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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皇后:性與人性的演化

譯 者 作 品

尋找時間的起點
睡人
千禧年:古爾德三問
生命的壯闊:古爾德論生物大歷史
尋找黃金船
紅色皇后:性與人性的演化
伽利略的女兒
天崩地裂:8. 4 大地震
羅盤之謎:為什麼不是中國人發現新大陸

生物

【類別最新出版】
小蟲大哉問:自然生態的科學探察與人文思考
跨世紀黑科技:神奇植物幹細胞
人從哪裡來:人類六百萬年的演化史
研之有物:見微知著!中研院的21堂生命科學課
最致命的敵人:人類與殺手級傳染病的戰爭


德性起源(CK0015)──人性私利與美善的演化
The Origins of Virtue : Human Instincts and the Evolution of Cooperation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生物
叢書系列:科學人文系列
作者:麥特.瑞德里
       Matt Ridley
譯者:范昱峰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0年09月18日
定價:270 元
售價:213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88頁
ISBN:9571332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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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4

蟻后另有解決之道:它只生育生理上無法生殖的工蟻。工蟻既然無法生育,當然不會叛變,蟻后也就不必和許多雄蟻交配(原註)。所有的工蟻都是親姐妹。縱使它們偏愛工蟻的兒子超過蟻后的兒子,一樣無濟於事。一種熊蜂(bumble bees)也有這樣的例外情形。莎劇《仲夏夜之夢》(A Midsummer Night"s Dream)劇中人巴頓對考威柏說:「把薊樹上的紅尾巴熊蜂殺掉,好兄弟,再把蜜袋拿來。」熊蜂所產的蜂蜜數量不多,不值得人工飼養。其實它們跟蜜蜂一樣勤奮工作,只是蜂群的規模不大,全盛時期只有四百隻左右,和蜜蜂一窩數千隻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到了秋末,熊蜂的蜂后,丟下所有的工蜂和雄蜂獨自冬眠,第二年又重新開始生育,建立新的王朝。

熊蜂和蜜蜂的這種差異,原因最近才發現,而且相當奇怪。熊蜂的女王採取一夫一妻制,只跟一隻雄蜂交配。蜜蜂的女王則是多偶制,跟許多雄蜂交配。這樣造成的結果是件有趣的遺傳算數問題。所有的雄蜂都是未授精卵孵出的,都是母親一半基因的複製品。工蜂則不然,它們都是父母親交配所生的雌性。熊蜂的工蜂血緣比較接近工蜂姐妹的後裔(正確的說是37.5 ℅),和母親的兒子則比較疏遠(25 ℅)。因此當熊蜂群開始生產雄蜂的時候,工蜂們不像蜜蜂工蜂一樣和女王共謀對付姐妹,而是姐妹共謀對付女王。它們飼養的不是女王的兒子,而是工蜂的兒子。這就是熊蜂的蜂群規模不大,而且每年年底都會解散的道理。

壓抑個體的自私叛變,才能獲致蜂窩的集體和諧。人體、細胞、染色體以及基因的團隊合作,情況相同。至於為了散發孢子而由阿米巴結盟而成軀幹的黏菌,卻具有典型的利害衝突。三分之一的阿米巴必須結成軀幹,難逃死亡的命運。能夠避免結成軀幹的阿米巴,都犧牲了較有公德心的同胞而獲得生存,留下比較自私的基因。什麼原因促使它們願意結成軀幹而犧牲呢?通常構成軀幹的阿米巴都是來源不同的複製體,可見族閥主義不是唯一的答案。獲勝的都是自私的複製體。

這原是經濟學者熟悉的情況。軀幹就是公益,像是以稅收築成的公路。孢子就是私人利益,可因利用公路而獲得。複製體(阿米巴)就像面臨決定的公司,必須決定願意為公路而付出多少稅負。「淨收入的平等法則」規定,依據對於軀幹的貢獻程度,每個複製體都該決定願以多少數目分給孢子(淨收入),其餘的都該以軀幹的方式(稅負)付出。這種遊戲禁止詐欺,但是防止的方法至今未明。

人類社會的情形也一樣,自私的個體和公益經常互相衝突。而且由於衝突情況非常普遍,整套政治科學的理論,都是依據這種情況而建立。布坎南(James Buchanan)和塔勒克(Gordon Tullock)在 60 年代提出了「公眾選擇」的理論,認為政客和官僚一樣難免自私。民眾雖然要求他們盡忠奉獻,不可追逐私利,他們卻難免──而且經常──追求自身和代理人的最大利益,置選民和納稅人於不顧。他們先強迫人民合作,然後背叛。這種說法可能頗為諷刺,但相反的說法──官僚都是為公眾利益而無私奉獻的人──卻顯得過分天真。布坎南稱呼他們為「經濟上的太監」。

巴金森(C. Northcote Parkinson)為著名的「巴金森定律」(Parkinson"s Law)下定義時說:「官員希望使下屬加倍,不是使敵人加倍;他們彼此製造工作機會。」然後他以極其巧妙的諷刺方式指出,英國殖民局的官員人數自 1935 年到 1954 年的 20 年間,增加了5 倍之多,而該管的殖民事務卻大量萎縮。他說:「在巴金森定律發現以前,推定大英帝國領土範圍的改變,可由中央政府的規模反映出來,應該可以算是合理的做法。」

肝臟的叛變

古羅馬的公民分成兩種:平民和貴族。推翻塔金斯(Tarquins)之後,廢除專制政體,實行共和。不久貴族們掌握了政治實權、宗教執掌和立法權力。平民的財富再多,也不能擔任元老院議員或教士,更不能控訴貴族。平民只有加入軍隊為羅馬而戰的權利,充其量這也只是值得懷疑的權利而已。到了公元前 494 年,平民忍無可忍,罷工遊行反對未來的戰爭。匆匆獲得任命的獨裁者瓦勒里斯(Valerius)保證保護他們的債務之後,平民重返工作崗位。於是羅馬迅速連續贏得幾次戰爭,戰爭勝利之後,平民重返羅馬。忘恩負義的元老院推翻瓦氏的保證,憤怒的平民以行軍序列在市郊紮營,情勢極具威脅性。元老院派出聰明睿智的亞格利巴(Menenius Agrippa)前往說服平民。他對他們說了下面這個寓言故事:

從前,身體的各部分開始抱怨,因它們為都有必須執行的任務,只有肚子閒著無事,享受其他部分努力工作的成果。手、嘴和牙齒同意要對肚子實施飢餓策略,使肚子屈服。可是肚子越餓,它們自身也越疲憊。可見肚子自有工作:它要消化食物,供給身體各部分所需的營養。
亞格利巴就以這個軟弱無力的辯白,為腐化的政客辯解,化解了這次危機。平民獲准選出兩位保民官,具有否決處罰平民的權力,於是軍隊解散,秩序終告恢復。

個體藉助於精緻的機制遏阻叛變,得以維持整體的完整。情況可從婦女的肝臟加以探討。肝臟的一生 70 年左右,都在辛勤過濾血液中的毒素,控制身體的化學平衡,除了任勞任怨的工作以外,別無報酬;然後死亡、腐爛、遭受遺忘。可是離它幾吋之遙的鄰居卵巢,除了分泌些許似乎無關緊要的賀爾蒙之外,悠遊卒歲,無所事事。但是它所製造的卵子能夠把基因傳到後代,因而為它贏得「不朽」的大獎。所以卵巢可以視為肝臟的寄生物。

根據漢彌爾頓親屬選汰理論的族閥主義而論,肝臟大可不必過分在意卵巢的寄生情況。只要同樣的基因藉著卵巢而延續生命,肝臟裡面基因的死亡,就不是嚴重的事情了。卵巢和肝臟寄生物的差異,就在卵巢和肝臟具有同樣的基因。假設肝臟出現了具有特殊性質的突變細胞,侵入血液而到達卵巢之內,以自己的複製體取代了卵子。這種突變侵蝕正常的肝臟,逐漸擴散。幾代之後,所有的後裔都不再是原來卵巢的後代,而是母親肝臟的後代。這種突變的肝臟細胞剛出現的時候並沒有和卵巢相同的基因,所以不會受到族閥主義的阻礙。

這只是想像的例子,不是醫學上發現的實況,但卻相當接近事實。而這正是癌症發生的粗略情況。癌症源於細胞無法遏止複製;犧牲了正常細胞,卻又漫無限制的繼續複製。惡性腫瘤──尤其是轉移性的──最後終將佔據整個身體。要阻遏癌症擴散,身體必須能夠勸服所有的幾兆細胞,在成長或修補工作完成之後,就停止複製。這件事情沒有想像中的容易,因為幾兆個世代以來,細胞從來沒有停止複製;要是細胞會停止複製,它們就不會有機會成為祖先了。又因為人類的肝細胞不是來自母體的肝臟,而是來自母親卵巢中的卵子,所以停止複製做個循規蹈矩的肝細胞的命令,是廿億年來前所未有的命令(女人一生當中,卵細胞在受精以前,不曾停止複製,只不過是暫停在兩次減數分裂之間)。然而,為了避免身體讓癌症摧毀,它們第一次接奉這樣的命令。

幸而各種機制都能各就崗位,隨時準備促使細胞服從命令;如果發生癌症,一定是連串的安全閥或是防止失敗的保護機制失靈。本來這些機制都在生命末期或是遭受過量的輻射或化學傷害時,才會發生功能失常的現象(不同物種都在不同階段遭受癌症襲擊,這本是半故意的機制)。當然,某些最險惡的癌症都由濾過性病毒傳播,並不意外。因為叛變的腫瘤細胞發現的擴散途徑,不是佔據卵巢,而是在濾過性病毒的被膜裡自由來往。

原註︰審訂者按:螞蟻專家林宗岐博士指出蟻后是會與多隻雄蟻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