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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作 品

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
後人類未來:基因工程的人性浩劫
強國論
政治秩序的起源(上卷):從史前到法國大革命
政治秩序的起源(下卷)──從工業革命到民主全球化的政治秩序與政治衰敗
政治秩序的起源(上下卷不分售)
政治秩序的起源(上+下)
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全新翻譯校對修訂版)
政治秩序的起源(上卷:從史前到法國大革命;下卷:從工業革命到民主全球化的政治秩序與政治衰敗)套書
自由主義和對其的不滿

譯 者 作 品

翻轉人生的實踐力:讓改變全球2100萬人的領導力大師引爆你知行合一的行動力!
EQ:決定一生幸福與成就的永恆力量〔全球暢銷20週年.典藏紀念版〕
人生大事之最好的工作:每日一分鐘,啟動工作小革命
偉大的追尋──經濟學天才與他們的時代 (單冊精裝版):The Story of Economic Genius
客製風暴:解析未來十年商品、銷售、創業的獲利模式
佛陀與惡棍:矽谷工程師打造上億身心靈企業的經營心法
推出你的影響力:每個人都可以影響別人、改善決策,做人生的選擇設計師
偉大的追尋:經濟學天才與他們的時代(套書不分售)
我願意陪伴你:點亮生命的九堂課
資訊焦慮

社會學

【類別最新出版】
自由主義和對其的不滿
人民參與死刑審判事件簿:當法槌落下!借鏡日本判例,為國民法官作好準備
台灣生態家庭:六個女性、環保與社會運動的民間典範
擺脫市場的自由:自由市場的公義思辨
在承認與平等之間: 思想視角下的「馬華問題」


跨越斷層(BE0069)──人性與社會秩序重建
The Great Disruption : Human Nature and the Reconstitution of Social Order

類別: 社會學
叢書系列:NEXT
作者:法蘭西斯.福山
       Francis Fukuyama
譯者:張美惠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04月18日
定價:280 元
售價:221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12頁
ISBN:957133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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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值得思考的課題

.南方朔

目前在喬治曼森大學擔任公共政策教授的福山,在當代公共政策論壇上,是極具爭議性的人物之一。在政治立場上屬於共和黨新右派的福山,非常嫻熟於在適當時候丟出適當話題。這使得他在新右派陣營,儼然有了繼杭廷頓(Sanyek P. Huntington)之後,成為新教父的架勢。

然而,可惜的是他雖然丟出討好的話題,但意識形態的保守,卻總是使他惹出一大串爭議。就以 1989 年「蘇東波旋風」開始吹起之際,他立即出版《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宣稱世界的對立已告結束,自由民主取得了終極的勝利,此後將不再有歷史,而只剩下小問題。他的論點一出,固然右翼叫好,但卻引起學術界一陣爭議。由 1989 這年的發展,業已證明了他的歷史性結論確實太過一廂情願。歷史並未終結,共產與非共產間的意識形態對立或許成為過去,但國家與國家、地區與地區間的對立與衝突,反而比更古老的宗教及種族型態重新上演,而諸如波斯灣戰爭及對南斯拉夫的戰爭,則彷彿另一種新十字軍。這不是「歷史的終結」,而是歷史的倒退與返回。

而福山在後續的寫作裡,也總是在碰觸只有歷史並未終結始可能出現的大問題。1998 年 9 月及 10 月號《美國外交事務雙月刊》上發表了一篇長論文〈如果世界由婦女管治將如何?〉在女性主義依然當令的時刻,這樣的題目倒真是可資談助。他從動物行為和進化心理學的角度著眼,認為女性更反暴力而愛和平,然而既然如此相信,他是否即主張應該讓更多美國婦女擔任國會議員、部長,甚至總統呢?答案卻不,他只是認為像波士尼亞、盧旺達、獅子山國、喬治亞、阿富汗之動亂殺戮,以及像伊拉克的海珊,南斯拉夫的米格謝維茨等都是男性,如果這些國家地區都換成婦女掌控就沒事了,而另外他又談到世界的競爭,因而「雄性的政策仍然有必要,儘管不必要是雄性當領袖」。他到底想說甚麼?難怪他的文章一出,立即引起爭議,主要作者如艾倫瑞奇(Barbara Ehrenreich)、波莉特(Katha Pollitt)、佛古勒(R. Brian Ferguson)……等均予以抨擊。指責的重點乃是他的思考方法簡化、混淆、自我矛盾。在此可引波莉特的一段為證:

福山的論文是如此混淆與自我矛盾,如此地欠缺真正的證據和邏輯,以致於讓人懷疑他到底想說甚麼。他對女性主張要成為完整的公民表示支持,但對應如何做卻無任何建議。例如,他未建議美國政黨在選舉時應像某些歐洲國家一樣,想出性別上較平衡的候選名單。他唯一的具體建議乃是限制婦女的軍事角色以設限其公民身份。美國女性在眾院只佔百分之 12,女性州長只有 3 人,而首次兩位女性大法官則只在候補之列,但福山卻擔心女性將掌握大權,會使得美國成為國際上的軟腳蝦。

這就是福山的麻煩,新右派的意識型態使他有太多思想包袱,儘管他擅於尋找有市場的題目,而且主要都是「鉅型論述」的題目〉,但因他缺乏人文社會學術上比較細部的專業訓練,因而在法論上都頗有爭議,例如女性到底比較暴力或不暴力,無論從人類學、心理學、甚或社會學角度分析,可能都唯有簡單答案。他每次都會找一些看起來似乎進步的題目,但卻將它扭轉到新右派的結論與方向,這種知識上的裂痕,或許即是他爭議不斷的關鍵原因。

而他 1999 年的新著《跨越斷層:人性及社會秩序重建》,也必需從這樣的角度來加以探討。這本可以說相當違反「歷史終結論」的著作,有許多優點,但不容否認的,它和福山其他著作一樣,也極可討論與爭議。在此可以用美國書評家艾肯貝瑞(G.John Ikenderry)的簡短評介為引:

福山以他的滿意而聞名,滿意於觀念的歷史衝突中,資本主義民主終獲勝利。在這本極具企圖的新著裡,他論稱,目前的自由民主已在社會和道德基礎上,受到來自工業主義和技術變化的攻擊。西方民主已面臨一種「大斷裂」,當資訊時代以及生育控制使得更多婦女進入職場,它蛀壞了家庭結構並使社會凝聚因而鬆弛。犯罪率、離婚率,以及非婚生子的增加,均為社會崩壞大過程的一部份,它起因於資本主義蝕壞了社會構造並減損了一個國家的社會資本。但福山仍然是樂觀的。他相信就長期而言,西方國家將會發現社會凝聚的新泉源,可能經由宗教或公民更新。不過,本書中所指出的婦女角色之變化、家庭解組、犯罪和社會失序的相關性,實情可能更複雜難明。民權及婦女運動可能有侵蝕社會穩定的傳統泉源,但它同時也替自由民主注入了新的正當性意義。但歸總而言,本書的社會秩序的漲落仍做了博學而清晰的說明,它是有價值的,但無疑的是它將會激起更多的論辯與爭議。

艾肯頁瑞這篇扼要的評介,其實己非常清楚的將書名相當嚇人的這本著作,勾勒出了它的意旨。福山認為當今不僅西方而已,甚至全球都出現了嚴重的失序危機,「大斷裂」是個譬喻,藉此顯示問題的嚴重。

這本書著作可取之處,乃是福山非常廣泛的將近代有關價值失序與重建的各種討論做了綜合性的回溯,可以讓人理解到當代的西方社會學在這些問題上的某些思考向度。他也嘗試著用一個相當不清楚的「社會資本」概念來統懾價值與文化重建的課題,在這一點上,不能說沒有極大的啟發性。近代西方有關社會失序與價值重建的討論極多,可以稱之為一種想範式的省思(Nomoscopy)。它嘗試以倫理和習慣等規範制度來省察社會及政治的管理諸問題。福山能對此做出一番回顧與整理,值得感謝。

不過,動輒喜談大問題的福山,從書名到全書的論述,卻又讓人覺得撲朔迷離,他的許多因果論証也因為問得問題太大,因而顯得歧義含混與不確定。他所謂的「大斷裂」,是否真的斷裂?他用「社會資本」這個含混而又無法度量的觀念,是否只是一種方法學上的「同義反覆」?另外在許多細部地方則又經常被他的新右派意識型態所夾纏,這些林林總總的問題難以逐理討論,但那值得閱讀者注意與反思。

閱讀一本著作,無論其論點我們是否同意,但若能以反思及揣摩的方式來閱讀,則在吸收了該著作優點之同時,我們也對作者的價值和思考方式有更多理解,從而可以知道他的立場和判斷基礎,近代西方有關討論失序和價值危機者,自由派與左翼每多關心人的認同與歸屬在社會變化中的失去方向,而保守派和新右派則會以一種「受害者社會學」(Victim Sociology)的心情,期待秩序重歸定位,福山屬於後者。

閱讀不是安讀一本書中全是真理的寶典,而是要藉著閱讀知道作者及他的社會,從而我們始能更知道自己和自己社會的問題。我們宜以這樣的心情來看這本有很大思考空間的著作。

(作者為知名文化評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