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之為物(BE0064)──美的科學
Survival of the Prettiest

類別： 藝術‧攝影‧影視>藝術美學
叢書系列：NEXT
作者：南西．艾科夫
       Nancy Etcoff
譯者：張美惠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9年11月24日
定價：240 元
售價：190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40頁
ISBN：957133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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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讀

美是什麼？美到底是來自客體抑或主體？物質抑或精神？形式抑或內涵？一直是一個令人困惑而聚訟紛紜的難題。

．美一涉概念，便兩邊都不是

這難題的關鍵其實來自一個根本的矛盾，就是人無可避免地要用分析性的概念來論說美，而美卻是一個綜和的境界，如「整體存在感」、「物我（或人我）合一感」；所以，只要一旦將整體存在區分為形式與內涵、肉體與心靈，問美在那一邊？就必然兩邊都不是了。

但人使用分析性的語言來論說人生又是不可避免的，因為所謂人生根本就以破裂為其宿命（如所謂「鑿破渾沌」），又焉能不使用分析性的概念來指涉？然則要指涉以整體存在為本質的美要如何才可能呢？這就不得不通過辯證的歷程，以「弔詭」(Paradox)的方式來表示了。

首先，我們若將整體存在區分為形式與內涵，那麼美就是形式與內涵的綜和合一。但這綜和合一如何可能？答案是：只有當形式與內涵其定義都是「完美」時才可能。亦即：形式是完美的形式，內涵是完美的內涵（即以「完美」為內涵），而且此兩者更要達致一完美的綜和，以免兩者互相妨礙，減損其完美才行。

．對大自然可以直從形式判別美

這時形式即內涵、內涵即形式，因都是完美故。於此吾人便可不問內涵，而直接從形式去判別美不美了。對大自然諸般事物之美便是如此判別的，如一朵正綻放的鮮花，或捷豹身上一圈艷黃的斑紋……。這時內涵可以全隱，因為其呈現即是形式，所以直接從形式便可判知美或不美。換言之，形式是真的，形式是不會騙人的。

但我們一定要知道，這僅就欣賞大自然之美而言，若道人體美的欣賞與判別就不同了。因為比起大自然的萬物，人多了一個心靈。心靈固然會創造，也會作假（二者同出一源），遂可能有「不具完美內涵的完美形式」出現，而這卻只是一種假完美。亦即：它在形式尺度上似是完美的（例如符合黃金分割或種種美的比例），但在人的綜和的美感直覺上卻不美。

．當人喪失內在自信，外在的美就變假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假完美？關鍵便在人心誤以為美的標準在外在的形式，因為我們在欣賞大自然諸事物時是如此的，卻不知那是即形式即內涵，而非只是形式。當人已有了形式與內涵的概念區分之後，便不能只看形式了。否則一意外求，必將遺忘內在的修養、喪失生命的完美而變得不美了。

那麼，什麼是內在或內涵的完美呢？這就不是形式尺度的問題，而是心靈或生命主體能否自覺、坦誠、自信、自謙與對自我的不完美能否進行反省、改善、創造的問題。這就是根本自信亦即徹底地自我肯定其完美，當然此徹底是辯證而弔詭的徹底；亦即：再謙虛反省其不完美都依然不失自信而非自卑，亦無須自我否定。或：再自信自知其完美都依然不失自謙而無須自我誇大以致反成虛假。所以無論如何，自我都是開放而自由的，這就是內在美的本質，也是一切形式美的內在根源所在。

因此，當人喪失了這內在的自信之後，形式之美亦即徒然的精準尺度便立即變假，反而令人生庸俗可厭之感了。所以赫本頭在奧黛麗赫本身上是美的，但在一窩蜂東施效顰者身上就未必美了。

．有時適度作怪反而比較美

為了對抗這種附庸風雅的假美潮流，人可能會故意鄙視形式、違反尺度，以強調久被人心遺忘的精神內涵。而強調之方，就是故意展示不完美的形式以刺激麻痺的人心，故意讓你目瞪口呆，讓你吃驚嘔吐，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有存在的感覺；而這真實的存在感之喚醒，無論如何勝過沒血沒肉的浮濫形式。近世種種之前衛藝術走的正是這一路數，所反映的其實不在美而在人心的昏昧、人世的沈淪！

這當然不是美的典範而只是美的偏鋒，典範的美仍當是內涵形式俱美，亦即通過精緻勻稱的尺度，呈現的也是一個並不靠尺度支撐的自由生命、自信心靈。但美既然也有形式內涵完美綜和之一義，那麼，當世人已漸漸只認得形式尺度而遺忘心靈境界的時候，也許是適度作怪才反而較能提撕逼顯美之為美的。內外俱美的人反而會與庸脂俗粉混而不辨哩！

所以，本書雖然是偏就科學層面，也就是形式尺度一面去論美之為物，我們依然不可忘記那一點內在心靈的修養與自信，所謂畫龍點睛。有此一點，才會全龍俱活，不愧真美；否則便終難免為皮相所役，且徒勞無功。願天下所有愛美者都真能如願以償，那時何止美人，天下蒼生都將同被福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