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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讀本] 序言
出版緣起
賀新郎.同父見和再用韻答之  辛棄疾
推薦序

宗教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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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讀本:國文 3(Z000133)

類別: 宗教‧哲學‧人文>宗教神話
叢書系列:一爐香文化
作者:王琅、向鴻全、江江明等
出版社:一爐香文化
出版日期:2020年12月18日
定價:480 元
售價:379 元(約79折)
開本:16開/平裝/400頁
ISBN:9789869848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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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讀本] 序言出版緣起賀新郎.同父見和再用韻答之  辛棄疾推薦序



  賀新郎.同父見和再用韻答之  辛棄疾

一、作者
辛棄疾(從略)

二、選文及注釋(從略)

三、可以這樣讀
辛詞佳作極多,本選所錄的〈賀新郎.同父見和再用韻答之〉,是稼軒以凌雲健筆唱和愛國志士陳亮,盡現慷慨之情的英雄詞。那直瀉筆端的淋漓豪氣,力透紙背,在頗負盛名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之外,以其壯志萬千,而與這首〈水龍吟〉的江南游子,因「楚天千里清秋」而被勾起無盡鄉愁、卻只能看著用來收復關山的寶刀閒置,「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ㄨㄣˋ,擦拭)英雄淚」,各具情致。
詞壇巨龍,橫絕古今

陳廷焯《白雨齋詞話》說:「辛稼軒,詞中之龍也。」

稼軒詞的數量不但是詞人第一,其風格更是多元。從豪放到婉約,從奮厲到抒懷,從壯志到離情,從鎔鑄經史到浪漫想像,從慢詞長調到小令,甚至從興發、敘述到論說、對話,無不盡包,其中深受後人喜愛而琅琅上口的佳作,多至不勝枚舉。那麼選詞為何選擇「老大那堪說」的這首〈賀新郎〉?此蓋由於自然界的美,有嬌鶯、嫩柳的陰柔美,也有雄鷹、蒼松的陽剛美;在詞壇早已繁花似錦、琳瑯滿目的婉約詞風與詞作外,這首〈賀新郎〉正是最能代表稼軒生命氣質的代表作之一。人稱東坡詞橫放傑出,充滿了超逸曠達的浩氣,是「曲子中縛不住」的「士大夫之詞」;稼軒詞則是九死不悔、「補天裂」的「英雄豪傑之詞」。這首詞的審美意識,脫出了傳統對詞的雅美與婉麗期待。在詞的「婉約正宗」與陰柔美之外,另外出之以剛性十足的豪放不羈,展現出稼軒以全生命與大氣熔鑄而成的審美型態。讀完,耳邊彷彿迴盪著稼軒的「夜半狂歌悲風起」,眼前也彷彿能見稼軒之「天下英雄誰敵手」!

一開篇,稼軒就以一種橫世而出的姿態,甚至顛覆了傳統的優美典雅,他用典「元龍臭味,孟公瓜葛」,述說自己的老大無成,徒有一身倔氣。陳登(元龍)嫉惡、脾氣「又臭又硬」,陳遵(孟公)則霸道糾纏,他把友人的車轄投入井中,強人陪他飲酒。但稼軒就是欣賞他們的湖海豪氣,稼軒也是鐵錚錚的漢子啊!所以即使在病中,他和好友也不改狂歌痛飲的氣魄,歌到樓頭飛雪都驚散。那麼,他有什麼胸中鬱積之氣,須得如此痛抒懷嗎?這就接著帶出本詞的重心了。稼軒痛心神州幾番離合,然而「事無兩樣人心別」,朝廷非但不思振作,反倒懼怕君臣好不容易到手的「玉殿瓊樓」會被他這「萬里長鯨」撞破。於是乎他的一腔赤忱、滿懷熱血,只能落得如韓愈言「橫空盤硬語」無人聽。其痛至矣!

稼軒的痛,不是「小我」的孤單寂寞,更不是文人常見的傷春悲秋、嘆韶華難留。他痛的是人心異變,是眾人「皆醉」、「直把杭州做汴州。」這位曾經叱吒戰場的「獨醒」英雄,如今遠離了戰場,只能「夢回吹角連營」,在夢中「沙場秋點兵」(〈破陣子〉)。也只有在夢裏,他才能重回故國,「是夢裏,尋常行遍,江南江北。」(〈滿江紅〉)這樣的心情,抑鬱堆疊得「舊恨春江流不盡,新恨雲山千疊。」(〈念奴嬌〉)原來一心指望收復失土,現實中卻幾度廢官。如此老於江南、忠貞見拒的稼軒,在詞中遂不免感慨,他就如同那被賣到太行山上馱鹽車的汗血寶馬般,他和汗血寶馬都曾有著輝煌的過往;但是現世沒有伯樂,老了的千里馬被賣至太行山,「膝折尾垂、腳趾潰破、白汗交流、漉汁撒地」,他也同樣託足無門,無人顧惜。當年他奮力殺敵南歸,告別故土,如今卻料想將要「千里空收駿骨」了。配合著整首詞的入聲韻,不斷徘徊的聲聲低咽,字字嗚嗚如泣。

不過昂揚的稼軒,繼悲愴與感嘆之後,隨即流露出英雄本色。即使在「關河路絕」、「我病君來」中,就算早已認識了「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鷓鴣天〉),他也依然抱持絕不屈撓的意志,他佩服東晉祖逖至志在收復失土,總是中宵「聞雞起舞」之奮發不輟,他也虎虎生風地喊:「男兒到死心如鐵!」相信只要有機會,他一定可以如女媧煉石補青天,「看試手,補天裂」。

使事用典,大氣包舉
熔鑄經史百家、「以文為詞」,是稼軒詞的極大特色。在詞的婉約屬性外,東坡進一步開拓詞境、擺脫綺羅香澤之態,已經引起世人「要非本色」、「以詩為詞」的震駭與批評了,稼軒則更變本加厲地,一舉衝破所有文體的界限,亦剛亦柔、亦莊亦諧地掀起萬丈波瀾,叫人瞠目結舌而目不暇給。
同為豪放代表的蘇詞,雖然「如詩如文」,但還不至於引經用史。稼軒詞則拉雜驅使《詩經》、《論語》、《孟子》、《左氏春秋》、《莊子》、《史記》、《漢書》、《世說》、《離騷》、李杜詩……於筆下。劉辰翁〈辛稼軒詞序〉說:「橫豎爛漫,乃如禪宗棒喝,頭頭皆是!」「但覺賓主酣暢,談不暇顧。」不過他使事雖多,卻粹然出自內心感慨,因此能夠大氣包舉,不見堆疊,也不露斧鑿痕,圓轉流麗不為事所使。遠非後來辛派愛國詞人學步豪放,以粗字莽字入詞或流於叫囂,所能望其項背。

〈賀新郎〉是稼軒非常喜愛的詞牌,他常用此詞牌淋漓盡致地抒發情懷。選文中的〈賀新郎.同父見和再用韻答之〉可以具現稼軒形於外的生命氣質,以下這首〈賀新郎.賦琵琶〉,在波瀾壯闊的用典外,復具現了稼軒的內在情意,兩詞合觀有如雙璧。

鳳尾龍香撥。自開元、霓裳曲罷,幾番風月。最苦潯陽江頭客,畫舸亭亭待發。記出塞、黃雲堆雪。馬上離愁三萬里,望昭陽、宮殿孤影沒。絃解語、恨難說。  遼陽驛使音塵絕。瑣窗寒、輕攏慢撚,淚珠盈睫。推手含情還卻手,一抹涼州哀徹。千古事、雲飛煙滅。賀老定場無消息,想沈香亭北繁華歇。彈到此,為嗚咽。

這首〈賀新郎〉是寫聽琵琶,但除了首句摹寫精緻名貴的琵琶(琴槽似鳳尾,撥子是龍香板)外,句句不離事典。全詞皆借漢唐以喻宋,係「借古諷今」地用象徵、借喻手法,藉由臚列千年中的琵琶舊事,以寫稼軒的「心中有淚,故筆下無一字不嗚咽。」

我國歷史上有多少和「琵琶」相關的興亡往事呢?聽著琵琶,往事如蒙太奇手法今昔交錯、時空穿插,一幕幕化作了琵琶弦上語──漢代懷抱琵琶出塞的王昭君,「馬上離愁三萬里」、「昭陽宮殿孤影沒」,而宋代的徽、欽二宗被擄北去,不也像極了嗎?接著「天寶」戰鼓驚破了「開元」盛世的舞曲(〈長恨歌〉:「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當楊貴妃舞完一曲〈霓裳曲〉後,安祿山進京了、楊貴妃縊死了、玄宗也讓位給肅宗了。然而歷史總是一再重演,稼軒實是藉此提問:自從北宋盛世以來,至今歷經幾番風月了?他還點出其中最讓人傷痛的,是遼陽舊地(借代「靖康之難」後金兵佔領地)音書斷絕、關河路斷,故國杳杳而山河難復。如今想要再有唐代賀老(開元善彈琵琶的樂師賀懷智)般定場盛事,是沒有的了。(有誰堪為褰旗巨擘手?)玄宗偕貴妃在沈香亭賞牡丹、聽琵琶的風流韻事,都煙消雲散了。富麗的北宋也轉眼成空而雲飛煙滅了。

那麼,歷史舞台下的觀眾、聽眾呢?寫作了〈長恨歌〉和〈琵琶行〉的唐代詩人白居易,「畫舸亭亭待發」(展翅待飛)卻遭罷廢,「辭帝京」且「謫居臥病潯陽城」,琵琶女則「老大嫁作商人婦……去來江口守空船」,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咦?這裏是說白居易還是辛棄疾?還是千古英雄?「江州司馬」白居易聽著琵琶,淚濕「青衫」;稼軒聽著壯士悲歌的〈涼州曲〉,眼前也有含情撥弦、淚珠盈睫的琵琶女。如此琵琶,聽得人心驚、不忍再聞,稼軒詞亦遂戛然停止如琵琶聲停,而盪氣迴腸,空谷泠然作響!

不過,儘管稼軒失意於江南,他的疏狂一點也不稍減。稼軒的精神氣節,自非傳統文人所能牢籠,他是伏櫪之驥,陸游說:「君看幼安氣如虎。」當然稼軒並不希望只是藉文字傳世,但是生當弱宋末造,詞於是成為他抒寫情性、陶情悅性的工具。他將不能盡展的英雄氣寄託於詞,這使得他的詞濃縮了整個時代,是時代的縮影,也使其剛性、烈性,都化做了整個時代的悲歌。譬如另一首〈賀新郎.甚矣吾衰矣〉,就也是縱橫捭闔、橫絕古今,讓人拍案叫絕的英雄詞。他,「回首叫,雲飛風起!」他,「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稼軒轉化《南史.張融》的「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不見我」,並加一「狂」字,豪氣盡現!岳珂《桯(ㄊㄧㄥ)史》說稼軒平生最愛此數句,每於酒席自誦之,並環顧四座,問客如何?

婉約韶秀,深情不盡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青玉案〉

「氣吞萬里如虎」的稼軒,出人意料地,也能寫作如此深情婉約的作品。沈謙《填詞雜說》曾經借用古人論畫,說畫者可以隨意小大,「能寸人豆馬,可做千丈松」,可以畫得人僅寸大、馬如一豆,但也可以畫得如同千丈松,形容稼軒詞既能激揚奮厲、又能婉轉曲盡,樣貌多元。
〈青玉案〉中,這幾句話不知風靡了多少人心!國人尤其愛用在找到知心伴侶時的快樂。但是它也可以被作為象徵義,如王國維《人間詞話》,就借為古今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的三種境界之壓軸:第一境是晏殊的「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第二境是柳永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境,便是辛棄疾寫歷盡尋尋覓覓的萬般艱辛後,最後終於尋獲燈火闌珊下的他(或她、事業、目標……),充滿了無限歡愉與安心。
另一首也幾乎擄獲了所有人心的〈醜奴兒〉,是稼軒的抒懷之作。他長滯江南歸不得,又飽受讒毀、擯斥與政海波瀾,他深刻體會了世間的種種情味,所以該詞就是以其高度的概括力,深受後人稱道: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箇秋。
這是一首尤其受到「悠悠我心」的「青青子矜」(學子)們喜愛、膾炙人口的好詞。在「少年情懷總是詩」的善感年紀下,人人自詡多愁,甚至為詞造情地說自己多愁而愛上層樓,以捕捉那份蒼茫的憂鬱感。然而如今走過崎嶇世路、嚐遍萬般世味的稼軒,教他還說些什麼呢?「笑塵埃,三十九年非,長為客」(〈滿江紅〉),這種文字難以表述的至痛無言,如人飲水,只有自知。那就只說「天涼好箇秋」吧!
如果把稼軒詞比做一座高山,則在他詞的世界裏,固然有著參天倚地的奇峰怪崿,卻也同時有著深谷幽蘭、林泉曲澗。這是後人學步豪放詞所達不到的另一個高度。劉克莊曾說稼軒詞:「其穠纖綿密者,亦不在小晏(晏幾道)、秦郎(秦觀)之下。」謝章鋌也說:「學稼軒,要於豪放中見精緻。」稼軒詞之風烈峻拔、掃空萬古者,固是亙古所無;其韶秀婉轉者,亦是情深不能自已,絲絲扣人心弦。

四、再作些補充

橫豎爛漫的豐富想像力(節錄)
稼軒不但具有屈原「九死未悔」的堅定執著,在歷代文人中,他更難得的,有著屈原的豐富想像和浪漫情懷。世路難行又孤寂,他遂與山石神交心許,他在〈清平樂〉中安排了一場人鬼相會:「昨夜龍湫風雨,門前石浪掀舞。四更山鬼吹燈嘯,驚倒世間兒女。依約處,還問我:清遊杖屨公良苦!」山鬼出場,呼嘯的暴風驟雨驚倒了世人,卻溫柔地來到門前探問稼軒:你一個人穿著草鞋、拿著拐杖,孤伶伶地在南方掙扎浮沉,太辛苦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