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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
跨越斷層:人性與社會秩序重建
強國論
政治秩序的起源(上卷):從史前到法國大革命
政治秩序的起源(下卷)──從工業革命到民主全球化的政治秩序與政治衰敗
政治秩序的起源(上下卷不分售)
政治秩序的起源(上+下)
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全新翻譯校對修訂版)
政治秩序的起源(上卷:從史前到法國大革命;下卷:從工業革命到民主全球化的政治秩序與政治衰敗)套書
自由主義和對其的不滿

譯 者 作 品

戰之華:美國帝國主義大戰略
基因騙術
基因、女孩、華生:雙螺旋二部曲
Linux 傳奇:讓比爾‧蓋茲坐立難安的天才
死亡原因:法醫之神奇案祕錄
天使墜落的城市
正宗CIA詐騙術

人文

【類別最新出版】
博物館的守望者: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與我
尼泊爾:不平衡的邊界
被遺忘的中亞:從帝國征服到當代,交織與分歧的中亞近代大歷史
監控危險心靈:穿透人性裂隙的觀護人筆記
敬畏:帶來生命驚奇的情緒新科學


後人類未來(BE0097)──基因工程的人性浩劫
Our Posthuman Future: Consequences of The Biotechnology Revolution

類別: 宗教‧哲學‧人文>人文
叢書系列:NEXT
作者:法蘭西斯.福山
       Francis Fukuyama
譯者:杜默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05月27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80頁
ISBN:9571336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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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3

設計嬰兒之路

   現代基因科技的最高目標將是設計嬰兒,亦即,基因學家可以辨別智力、髮色、攻擊行為或自我評價等特徵的基因,並利用這種知識創造「更完美」的後代。文中所說的基因未必非取自人類不可。畢竟,農業生技就是這種情況。

「希巴種子」(Ciba Seeds現稱諾華種子公司)和Mycogen Seed公司一九九六年 率先開發的Bt玉米,即是以將外來基因(exotic gene)植入玉米DNA,使之產生含有蘇力菌(Bt)毒素的蛋白質(此即Bt玉米的命名由來),用來對付歐洲玉米螟蟲等害蟲。最後作物經基因改造後可自行製造殺蟲劑,並將此特徵傳遞給後代。

 以本章所論及的各項技術而言,在人類身上依樣施為之日尚遙。基因工程可以從體細胞基因治療和種繫工程這兩方面著手,前者通常是藉由病毒或「載體 」(vector)施予修正過的新基因物質,變更大批目標細胞內的DNA。近年雖已有多項體細胞基因療法實驗,但成功率極微。這個方法的問題在於,人體由數兆個細胞組成,須是改變幾百萬個細胞的基因物質,治療才能發揮效用;而且 ,體細胞會隨著受療個體死亡,沒有隔代留存的效果。

 相形之下,種繫工程在農業生技上則已習以為常,且已成功地施用在許多動物身上。至少在理論上來說,改造種繫只須改變受精卵內一組DNA分子,即可進行分裂和分立成完整的人。體細胞療法只改變體細胞的DNA,因此只影響到接受治療的個人,種繫改變則可以傳到後代,對治療糖尿病之類的遺傳性疾病無疑獨具吸引力。

 目前正在研究中新技術裏,有一項是把人工染色體加入六十四個天生染色體 ;這新增的染色體唯有在接受者年紀到達履行知情同意權時始能啟動,且不得遺傳給後代。人工染色體法毋需更動或取代既有的染色體,或可成為著床前篩檢和永久改造種繫之間的橋樑。

 不過,在人類可能進行這種基因改造之前,還有很多險阻須要克服。第一個障礙純屬問題本身的複雜性,令得有些人認為根本不可能有較高階行為的基因工程。前面已經指出,很多疾病是由複數基因互動所造成,以及單基因也具有多重效應。以前一度認為,每個基因產生一個息核酸(Messenger RNA) ,後者再產生一個蛋白質;但是,既然人類基因組實際上含有近三萬個蛋白質,那麼,人體便是由三萬多個蛋白質所形成,這個模式也就無法適用。

這表示,單一基因扮演生產許多蛋白質的角色,是以也具有多重功能。舉例來說,造成鎌狀細胞性貧血的等位基因,也具有抗瘧疾作用,這是它常見於黑人身上的原因,因為他們系出非洲,而瘧疾正是非洲的主要疾病。因此,修復鎌狀細胞基因可能會增加瘧疾感染率,這對北美人也許沒什麼大不了,卻會對非洲的攜帶新基因者造成傷害。基因可以比擬成一個生態系,每一部分都會影響到其他部分:以威爾森(E. O. Wilson)的話來說,「遺傳跟環境一樣,不可能單做一件事。基因一旦因突變而改變,或被另一個基因取代,不測和不快的副作用很可能就會隨之而來」。

 人類基因工程第二個障礙與人類實驗的道德相關。「全國生技顧問委員會」就是援引成功複製桃莉羊之前將近二百七十宗失敗的嘗試,提出人類實驗的危險性,並以此做為暫時禁止複製人的主要理由。這些失敗案例固然有很多是在移植階段就功虧一簣,但在已經複製的動物當中,也有近三○%一出生就帶有嚴重畸型。一如前面所指出的,桃莉羊一出生就帶有已變短的染色體端粒,可能沒有辦法像正常出生羊的那麼長命。成功率尚未大幅提高之前,想必沒有人會去製造人類嬰兒,而且,即便是日後的複製法,所造成的瑕疵也會潛伏數年才顯露。

 揆諸基因之間的多重因果通道,以及它們在外顯型裏的最後表現,複製在基因工程裏的風險必然會大為增幅。「非預期後果法則」(law of unintended consequences)在此極為適用:影響某一特定疾病感染性的基因,可能有第二或第三層影響,在基因再改造時無法察覺,須待數年甚至一個世代之後才會顯露。

 影響日後變更人性能力的最後一個限制與人口有關。人類基因工程即便克服前兩個障礙(即複雜的因果性與人類實驗的風險性),產生成功的設計嬰兒,但除非這些改變的方式能讓全體人口相當滿意,否則就不會去改變「人性」。「歐洲委員會」已基於「人類基因遺傳」會受影響的理由,建議禁止種繫工程 。但是,誠如許多批評家所指出的,這異常的疑慮其實是愚不可及:「人類基因遺傳」是包含各種等位基因的龐大基因群,在這些等位基因上做小規模的修正、剔除或增添,改變的是個人遺傳,不是人類的遺傳基因。少數富裕人家修正子女的基因,以增加身高或智力,對人種的一般身高或智商毫無影響。艾克雷(Fred Ikle)主張,未來任何從事優生學上改良人類的嘗試,都會迅速被人口自然成長淹沒。

 那麼,這些基因工程上的限制,是否意味在可預見的未來全不可能做有意義的更動人性?有幾個理由說明我們必須分外小心,不宜草率論斷。

 第一個理由與生命科學傑出且泰半出人意表的發展速度有關。一九八○年代末葉,基因學者之間有個牢不可破的共識,認為不可能從體細胞複製出哺乳類動物,但這個看法已隨著一九九七年桃莉羊問世告終。一直到一九九○年代中葉,基因學家還預測「人類基因圖譜計畫」完成時間約在二○一○至二○二○年之間;然而,高度自動化的定序新儀器,卻把實際完成時間提前到二○○○年七月。因此,現今根本無法預測未來歲月裏會出現何種捷徑,降低日後研究的複雜度。舉例來說,大腦是所謂「複雜調適系統」(Complex Adaptive Systems)的原型,亦即無數媒介(就本個案而言,指神經元和其他類型的腦細胞)依著相當簡單的原則構成一個系統,在產生系統級的極為複雜的突現行為 (emergent behavior)。試圖利用蠻力運算方法師法大腦,以模倣數十億個神經元連接,幾可肯定必會失敗。另一方面,以突現行為模倣系統級複雜性的複雜調適模式,則有很大的成功機會。基因互動也是如此。

 多重作用的基因和基因互動極為為複雜,並不表示我們若不先徹底了解,基因工程便寸步難行;從來沒有哪種技術是用這種方式開發出來的。新藥的發明 、試驗和取得使用許可過程中,製造者未必知道藥效從何而來。藥理學上常見的情況是,往往好幾年仍無法察覺新藥的副作用,或推出時根本沒有預料到新藥與別的藥物或環境互動的情況。基因工程師會先處理簡單的問題,再循序漸進以簡御繁。高階行為固然有可能是許多基因互動的結果,但我們還不知道是否必然如此,說不定日後會發現極為簡單的基因干預,即可產生行為上明顯變化。

 人類實驗問題雖是基因工程迅速發展上的重大障礙,但絕不是無法超越的障礙。如同新藥試驗一般,起先可以由動物擔起大部分風險。人類試驗的可接受風險種類視預期利益而定:有五成機率會造成痴呆、等位基因不良者或其後代 死亡的亨丁頓舞蹈症,可增強其肌肉狀況或胸部大小做不同治療。一如藥物開發初步階段,可能有非預期或長愛副作用的單純事實,阻止不了人們追求基因治療。

 至於基因工程的優生或非優生的效應,是否會分及到足以影響人性,同樣也是個尚無定論的問題。很顯然的,任何可能對全人口產生重大影響的基因工程形式,首須呈現出理想、安全和相當便宜的特徵。設計嬰兒一開始必然是很昂貴,只是有錢人家的選擇,至於是否會變便宜和風行一時,須視著床前診斷等技術降低成本曲線的速度而定。

 不過,新醫療技術成為千百萬人的選擇,結果便產生人口級的影響,已有前例可循。只須看看當代亞洲結合廉價超音波掃瞄和易於取得墮胎的結果,造成性別比率明顯改變,便不難索解。舉例而言,韓國在一九九○年代初期是男嬰一百二十二人比女嬰一百人,正常比率則是一百零五比一百;中國略低,只有一百一十七比一百,北印度部分地區的比例則更加一面倒。這種情形導致亞洲女嬰不足的現象,經濟學家沈恩(譯按:Amartya Sen為一九三三年出生於印度孟加拉省,五九年獲英國劍橋大學博士學位,九八年成為第一位榮獲諾貝爾經濟獎的亞洲人,專研福利經濟學、社會選擇理論和發展經濟學等,歷任哈佛、柏克等名校客座教授,現為劍橋三一學院院長)一度估計差落差約為一億人。在這些社會裏,純為性別選擇而墮胎仍屬非法,但是,儘管政府頻頻施壓,為人父母者指望男丁傳宗接代的希望,仍然造成性別比率極不對稱的現象。

 性別比率高度傾斜可能造成重大社會影響。到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時,中國將會面臨五分之一適婚年齡男子找不到新娘的狀況,以無家累年輕男子每每從事與冒險、叛逆和犯罪相關活動的傾向而言,實在教人很難想出更好的對治策略。但這當中也有補償利益:女性不足可以讓女人更有效地掌控婚配過程,也讓那些已成家的人家庭生活比較穩定些(*古騰塔格(Marcia Guttentag)和 賽考德(Paul Secord)曾經指出,美國性革命和傳統家庭崩解,有一部分是一九六○和七○年代男性在性別比率居優勢所造成。參見兩人合著之《女人太多 ?性別比率問題》)。

 沒有人知道,日後基因工程是否會和超音波掃瞄與墮胎一樣唾手可得。這大半得看我們推想的利益究竟是什麼而定。目前生物倫理專家最普遍的疑慮是, 只有有錢人可以利用這種基因技術,但若未來的生物科技發展出安全有效的方法,可以藉由基因改造生出更聰明的子女,賭注便會立即加碼。在這種情況下 ,先進的民主福利國家再進場玩起優生遊戲,便是完全合理的舉措,只不過這次不是阻止智商低的人生育,而是協助先天劣勢的人提升自己和後代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