。當天這位城市佬來接我,沒想到竟全副武裝-已磨損的牛仔褲、泛著歲月痕跡的牛仔靴、久經風霜的牛仔帽,在在讓我印象深刻。原來他家在懷俄明州有一座牧場,自小在牧場過暑假,甚至學會擲繩索套牛的技術。當天我們邊走邊聊、牽手、親吻,正式陷入熱戀。

交往後,兩人慢慢熟悉彼此的家世背景。我出身移民美國的外交官之家已不尋常,他的家世更是顯赫。他的外高祖父喬瑟夫‧米狄爾(Joseph Medill)是《芝加哥論壇報》(Chicago Tribune)的創辦人,他的外祖父喬瑟夫‧米狄爾‧派特森(Joseph Medill Patterson)創辦《紐約日報》(New York Daily News),姨婆西西‧派特森(Cissy Patterson)擁有《華盛頓時代先鋒報》(Washington Times-Herald)-該報後來被凱瑟琳‧葛蘭姆(Katharine Graham)的父親尤金‧梅爾(Eugene Meyer)收購,併入《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喬家族中敵視杜魯門者是他外祖父的表兄弟馬柯米(Bertie McCormick)上校,-《芝加哥論壇報》的發行人,經常在社論修理杜魯門總統。有關兩家人進一步的細節,則視「所需」一點一點曝光。父親榮獲古根漢基金獎(Guggenheim Fellowship)時,喬也在我家,大家一起慶祝。慶祝結束後,喬低聲告訴我:「麥德琳,我不知該不該說,不過我姨丈是哈利‧古根漢(Harry Guggenheim)。」

熟悉藝術的一位朋友某天在我家巧遇喬,他說:「年輕人,你碰巧和美國一位知名藝術家伊凡‧歐布萊特(Ivan Albright)同姓,你知道嗎?」

「我知道,」喬答道:「他是家父。」

父親乍聞,又驚訝又寬心,我至今依然記得他當時的表情。喬可能不知道,他第一天到家裡作客時,父親曾用捷克話調侃「他有個會油漆房子的父親」。

其實伊凡‧歐布萊特是喬的繼父,是喬的母親約瑟芬‧派特森(Josephine Patterson)的第二任丈夫。約瑟芬為人聰慧,但欠缺安全感,姣好容貌掩飾不了多舛際遇留下的刻痕。年輕時下嫁訴訟律師佛雷德‧李夫(Fred Reeve),生下一子(喬)、一女(愛莉絲〔Alice〕)。婚後兩人過得並不幸福,李夫決定離婚,回頭再娶元配。照喬的解釋,李夫認為回到元配身邊,不過是讓一切回歸原點,畢竟天主教會並不承認他與元配的離婚、也不承認與約瑟芬的再婚。約瑟芬認為天主教會禁止離婚卻原諒出軌行為偽善之至,自此不僅與李夫形同水火,也敵視天主教會。離婚後,李夫仍會探視小孩,不過與小孩不親。每次提及生父,喬的口氣總是摻雜著景仰與遺憾。

認識六週,我答應喬的求婚,不過我知道畢業前不可能和他結婚。我們認識的確不深,但誰在乎呢?兩人被愛情沖昏了頭,喬對我而言有如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他回懷俄明向他父母稟報我的事,走之前將兄弟會的別針送我,但卻帶回壞消息。他說,約瑟芬無法接納天主教徒做媳婦,且毫不委婉地質問喬,我是不是看上他的錢才嫁他。其實我和喬熱戀後才知道他出身豪門,甚至一度以為他常來我家打牙祭是為了省錢。約瑟芬的態度不僅侮辱我,也侮辱了喬,他的家人怎麼這麼看不起他?像喬這樣出身的人,若抱怨財富與聲望似乎有些矯情,但多年來他一直努力證明自己係靠實力爭得地位,而非家族庇蔭。我相信,伴隨家世而來的責任感一定讓他覺得沈重、處處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