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尚(XB0038)──強大的孤獨
Cezanne : Puissant Et Solitaire

類別： 藝術‧攝影‧影視>繪畫、書法
叢書系列：發現之旅
作者：Michel Hoog
       Michel Hoog
譯者：林志明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7年02月20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32開／平裝／184頁
ISBN：9789571322407

【第一章：少年和青年時代｜「我安靜地工作，同樣安靜地吃飯、睡覺」】

▼  第一章：少年和青年時代

塞尚在普羅旺斯省艾克斯市及其附近一帶，度過寧靜、勤奮的童年和青少年

保羅．塞尚（Paul Cezanne）出生於1839年，下有兩位妹妹，瑪莉（Marie）與蘿絲（Rose）。父親路易－奧古斯特（Louis-Auguste），生於1798年，以製帽業致富。他成立了一家銀行。後來保羅開始肯定其藝術志向時，父親顯出了沈重的權威性格。但就小孩的一般管教而言，他卻不像是一個特別嚴厲的父親。保羅的母親是一位聰明活潑的女性，似曾鼓勵塞尚追求藝術。

保羅幼時在附近的小學上課，後來又轉到聖約瑟小學。之後，他到波旁中學完成學業，一直到1858年通過高中會考。會考評語為「不錯」。塞尚中學畢業時，對拉丁文、希臘文、古典文學和法國文學都已有精闢的瞭解。他可以輕易地以拉丁文和法文作詩。今天仍存留了數篇詩作和劇本殘篇，語調通常慷慨激昂。

塞尚一生都沉浸在古典之中。在繪畫上他拒絕所有傳統；但就文學而言，他卻是一位人文主義者，對新潮流開放，同時仰慕詩人波特萊爾（Baudelaire）。

1852年，左拉被同學欺侮時，塞尚站出來護衛他。由此展開了四十年的友誼

從小失去父親的孤兒左拉（Emile Zola），剛進中學時，身體孱弱，又患有重度近視，因此常常成為同學惡意嘲玩的對象。一直到有一天，高他兩班的塞尚站出來保衛他。第二天，左拉帶了一籃蘋果來看塞尚，謝謝他見義勇為。這兩個小孩，未來都將大有作為，成為名人。從此他們之間的友誼不斷，一直到1886年。

當時還有另一位同學巴耶（Baptistin Baille）也是塞尚的友伴。巴耶、塞尚和左拉三人成了心腹之交。放假時，他們一起去附近一帶的鄉下散步。暖和的季節裡，則在弓河（l"Arc）裡游泳戲水。1861年2月，左拉從巴黎寫信給塞尚這麼說：「唉！不，我不再下鄉了，我不再去托倫涅（Tholonet）的山岩間遊晃。而且，我不再帶瓶酒在獵袋裡，去拜訪巴耶的鄉下農舍；真令人懷念啊，那沉醉在葡萄酒香裡的回憶。」

．一位熱愛自然和音樂的城市人

塞尚喜愛艾克斯城郊最原始的地區。幾年後，他在一份問卷中回答說，他最喜歡的氣味是 「農田的氣味」；最喜歡的消遣則是「游泳」。在寫給左拉的信中，他說：「你記得弓河旁那粿松樹嗎？……這株松樹的枝葉保護我們的身體，不受太陽熱力的侵襲。啊！真希望上帝能保存它，不受斧頭砍削之災。」

在這裡，塞尚表現出對故鄉的執著，和對自然、植物、河中戲水的喜愛。這在當時比較罕見，因為那時盧梭（Rousseau）式的崇拜自然已經不流行了。這一點，使他和未來的印象派同伴有所不同。他們骨子裡仍是城市人，寄養巴黎。長久一段時期，對他們來說，自然等同於公園，或是巴黎盆地的城郊果園。

塞尚和他的朋友們也以音樂自娛。左拉少年時創立了一個鼓號樂隊，取名「快活漢子」（Gais Lurons）。我們未來的畫家在其中吹小喇吧。至於未來的《盧貢－馬加爾家族》（Les Rougon-Macquart）系列小說的作者左拉，地位比較謙卑，吹著單簧管。塞尚到巴黎住時，也把樂器一併帶去。左拉呢，就像那時代大部份的作家，後來並未對音樂特別喜愛。塞尚則是一位忠誠的樂迷──就像馬內（Manet）、雷諾瓦（Renoir）、方丹－拉圖爾（Fantin-Latour）、高更（Gauguin）。在一般法國人還未接受德國作曲家華格納（Wagner）時，塞尚就已宣稱自己很欣賞他。晚年時，他不再參加晚禱，理由卻是大教堂副神父的管風琴彈得太差。

遵照父親的意思，年輕的塞尚到法學院註冊，但並不熱衷，因為這時他已為另一條道路所吸引

路易－奧古斯特．塞尚是一位無師自通的自學者，靠著努力和才智，掙得優渥的生活。他希望他的兒子，在中學的傑出表現後，去學法律，以便未來繼承其所創立之銀行，或是，希望他未來可以成為公證人或法官。塞尚的父親一直被艾克斯地方貴族藐視。他們說，他能有今天，靠的是做帽子和放高利貸。如果可以看到兒子主持當地的上訴法院，這對他的社會地位，將會是何種提昇！

年輕的保羅，至少在一開始時，似乎是接受遵循這條19世紀時提昇家族社會地位的典型道路。然而，他對法律和銀行這兩者都不感興趣。漸漸地，他邁向一種最受中產階級鄙視的職業：藝術家。

1857年起，在他的中學學業未完成以前，塞尚便在艾克斯市立素描學校中註冊

這時教他的老師名叫李伯（Joseph-Marc Gibert）。此人依當時的慣例，身兼素描學校校長和博物館館長兩職。他的教學，作為中學素描課程的補充，定然了無新意。季伯傳給塞尚一些繪畫技法。其教學方法則是當時慣用的手段，比如古代塑像翻模的模寫，或是模特兒人體寫生。雖然對季伯的權威作風和落後的藝術觀，塞尚應該有理由表現出敵意，兩人卻一直維持良好的關係，塞尚並對季伯表現出尊敬的態度。塞尚這樣的態度，是否要以他對權威者都會表達出尊敬的習性來解釋？或是因為他對傳授基本功夫的老師，仍存有感恩的心情？

1859年到1860年間，塞尚腳踏兩條船，同時學法律，又在市立學校裡打下作為專業畫家的基礎。他以一幅人像畫，在一次比賽中得到亞軍。父親也允許他繼續在這條道路上追求。後來他抽中七年兵役，以當時慣用的方式，靠著出錢請人「頂替」，逃過一劫。

塞尚年輕時的第一件知名作品，是為父親1859年新購別墅「風宅」（Jas de Bouffan）做裝飾

路易－奧古斯特．塞尚購買的這座17世紀巨宅，距離艾克斯市中心兩公里。宅邸座落在美麗的花園之中。塞尚的父親是順著該市名門巨室的一般習慣，以目宅之主的身份，追求社會地位的肯定。年輕的塞尚將會喜歡上這座屋宅，經常在其中居住和工作。在他的許多油畫和水彩中，可以認出風宅頗為厚重的建築和園中林木。

「風宅」起居室的裝飾工作，在購屋之後不久，即行展開，顯然是經過父親的首肯。其中包括以四季為主題的寓意畫組，和後來加上的其他主題，比如一張父親塞尚的肖像。《四季》一作，顯然是促使塞尚父親願意讓他「北上巴黎」的一個原因。1860年，塞尚第一次獲得許可，但父親旋即收回。1861年終又再度允許。

．北上巴黎，是19世紀所有胸懷壯志的年輕人的夢想

行政中樞，重要的學院和文化體制，都集中在巴黎。這個現象解釋了當時年輕人的渴望。外省生活中的道德因循令人反感。而巴黎藝術家的浪蕩生活所具有的生活容易、風俗開放的聲名，正好和此相對，也是一個原因。

年輕的塞尚想要加入的世界，即藝術創作界，在其中這個現象特別明顯。在當時，除了里昂畫派外，所有外省畫派表現平平，甚至死氣沉沉。由浪漫主義到寫實主義，藝術的重大鬥爭都發生在巴黎。一年一度的沙龍展及其中的爭論、國家的大規模定製、第二帝國的建設，庫爾貝（Courbet）於1855年舉辦的個展，所有這些新聞，都大量地流傳到外省。在巴黎，而且只有在巴黎，一位年輕藝術家才能成長和成名。巴黎此時不正是藝術首都，同時也吸引外國藝術家前來？

「不顧一切、全心投入，不要再在畫室和法庭這兩個如此不同的未來間，游移徘徊」

塞尚明確感到自己的藝術使命，也夢想著前往巴黎。在他的藝術雄心外，還有想要脫離家庭桎梏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