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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虎子(BC0129)──一個榮譽傳承的故事
Faith of my Fathers: a family Memoir
歐巴馬的強勁對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馬侃自傳
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人物傳記
叢書系列：歷史與現場
作者：約翰．馬侃 & 麥克‧索特
John McCain & Mark Salter
譯者：林添貴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1年01月03日
定價：320
元
售價：25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52頁
ISBN：9571332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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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1｜書摘 2｜書摘 3｜ 書摘 4｜書摘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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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4
孩提時的我在那裡住過，深深愛上了它。房子原本是一個奴隸的家屋，因為第一幢主宅遭火神吞噬，它才成為主宅。比起內戰爆發前白色大圓柱的舊宅，它就簡樸多了。不過我的暑假都花在莊園的戶外玩樂活動上，祖父的幼弟喬叔公負責照料農莊，陪著我玩耍。據說，這幢房子目前還在，但是自從喬叔公 1952 年謝世之後就沒人住，任其荒廢。
我聽說，高松園的馬侃族人非常注重家族關係，彼此照料，盡力護衛傳統。他們效忠南方邦聯，但從不因南方戰敗而頹廢喪志，即使在同族之間也罕於討論內戰舊事。他們和戰敗的南方各州農莊主一樣命運──家道中落，但是沒人自怨自艾或怨天尤人。他們依然活潑、驕傲、快樂地活在密西西比河三角洲的謐靜世界裡。可是，祖父卻離鄉背井闖天下，不曾在一個定點安家立業。
名作家伊莉莎白‧史賓塞（Elizabeth Spencer）是我姑婆的女兒，從小在高松園長大。她在回憶錄裡筆鋒深情流露，提到兩位舅舅何以決心投身軍旅。她寫道： 他們在內戰之後依然殘破、貧困的小鎮農場，又能如何出人頭地？當法官？做牧師？似乎沒有太大前程出路。
我不曉得他們是否由念書得到啟發，他倆喜歡大膽冒險故事和詩詞──吉卜齡、史考特、史蒂文生、馬考萊、布朗寧的作品都是最愛。我在老家閣樓間整理出幾個箱子，發現箱子裡不僅收藏著上課念書的筆記，還有許多歌誦英雄義行的原作詩詞。他們的拉丁文課本，收錄凱撒的〈高廬戰記〉（Gallic Wars），就放在我家書架上。他們乃是騎士…… 多年之後，我在亨利‧詹姆士的作品《波士頓人》中讀到，密西西比州的巴錫‧藍森在內戰之後何以要到波士頓，因為他已經懨懨然不願再坐守暮氣沉沉的農園了。我不禁就聯想到兩位舅舅。
祖父決定追隨他老哥，申請進西點軍校。不過，他老哥勸他牛刀小試，密州首府提早幾星期有海軍官校入學考，不妨先參加考試。一試之下，成績足可進入安那波利斯（Annapolis）海官，他也沒有多做深思，就決定報到。
他在校期間人緣不錯，但不是挺用功，畢業成績居全級倒數四分之一。然而，這個成績已經是家父和我望塵莫及的高名次了──我的海官畢業名次遙遙殿底，能勉強畢業已是萬幸。
祖父在海軍官校念到三年級時，體格檢查沒有通過。醫官以他「聽力障礙」為由，建議校長將他退訓。校長批示，鑒於「現階段對軍官的需求甚殷，而且該生已花費政府大筆公帑訓練，即將完成海軍官校課業」，建請上級「暫緩實施本次體檢結果，俟明年畢業前的體檢，若仍未通過，再做定奪」。上級准如校長所請。
臨到畢業時，他的聽力是否恢復正常，我們不清楚。我在海軍官校找不到他最後一年的體格檢查報告。我只能假設，即使次年他依然有聽力障礙的話，醫官也故作不知。1906 年 6 月 30 日他的每季體能報告上，只有一句結論：「該生健康極佳。」
祖父在海軍官校未能成績名列前茅，並沒有影響他日後在海軍的昇遷。當年，海軍畢業生並未立刻授階海軍少尉，而必須先當兩年「見習官」。畢業之後，他被派到菲律賓的亞洲基地，先後在戰鬥艦「俄亥俄號」（USS Ohio）和巡洋艦「巴爾的摩號」（USS Baltimore）見習。
第一位長官，「俄亥俄號」艦長海軍上校羅根（L.G. Logan）相當賞識他，在每季評分報告上稱讚說：「見習官馬侃是個有前途的軍官，我建議給予高分畢業。」六個月之後，「巴爾的摩號」艦長海軍中校賀姆斯（J. M. Helm）則有不同見解，對這位年輕軍官語帶保留地評注：「我對這位軍官認識不久，還不了解他。」
到了下一季考評時，祖父顯然跟賀姆斯中校八字不合，這位新主管此時已認識他，足夠批評他「不符官校生平均水準」，建議「在他合格之前，不要派他到任何船艦上正常擔當值星官任務」。
賀姆斯對他執行下級軍官任務的表現，大體上評分都不錯，卻對他的紀律顯然相當感冒。他記載下來：「因疏忽職責，停職三天」。因為祖父擔任值星官時，准許上岸參加派對的軍官回到船上，繼續喝酒「喝到醉倒」。下一季評分，賀姆斯再度註記祖父「不符官校生平均水準」。
此後不久，祖父奉調轉到驅逐艦「喬恩西號」（USS Chauncey）服役，逃過賀姆斯艦長的挑剔，新的主管對他評價很高。又過了六個月，他奉調出任尼米茲將軍之執行官。尼米茲當時還是年輕的海軍少尉，擔任由西班牙擄獲過來的砲艇「巴納伊號」（USS Panay）艇長，巡弋菲律賓群島南方海域。
當時他們幾乎可以隨心所欲開到任何地方，自行決定泊靠港口，基本任務就是向菲律賓人民展示美國國旗，因為彼時的美國十分忌憚日本有心覬覦菲律賓。（譯按， 1898 年美西戰爭，美國勝利，在太平洋取得原本屬於西班牙殖民地的菲律賓，美國才真正成為太平洋的強國。20 世紀初，日本整軍經武，也躍躍欲試想在太平洋出頭成為海軍強國。）「巴納伊號」長度未逾一百英尺，僅有三十名官兵，都是由尼米茲親自挑選。他們行遍及菲律賓群島廣大水域，在許多港口添加新鮮飲水和補給品，仲裁當地人的小爭端，可謂備嘗異域風味的歷險生活。尼米茲和祖父日後對這段歲月都有無限的眷戀。尼米茲有一次提到：「那是一段美好的日子。我們沒有收音機、信件，也沒有新鮮的食物，我們不時得打獵弄點好吃的東西。」
祖父在 1908 年底授階為海軍少尉，結束在亞洲的見習官生活，搭乘戰鬥艦「康乃狄克號」（USS Connecticut）回國──老羅斯福總統（Teddy Roosevelt）環遊全球回國，「康乃狄克號」正是他「白色大艦隊」的旗艦。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祖父在裝甲巡洋艦「聖地牙哥號」（USS San Diego）擔任輪機官。「聖地牙哥號」專司護送戰時運輸船隊在大西洋中穿越德國海軍的包圍線，前往歐洲戰場。祖父在這段時期培養出臨危不懼的膽識。
1935 年，老爺子已經官拜海軍上校，依照海軍新規定，每位航空母艦艦長都需要學會飛行，他已參加了飛航訓練。當時許多軍官上的飛行訓練課，大都只是聽聽課，老爺子卻深信如果他要勝任航空母艦艦長，就一定需要熟諳飛行，其實他早已明白飛行的重要性，自 1926 年就開始研究海軍航空作戰。他說：「我對這一點非常堅持。」不過，這並不表示他覺得自己必須成為技術純熟的飛行員。在巴拿馬追隨老爺子的金恩就說：「每次他一飛，基地上下官兵無不禱告，求主保佑他平安回航。」
他永遠不會享有優良飛行員的名譽。根據佛羅里達州彭沙可拉（Pensacola）海軍飛行學校訓練官的說法，他受訓的最後兩星期，「撞壞了五架飛機」。（23 年之後，我也在這個飛行學校受訓，學會飛行。）據說，在他首次單飛以前，他告訴教官：「海軍派我到這裡學飛，現在由你開飛機吧！」姑且不論如何，他後來也單飛，並在海軍飛行學校修畢全部課程。當他完成飛行訓練時已經高齡52歲，是海軍飛行員中最年長的一員。
如果說他不認為必須成為第一流的飛行員，至少他的確愛上飛行的刺激。他在受訓期間曾到航空母艦「遊騎兵號」觀摩，了解他渴望能擔任艦長的這艘軍艦如何操作。他告訴艦長，他希望坐在飛機後座登空。奉命載他出航的飛行員多年後回憶起當時的故事，承認「遊騎兵號」艦長惡作劇地要他給老爺子「瞧瞧顏色」。
飛到一萬五千英尺高度後，飛行員開始模擬對「遊騎兵號」俯衝投彈。他以垂直下降之姿全速俯衝向目標，等到非常接近航空母艦時才把機身拉起，照他的說法，飛機速度之快，靠近母艦距離之近已是間不容髮，「遊騎兵號艦橋上的人，帽子都給吹掉了」。
飛機開始拉升，飛行員回頭查看乘客究竟是何等模樣。後座這個老傢伙不僅沒有嚇得臉色蒼白，反而「笑咧了嘴」。飛行員把這當做老爺子不會反對他再來一次表演的訊號，再次俯衝。然而，這一次俯衝時，祖父耳朵不通，等到飛行員拉升後轉身一看，老爺子因為頭顱內壓力太大，痛得不得了。飛行員趕緊回報他要回航，立即安全在母艦甲板降落。艦上軍醫急忙救治，不久就把祖父耳朵裡的壓力擺平。
飛行員心頭忐忑，不曉得醫官把老爺子治好後，自己會遭到什麼懲罰。他擔心老爺子在第一次俯衝後的興奮刺激，會因為他沒有請示得准就二次俯衝而轉喜為怒。然而他白擔心了，老爺子反而謝謝他「飛得棒極了」。
「從此我就對這老傢伙服了氣。艦上官兵也都喜歡上他。他沒有官架子，可以跟大家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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