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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墉送你的第 20 把金鑰匙
劉墉 送你的第
20 把金鑰匙
我非常欣賞李安的一段話:
「拍國片像在做皇帝,大家聽令於我;
拍西片像當總統,
總統是要去取悅每個人的。」
如果你問我什麼是「酷」,
「酷不是做皇帝,是當總統;
酷是不失規矩的自我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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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酷的資格嗎?
◎文/劉墉(作家)
最近去參觀朋友新買的公寓,才走到街角,他就迫不及待地指著一層高樓:「瞧!那就是我家。」
「是陽台上有盆大葉子樹的那戶嗎?」我和我太太也一起指。
正指呢,卻聽見背後一片匆促的腳步聲,衝來幾個穿制服的大漢,急著大聲問:「什麼事?什麼事?」
我一怔,說:「沒事啊!我朋友正告訴我們他家在哪一層,有什麼問題嗎?」
「天哪!我們還以為樓上失火了,拜託你!以後不要隨便指好不好?」原來他們都是附近大樓門口的管理員。
這件事讓我想起剛到美國教書的時候,常在辦公大樓的走廊跑,也曾被一個同事責怪。
我當時問他:「我又沒有撞到你,怎麼會影響你?跑,是我的自由。」
那同事卻板著臉說:「你跑,讓我以為失火了,心不安,所以你的自由影響到我的自由。」
在中國人的喪禮上,可以呼天搶地,甚至不哭的要被認為不孝和無情。可是在西方人的喪禮上,親屬能不落淚,卻會被讚賞,認為那是自制的表現。因為喪親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大聲哭喊,使別人不知所措,就是失禮。
「笑」也一樣,你幾曾到高級西餐廳,見到人們拉開嗓門大笑?就算有太好笑的事,也得壓低聲音,因為如果大笑,會打擾到別人,那也是失禮。
所以自由有個必要條件,就是不能影響到別人的自由;自由的基礎是自制和守法。
前兩天我太太說:「你知道某某小提琴家,雖然是茱麗葉音樂學院先修班畢業,卻沒進得了大學部嗎?」
「拉得那麼好,為什麼茱麗葉不收?」我不解地問。
「因為他在先修班的樂團裡,太表現他自己,常不聽指揮的。」
「可是那些常是天才啊!」
「天才管屁用!天才不尊重團體,就讓人看不起。」
這也使我記起女兒學溜冰時,有一次參加比賽,其中一個孩子溜得最好卻沒得名。原因竟是比賽規定不准把任何東西扔在地上,那孩子卻在比賽結束時,得意地把手上的小花環拋向空中。
「這有那麼了不得嗎?她溜得太好了啊!」有人問。
「太好卻不守法,就不是太好。」裁判說。
各位年輕朋友,我發現你們當中,有許多人認為酷是「只要我高興,有什麼不可以」,豈知這種酷不但傷害了自己、影響了別人,也造成許多危險。
我非常欣賞李安的一段話:
「拍國片像做皇帝,大家聽令於我;拍西片像當總統,總統是要去取悅每個人的。」李安這麼說,是因為拍國片時,導演最大,愛怎麼幹就怎麼幹;拍西片的時候總是得跟製作人、演員、攝影和片廠溝通,他雖有導演的自由,卻要尊重每個人的意見。
看完這段話,今天如果你問我什麼是「酷」,我要說:
「酷不是作皇帝,是當總統;酷是不失規矩的自我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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