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六百年（下）：從太和殿易主到皇權的終結(BCP0285)

類別： 文化
叢書系列：歷史與現場
作者：閻崇年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1年02月02日
定價：500 元
售價：395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16頁
ISBN：9789571383545

【自序｜內文摘錄】

▼  內文摘錄

第51講  慌亂繼位

天啟帝朱由校是明朝第十五位皇帝。明朝此時已經走過二百多年，進入了衰亡的軌道，政治腐敗，民變四起，後金崛興，災害頻仍，到明朝覆亡僅剩下二十三年。這種不祥的端倪，從他繼承皇位時的混亂之中，就顯露出來。

無知頑童

萬曆三十三年（一六○五）十一月十四日晚上，朱由校出生在皇宮，他的父親朱常洛正盼著早點生個兒子，以維持皇太子地位，又怕萬曆帝不喜歡他生兒子，忐忑不安。「光廟（即朱常洛）差年老宮人到仁德門外報喜。光廟於星月之下獨步殿陛，彷徨不安。先監（陳）矩立奏神廟（即萬曆帝），即轉奏慈聖皇太后，闔宮歡忭。宮人還報，光廟乃喜。」（《酌中志》卷二）

皇長孫朱由校的出生並沒有激起萬曆帝絲毫的熱情。過了一個月，才下詔通告全國。來年二月，他並沒有晉封朱由校的祖母王氏以及生母王氏，而是過了兩個多月以後，才晉封朱由校的祖母王氏為皇貴妃，晉封朱由校的生母王氏為才人。

直到萬曆帝駕崩，在長達近十五年的時間內，無論廷臣怎樣奏請，萬曆帝都不同意冊立長孫為皇太孫，也不讓他出閣讀書。萬曆四十二年（一六一四）二月，李太后逝世。她在彌留之際遺囑，令立朱由校為皇太孫。一年多以後，萬曆帝傳諭聖母也曾遺囑，欲冊立皇太孫（《明神宗實錄》卷五八四）。但就是不立皇太子為「儲君」，皇太孫為「儲貳」。在皇權時代，立「儲貳」與立「儲君」同樣重要。

不僅如此，萬曆帝也反對讓朱由校出閣讀書。

不做皇太孫，不讀書，又生活優裕，朱由校每天在宮裡做什麼呢？爬樹、掏鳥窩、養貓、鬥雞、逮蟋蟀、捉迷藏、爬山、賞花、划船、溜冰、遊戲、看戲、演戲、騎馬、打獵。他小時候，宮裡正在修建三大殿，他對泥瓦工、木工、雕刻等，都不陌生，據說是個很好的木匠。

我重點說一下他養貓的事。大約從宣德朝開始，宮中養貓漸成風氣。朱由校這位皇孫更對貓有特殊的嗜好，他不僅愛貓，而且對貓的特性還頗有研究，知道貓吃了一種草，就會醉得昏迷不醒。為了取樂，他就故意給貓吃這種草，讓貓死去活來。他所餵養的貓，雄的稱某小廝，雌的稱某丫頭。後來當了皇帝，他好貓如故，還給貓封官晉爵。凡是有頭銜的，稱某老爺，或某管事，並按照賞賜宮中太監的慣例，給牠們發賞，無聊透頂。

在乾清門月臺前，丹陛下面，有一條暗道，俗稱「老虎洞」，高一．八公尺，寬一．一公尺，長約十公尺， 供太監們穿行。朱由校晚上常在洞中同太監、宮女玩「捉迷藏」遊戲。此洞至今完好。

萬曆四十七年（一六一九）三月，就在薩爾滸大戰敗報傳來時，朱由校的母親王才人病逝。王氏，順天府人，一入宮，就在東宮侍候皇太子朱常洛，後為選侍。在東宮時，長期遭到皇太子寵妃李選侍的凌辱和毆打，心情憂鬱，常在夜裡偷偷哭泣流淚，以致年紀較輕就離開了人世。母親去世一年多，剛登上皇位一個月的皇父又去世了。

本來爺爺萬曆帝臨死前留下遺囑：皇長孫宜及時冊立、進學（《明光宗實錄》卷二）。但是皇長孫還沒來得及立，皇太子朱常洛繼位成了皇帝，皇長孫朱由校變成了皇長子。泰昌帝諭旨九月初九日冊立朱由校為皇太子，但這個吉日良辰還沒到，泰昌帝朱常洛就死了。

從九月初一日泰昌帝去世，到九月初六日朱由校繼位。在這短短的五天中，尚未繼位的朱由校置身於後宮、內廷和外朝的爭鬥之中，史稱「移宮案」。這年他十六虛歲。

儲皇移宮

泰昌帝剛一去世，就發生「移宮案」。這個案子，包括兩次「移宮」：一次是儲皇「移宮」，另一次是西李「移宮」。

朱由校的母親死了，泰昌帝就把朱由校交代給「西李」照料。泰昌帝吞下「紅丸」死後，「西李」封為皇后的幻想破滅，封為皇貴妃的願望也落空，便緊緊抓住小朱由校，以鞏固自己在宮中的地位。怎麼辦呢？這位「西李」想了一招，自己和小皇帝同住在一起，天啟小皇帝住乾清宮，自己也住乾清宮。這是有先例的，當年萬曆帝十歲登極，他的生母李太后就曾搬到乾清宮住，與萬曆帝朝夕相處，有時母子還睡在一張床上。可李太后是萬曆帝的親媽，而「西李」不是天啟帝的親媽！為了鞏固地位，她在乾清宮與心腹太監李進忠等人，策劃挾持朱由校，不讓他離開乾清宮。這個李進忠，就是魏忠賢的原名。她甚至將朱由校藏閉在乾清宮暖閣裡，不讓他出來為泰昌帝守靈。

大臣們認為誰擁有少主朱由校，誰就能控制皇權，「西李」非可託之人，要盡快使朱由校暫時離開乾清宮，擺脫「西李」的控制，才能穩定大局。哀悼儀式一結束，大學士劉一?等責問道：「皇長子當柩前即位，今不在，何也？」原東宮伴讀、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安說：「為李選侍所匿耳！」劉一?大聲喝道：「誰敢匿新天子者！」王安說：「徐之，公等慎勿退。」（《明史．劉一?傳》）說完，便入宮請見朱由校，但「西李」不同意。首輔方從哲及諸大臣趕到乾清宮門外，要見朱由校，把守宮門的太監手持木棍，不讓進入。這時，兵科都給事中楊漣，衝出人群，對著太監，大罵道：「奴才！皇帝召我等，今已晏駕，若曹不聽入，欲何為！」太監們自知理虧，慢慢退開，諸臣直入，呼喊萬歲。王安乘其不防，衝進暖閣，把朱由校拉出來。諸臣見到朱由校，立即叩頭，高呼「萬歲」， 拉著朱由校就往宮外走。太監從寢閣急出，大呼：「拉少主何往？主年少畏人！」有的太監撕扯衣服，要奪朱由校回宮裡。楊漣等邊推搡、邊斥責太監說：「殿下群臣之主，四海九州，莫非臣子，復畏何人！」（《明史．楊漣傳》）群臣簇擁著朱由校往外走。「西李」著急，馬上派李進忠等眾太監追出來，要朱由校回到乾清宮。楊漣、王安等人奮力推開眾太監，保駕護行；大臣分列左右，連扶帶推，擁著朱由校往外跑。剛跑到乾清宮門外，宮內眾太監又追了上來，緊緊拉著朱由校的衣服不放，並號叫：「你們挾持皇長子到何處？」楊漣毫不畏懼，一面嚴厲怒斥他們，一面與諸臣一起把朱由校抱入轎內，直奔文華殿。辰時（七至九時），諸臣行禮完畢，「西李」又派人來糾纏，要朱由校回到乾清宮。諸臣見勢如此，經過緊急商議之後，迅速把朱由校請到太子居住過的慈慶宮居住。

朱由校避居慈慶宮，暫時擺脫了「西李」的控制；但「西李」仍占居乾清宮，直接妨礙朱由校舉行登極典禮。下一步，是「西李」移出乾清宮， 把乾清宮騰給新繼任的皇帝朱由校。

西李移宮

九月初二日起，諸臣的目標轉入劉一?等則說：「西李」既不是嫡母，也不是生母，按照本朝家法，必須搬出，不容遲緩！大多朝臣，給予支持。這時「西李」仍不搬出乾清宮。群臣激情，憤恨不已。

初五日，楊漣等大臣，不顧一切，勸首輔方從哲，要按原定時間舉行登極大典。這時，「太監往來如織」，氣氛異常緊張，「西李」爪牙紛紛出來，進行威脅。楊漣怒斥道：「能殺我則已，否則，今日不移，死不去！」大學士劉一?等也催促，聲色俱厲，聲徹御前。朱由校這幾天是由太監王安陪伴，王安告訴他母親曾被「西李」欺侮之事，朱由校痛哭，這才派人傳達他的諭旨：「先帝選侍李氏等，著於仁壽殿居住，即日搬移。」（《明熹宗實錄》卷一）
「西李」無奈，在責罵聲中，於當天午時離開乾清宮，移居仁壽殿。皇長子朱由校在同一天，由慈慶宮回到乾清宮。這兩場「移宮」鬧劇，演出五天，落下帷幕。

初六日，按照預定計劃，舉行新君登極大典，這位新君就是天啟皇帝。

在明朝的皇帝中，只有朱由校一人在登極的時候，還是一個既不是皇太子，又沒有念過書的可憐蟲。這個皇帝在慌亂中繼位，又在未來的七年裡，不僅把明朝推向更深的災難，而且自己也在二十三歲死去，成為明朝歷史上最短命的皇帝。

第52講  客、魏當道

天啟朝政治的一個特點，是客、魏當道。客，是指天啟帝保母客氏；魏，是指太監魏忠賢。這兩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依靠並控制天啟帝，排斥異己，打擊忠良，弄得朝廷內外烏煙瘴氣。

狼狽為奸

明代後宮規定，後妃生下孩子，都有專門保母伺候，時稱「奶婆」、「奶口」。客氏（一五八一～一六二八年），北直隸定興縣（今在河北）人，侯二之妻，生下一個兒子侯國興，十八歲入宮做朱由校乳母。兩年後，侯二死，客氏未再嫁，長期住在宮裡，伺候朱由校。朱由校從小被她伺候，特別喜歡吃她做的飯，所以對她既信任，又離不開。客氏為人「淫而狠」，她有點文化，身材苗條，有幾分姿色，性情放蕩，心狠手辣。

魏忠賢（一五六八～一六二七年），原名李進忠，北直隸肅寧縣（今在河北）人，有妻、女。好騎射，擅弓法，有膽識，善決斷。但他從小不走正路，吃喝嫖賭，打架鬥毆， 無所不為，是個地痞無賴。因欠下賭債，自宮當太監。後來設法到皇長孫朱由校的母親王才人身邊，為她打理膳食，從而接近朱由校，千方百計討好他。魏忠賢為人「猜忍陰毒」，就是猜忌心強，陰險毒辣。魏忠賢自從勾搭上客氏，地位迅速上升。客氏住在乾清宮西北的咸安宮，這裡本是太后太妃居所。乾清宮與永壽宮之間的鳳彩門，是客氏與魏忠賢約會之地。他們還各自在西市街（今北京豐盛胡同）建造豪宅，客氏居街北，魏忠賢居街南，相距很近。這一對男女，一個淫而狠，一個陰而毒，他們利用天啟帝的信任，依仗天啟帝的羽翼，獲得無限權力、地位、封賞和榮譽。大字不識的魏忠賢，竟然晉升為司禮監秉筆太監。按照內閣大臣擬寫的意見，替皇帝批答奏章，從而執掌大權。他們戕害忠良，擾亂後宮，結為閹黨，無惡不作。

【逛一逛】

咸安宮位於壽康宮後，長庚門內，為明代建築。清康熙二十一年（一六八二）改建。康熙時廢太子允礽也曾被禁錮在這裡。雍正七年（一七二九）設咸安宮官學。乾隆十六年（一七五一）改壽安宮。

戕害忠良

先說楊漣。天啟四年（一六二四）春，京畿地帶連續發生地震，宮殿搖動，天啟帝也生了病。六月，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漣寫了一份奏疏，羅列魏忠賢二十四大罪狀，並寫道：「掖廷之內，知有忠賢而不知有皇上。」「羽翼將成，騎虎難下，太阿倒持，主勢益孤，不知皇上之宗社何所託！」（文秉《先拔志始》卷上）請求將魏忠賢正法，敕客氏搬出皇宮。但這份奏章卻擺在魏忠賢面前。

魏忠賢閱疏，特別害怕。於是，他每天盤算著殺楊漣。後閹黨大理丞徐大化彈劾楊漣招權納賄，並捏造楊漣收熊廷弼賄賂。許顯純乃自編獄詞，坐楊漣貪贓兩萬，將楊漣逮捕。士民數萬，擁道呼號，所歷村市，焚香建醮，祈祐楊漣生還。楊漣下錦衣衛獄後，錦衣衛指揮僉事、掌鎮撫司許顯純，酷法拷訊，體無完膚。次年七月，在夜間將楊漣擊斃，死時其年五十四。

再說萬?。萬?，江西南昌人。萬曆四十四年（一六一六）進士，任刑部主事。後調為工部營繕司主事，升員外郎，負責鑄造錢幣之事。當時修建明泰昌帝慶陵的工程，經費奇缺，鑄錢所需銅料更加匱乏，萬?急得焦頭爛額。他向寶源局的人詢問盡快得到銅料的辦法，寶源局的人都說：宮裡內官監堆積著許多破爛銅器，估計不下數百萬，只要移文索要，旦夕可得。萬?移文內官監，請撥給廢銅。魏忠賢認為這是無視他的權威，未予理睬。

萬?等銅下爐，託熟人打聽，才知道是因魏忠賢所阻。萬?上疏，請求查發內官監廢銅以便鑄錢，供給慶陵工程。在魏忠賢挑撥下，朱由校下旨詰責萬?（《三朝野記》和《明史．萬憬傳》）。

這時，萬?已遷工部屯田司署郎中事，督建慶陵。他又奏言廢銅、陵工諸事，痛斥魏忠賢的罪惡：魏忠賢曾經侍奉先帝，陛下寵愛忠賢，恐怕也是因為其曾經侍奉先帝的緣故吧。但魏忠賢對於先帝的陵工，卻毫不在意。臣曾章發廢銅，竟不肯給。我前些日子曾去過香山碧雲寺，見到忠賢為自己建造的墳墓，規制甚為弘敞，可以與祖宗陵寢相比。還建有生祠、佛宇，所費金銀當有數百萬。為自己墳墓則如此，為先帝陵寢則如彼，忠賢之罪，已足誅殺。

當時天啟帝正因為皇次子夭折而難過，魏忠賢便趁機挑唆，說萬?選在皇上哀痛之時上疏，這是明擺著有意刁難皇上。天啟帝發出諭旨：

陵工費用浩繁，內府廢銅能幾，局中何人見知？萬?輕信奏請，前旨已明。今又僭言瀆擾，陷朕不孝，且皇子薨逝，便來激聒，好生狂悖無禮。著錦衣衛拿來午門前，著實杖一百棍，革了職為民，永不敘用。（《明熹宗實錄》卷四十三）

聖旨一下，數十名小太監蜂擁衝入萬?寓所，抓頭髮，扯衣服，把萬?拖出門來。一路上宦官們拳打腳踢，棒擊棍毆，到行刑地點時，萬?已氣息奄奄。來到午門前，喝令重打。一百杖畢，萬?昏死。太監們又拽住萬?的腳，倒拉著轉了三圈。往外拖時，兩邊又擁上來數十名小宦官，拿著利錐照著萬?身上亂戳，萬?被扎得千孔流血，四天後死去。

客、魏就是要讓大臣們知道，誰想與魏忠賢過不去，誰就要被杖死，氣焰何等囂張！

擾亂後宮

天啟帝的皇后張嫣為人正派，知書達理，客、魏便把張皇后當作天敵，用計使皇后墮胎，造謠皇后出身卑賤，挑撥帝后的關係。

啟帝便命把張裕妃關進冷宮，斷絕飲食。裕妃在雨天爬到院中喝房檐流下的雨水，最後淒慘死去。
惠妃范氏生下皇二子，晉為貴妃。後皇二子死，范貴妃失寵，又得罪客氏，被打入冷宮。

成妃李氏侍寢時，偷向皇帝為范妃求情，客、魏得知後，挑撥天啟帝革其封號，幽禁冷宮，斷其飲食。因李成妃接受張裕妃被餓死的教訓，藏些食物，堅持半個月，後來被斥為宮人（《明宮詞》）。馮貴妃更慘。天啟帝出宮郊祀，客、魏竟派人殺死馮貴妃，謊稱病死。天啟帝竟然信以為真，不作追究。

總之，凡是天啟帝臨幸過的宮妃，客、魏必下毒手。泰昌帝遺下的趙選侍跟客、魏不和，客、魏便傳旨令她自殺。趙選侍把泰昌帝早年賜予的珠寶等羅列在桌上，沐浴禮佛，投繯而死。

客、魏之所以屢屢得手，是因為依仗天啟帝的信任、支持和放縱。而堂堂天啟皇帝，不僅善惡不分，而且連后妃和兒女也不能保護。他先後得三子二女，全部夭折。長子朱慈然，生下後很快就死了。次子朱慈?，活了八個多月死了。三子朱慈炅，出生沒多久就被立為皇太子，也是活了八個多月就死了。兩個皇女也都死去。關於皇子皇女夭折的原因，有說是被太監操練的砲聲驚嚇死的，有說是宮裡養貓太多，被貓叫驚嚇死的，有說是被炭火熏死的，當時沒有追查，也就成為歷史疑案。

但是有一件事情值得關注。天啟帝病重的時候，魏忠賢曾經給張皇后出了個主意， 讓張皇后假裝懷孕，取他侄子魏良卿的兒子為皇后的兒子，待天啟帝駕崩後，由張皇后垂簾聽政，立魏良卿為攝政，等這孩子長大再立為皇帝。張皇后嚴詞拒絕，後魏忠賢未敢輕舉妄動。

由此可見，魏忠賢的狼子野心，客、魏狼狽為奸，甚至覬覦皇位！

在明朝二百多年歷史上，太監為禍最嚴重的有正統、正德、萬曆和天啟四朝。而天啟朝最為嚴重，危害最大。魏忠賢之所以屢屢得手，是因為有客氏相助，又得到皇帝的依靠。其根源還在於天啟帝。天啟帝從小家庭關係扭曲，沒有接受過良好教育，更沒有經受過實踐歷練，而生活優裕，地位至高，所以這種人一旦大權在握，既不能「齊家」，也不能「治國」，更何談「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