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

關 於 本 書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
‧譯者簡介
‧目 錄

線 上 試 閱

書摘 1
書摘 2
書摘 3
書摘 4
書摘 5

作 者 作 品

愛之旅
Deep Play心靈深戲
艾克曼的花園:栽培喜悅之旅
氣味、記憶與愛欲:艾克曼的大腦詩篇
感官之旅:感知的詩學
園長夫人
人類時代:我們所塑造的世界
人類時代:我們所塑造的世界(全新修訂校對暢銷新版,吳明益推薦導讀)

譯 者 作 品

重回生命咖啡館
你的價值比你的同事高多少?──頂尖工作者必須面對的48個問題
人類時代:我們所塑造的世界
我們為何存在,又該如何定義自己?:從人類起源到生命樹,重新定義你在宇宙中的多重身分
祝你今年快樂
園長夫人——動物園的奇蹟【電影書衣典藏版】
人類時代:我們所塑造的世界(全新修訂校對暢銷新版,吳明益推薦導讀)
氣味、記憶與愛欲──艾克曼的大腦詩篇
發現7種IQ:《心智解構》全球暢銷30年紀念版
美味不設限

生物

【類別最新出版】
小蟲大哉問:自然生態的科學探察與人文思考
跨世紀黑科技:神奇植物幹細胞
人從哪裡來:人類六百萬年的演化史
研之有物:見微知著!中研院的21堂生命科學課
最致命的敵人:人類與殺手級傳染病的戰爭


感官之旅(BE0010)
A Natural History of the Senses
本書已改版為BE0146《感官之旅:感知的詩學》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生物
叢書系列:NEXT
作者:黛安.艾克曼
       Diane Ackerman
譯者:莊安祺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3年08月15日
定價:300 元
售價:237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04頁
ISBN:9571307777

停售

 轉 寄 給 朋 友

 發 表 書 評 

 我 要 評 等 

Share/Bookmark

線 上 試 閱

 

書摘 1書摘 2書摘 3書摘 4書摘 5



  書摘 3

.帝王蝶的冬宮

我們各自有芳香的回憶,我最鮮明的一項回憶與一種如霧如香的氣味有關。有一年的聖誕節,我隨洛杉磯博物館的帝王蝶計畫訪遍加州海岸,找出大量的帝王蝶,並為其貼上標籤。帝王蝶喜愛躲在尤加利樹林中過冬,林內芳香滿溢。我第一次走入尤加利樹林,以及後來每次進入,都會突然勾起兒時感冒以薄荷腦按摩的溫柔回憶。我們先爬上高枝,因為蝴蝶懸在擺動的金色花環中,然後再用伸縮網捕捉一群蝴蝶,坐在密布南非冰木這種肉莖植物的地面上,這種植物也是極少數能容忍由尤加利樹上落下濃重油脂的植物。這些油脂驅走爬蟲,除了偶爾有太平洋樹蛙的鳴叫聲,像誰在轉動保險箱的鎖般;或是有傻乎乎的藍檻鳥想吃掉帝王蝶(蝶翼上含有如毛地黃一般的毒素),陽光遍灑的林中一片安謐,超脫凡塵,唯有寂靜充塞。由於尤加利的水氣,我不只聞到香氣,而且也感覺到它在我鼻中喉裡。最吵的聲響是偶爾門開時輾軋的聲音,及尤加利樹皮剝落,落到地面上的聲音,不久其樹皮就會像紙草一般捲起。我每次注視,都覺得其上有古代書記員所留下的文告,但在我鼻中,卻只是 50 年代的伊利諾州,在一個該上學的日子,我卻在床上暖暖地窩在被子裏,安全而備受寵愛,感受到媽媽正用維氏按摩膏按摩我的胸部。那種香味和回憶,使得我安靜地坐在樹林中處理精美蝴蝶的時光,憑添了一層寧靜。多麼溫和、充滿了生氣與美的蝴蝶,牠們不傷害任何生物,只吸吮花蜜為食,就如古時候的神祇一般。這樣的追憶雙重甜美的原因,是它在我的感官中層層交疊。雖然剛開始為帝王蝶貼標籤引發了兒時的回憶,但其後為蝴蝶貼籤條本身,卻成了香味可誘發的回憶內容,更重要的是,它還取代了原先的回憶:一天在曼哈頓,我如外出旅遊時常做的一般,駐足於街旁的花鋪,選幾朵花來布置旅館房間。其中有兩個盆子種著圓如銀元般的尤加利樹枝,樹葉還新鮮——藍綠色,表面還有層粉質,有些葉子已破裂,釋出了濃烈的霧氣,溶入空氣中。雖然我身畔第三街川流不停的交通發出極大的噪音,市府工程部門的鑽探,天空凝結的烏雲,我卻立刻心蕩神馳,恍惚間彷彿回到聖塔芭芭拉絕美的尤加利樹林中。一群蝴蝶結伴沿著乾涸的河床飛舞,我安靜地坐在地上,由網中舉起另一隻金黑相間的帝王蝶,小心地為牠貼上標籤,再將之擲回空中,注視牠一會兒,若牠安全地飛走;新標籤貼在翅膀上,彷彿小肩章似的。那一刻的平和就像波浪般在我心中湧起,浸潤著我的感官。旁邊一個整理花木的越南青年注視著我,我發現自己的淚水奪眶而出。整個過程可能僅耗時數秒,但這些已經混合的香氣回憶,卻賦與尤加利一種近乎野蠻的力量,能夠感動我。當天下午,我前往一家喜愛的店,是在格林威治村中的一家小店,店員會用甜杏仁油為你調配浴油,或用其他芳香成份為妳調製洗髮精或潤膚乳。在我浴缸邊浴架上掛有一個法國婦女每天買菜用的藍色網袋,其中我放了各式各樣的沐浴用品,尤加利是最能使人鎮靜的一種。狄更斯偶然碰上幾個膠水的分子,或是我偶然碰上幾個尤加利的分子,怎麼就可能使我們飄盪回一個用其他方式都不可及的世界呢?

.體內的海洋

驅車經過夏日日落時的農村,可以嗅到一列味道:肥料、割過的青草、忍冬、薄荷、麥穀、青蔥、菊苣,和碎石路的焦油。旅遊的喜悅之一就是偶遇新的氣味。在我們進化的初期,旅遊的目的並非遊樂,而是為了覓食,氣味是必要的。多種形式的海洋生物必須坐等食物沖刷至牠們身邊,或是漂游到牠們的觸鬚範圍內;而我們人類卻因有了嗅覺的指引,成了遊牧的人,能夠出外尋覓食物、追捕狩獵,甚至選擇我們所渴望的。我們更早期、更像魚類的祖先也用嗅覺覓偶,或是感受到梭魚的來臨。嗅覺是珍貴的試驗裝置,能防止我們食用有毒的食物,以免它進入我們脆弱而封閉的身體構造。嗅覺是我們各種感官之首,由於其成果顯著,所以嗅覺組織在神經組織上突起的小節及時長入腦中,腦半球原先只是嗅覺神經的芽體。我們思考是因為我們能嗅聞。

我們的嗅覺,就像身體的其他許多功能一般,是回歸到進化之初我們悠遊於海洋時期的返祖現象。任何氣味必須先溶化在水溶液中,使我們的黏膜吸收,我們才能聞到。幾年前我到巴哈馬群島潛水,才首次明白兩件事:一是我們體內有海洋,二是我們的血管反映了潮汐。身為女人,卵巢中卵子如魚卵般安置,進入平滑、波動起伏的海洋子宮,我們的祖先數千年前即由此發源,一思及此,我深受感動,眼睛在水中流出淚水,使我的鹽分與海洋的鹽分合而為一。由於這種想法使我分心,使我轉頭想找自己的船時一無所獲。不過沒有關係,處處為家。

那個神祕的時刻使得我的通氣管塞住了,越來越不舒服,直到我除掉面罩,以很奇怪的兩段式動作擤了鼻子,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才好。但我卻一直未忘記那種歸屬感。我們的血液主要是鹽水,我們洗眼睛或戴上隱形眼鏡時,仍需要生理食鹽水,而多年來女性的陰道氣味也一直被描述為「魚腥味」。事實上,佛洛伊德(Freud)的弟子費倫奇(Sandor Ferenczi)甚至在《海:生殖理論》 (Thalassa﹕A Theory of Genitality)中宣稱,因為女性的子宮氣味如浸泡沙丁魚的鹽水,才使男性只與女性做愛,男性想回歸原始的海洋——這顯然是關於這個主題較值得注意的理論。費倫奇並未解釋女性為什麼想與男性交媾。一名研究人員表示,這種「魚腥味」與陰道本身毫無關連,而是肇因於性交後衛生不良,可能是陰道炎,也可能是陳腐的精子造成的。他說:「如果把精液存入陰道而不去管它,就會產生魚腥味。」這在語源學上頗有說服力,因為許多歐洲語言中,妓女的俚語都是印歐字根pu的變體,代表腐敗或腐爛,如法文中的putain;愛爾蘭人所用的Old put;義大利文的putta;西班牙和葡萄牙語均是puta。同性質的字還包括putrid(腐朽的)、pus(膿)、Suppurate(化膿),和putorius(指臭鼬(skunk),Skunk這個字源自印第安Algonquin族的臭鼬字),在十六、十七世紀的英國,臭鼬是妓女的鄙稱。我們的嗅覺和味覺不但源自海洋,而且我們也嗅聞、品嘗海洋。

.汗的國界

一般說來,人類的體味很強烈。人類學者黎奇博士(Dr. Louis S. B. Leakey)認為我們的祖先氣味更強烈,肉食動物會覺得惡臭而避開。不久以前,我在德州花了點時間研究蝙蝠。為了瞭解蝙蝠是否會如傳說般的纏在人的頭髮中,我把一隻大型的印尼飛狐放在髮中,結果牠不但不會糾纏,而且還因為我身上肥皂、古龍水、鹽分、油脂及其他人類的氣味,而輕微地咳嗽起來,當我把牠放回籠中之後,牠就像貓一般花了幾分鐘清洗自己,顯然是覺得因為人的接觸弄髒了自己。許多植物——如迷迭香、山艾,都發散出刺激的氣味,為什麼動物不能?大自然很少會放著能致勝的策略不用。當然,有些人的氣味比其他人濃烈得多,智者說,褐髮者「聞起來與紅髮者不同」,而紅髮者又與金髮者不同。有許多有趣的證據顯示,不同的種族各有不同的氣味——原因是飲食、習慣、毛髮多寡,雖然這個主題使大多數科學家心生畏懼,恐怕自己被稱為種族主義者,但這種看法卻不容漠視。目前對於各國及各種族的氣味,並沒有多少研究,不過不論如何,一種文化「聞起來」並不會比另一種好或壞,兩者只是有差異,但這種差異或許就是在種族間互相辱罵時,常用到「臭」這個形容詞的原因。亞洲人在毛囊底不像西方人有那麼多汗腺,因此他們常覺得歐洲人氣味濃烈。日本男性有強烈體味者為數甚少,這一度還使他們不能服兵役。這也是亞洲人生活中,在房間和空氣裡總用許多香氣,而在身體上則少灑香水的原因。刺激的氣味會被脂肪吸收:如果你在冰箱中放個洋蔥或香瓜,再置一盒盒蓋打開的奶油,奶油就會吸收氣味。頭髮也含有脂肪,因此會在枕上和椅罩留下油跡,它也能吸收氣味,如菸或古龍水。高加索人(白種人)和黑人比起亞洲人來似乎特別多汗,但古龍水在他們的油脂和體溫中慢慢沸滾,就像奉獻用的蠟燭一般。

體味來自汗腺,在我們出生時,汗腺很小,而在青春期間迅速成長。許多汗腺遍布在我們的腋窩、臉、胸、生殖器,和肛門。有些研究人員推斷,我們親吻時所感到大部份的歡愉,其實是嗅聞和撫愛對方臉龐的歡愉,因為人的氣味在臉上發散。在許多國家廣佈的部落中——婆羅洲、西非的甘比亞河、緬甸、西伯利亞和印度,代表「吻」的字意即「嗅聞」,親吻實際上就是延續地嗅聞愛人、親戚、或朋友的氣味。新幾內亞的一個部落中,族人說再會的方式是把手放入對方的腋窩下,抽回後撫摩自己的身上,因而沾染上朋友的氣味;其他的文化則有互嗅或摩擦鼻子作為招呼之禮的習俗。

.氣味的個性

肉食者聞起來與素食者不同,兒童的氣味與成人互異,吸菸者聞起來和非吸菸者不同;每個人的氣味不同,因為遺傳因素、健康、職業、飲食、醫藥、情感的狀態,甚或情緒。正如班狄奇克(Roy Bedichek)在《嗅覺》(The Sence of Smell)一書中所說:「獵物的體味刺激掠食者,使掠食者口中生津,身體的每根纖維緊繃,各種知覺均呈警戒狀態。而在獵物的鼻孔中,恐懼和憤恨則與掠食者的體味結合。因此在低階生物的生活中,每一特殊的氣味都隨一特定的情緒衍生,而且合而為一。」每個人都有如指紋般獨特的氣味。狗可以很輕易地辨識這個味道而認出牠的主人,縱使其主人是一對雙胞胎。海倫凱勒發誓說,只憑嗅聞他人的氣味,她就可判別「他們所涉的行業。木頭、鐵、漆,和藥的氣味依附在工作者的衣物上……當有人快步由一處走到另一處時,我可以由其氣味得知他剛去過的處所——廚房、花園,還是病房。」

對於官能極度靈敏的人,沒有比所愛的人渾身汗濕更迷人的了。不過對我們大部份人而言,天然的體味並不特別誘人。在伊麗莎白時期,情人們會互換「愛情蘋果」——女性把削了皮的蘋果置於腋窩下,直到它浸滿了香汗為止,然後再把它交給情人去嗅聞。眼前有許多行業致力於除去我們天然的氣味,代之以人造味道。為什麼我們喜歡自己的呼吸聞起來如薄荷,而非「天然」的氣味——腐敗細菌的味道?的確,腐臭的味道可能意味著疾病:我們不太可能會被散發不健康氣息的人吸引,而過多的腐敗細菌也使我們相信和我們交談的對象是個會傳染疾病給我們的人,例如他可能是霍亂病患。不過我們之所以會喜愛某一氣味甚於另一氣味,主要還是拜麥迪遜大道廣告商人誇大之辭,以及我們自己易受欺騙的個性之賜。對香氣的偏執亦貢獻良多。廣告商利用有創意的貪婪,嚇唬我們,讓我們自慚形穢,非用洗潔精和香液來遮掩天然的氣味不可。

究竟難聞的氣味是什麼意思?世上最糟的氣味又是什麼?答案依文化、年齡,和個人愛好而有不同。西方人覺得排泄物臭不可當,而馬塞族(Masai,東非民族)卻喜愛以牛糞裝飾頭髮,使頭髮呈橙褐色彩,還有強烈的氣味。兒童對大部份的氣味都喜愛,直到長大受到不同的教導為止。自然學者兼動物園管理員鄧瑞爾(Gerald Durrell〉一次想為他位於澤西島的動物園中捉些蝙蝠,他到馬達加斯加東方的羅地圭茲島上,在網中放置他叫做「麵包果」的誘餌,這是一種像榴槤般長相如刺蝟的水果,其白色果肉「就像開啟的墳墓與陰溝般」,發出濃烈的臭味,是個典型的「停屍間」。這聽起來真夠糟糕的了。為了證明他所言非虛,我已把「麵包果盛產季的羅地圭茲島」列在未來我將要去拜訪的感官之旅目的地長串名單之上。

屁雖然有古老的歷史,也屬自然,無法控制,但通常仍令人憎惡而被視為不禮貌的行為,甚至還被當做魔鬼的氣味。在《默克手冊》(Merck Manual)中,有一章特別有趣的「功能性腸疾」,副題為「屁」,描述了屁可能的起源、治療方法,以及各種的症狀與跡象,最後還加上這段評論:

「腸胃脹氣的人之中,屁通過的數量與頻率可以達到相當驚人的地步。曾有一嚴謹的研究提到一名病人每天放屁的次數高達一四一次,其中包括在連續四小時中,放了七十次屁。這種徵候可能造成極大的心理與社會上的焦慮,而根據其顯著的特性,也曾非正式且幽默地被描述如下:(一)「滑音式」(如擁擠電梯的型式),放氣時慢而無聲,有時具有毀滅性的效果;(二)括約肌舒脹式,或是「噗」式,據說溫度更高,味道更重;(三)斷奏或打鼓式的,在私底下愉快地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