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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論:遇見情婦
瑪麗蓮.夢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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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人物傳記
叢書系列:知識叢書
作者:伊莉莎白.阿柏特
       Elizabeth Abbott
譯者:廖彥博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01月09日
定價:440 元
售價:34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16頁
ISBN:9789571361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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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論:遇見情婦瑪麗蓮.夢露的故事結語



  瑪麗蓮.夢露的故事

歐洲的皇室包養情婦,在美國,與他們地位相對應的民選總統,也是當今世界上最有權勢的男人,通常也會結交情婦。但是,民選官員所抱持的道德標準比皇室成員來得高。這使得他們必須小心謹慎,就算是面對想要對外張揚、炫耀的迷人女性時,也是如此。直到最近,歷任總統都能藉著免受媒體的報導,避免讓自己行為不檢的醜事曝光,從而不必受到美國選民的評判。當然,豁免的範圍,並不包含政壇上敵人與盟友的謠言與小道消息,也不能瞞過朋友和心懷不滿的親戚,以及封住離職僕從的嘴巴。出軌偷情的總統都知道,歷史記載不同於新聞報導,不會放過他們在床上犯下的這些細微過錯。

比爾.柯林頓在他與白宮實習生莫妮卡.呂文斯基的關係一事上說謊,象徵了媒體與民選官員串通,為他們遮掩私生活醜聞的時代,已經宣告結束。很諷刺的是,呂文斯基並不是可以拿來向人炫耀的美女名媛,而只是個愛傻笑又多話,讓人尷尬不知如何處理的人物。她的情況,正如菲利浦.羅斯(Philip Roth)小說《人性汙點》(The Human Stain)當中一個角色的評論:「這不是深喉嚨。這是大嘴巴。」

在柯林頓之前的歷任總統之中,備受愛戴的約翰.甘迺迪是個性愛獵食高手。其父約瑟夫.甘迺迪對於兒子的責難,「只要他們辦得到,就會把女人搞上床」,令他耿耿於懷。小甘迺迪和電影女明星牽扯不清,和他上床者還包括政府同僚的妻子、社交名媛、民主黨黨工、祕書、空姐、模特兒、歌舞女郎和應召女。在華盛頓郊區的社交、生活重鎮喬治城,甘迺迪在性愛上的需索無度,已經成為傳奇。「沒和女人搞過,我睡不著,」他如此對克萊兒.布絲.魯斯(Clare Booth Luce)說。

甘迺迪想要「搞女人」完全出於性欲驅使,沒有情感因素,這是一種靠著射精來舒緩壓力的迫切需求;而時常發作的後背疼痛,則從孩提時期就困擾著小甘,迫使他只能平躺在性伴侶的身體下方。他對於女性是否得到快感毫無興趣,而且在床上的本領,是「出了名的糟糕」。小甘以和女星安吉.狄金森(Angie Dickinson)發生關係而感到自豪,但她卻挖苦的表示,與約翰上床,算是「我一生當中最值得紀念的十五秒。」

甘迺迪就任總統的時候,也是性觀念發生革命的開端,正是男性施展其性愛癖好的大好時機。作家妮娜.伯利(Nina Burleigh)形容甘迺迪時代的華盛頓,是個「男性統治的世界」。睪丸的狀況,為華府政客提供比喻和表達想法的方式:「剝去睪丸」或「閹割」,男人被「踢中卵蛋」,侵略者「被抓住卵蛋」。在甘迺迪時代的白宮對話裡,「捅」(prick)、「幹」和「瘋子」、「私生子」這種字眼,成為標準常用字彙。

在這個「性趣」至上的世界裡,甘迺迪要的不只是性高潮而已。他與父親老甘一樣,對於只有好萊塢浮華世界裡才有的迷人丰采相當著迷。甘迺迪想要到手的,不多不少,就是像葛蘿莉亞.史旺森這樣有知名度的情婦。在一九六○年代,符合這樣標準的女性,是極為性感而且才華洋溢的電影女星瑪麗蓮.夢露。

這對美國總統與性感女神的結合,是欲望驅使之下的大勝利,其虛矯浮誇的程度,也超出人們常識認知所能想像。總統的心態與女神同樣堅決,都決心忽視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顯著差異。他是位相貌英俊而備受愛戴的總統。她是個豔光四射又受各方仰慕的大銀幕紅星。如果他的妻兒對他來說不成問題,那麼對她而言肯定也不算是麻煩。他把心思放在征服整個好萊塢最引人注目的對象。她也抱著相同的心思,想要擄獲這個對她大獻殷勤的男人,他手握大權,能夠為她帶來其他男人所無法辦到的事情:使她的存在具備價值。

在約翰.費茲傑羅.甘迺迪與藝名為瑪麗蓮.夢露的諾瑪.珍.貝克(Norma Jean Baker)之間,有一條社會與經濟地位上的巨大鴻溝,分開了兩人各自成長的世界。一九二六年,諾瑪.珍生於加州靠近好萊塢的地方,母親是離婚女子葛蕾黛絲.夢露(Glady Monroe)。葛蕾黛絲生下諾瑪.珍之後,就陷入哀傷的絕境。孩子的生父史丹.基佛(Stan Gifford)拒絕和葛蕾黛絲結婚。因為社會對於未婚媽媽的歧視很高漲,葛蕾黛絲只好以每星期五元的代價,將小諾瑪.珍寄養在之前的鄰居那裡。每到星期六,她都會去探視女兒,但是據瑪麗蓮.夢露回憶,葛雷蒂從來沒有擁抱或親吻她,或者承認自己是她的母親。

事實上,瑪麗蓮.夢露是葛蕾黛絲的第三個孩子。葛蕾黛絲在十四歲的時候,就懷了第一胎,拒絕將孩子拿掉,之後在母親的默許之下,嫁給孩子的父親,也就是年紀比葛蕾黛絲大、態度又很猶豫的賈斯培.貝克。葛蕾黛絲腹中的胎兒在兩人婚後誕生,是個兒子;不到兩年,又生下一個女兒。

這段婚姻很短暫,而且令人痛苦。正值青春期的新娘是個懶惰的家庭主婦,新郎則酗酒成性,而且經常下重手毆打妻子。在兩人離婚以後,他挾持兩個孩子出走,而且像從前虐待葛蕾黛絲那樣,粗暴對待他的兒子。葛蕾黛絲找到他的下落,試著爭回孩子的監護權,但是以失敗收場。

葛蕾黛絲回到加州,成天在威尼斯海灘(Venice Beach)參加派對,以逃避內心的情緒波動,並且和史丹.基佛陷入熱戀。她很盼望能夠再婚,但是離過婚的史丹決心不要再承擔義務,所以葛蕾黛絲離開他,很快下嫁給挪威工人愛德華.莫坦森(Edward Mortensen)。她想和莫坦森過著穩定的生活,但是得到的卻是無法忍受的沉悶單調。四個月以後,她就離開莫坦森,又和基佛在一起。史丹在葛蕾黛絲懷孕之後與她分手。葛蕾黛絲讓諾瑪.珍姓莫坦森,以遮掩這個女兒其實是非婚生子女的事實。

過了幾年,還是靠派對狂歡來逃避現實的葛蕾黛絲,接到一個讓她大受打擊的消息:她十四歲的兒子被孩子的父親活活折磨而死。據一個和她接近的友人回憶,「導致葛蕾黛絲身心狀況惡化的原因,就是她的內疚與自責。」葛蕾黛絲改信基督教科學教派,有一天,她對當時八歲,還在別人家裡寄宿的諾瑪.珍宣告,她將打造一棟不錯的房子,好讓她們都能住在一起。

有兩個月的時間,諾瑪.珍和她美麗的母親一起,住在她們美麗的白色房子裡。為了幫助償還貸款,葛蕾黛絲將房子的二樓分租出去。有一天,她的房客對諾瑪.珍毛手毛腳,由於實在無法忍受,諾瑪.珍試著告訴母親這件事。可是,母親卻憤怒的制止她對這個「明星房客」的抱怨。諾瑪.珍哭著入睡,她感覺很想去死。她最後沒有尋短,但從此開始口吃結巴。

之後不久,葛蕾黛絲的身心狀態大崩潰,被送入療養院治療。(幾年以後,她被診斷罹患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美麗的白色屋子被賣掉,來償還她積欠的債務。諾瑪.珍被帶走,送往洛杉磯的孤兒院,她尖叫、口吃,領到孤兒編號「第三四六三號」。

母親的朋友葛瑞絲一直想說服她的新婚丈夫,將諾瑪.珍接來和他們同住。在葛瑞絲成功以前,孤兒院的院長建議諾瑪.珍先尋找寄養家庭同住。於是,她再一次又成為寄人籬下的孩子。之後在孤兒院的轉介和限定下,她一共在九個家庭裡寄宿過,一直到她將自己法律上「孤兒」的身分去除為止。

就這樣,諾瑪.珍在折磨人的貧窮之中成長。收養她的家庭全都是窮苦人家,藉由收留孤兒與經濟大蕭條搏鬥。諾瑪.珍每週只能洗一次澡,她是最後一個使用洗澡水得人,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她是第一個被怪罪的人。她有兩套一模一樣的外出服:褪色的藍色裙子和白色襯衫。她被人取了綽號「老鼠」,但是在她的夢中,她卻穿著鮮紅、金黃、藍綠的各色衣服,光彩四射,美麗動人,走過眾人身邊的時候,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離不開自己。

終於,葛瑞絲想辦法將她接來一起住,諾瑪.珍相信自己終於找到一個家了。五個月後,喝得酩酊大醉的丈夫,強迫葛瑞絲把諾瑪.珍送到葛瑞絲的阿姨安娜那裡。安娜阿姨很窮,可是人卻很親切,諾瑪.珍很喜歡她。可是,在歡樂而信仰虔誠的屋子外面,是更加嚴峻的生活。學校裡的孩子取笑諾瑪.珍那兩套一模一樣的孤兒院服,男孩叫她「廢物人渣諾瑪珍」(Norma Jean the Human Bean)。她沒有朋友,痛恨上學。

在教堂時,諾瑪.珍的心裡不斷糾纏著一個離經叛道的驚人想法:她想脫去身上的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上帝與男人的面前。這個狂想並沒有引起「任何羞愧或罪惡感……想像人們對著我看,讓我感覺沒那麼寂寞……我對於身上穿的衣服感到丟臉羞恥,那件永遠不變的褪色藍衣服,代表貧窮。赤裸,讓我感覺自己和平常女孩沒有兩樣。」

之後的某一天,諾瑪.珍便與其他女孩更加不同了。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白襯衫底下,胸部正在隆起,變得圓潤豐腴。她向一個年紀較小的朋友借來一件毛衣穿在身上,然後到學校去。那是最後一天學校裡的孩子喊她「廢物人渣諾瑪珍」。身體已經成為她「某種神奇的友軍」,她懂得用口紅和睫毛膏來妝扮自己。她走到哪裡,人們都癡癡的對她張望,而她明白,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孤兒院出來的諾瑪.珍了。

可是諾瑪.珍的麻煩還沒完。安娜阿姨沒辦法繼續再照顧她。這就表示在她滿十八歲以前(還有兩年),除非她的男朋友、洛克希德(Lockheed)工廠的二十一歲雇員吉米.道賀提(Jimmy Dougherty)和她結婚,不然她就得回孤兒院。葛瑞絲向吉米提出這門親事,他接受了。當上吉米妻子的諾瑪.珍很喜歡性愛,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欲望來襲(次數相當頻繁),她隨時都能愉悅的開始作愛。甚至「脫衣服上床睡覺也總是能激起性欲,而……如果我正在洗澡,她開門進來,接下來發生的,永遠都是同一件事:馬上作愛,」吉米回憶道。

諾瑪.珍也很喜歡有家的感覺,她把家裡整理得一塵不染。她為吉米做三明治,在午餐飯盒裡貼上愛妻叮嚀的字條,還試著煮出像樣的晚餐:菜色通常是青豆和紅蘿蔔,因為她喜歡這兩種強烈對比的顏色。她把自己的填充動物玩具和洋娃娃掛在家具的頂端,這樣他們就能夠看見在這個快樂幸福的家庭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沒有童年,現在想要彌補,」吉米之後這麼說:「你會隱約感覺,有人已經沒人疼愛太久,也有太多年不受歡迎。」

這時候正是大戰時期,有一天,吉米決定去當兵。諾瑪.珍知道後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吉米還是按照自己的打算去參軍了。她搬去和丈夫的母親同住,並且在飛機製造廠找到一份差事。穿著連身工作服,在裝配線工作的諾瑪.珍,被空軍士官大衛.康諾瓦(David Conover)「發掘」出來;康諾瓦是個攝影師,想要紀錄戰時美國的平民生活。她之前夢想受到人們充滿愛慕眼光的注視,現在開始要成真了。

吉米放假回家,但是等到他收假時,諾瑪.珍又陷入憂鬱哀傷。之後,她決定打電話給從未謀面的親生父親,之前她想盡辦法,才拿到他的電話號碼。基佛在掛電話以前告訴她:他沒什麼好對她說的,要她以後別再打電話來了。諾瑪.珍在之後傷心的哭了好幾天,一直沒能從沮喪裡恢復過來。

身為丈夫從軍的「戰爭寡婦」,諾瑪.珍展開日後著名的模特兒生涯,並且將她帶往好萊塢電影片廠之路,一開始她只是個小演員,後來終於成了明星,而且還是超級巨星。她學會如何穿著與化妝打扮,怎麼將她那頭蓬鬆的淡褐色長髮梳理妥貼,如何表現出陽光般的笑容和性感風騷的韻味。她賺到生平第一筆親眼見到的收入,並且從不贊成她進入演藝界發展的婆婆家裡搬出。當吉米對她下達最後通牒,要她在當模特兒和婚姻兩者之間二選一的時候,她選擇了前者。

諾瑪.珍從來沒有停止思念她那哀傷、生病的母親。她把葛蕾黛絲接來同住。一直到葛蕾黛絲的身心狀況加劇,迫使她必須回醫院治療之前,她與諾瑪.珍之間試著想要建立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親情關係。
諾瑪.珍開始主導自己的演藝事業。她向業界要求她轉型成金髮美女的壓力屈服,後來也發現這種外型扮相效果更好。她和二十世紀福斯影業簽下週薪一百二十五美元的基本演員合約。之後她配合公司要求,挑選一個更響亮的藝名,於是諾瑪.珍就成了瑪麗蓮.夢露。她研究演技,帶著她養的寵物狗安靜坐在課堂裡,全心全意的努力進修。在家的時候,基於同樣的理由,她認真的閱讀;就像之前,她在那段短暫身為全職家庭主婦的時期一樣,吃力的念著百科全書。

帶著堅定的決心,諾瑪.珍逐漸蛻變成為瑪麗蓮.夢露。她參加過好幾部電影的演出,在一九五○年時,終於獲得重視,在約翰.休士頓(John Huston)所執導的懸疑片《夜闌人未靜》(The Asphalt Jungle)裡擔綱重要角色,飾演一名貪汙律師的情婦。一九五二年,在演出由芭芭拉.史坦威(Barbara Stanwyck)領銜主演的《瓊宵禁夢》(Clash by Night)裡,為了自己、也為了片中的角色,煥發出蓄積已久的眩目光彩以後,夢露躍居成為電影明星。

就在她耗費心力受到觀眾歡迎的同時,夢露卻和職棒巨星喬.狄馬喬(Joe DiMaggio)發展出一段衝動不智的戀情。雖然狄馬喬有非常重的嫉妒心和佔有欲,而且極度反對瑪麗蓮.夢露的生活方式,他們還是在一九五四年一月十四日結婚。狄馬喬時常對她破口大罵,在克制不住自己嫉妒和挫折的情緒時,還會出拳毆打她。這段短暫而且極度不幸福的婚姻,最後在一九五四年十月三日以離婚收場。

瑪麗蓮.夢露的下一任丈夫是劇作家亞瑟.米勒(Arthur Miller),他是個傑出的才子,但至少和狄馬喬一樣,不適合夢露;令人好奇的是,他到底如何壓下自己心底關於這場婚姻遲早會完蛋的正確念頭,而在一九五六年六月走進結婚禮堂?但是,創造著名舞台劇《推銷員之死》(The Death of a Salesman)裡威利.羅曼(Willy Loman)成功角色的作家米勒,顯然是被瑪麗蓮.夢露性感之美所迷倒。「她就像一塊渾然天成的磁鐵,將他身上雄性動物的質素全都吸引出來,」他如此讚嘆。他的妹妹發現瑪麗蓮.夢露身上散發著歡喜的光彩,而這必定是發自內心的。在婚禮會場上的合照背後,她寫著「希望,希望,希望。」

在夢露與米勒的這段婚姻裡,希望就像幸福一樣轉瞬即逝。婚後不久,夢露發現這位她暱稱為「爸」或「把鼻」的新婚丈夫(她叫首任丈夫吉米.道賀提「爹地」,第二任丈夫狄馬喬「爸」),對自己娶她為妻的這項決定發生懷疑。他原來憐憫這個帶著孩子氣的女性,後來更被她身上的魔力所迷惑,但是她對於情感的無盡需索,卻扼殺了他的創作能力。他在提到她的時候,稱她為「娼婦」,而且對她說,關於勞倫斯.奧立佛(Lawrence Olivier)對於她的評論:「她是個麻煩的賤貨」,他覺得大概是真的。
如果你只從夢露拍過的電影來評價的話,此時的她,已經處在演藝事業的最佳狀態。與她合作的導演和劇組人員發現,她的狀態愈來愈不穩定,總是遲到,有時候乾脆曠班不現身,她的態度粗暴傲慢、失去判斷力,連簡單的台詞都沒有辦法記住。在拍攝電影《熱情如火》(Some Like It Hot)的片場,男主角東尼.寇蒂斯(Tony Curtis)每天都要苦等夢露好幾個小時,在一場親熱戲重來十四次之後,他愁眉苦臉的表示:親吻瑪麗蓮.夢露,好像在和希特勒拍吻戲。

瑪麗蓮.夢露的婚姻冒險,在這個時候已經呈現無可挽回的緊張關係。她好幾次試著尋短。她流產過一次,而且心懷巨大的悲傷。她和其他男人之間有過好幾段半公開的緋聞,當中就包括約翰.甘迺迪在內。儘管她接受精神治療,夢露卻陷入更深的泥沼,受到酗酒和藥物濫用的絕望折磨而無法自拔。在一次難堪的自殺未遂之後,當一位友人詢問她近來如何時,夢露帶著酒意,醉茫茫的回說:「糟透了……居然還活著。」在約翰.甘迺迪就任總統的同一天,瑪麗蓮.夢露飛往墨西哥辦理離婚。

瑪麗蓮.夢露開始把注意力擺在剛剛才在白宮安頓下來的甘迺迪總統身上。她與小甘在一九五○年代中期,透過甘迺迪的妹夫,同時也是好萊塢男星彼得.勞福(Peter Lawford)的介紹而認識;勞福是個業餘的皮條客,專幫甘迺迪與一大群能夠到手的性感女星之間媒介性交易。甘迺迪喜歡「掀名牌」,因為不但這麼做本身就具有刺激興奮的感覺,更可以感受到如同他父親所經歷過的那種愉悅快感。小甘已經「掀」過珍.泰尼(Gene Tierney)、安吉.狄金森、潔恩.曼思菲(Jayne Mansfield)、李依.瑞米克(Lee Remick)等知名女星,令人印象深刻,但是他「掀」了瑪麗蓮.夢露這個可能是世界上最知名的女性,就贏過他父親征服葛蘿莉亞.史旺森的戰績了。

從某些角度看,夢露與小甘真是天生一對。他們同樣都已經攀上各自事業生涯的最高峰。他們都是勇於冒險的傑出人士。他們兩人身上同樣散發迷人丰采、受人仰慕,成為媒體寵兒。兩人對於性的態度,同樣的放縱隨便,毫不害臊,都盼望從感情關係裡找到相似情感的回報,藉以寬慰和肯定自己。他們都渴望受到注意,也成功的吸引目光聚焦。而他們兩人透過性的相互征服,來滿足自己受肯定的需要;他們急切的需要彼此,也以擁有對方而虛榮誇耀。

可是夢露是個心態上有偏差的女人,她所需要的情人,必須兼有丈夫與父親兩種角色,這種要求是不可能被滿足的。她的情緒不穩,神智難以長期維持清醒,還有仰賴處方藥的習慣。對甘迺迪來說,這些全都已經不是祕密了。

在一九六○年,甘迺迪和他的選戰操盤手都知道,如果瑪麗蓮.夢露公開談論兩人之間的地下情,將會對他的選情造成危險。她還不是唯一可能會走漏風聲的來源——在白宮,在紐約的嘉麗酒店(Carlyle Hotel),以及在他妹妹帕特.甘迺迪與妹夫彼得.勞福位於加州聖塔摩尼卡的住所裡,甘迺迪根本就是肆無忌憚的公然與女人偷情。當時擔任內閣祕書的佛瑞德.杜頓(Fred Dutton)便哀嘆道,甘迺迪「簡直就像上帝一樣,不管對方是任何人,只要他感覺一來,不論任何時候,都非要上了人家不可。」
總統所仰仗的,是新聞媒體謹慎自制的文化,以及那些服務生、駕駛、餐廳小弟,與其他服務人員受到威嚇之後的順從封口;他手下的幹員會讓這些人明白,「你會見到一些事情,但是你不會說出去;你會聽聞一些事情,但是你不會說,聽聞過。」

這種隱瞞封口作業,也包含瑪麗蓮.夢露的行蹤。如果她想和甘迺迪見面(她的確非常想),她必須到約定好的幽會地點與他碰頭,通常是搭乘空軍一號前往,她會戴上淺黑色假髮,或者是紅假髮搭配印花手帕與墨鏡,偽裝成一個女祕書,手上拿著速記本和鉛筆(還真的用上了!)在彼得.勞福不安好心眼的對她說著話時,她就隨手在簿子上塗塗寫寫。她打電話到白宮找情郎的時候,分配到的代號是「格林小姐」(Miss Green),她的來電會立刻轉給受到她崇拜、愛慕的「總統先生」(the Prez)接聽。

有好幾位作家提到,夢露期待甘迺迪和賈姬離婚,然後娶她為妻,這種說法,實在難以令人置信。以她時常受到男人的蠱惑誘騙,以及她自暴自棄的個性來看,她一定了解兩人這段感情的侷限之處。甘迺迪總是精心安排兩人的幽會地點。在與他的其他賓客交際應酬之後,兩人會一同退席,來上一場小甘最擅長的快速性愛——「像隻雞舍裡的公雞。砰!砰!砰……我還經常提醒他,『拉鍊要記得拉上啊』。」
(摘自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