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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傳記

【類別最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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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謊的女人(AI0068)

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人物傳記
叢書系列:藍小說
作者:蘇菲.瑪索
       Sophie Marceau
譯者:李淑真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04月12日
定價:150 元
售價:11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144頁
ISBN:9789571336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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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1


恍如隔世。當我醒來,清晨的涼意摟抱著我,一股氣息輕輕在耳邊低喃拂過,如一襲黎明薄紗撫觸著我。除此之外,只剩一抹回憶。一切混淆不清。昨日與更遙遠的過往混淆,真真假假模糊不清。劇院的塵囂消失了,如同睡醒即被遺忘的夢,一個不想面對冷酷現實的夢。熱烘烘的麵包香傳到三樓來,從我房間微啟的窗戶滲進來。已經好久好久,我忘了樓下有間麵包店和天天來買麵包的人。

這一天跟其他日子不同。長久以來,我拉著生命之弦,從沒遇到能阻擋我的難結。我隱居在安安穩穩的生活習慣中,像座落鄉野間的房屋般寧靜。現在,﹁習慣﹂改變了,變得抽象,它等著知道該將自己安定在哪兒,等著找到另一個定位。它變得好孤獨寂寂寂寂……寞。

我失去所有重量,我害怕自己會消失,怕任由自己這般:溺迷在如此廣大的空間裡。該怎麼做?才能轉化這一切痛苦、當作再次振作活躍的衝力?該怎麼辦才能不讓自己崩潰?不被撕碎,散落成千萬迷失星辰?但總有一種怪異不祥的誘惑:想藉獨身女子的名義縱容墮落。 我聽到一陣陣女妖迷人的聲音呼喚我去探掘更美更大的世界。我知道她們想撕碎我。我看見她們骨子裡淌著受害者無色的血。我很想把這一切思緒丟給魔鬼,卻馬上後悔提起魔鬼的名字,明知它聽得到,它在我心深處等待,隨時準備咬我一口。識出我的懦弱,它會有何反應?它會對我隱藏真相嗎?我能否透過它的眼睛看清世界?

今早,他走了,拎著一個軟軟的大袋子,只帶走幾本書。走下彎彎曲曲的樓梯。

沒有任何人走姿比他更挺拔。兩腳直得完美。我寧願他打我一記耳光,至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空中揮動。我真想握起他的手,扭斷他的手指。可他怎麼也碰不得,好像全身遭受致命痙攣似地,從頭到腳硬得很。他體內流著毒液,就這樣,直挺挺,死心地,走下彎彎曲曲的樓梯。 或許這一天早上根本沒有熱麵包的味道,麵包店裡也沒有半個人影。這天是星期天,肯定是星期天,就算把頭埋在被窩裡,也聞得到星期天的氣味。我聽到教堂鐘聲鳴響,我腦中浮現一幕幕:烤得溫熱金黃的牛角麵包,放在大托盤上……,狗兒活蹦亂跳……,小孩嬉鬧……,一顆球飛過來,差點撞翻熱茶……,女孩腳上穿著厚襪……就像咖啡廣告的情景,電視螢幕上的溫馨星期天。一陣細細長長的風,像條蛇,向我侵過來。客廳還滯留一股菸味,外套和毛衣丟得到處都是,還有那些東倒西歪的髒鞋,前夜便餐留下的剩菜,浸在灰藍早晨的霧氣中,這冷淡的早晨就像面無表情的死人肌膚,不在乎自己的遺容,丟下塵世的一切而去。廚房的瓷磚冷冰冰。電話線捲成一團,像極了義大利捲心麵。

我全身裸著,幾乎一絲不掛,感到頭痛得緊,我呆愣在那兒,不知從那裡開始?應該套上襪子?明知一踩到地上就會髒掉;應該去煮開水泡茶?或馬上出門?不刷牙,也不梳頭,到街上去,讓那些梳裝整齊,打扮輕鬆,快樂的路人看到我的痛苦。我腦袋上纏著千萬結,我試著壓扁它們,學我看過的那些醉漢,用他們臃腫的手掌拚命壓頭。

我用拳頭往口袋底一壓,把原本穿到腰身的長褲往下扯,兩腿拖著過長皺疊的褲管掃過灰塵,讓褲子褶邊磨過碎石路。褲底落空懸著,褲邊拉平開來,把身體曲線隱藏起來;隨著腳步移動,屁股和大腿間的褲管一皺一平地晃著。我的大頭靴露出褲管,兩顆突腫的大球似地,好像素描上畫失敗的腳。

透過商店櫥窗玻璃捕捉到自己的影像,我的雙眼像照相機巧妙的鏡頭,玩起變焦遊戲,把焦點定在自己身上,讓背景模糊。我喜歡這樣,身上髒髒的,披頭散髮,在大馬路上晃蕩。我不會走得太遠,我知道自己在家附近,我很快就會在下個路口左轉,剛好晃一圈回來。什麼都還沒吃,凹扁的肚子露出來,餓得難過,我不禁嘲笑這世間種種,我們竟可以這麼不在乎自己,忽視自己,身體沒什麼,餓也無所謂,更別談女性該有的儀表。我要讓大家知道我很憂鬱困擾。

憂煩這份空虛,憂煩到忘了自己冷不冷,而且,我故意把髒亂的長髮往頭上橫著一夾,像紮了條繃帶。我要讓大家以為我病了。我要讓大家可憐我。我緊緊扣住那映在櫥窗上的影像,我的影像,以確定至少有個人看著我,確定我自己存在。感覺到飢腸轆轆,似乎威脅著生命,我分裂在生存與否的矛盾中。真想禁食,瘦成皮包骨,藉此淨化,捲土重來。

沒有人注意到我。我試著表現出自己的孤獨,但好像沒有人會相信,好像大家都以為我很堅強,以為我有細小堅固的腳,可塞進又窄又小的鞋子;以為我總能夠束緊腰身,抬頭挺胸,吸引大家轉頭看我。

墮落的企圖失敗了。很難過看到自己這般,於是我轉過街角回家,公寓的大門被麵包店的鋪面擋住,而,麵包店,今天關門。

我好餓。

「他」可以喚做朱利安、馬修,或尚,有著不同的臉孔;時間可以是今天或很久以前,甚而在另一個前世今生,或是異鄉人。其是異鄉人,來自遠方,說一種我懂的語言。不管他如今魂歸何處,對我來說都一樣,他還是他,我心中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