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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人物傳記
叢書系列:BIG系列
作者:柯爾
       O. Casey Corr
譯者:齊思賢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11月20日
定價:300 元
售價:237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8頁
ISBN:9571332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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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脫線大老闆

如果麥考是行事保守的人,他可能會在華盛頓州山特拉利亞鎮(Centralia)終老,經營父親唯一留下的有線電視台。但他的行事風格和老麥考一樣,不按牌理出牌。麥考從父親身上遺傳到一種根深柢固的想法:企業也能以另類的方式經營。當時波音飛機公司、麥道(McDonnell Douglas)飛機公司的經營方式都是中規中矩,不過麥考認為可以顛覆傳統,以另類的方式經營。他畢竟是老麥考的兒子,而且另類也比較好玩。

麥考創辦企業後、再轉手賣出、再創辦另一家企業,不斷延伸觸角、增加賭注。同時他也常想到父親短暫及不凡的一生,最後只留給妻兒無盡的痛苦及人去財空的悲哀。

老麥考的事業從 1937 年,KELA 電台首次對世界發音時開始。當時,KELA 只是五百瓦功率的小電台,收聽範圍侷限於華盛頓州西南角落,但是卻讓經濟大蕭條期間,人口不到八千人的山特拉利亞為之振奮。這個小鎮曾經風光過,但在 30 年代末期已如一潭死水。鎮上有工作的男人,只能以砍樹、挖煤、耕作維生,因此KELA開台被視為鎮上最大的新聞。

KELA 的老闆包括汽車經銷商聖約翰(Arthur St. John)及戲院老闆葛文(Cecil Gwinn),他們找上當時 26 歲的老麥考當電台經理及合夥人,他們認定老麥考有本事吸引大眾注意,後者也不負眾望。他曾在艾伯丁(Aberdeen)的高中及華盛頓州立大學研習廣播,然後經營學生電台、主持節目,並認定廣播將是值得投入的大事業。而該賣掉手中產業時,老麥考從來不會感情用事(麥考也是如此),他認為有合適的價格,再好的電台也應該賣掉。

後來,老麥考以 KELA 為跳板,和廣播圈、政界及主管當局建立人脈,尤其是是聯邦通訊委員會。在他的奔走下,山特拉利亞電台和聯合廣播電台(Mutual Broadcasting System)結盟,雖然無法和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結盟,但也獲得聯邦通訊委員會批准,擴大功率為一千瓦。

1941 年,KELA 的老闆把部分股權賣給老麥考,希望他能繼續留任,但是老麥考已心有所屬。「他很有野心,想要更上一層樓,」葛文的女兒愛倫回憶。同年,凱特加入 KELA,擔任助理體育主任,他覺得老麥考令人坐立難安。「你和他聊天時,他的念頭已經轉了 5 次,」凱特說。「他常常會聊到一半,一聲不吭就揚長而去,也不說再見。有人認為,他太沒有禮貌,其實不然,而是他的思緒已經飛到另外一個主題上。」老麥考天不怕、地不怕,他真要做某件事情,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例如,雨季或春季水位暴漲時,查賀利斯河(Chehalis River)會淹到 KELA 辦公室內,但老麥考仍要求工程人員及播音員照常工作。某天,有隻青蛙竟然跳到控音板上,成為電台的招牌,聽友還幫牠取名為布林基。

老麥考在扶輪社餐會上遇見未來的老婆瑪麗安,她的父親是克拉克旅館及五金行老闆,至少在山特拉利亞,她算是有錢人。

瑪麗安的個性正好和老麥考互補。如果老麥考是不修邊幅、粗魯無文及喋喋不休,那麼瑪麗安就是舉止合宜、雍容優雅及談吐高雅,對新認識的朋友親切而不逾越分際。她很重視細節,而且記憶力驚人,她如果提到一個金額,一定連幾毛、幾分都正確無誤。如果老麥考是那種會跳下懸崖的人,瑪麗安就是那種會先量一量高度再跳下去的人。麥考的同學米納德(Lawrence Minard)後來成為《富比士》雜誌的主編,他形容瑪麗安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之一」。

轉換到現代的時空,瑪麗安可能是商場上的女強人,但是 30 年代的環境不允許。瑪麗安在華盛頓大學會計系的表現傑出,但是系上老師提醒她,在男性主導的商場上,絕對不會找一位女性會計師。不過,瑪麗安從父親那裡得到第一手做生意的經驗,因此後來才能了解丈夫的世界。她畢業後不久,就進入不動產開發業。1939 年,她在山特拉利亞北邊開發了一個40 英畝的建築基地,單槍匹馬搞定所有相關執照、融資及洽淡合約。她和郡內及電力公司的男性代表溝通完全沒有問題,「我知道自己的目標,」她說。瑪麗安賺了一些錢,但是遇到老麥考後就結束自己的事業。

兩人結婚後,1942 年瑪麗安成為老麥考的顧問兼會計,她說:「我算是老麥考的左右手。」但這實在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瑪麗安凡事都留紀錄,老麥考正好相反。他不喜歡律師,握手就算是簽約完成;寧願相信記憶,也不願意接受書面資料,甚至對於變化相當複雜、可能涉及不同股東的交易也是如此。老麥考的行事作風反映他對前景非常樂觀,及對本身才智的自信,不過,也突顯他橫衝直撞的個性。「我相信書面資料,老麥考卻相反,」瑪麗安坦承。她雖然千方百計,想讓老麥考放慢腳步、多注意細節,而且更謹慎行事,結果卻徒勞無功。她力勸老麥考改弦易轍,不要衝動地下決定,做事要更有條理及多用方法。朋友說,她擔心老麥考好高騖遠的作法,不幸的是,瑪麗安一語成讖。

二次大戰期間,老麥考在陸軍航空部負責情報業務(現在空軍的前身),主要是在無線電部門。至於他究竟從事何種工作,連親朋好友也不太清楚。有種未經證實的說法是,他祕密潛入俄羅斯,設立一座氣象電台協助英國空軍。如果真有其事,他佩戴大英帝國的勳章就名正言順了。

戰後,他們在 1946 年生下第一個兒子布魯斯,然後麥考在 1949 年 8 月出生,接著是約翰和凱斯。老麥考重操舊業,建立一個廣播王國,從夏威夷到德州,到處都有他的廣播電台,有的獨資、有的與人合夥,其中包括他完全掌控的KELA電台。最奇特的是,他很少動用自己的資金。史密斯是西雅圖 KIR 電台的老闆,老麥考在他的眼中是廣播業借錢大王之一,金融界的人脈是老麥考最重要的資產,他說:「老麥考在銀行界人脈充沛,銀行家朋友不勝枚舉。」

老麥考行事詭異的作風並未改變,出差常不帶刮鬆刀、帽子,甚至也不帶替換的衣服。他會突然出現在朋友的旅館房間外,以長條椅當床,洗臉槽就是他洗襯衫的地方。他的香菸及雪茄常是伸手牌,而且在飯後快結帳時,一定跑出去打電話。要不是他精力過人,一定是人見人厭的傢伙。

從老麥考的經商風格,就可以預見麥考日後會開創行動電話產業。老麥考最大的資產就是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他經常同時講好幾通電話,而且說話的速度更讓朋友大為佩服。凱特記得,他不分晝夜,隨時會從西雅圖打電話給美國東岸的朋友及員工。「老麥考,你知道現在是凌晨三點鐘嗎?」被吵醒的凱特說。「我這裡不是啊,」老麥考會這麼回答。更誇張的是,老麥考有時候會講到一半就睡著了。他在華府的朋友艾杜西(Jim Adduci)回憶:「我必須大叫他的名字,他才會醒過來。」

老麥考相信憑他的口才,可以把死人說活,事實證明他的確有這個能耐。再怎麼格格不入的場合,他闖進去後照樣怡然自得。身為共和黨員,他大搖大擺參加民主黨籍總統甘迺迪(John F. Kennedy)的就職舞會,並且和後來繼任總統的詹森(Lyndon Jonson)哈拉一番。更重要的是,老麥考能夠在銀行界吃得開,也全憑一張嘴。

和老麥考已成通家之好的克拉克(Joe Clark)說,老麥考就像卡通人物「馬古先生」(Mr. Magoo),東奔西跑之餘經常捅出一些小漏子:「他會一直走向目的地,對擦身而過的祕書視而不見。」有一次,老麥考想購買一架李爾(Lear)噴射機。當天稍晚,老麥考走進民族銀行(Peoples Bank),嘴上叼著雪茄,他對銀行副總裁說:「你好嗎?肯恩。我只有一分鐘,想跟你們調十萬美元。」

「恐怕沒有辦法,」副總裁回答並且解釋,這必須經過貸款委員會審核。

「要不要賭一賭,」老麥考問。「我在你們銀行存了一大筆款子,你查查看。我下午一點鐘再來,你們還有一個小時。」結果,老麥考當天下午拿到錢,也買到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