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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李昌鈺破案實錄(TC0001)

類別: 社會‧文化‧傳記>社會議題
叢書系列:破案實錄
作者:李昌鈺口述、鄧洪整理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8年12月08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04頁
ISBN:9571327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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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5

1960 年,我以全班第二名的成績畢業,分發到台北警察局服務。記得我負責的第一宗凶案是殺人碎屍案。被害者的屍體被剁成無數碎塊,分別裝在六個大瓦缸內,當我走近時,已聞到一陣臭味,看到缸內發黑的屍塊,目睹凶手留下來的現場,真可謂慘不忍睹,我開始感到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壓得緊緊的,一股惡心的衝動升起,我強忍著嘔吐,快步走出房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再到現場繼續偵查。

後來的幾個月裡,我眼前總是會浮出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屍塊,好幾個月都不敢吃肉,不過,後來想一想,被害者的家屬看到親人遇害,且死無全屍,他們一定比任何人都悲慟。一想到受害者家屬的處境,我意識到自己身為探員,有替天行道,替受害者討回公道的責任,那種嘔吐的感覺就逐漸消失了。

在以後的三十多年刑事偵查及鑑識生涯中,我處理了六千多宗案件,目睹過上萬具屍體,正是這種社會正義感和對受害者及其親人的責任感,給予我巨大的勇氣,我要用科學的方法讓被害者的屍體說話,來替自己申冤,協助刑警找出凶手。1995 年底我應聯合國之邀,前往波士尼亞調查當地滅族屠殺的真相,埋葬無辜死者的現場到處都埋有地雷,不遠處游擊隊出沒無蹤,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但是,我想到了當年日本軍隊在南京慘絕人寰的大屠殺,我感到責任重大,我不要讓這種已經殘害過千千萬萬中國人的屠殺繼續下去,就是憑著這個想法,我一頭鑽入了這些臭味刺鼻,怵目驚心的死人堆裡,尋找替這些無辜者申冤的證據。

台北警察局的工作雖然十分繁重,卻也十分有意義。當時警政系統正雷厲風行地進行改革,許多方法都要靠自己摸索,從外國元首訪台的護衛工作到刑事偵查都需要邊做邊學,再歸納出自己的一套方法。

當時越戰剛剛開始,台灣成為美軍過境及後勤補給的基地,警察局要處理的涉外案件越來越多。一些過境的美軍經常在台灣鬧事,曾因多位美軍涉嫌強暴並殺害中國女子而爆發「劉自然事件」,民眾包圍美國領事館,一時反美情緒高昂。

有一天,一個美國大兵酒醉後在街上調戲我國婦女,路人群起追打,後來他被追進了警察局,我當時正好值班,見到門外成群怒氣沖沖的民眾,我知道如果不讓這位大兵留在警察局內,很可能會鬧出人命來。

我馬上通知美國憲兵隊來領人。誰知道這個大兵見到我們警察仍破口大罵,向警察的制服吐口水,侮辱在場的警察,我上前勸阻,他不但不領情,反過來罵我,我不理會他的叫罵,沒想到他得寸進尺,當著我的臉罵道:「你們中國人都是蠢豬……」

他罵警察,罵我本人,我都可以忍受,但是聽到他罵起我們中國人及我的國家,我再也忍耐不住,雙手握成拳頭,氣憤地指著他說,「住口,否則我就讓你嘗嘗我拳頭!」

他瞟了我一眼,用挑釁的語調說:「我就要罵你們這些中國人,怎麼樣?想打我?你敢!」

他上前向我挑戰,我在官校學的工夫馬上就派上用場,幾招就將這位高出我半截的美國大兵制伏。我告訴他:「你可以侮辱我個人,但是如果你侮辱我的民族和國格,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現在,我雖然入了美國國籍,但是始終沒有忘記自己身上流著的血,總是以身為中國人為榮,在許多國際性會議及與其他族裔人士共事時,我都處處謹慎,替我們中國人的形象著想,每遇到有人歧視中國人或貶低中國人時,我都義不容辭地反駁,為中國人據理力爭。

.金門服役

沒多久,我就被派往金門服預官役。我被派駐金門的田埔第一線,在第二十九師的一個連內擔任政工官。金門的氣氛與台北的不一樣,剛到金門,我便馬上感受到前線備戰的緊張氣氛。那時九三砲戰剛過不久,隔日發砲,氣氛相當緊張。每天天還未亮就和幾百名軍中弟兄一起挑石塊建工事,晚上站崗放哨。夜間巡邏時,獨自一個人孤單單地在沙灘上行走,夜風習習,天高月明,注視著對岸隱約可見的灰黑色山形輪廓,波濤拍打著腳下的岩石,有時還傳來陣陣低沉的砲聲,我感慨萬千,在這一個寧靜卻又緊張的環境中,我悟出了許多人生哲理。

在警官學校讀書時,我就喜歡寫文章,投稿刊出後,還收到一大筆稿費。當時的生活很拮据,我一直想吃上一大串香蕉。第一次收到稿費時,我就到街上買了一大串香蕉,吃得痛快極了。隨後,我投稿上癮了,從散文到評論文章,我都有興趣,漸漸地,寫作從業餘愛好變成了副業,我用稿費買了雙皮鞋,幾套衣服,在金門前線時,我將自己體悟到的人生哲理寫成散文,繼續投稿。

雖然我是連隊的政工官,但是我都和戰友們打成一片。不過,也常碰到一些頭痛的瑣碎事情,例如,連隊過節時殺豬加菜,一頭豬只有四條腿,但是連隊裡有五個排,怎麼分才公平?每個人都想要豬肝和豬腰,連長吩咐要將豬肝和豬腰留給幹部,我轉將這些豬肝豬腰分給沒有拿到豬腿的那一排吃,才平息分豬肉的風波。從這些細微的事情,我就意識到要做一個公正的人往往吃力不討好,但是一定要有公正心,久而久之,士兵或下屬才會信服你。

取得了信任,做起事情來就很容易,一旦連隊裡出現一些狀況時,處理起來就比較順利。有一次,有個老班長想不開,手裡揮舞著一顆手榴彈,口裡嚷著自己有家歸不得,年紀又大,後半輩子的生活沒有指望等等,要炸死所有人,與連隊同歸於盡。連隊的長官就叫我前去勸說。這位老哥平時對我的印象很好,對我很信服。我冷靜地應付,耐心地分析當時的局勢,鼓勵他重振生活下去的勇氣。聽了我的勸說,他終於放下手榴彈,大家也鬆了一口氣。

又有一次,連隊的一個戰友發現房間裡的錢包被偷了,戰友相互猜疑。有一名戰友向長官說,李昌鈺是警官,為何不讓他來查案,弄個水落石出。長官覺得不妨試一試,我馬上將被害人的房間封鎖起來,然後細心地將存放錢包的地方周圍的指紋取下。然後我請長官要求所有可能到過房間的士兵都按指紋留下紀錄。經過仔細的比對,果然發現有一名士兵的指紋相符。「嫌犯」起初還抵賴死不承認,但當我拿出指紋來對照,他不得不供認是他偷的,而且還供出他將偷來的錢包藏在地雷區中。為了證實其說法,我們來到了地雷區,小心翼翼地越過地雷才找到了這個錢包。自此之後,弟兄們都知道指紋鑑定的神奇。

一年多的前線從軍生涯就這樣在緊湊的節奏中過去了。一年以來,我目睹了不少戰友受傷或身亡,我常常在想,人的生死是否是命中注定,匆匆來到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麼?有些人為了利,整天做錢的奴隸,有些人為了名,整天奔波不停,有些人為了權勢,絞盡腦汁,有些人有了錢,有了名,有了勢,但是仍不肯鬆手,為什麼人要這樣自私?正是因為許多人自私自利,而帶來諸多的社會問題。假如我們每個人都能知足,都能適可而止的話,也許人生會變得更美好些。

.緣結一生

當完兵後,我回到原來的台北市警察局外僑刑事組工作,負責處理外籍人士的居留手續等事務,在這工作崗位上,我結識了我未來的妻子宋妙娟。

1961 年的一天,我正在值班,一位身材苗條,容顏清麗的女學生前來辦理簽證延期手續,我一看她的申請表,發現她是在馬來西亞出生與長大的華僑子女,中文名字叫宋妙娟,正在台灣師範大學攻讀教育學位。與她交談後,發現她竟說得一口流利的國語,而且隻身前來台灣求學,我對她的聰明才智及膽量十分佩服,敬慕之意也油然而生。略談一會,竟然發現她也十分喜愛打籃球,還是師大女籃隊的主力隊員。

我曾一度渴望成為籃球隊員,得知妙娟是一名籃球女將時,我和她的話題自然多起來,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以前我都沒有交過異性朋友,剛好高中同學吳東明也從陸軍軍官學校畢業,有空常和我見面,我便經常找他當電燈泡,請他出主意,幫我追求妙娟。漸漸地我和宋小姐的接觸機會就多起來,我從未曾對一位異性朋友有那麼深厚的好感,也從未發現自己與一位異性朋友有那麼多的共同興趣。我們一起看球賽、看電影、一起吃飯,度過了許多甜蜜的日子。

有一天深夜,我和幾位警員臨時漏夜出動,一起去逮捕嫌犯。當我們撞門時,嫌犯正準備逃走,幸好我們及時將他團團圍住,他在黑暗中揮著一把利刃,當他的背朝向我時,我猛地衝上去,將他雙手和身體緊緊抱住,其他幾位警員趁機將他制伏。一位警員用手電筒在現場查看時,發現地上有許多血跡,他高聲問道:「有誰受傷了?」我看了看其他警員,發現他們都安然無事,再看看自己時,我驚叫一聲,「糟糕!我受傷了。」我發現手掌上的刀傷仍在流血,趕緊將傷口包紮起來。

我盡量不讓妙娟知道,但是她仍然發現了我的傷口。她對我說:「我願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但是,不願意與一具屍體在一起,你答應我以後都不要再被人刺傷或受傷了,好嗎?」她深知我對警察工作的喜愛,但從她的關懷,讓我心裡很溫暖。如果要我選擇,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妙娟。

從金門返回台北後,我並沒有放棄寫作投稿的副業。在工作之餘,我經常閱讀海外的報紙雜誌,接觸到不少新知。當時的薪資仍很低,家裡的收入十分有限,我抽空就將這些英文文章摘錄翻譯出來,然後向警光雜誌投稿,沒想到稿件經常獲選,每一千字的稿費有 15 元,在當時來說是相當豐厚的。結果我越寫越上癮,除科技新知外,我還寫評論性文章。不過,由於經常接觸到外國的各種新知,我發現自己的知識仍遠遠不足,從而產生了到美國留學深造的念頭。母親立刻舉雙手贊成,並馬上寫信給在美國留學的三姊,請她幫忙辦理申請手續。要到美國留學,就意味著要放棄自己逐漸愛上的警察工作。

在我決定出國留學的同時,我與妙娟也論及婚嫁。當妙娟將我們的結婚計畫跟父母商量時,她父親極力反對,因為他對警察根本沒有好感,覺得當時警察都是一些不學無術,仗勢欺人之輩,萬萬嫁不得。我媽媽也反對我們結婚,她責怪我當初曾答應過她,要拿到博士學位後才結婚,怎麼現在這麼年輕就談戀愛結婚?

她爸爸發現女兒意志堅決,便親自趕到台北。當我與她父親見面時,我坦誠地表達了我和妙娟的感情以及計畫,我們一問一答地慢慢談起來了。他對我的表現似乎滿意。在停留台北的兩個星期內,他對中國現代警察有了認識,便同意讓我們結婚,唯一條件是必須回到馬來西亞再舉行一次婚禮。

我媽媽當時在美國,但是為了不讓她擔心,我寫信給她,解釋說我們結婚並不等於放棄我的承諾,我一定會完成博士學位。不久,我媽媽也答應了這門婚事。 1962 年春天,我和宋妙娟在台北辦理了結婚手續,雖然雙方家長都不在台北,但是我們的同事和同學協助我們籌辦了一場簡單但溫馨的婚禮。

婚後,我們租了一個小房子,由於要辦案,我經常起早摸黑,有時颱風來時,都要加班出勤。此外當時有許多外國元首到台灣訪問,特勤任務也特別繁多,妙娟當時仍在大學念書,功課很緊,兩個人都很忙碌,但是我們這個小家庭卻過得很愉快,許多單身的朋友常常到我們家聚會吃飯,雖然是粗茶淡飯,但是這個家天天都充滿著笑聲。

當時警界高層警官都由軍方轉調,警校背景的學員雖然工作很出色,但是由於背景不同,升遷困難,前途十分有限。雖然政府有意改革整頓,但是我覺得有必要對自己的人生進行再次規畫。剛好妙娟大學畢業,我覺得應趁機攻讀博士學位,展開人生新頁。

就這樣,在妙娟畢業後,我辭去了警官工作,告別了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台灣,前往馬來西亞砂勞越。妙娟的父親宋光榮是當地僑領,頗受僑社尊敬,我們首先在砂勞越舉辦一場婚禮,這次婚禮辦得熱鬧非凡。因為我在台灣也辦理過結婚手續,現在又在馬來西亞的婚禮上再度宣誓,有人笑我是重婚,但畢竟我兩次都是和同一位自己心愛的人結婚。我們本來計畫在馬來西亞舉行婚禮後就動身前往美國留學。不過,有關留學的手續仍未辦妥,我們便決定先留在砂勞越等候,閒在家裡不是辦法,我便出外工作。馬來西亞的大部分華人都說廣東話或客家話,不過,大家所看的報紙都是華文報。

我便向當地的一家名叫華聯日報的報社申請工作,結果被聘請為記者,在惡補廣東話後就到社區採訪,報導僑社相關的新聞,同時我還寫一些短評等,不到三個月,升為助理編輯,五個月後,我被任命為總編輯。真沒想到過去我只是業餘的撰稿人,而在台北培養出來的寫作技能,竟讓我成為專業的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