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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2年04月22日
定價:420 元
售價:332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12頁
ISBN:9786263351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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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漢賽爾將軍嚇壞了

〈一〉

柯蒂斯.李梅在什文福空襲前夕所收到的命令,是要他率隊進行精心計畫的誘敵任務。他將會先與第四轟炸大隊的B-17一起升空,然後飛往雷根斯堡的梅賽施密特戰鬥機工廠。
這趟任務的構想是李梅的機隊會纏住想要保護梅賽施密特工廠的德國軍機,然後繼續飛過阿爾卑斯山朝北非而去,希望能盡量把德國戰鬥機誘離巴伐利亞那個有著滾珠軸承工廠聚落的角落。
李梅後來回憶說:「我們打算飛抵雷根斯堡後進行轟炸,然後繼續往前飛出布雷納山口(Brenner Pass),並且我們不用在飛離時接戰。﹝我們﹞只需要在飛抵時擋下德國戰機的攻擊就行。」
然後真正的轟炸主力,第一轟炸大隊,才會飛抵。
如李梅所述:「他們將能如入無人之境,因為德國戰鬥機剛剛﹝與第四轟炸大隊﹞接戰過……如今將會在地面進行補給。但他們在飛抵與飛離之時都要與德軍接戰。」
李梅不愧是李梅。早在攻擊日之前很久,他就顧慮到了天候問題。他會從英國的基地起飛,而英國是迷霧之國,所以從空襲的幾週前,他就天天帶著隊員們練習只靠儀器「盲目起飛」。
果不其然,在任務當天八月十七日的早上,空中出現了濃霧。他記得,「英國當天的天候非常誇張。事實上我們那天早上一上工,地勤人員就必須拿著提燈跟手電筒,才能把飛機從跑道尾端的停機坪領出來。」
李梅帶著隊員們起飛進入了霧中。來到被占領的法國上空後,德國戰機就開始出現在雲後,而李梅的第四轟炸大隊也因此見識到了什麼叫直朝著德國空軍的核心,一頭栽進去。
李梅手下的一名飛行員,貝恩.雷(Beirne Lay)在幾個月後為美國的《星期六晚郵報》(Saturday Evening Post)寫了一篇文章,當中描述了他在雷根斯堡空襲中的經歷,內容令人怵目驚心。

閃著銀光的金屬長方形掠過我們的右翼。我認出了那是主出口的門片。幾秒鐘後,一塊黑色的物體從轟炸機編隊中高速穿過,差一點就要打到好幾架友機的螺旋槳。那是一個屈膝抱胸的人不斷在空中翻滾,就像跳水的人在進行三連翻。他飛過我們旁邊的距離之近,我能看見有張紙從他的皮外套中飛出……此刻我們遭到持續攻擊超過一小時了,大隊遭到殲滅眼看近在眼前。天空中仍滿布著在拉升高度的德軍戰鬥機,但要撐到的目標時間還有三十五分鐘。我懷疑隊上有誰覺得我們能繼續撐下去。

雷描述了隊上的另一架飛機:已經身中六彈的這架飛機有一顆二十毫米機砲的砲彈穿透了機身的右側,並在飛行員下方爆炸,切掉了一名砲手的腿。第二枚機砲砲彈擊中了無線電機艙,切過了無線電操作員的雙膝,造成他失血過多身亡。第三枚砲彈打中了投彈手的頭部與肩膀。第四顆打中了駕駛艙,摧毀了飛機的液壓系統。第五顆切斷了連接方向舵的纜線。第六顆打中了三號引擎並使其起火燃燒。這樣一架被打得千瘡百孔的飛機,飛行員仍堅持讓它往前飛。
在轟炸機飛抵雷根斯堡之前,上述的攻擊延續了好幾小時。隊員們內心唯一的安慰,是他們為另一邊的真正攻擊主力爭取到了比較好的入場條件──讓主力更有機會去癱瘓納粹的戰爭機器。
只不過:精心設計的佯攻任務,似乎沒有達到佯攻的目的。李梅的飛行員能在那個八月清晨像碗濃湯般的霧中起飛,是因為他們有所準備。李梅讓他們接受了一遍又一遍的起飛訓練。只靠儀器,就像你完全看不見機外的狀況一樣。但其他的大隊隊長都沒有做跟李梅一樣的事情。主要是其他大隊的隊員都已經被平日的德國長征搞得精疲力盡,更別說同袍的陣亡會讓他們內心受到極大的打擊。他們睡不著、焦慮,而且疲憊。面對這樣的他們,你知道身為指揮官,要看著這樣一群弟兄說「今早六點起床,我們要練習盲目起飛,因為任務當天『可能』會有濃霧」,那難度有多高嗎?
這種事,只有李梅做得到。只有他夠狠,夠堅持。他才不管隊員抱怨他不該逼他們做這看不出有什麼意義的演習,一切他說了算。在此同時,海伍德.漢賽爾有留意到這點細節嗎?沒有,此時的他已經返回華府,滿腦子都是崇高的理想。
所以那天早上,第一轟炸大隊的轟炸機被擱淺在跑道上,直到霧散了才得以起飛。它們按計畫是要比李梅的大隊晚十分鐘起飛,但最終它們晚了「幾小時」才起飛,而這也讓德軍有了充足的空檔可以重新集結,進而可以用跟幾小時前在雷根斯堡上空一樣的強度,前往什文福對來犯的轟炸機迎頭痛擊。
最後的結果,是轟炸機隊在一天之內被血洗了「兩遍」。
李梅回憶說:「我原本有一百二十五架飛機,損失了二十四架吧,我想,這成績還不算太壞。但我們只需要從目標上空飛過去,接戰一次就行。我想第一﹝轟炸大﹞隊在相隔一小時後飛抵時──德國戰機已經落地補給又重新升空了,而他們原本就是去跟回都要與敵機交戰。他們折損了五六十架飛機。」
這些是令人咋舌的戰損。一次空襲就要損失這麼多飛機的話,航空隊很快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即便在其官方的歷史上,美國空軍也不諱言這天是場災難。《空軍的故事》電影旁白是這麼說的:

戈林的納粹帝國空軍精銳盡出。B-17遭受了開戰以來最慘烈的痛擊……那兩場空戰讓我們在一天之內損失的飛機與人員,甚至多過當時第八轟炸機司令部在我們於歐陸作戰前半年的總戰損。我們這些帶著戰爭飛行五百英里,深入敵人工業中心的部隊,比誰都清楚這是多大的代價。
隨著我們與高射砲狹路相逢,我們的砲手可以感受到整支德國空軍在暖身。飛入敵境的我們感覺自己就像是魚缸中的金魚,只能坐以待斃。
所有轟炸機如今都已破釜沉舟,下定了決心,喊出「投彈完畢」之前不會有任何迴避動作。在此期間,轟炸機編隊會處於空門大開的狀態。但這無所謂。我們有任務要在什文福完成。我們有四百噸的高爆彈要完成投送。

但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至少什文福的滾珠軸承工廠有被炸掉,德國的軍工生產鏈有被拖垮──是吧?嗯,這其實不好說。
在影片中,投彈手看進了瞄準鏡裡。炸彈艙的門已經敞開。炸彈接二連三,一波波向下跌墜。接著我們看到的是德國,遠遠在下面冒出一次又一次的爆炸。旁白接續說道:「在把兩座主要的滾珠軸承工廠擊中了八十次之後,我們可以終於可以回神來自衛。我們起碼可以做的是針對防空砲火與戰鬥機的攻擊採取一些迴避的動作,但此時的第一要務還是盡快返航。」
兩百三十架轟炸機,每架都攜帶了八到九枚炸彈──我們就算一共投下了兩千枚炸彈好了。兩千枚裡有八十枚擊中目標。這聽起來,好像算不上是精準轟炸,是吧?

〈二〉

但什文福作戰失利的根本問題,並不在於作戰計畫的執行不力,那只是外在的表徵而已。其真正的問題牽涉到轟炸機黑手黨意識形態中的技術面基石:諾登瞄準器。
原來,該瞄準器在現實中的運作,跟在卡爾.諾登的實驗室裡,或是跟在軍事訓練影片裡的狀況相比,都還是有所不同。我請教了歷史學者史提芬.麥法蘭一個問題,那就是在理想狀況下,瞄準器是能用的嗎?他的回答是:

嗯,理論上是能用的,如果你說的是嚴格定義上的數學問題的話。但別忘了當齒輪與滑輪在作動時,它們是會產生摩擦力的,而我不管你把滾珠拋光到多滑多亮,也不管你的公差做得多小,摩擦永遠是你避不開的問題。而只要有哪怕一丁點的摩擦,你用計算機類比出的數學方程式結果就會被搞砸,就會沒辦法按理論上的方式去運作。

諾登瞄準器是一台機器。如果你用手工去打造它的話,你當然可以精雕細琢地去把所有的零組件拼到天衣無縫,分毫不差。但戰事一開打,軍方需要的是成千上萬台的瞄準器,而這樣的產量是不可能採用手工生產的。
如麥法蘭所言,「瞄準器一出廠,油就會開始變稠。在兩萬五千英尺的高空,氣溫會降至華氏零下六十度(攝氏零下五十一度左右),齒輪與滑輪的潤滑油會變稠而造成些許的摩擦。」
然後你想像一下這台自有其脾氣的裝置控在投彈員──某個剛從訓練學校出來的毛頭小子──的手中,一人一機處於真刀真槍的轟炸任務中。
麥法蘭接著說道:

地上有人會對著你發砲,空中有敵機會以五六百英里的時速朝你直撲而來,同一時間你身邊有各種恐怖的嚎叫、嘶吼,有炸彈在往外投,有爆炸的聲光,有各式各樣的干擾──這時候投彈員很可能會折起來──如果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話。他們會為了想把十字線對準目標而開始前傾身體,而在這麼做的過程中,他們其實已經改變了透過望遠鏡進行觀察的角度……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而最大的變數就屬我之前提到過的:天氣。諾登瞄準器靠的是對目標物的視覺確認。你看出望遠鏡,看到你想轟炸的目標,然後輸入所有資訊:風向、風速、溫度、地表曲度等。但當然如果目標上方有雲的話,就萬事休矣了。在精密雷達問世之前,這個問題是繞不過去的。你只能默默祈禱轟炸當天可以陽光普照,萬里無雲。遇到雲層太厚,偶爾取消任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有的時候你還是得硬著頭皮上,然後把成敗交給運氣。你不得不如此。在跑道上耽擱太久,奇襲的元素就消失了。
第八航空隊在霧中起飛去轟炸什文福的滾珠軸承工廠。他們扔下了兩千顆炸彈。而在這當中,只有八十顆擊中了目標。八十顆炸彈想要摧毀廣大的軍事工業園區,怎麼說也是太兒戲了。在德國首屈一指的庫格爾費雪(Kugelfischer)工廠,當某員工在空襲結束後重返廠區,他發現上層的建物全塌,到處都是瓦礫。但至少半數的重要機器都完好無損。而這就代表他們不多時就可以復工。海伍德.漢賽爾覺得他找到了經典的咽喉點──跟匹茲堡螺旋槳彈簧工廠一樣的存在。但一個幾星期就可以捲土重來的工廠,絕對稱不上是什麼咽喉點。
最樂觀的估計,是這次空襲減少了德國約三分之一的滾珠軸承產量。為此六十架轟炸機被擊落跟五百五十二名空軍弟兄被俘或陣亡,值得嗎?戰後成立的美軍官方任務檢討單位──美國戰略轟炸調查團(United States Strategic Bombing Survey)──的結論是「沒有證據顯示這波對德國滾珠軸承產業的空襲對於納粹軍事生產造成任何有意義的影響」。
如果轟炸機黑手黨想藉此證明自己信念,那我只能說這是災難一場。對此歷史學者塔蜜.比德爾是這樣說的:

美國人很愛宣揚他們的做法、他們的技術、他們的方略有多優越,也不知道是什麼基礎讓他們這麼狂妄,這麼有信心。因為他們明明什麼都沒有證明。
他們沒做太多準備。他們基本上只是一群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美國佬,總想著換成他們進了戰區,一切規則都會為了他們而更改。他們總覺得英國佬做不到的事情,讓他們來就行。

但等什文福的災難結束後,轟炸機黑手黨的成員們都做了什麼事呢?他們重試了一次。在一九四三年的秋天,第八航空隊第二次空襲了什文福。
戰後過了幾年,一部名為《晴空血戰史》(Twelve O’Clock High)的電影上映了。這部改編電影的原著小說作者是曾經在李梅將軍麾下效力的飛行員貝恩.雷。《晴空血戰史》的男主角葛雷哥萊.畢克(Gregory Peck)飾演率隊去對某滾珠軸承工廠發動攻擊的法蘭克大隊長。這部電影值得一看,是因為它完美地捕捉到了轟炸機黑手黨對其理念的堅持。這群飛官失敗了第一次,但無妨,他們會再接再厲。諾登瞄準器有其侷限的證據雖然逐漸累積,但他們並沒有因此氣餒。夢想依舊存活在他們心中。
一如以艾拉.伊克爾將軍為原型的角色普里查將軍在電影中所說:

想早點結束這場戰爭只有一個辦法:日間的精準轟炸。我們要是退縮了,日間轟炸就會走到窮途末路。而我不知道,也許是整場戰爭大業都會走到窮途末路。要是不把德國的工業基礎剷除掉,我們就注定會輸掉這場大戰。
你可以嗅到等著你的是什麼。法蘭克。我能承諾你的只有一樣事情,那就是一項對像你這樣已經出生入死過無數次的男人來講,我不該再讓你去承擔的任務。我必須請你帶著年輕的好孩子,帶著他們飛上天,直到他們的極限。然後再把他們放回飛機裡,帶他們多飛一些。

這部電影沒有做的,是遵照第一、二次什文福空襲的實際順序──理由很明顯,也很好萊塢。因為第二次空襲比起第一次空襲,進步相當有限。第二次空襲造成了更多損害,但德國軍機工業仍舊沒有因此戛然而止。一點都沒有。而第八航空隊在第二次空襲中損失了多少架飛機呢?全毀六十架,十七架被重創到它們只能暫時被封存;六百五十名空軍陣亡或被俘,這代表任務中有四分之一的組員一去不回。這之後不久,艾拉.伊克爾──作為第八航空隊的主官──遭到調任。他被貶到地中海戰區,這對軍人而言就跟被媽媽叫到房間裡待著還不讓吃晚餐,沒有兩樣。
一九四三年,對轟炸機黑手黨而言是黑暗的一年。他們的每一個理想都在現實面前被徹底輾壓。他們的團隊理應要能從三萬英尺處擊中酸黃瓜桶,但那現在看來成了個笑話。至於轟炸機理應能飛得又高又快,以至於根本沒有高射砲或戰鬥機傷得了它們一根寒毛。你是在開玩笑嗎?應規定,第八航空隊的空勤人員要出二十五趟任務,才能算是完成了海外的服役。而如果你是參與第二次什文福空襲的一員,那你就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已經死了,而這樣的存活率乘上二十五次,你可以自己算算看你敢不敢妄想活著回到美國?
關於那幾個月有多令人絕望,受訪的二戰空軍不下數十人。而這當中一名第八航空隊的B-17轟炸機無線電操作員喬治.羅伯茲(George Roberts),是這麼說的:

我們被分發到一個中隊,第三六七轟炸機中隊。然後我注意到隊上有個大大的招牌寫著:三六七陶鴿空軍之家。天啊,我想說這中隊的代號也太好笑了吧,竟然把堂堂一個中隊取名叫陶鴿。但……後來我才發現名字取得還滿貼切的。

陶鴿原本指的是射擊比賽時的陶靶:陶土製成,被擊中時會爆裂開、塗成醒目的螢光橘色碟盤。這對一支轟炸機中隊而言,實在不是很吉利的兆頭。
隨著歐戰進入持久戰,轟炸機黑手黨的壓力也愈來愈大。英國人對第八轟炸機司令部的態度益發鄙夷。在此同時,在華府的高層開始想把空戰導往新的方向。他們要求對德國進行一種新的空襲,像其中一個目標就是德國城市明斯特(Munster),只不過明斯特不是德國的工業重鎮,那兒既沒有戰機產線,也沒有滾珠軸承工廠或煉油廠。那兒只是個有大批德國百姓居住的迷人中世紀小鎮。
一名參與了這趟任務的飛行員,基斯.哈里斯(Keith Harris)回憶說:

我們在三九○中隊之前起飛,要去德國的明斯特執行任務。那是個星期天,陽光普照的好天,美麗的秋天。我們的轟炸目標是明斯特已建設完成的區域。我是覺得某棟大型建築的一大片階梯被選為瞄準的目標,似乎不是很妥當的做法。

他說的是明斯特大教堂。第八航空隊接獲的指令是要在中午時分去轟炸主日的教堂,望彌撒的教眾正好會在那個時候出來。
在任務前的簡報中,空軍弟兄對聽到的指令都非常震驚。這不是他們從軍報國想做的事情,也有違第八航空隊所代表的精神。一名在虔誠衛理宗家庭長大的導航員站到了他的指揮官面前,說這種事他做不出來。那是英軍風格的全區轟炸,不是美國轟炸隊的做法。那名領航員被告知他如果抗命,就會被軍法審判,所以他只好乖乖就範。而你知道還有誰也在那間簡報室裡,完全不能理解自己聽到了什麼嗎?海伍德.漢賽爾。他的一名下屬後來寫道:「漢賽爾將軍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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