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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鼻子的回憶
鼻子的觀點敘述的 科學史
是什麼氣味?
聞起來像錢
娛樂的鼻子:速簡史

譯 者 作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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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IN0026)──勾勒性與美的曲線
The nose: A profile of Sex, Beauty, and Survival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生物
叢書系列:INTO系列
作者:嘉博兒‧葛雷瑟
       Gabrielle Graser
譯者:許瓊瑩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4年05月17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40頁
ISBN:9789571341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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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鼻子的回憶鼻子的觀點敘述的 科學史是什麼氣味?聞起來像錢娛樂的鼻子:速簡史



  是什麼氣味?

鼻子總是扮演步哨的角色,喊道,「誰在那兒?報上名來!」 ──十九世紀初法國名美食家兼作家布里亞-薩梵冷(Brillat-Savarin)

聞一個東西或想一個東西,並不表示就能夠描述這個東西。事實上,大多數人都不太能描述他們所聞到的東西。譬如說,當嗅到一瓶花生醬或收藏在裝滿防蠹丸的衣箱裡的毛衣,或是炎熱的七月下午的炭火烤肉架時,人們常傾向於將聞到的名詞改成形容詞。花生醬聞起來……像花生味。毛衣呢?窒悶的……防蠹丸味。至於烤肉架,我先生提出了以下的敘述:「衝鼻的?甜的?熱的?」叫一個人形容他或她最慘的盲目約會,或甚至他們浮潛時看到的魚,你得到的是一則生動的回憶:例如又粗又短的山羊鬍,或霓虹般綠色的魚鱗等等。可是要換成了氣味,連我們當中最伶牙利嘴的,也會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多年來,科學家對這個問題有種說法,他們認為這是腦子辨認氣味的部分和處理語言的部分,兩者之間缺乏「線路」的結果。另一個普遍的看法是,因為嗅皮質與邊緣系統的緊鄰性,所以比起其他知覺,氣味便對情緒具有較大的影響力。讓科學家可以窺視腦中工作的新科技,挑戰這些產生於一九三○年代和一九四○年代的想法。例如使用功能性磁振造影(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fMRI)這種設備來提供腦活動的連續影像,或是使用電位召喚(evoked potentials),一種以電極圖解腦部電波活動的試驗,透過這些方式,研究者已經能記錄嗅皮質與腦子其他部分的互動。

羅里格(Tyler Lorig)是維琴尼亞州勒克辛頓市(Lexington)的華盛頓與李大學(Washington and Lee University)的一位心理學家,探求這些關聯的外在證明已經有二十年的歷史。他言語輕柔,留著一嘴灰白鬍鬚,而且帶著一口軟軟的喬治亞口音,常年在實驗室裡過日子,以「思考嗅覺。」他認為,我們之所以很難形容氣味,其中一個原因,直截了當的說呢,就是因為腦部處理氣味的機制必須去競爭搶腦力-尤其是和語言相關的部分。「當兩者同時進行時,他們真的就互相干擾,」羅里格說。

「把腦子想成一個管絃樂團,有銅管、小提琴、豎笛等聲部。當你告訴腦子要聞味道並且形容那個味道時,就好像要小提琴同時演奏兩個不同的旋律一樣,曲子還是可以湊合得出來,但是演奏的水準就降低了。」

羅里格相信,這個現象有一部分是根源於西方工業化社會根本不「發展」聞味的感官。甚至英文動詞「聞」(to smell)都不是一個精確的字眼。它既是及物的,也是不及物的;一個人同時可以本身難聞(smell bad),也可以聞到某個難聞的味道(smell something bad)。其他文化及其語言,處理氣味的態度就不一樣了。例如,奈及利亞卡普西奇民族(the Kapsiki)和喀麥隆(Cameroon),從「舊穀子」到「白粟啤酒」,都有特定的字彙來形容它們的氣味。同樣的,哥倫比亞的迪撒那民族(the Desana),對從「無刺激性」到「強烈」的各種氣味,有一套分級的制度。

而許多西方人卻必須耗盡力氣來形容氣味的各種細微差別。文化使我們的嗅覺能力退化這樣的說法,拿史蒂芬(Stephen D.)的例子來看最清楚了,他是神經學家奧立佛.薩克斯(Oliver Sacks)在《錯把太太當帽子的人》(The Man Who Mistook His Wife for a Hat)一書中所描寫的年輕醫學生。有一晚,史蒂芬夢見自己是一隻狗。夢裡香馥滿溢,醒來以後,史蒂芬的嗅覺仍存著前所未有的敏感度。他發現自己竟到香水店裡去聞香水,而且藉由氣味來辨識朋友和病人。甚至在好幾天以後,還像條德國牧羊犬似的,藉由氣味在曼哈頓找路。

薩克斯把這個敏銳化的知覺稱之為解禁,歸因於史蒂芬慣常使用的藥品,很可能是安非他命。事實上,在其不尋常的嗅覺能力出現三星期以後,就突然消失了。「那個嗅覺的世界,芳香的世界,」史蒂芬驚呼道。「那麼明晰,那麼真實!那是個……純粹知覺的世界,豐富、活潑、自足,而且完滿。但願我能回去,再當一隻狗!」

一個致力於壓抑和撲滅氣味的社會,會欠缺豐富的語彙來描述我們試圖廢除的東西,那是一點也不奇怪了。香水業的專家在設計新香水時,能從成千的氣味中辨識出絲微的改變。然而這樣的敏感度並不普遍。即使大多數人有辦法指認和稱呼氣味,他們也極少受到鼓勵而去鍛鍊嗅覺。

羅里格說自己就是一個極佳的例子。「二十年來,我接觸過各種氣味實驗室,以及和氣味有關的觀念和理論。我測試過自己的嗅覺好幾十次,事實是,我的嗅覺能力只算平常。但是因為我已經習慣於嗅東西和辨認味道,所以我能相當容易的就叫出它們的名稱。這就是關於嗅覺的一個大問題。的確,有些人是有辦法比其他人更精準地辨識出氣味。可是實際上,香水公司和釀酒場的那些鼻子,也不過是比平均好一些罷了,就能力而言,他們還稱不上神乎其技。他們和平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只是比較會應用他們的能力而已。難道麥可.喬丹(Michael Jordan)是命中註定要成為最偉大的籃球員嗎?呃,那得看情形。他有天資,但是他也好好利用了這項天賦。對從事香水行業的人,這是同樣的道理。」

只要瞧一眼我們的「嗅覺教育」就可知道,發展嗅覺的機會微乎其微。剛學步的孩子,不會坐在散發氣味的遊戲前面,他們只學三角形和四角形有什麼不同,牛鳴和狗吠有什麼不一樣。幼稚園的學生並不辨認玫瑰花瓣和山百合的差異;他們學習字母和音樂記號。「當一個小孩到處嗅東西時,父母不會說,『噢,好孩子,強尼,你在學習認識氣味!』反而會說『那樣沒禮貌。』之類的話。無意中,我們從很小就得到這樣的訊息,認為嗅覺是很原始的-對禮教社會而言太原始了。」其結果就是腦子有一個基本的部分,遭到科學與教育的忽視。

羅里格的研究更進一步指出,人類是如何壓抑對氣味的知覺。在最近的一次調查中,他和同事告訴九十三位受訪者,他們即將參與的實驗,是要「評估感官條件對他們賞析藝術所造成的影響」。然而只有三位受訪者注意到這次調查涉及了氣味。雖然有濃烈的薰衣草味或香草味,頻頻從幻燈片放映機後面發散出來。一個香草室的參與者說,她想,該實驗受到操縱的項目是燈光的明暗程度,接著又告訴研究人員,她覺得很想回宿舍「去烤一些餅乾。」

「當聽到她講那句話時,我忍不住露出滿臉笑容,」羅里格回憶說。「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香草室。但真正的問題是:為什麼腦子要壓制這個資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可能的解釋,是腦子「接收」這個訊息時的空間和時間。也許那個學生正把心神集中於銀幕上的顏色,就在她試圖決定要怎麼評論那件藝術品時,香草的氣味分子也正好接觸到她。「可能只是腦子經驗到一個暫時性的重疊-它想同時做兩件事,可是辦不到。」

在另一項實驗中,羅里格和組員比較腦波對氣味和聲調的反應。所有的刺激,無論是經由視覺、嗅覺、味覺、聽覺或觸覺傳送,都會引起小小的電波信號,沿著神經旅行經脊髓,到達腦的某個特定的區域;然後連接在頭皮上的電極,就會將資料記錄下來。

研究人員要求受調查者判斷銀幕上閃現的物體、文字和號碼的大小,同時也將氣味和緊接而來的樂音,放送到實驗室裡面。當受調查者在算計銀幕上的項目是否比前一項大時,電波信號也被記錄收集起來。

研究人員發現,當播放音樂時,不管銀幕上顯現的形象是一個物體、文字或號碼,腦波的活動都很相似。可是當氣味出現時,圖像所引起的效果卻和文字或號碼不一樣。「我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那時腦子就會以不同的方式進行決定-活動會改變。它並不至於干擾完成工作的能力,但確實更改了達成工作的全部脈衝。」

這種研究是否可以解釋,為什麼有些人能「封鎖」難聞的氣味?在從我家郊區到曼哈頓的通勤火車上,我總是訝異,為什麼有人能夠忍受坐在附有破爛廁所的車廂,更不要說坐在廁所旁的座位了。可是人們就這樣一路擠過去,好像沒有注意到有何不可。有一次,我和一個皮膚科醫生有約,診所所在的那棟大樓,位於一家中國餐館上面幾層。我走進去,坐下來,拿起一本雜誌,然後就被炸蝦的回鍋油薰得反胃,簡直沒辦法再待下去(雖然或許也可以說,我對於即將要燒灼腳上的疣有些憂懼)。醫生已經遲了四十五分鐘,我只好假託老百姓的時間也很寶貴之類的義憤之辭而溜掉了。但是事實上是,我不好意思說那個地方臭氣薰天-這好像對可憐的櫃檯人員太侮辱了。然而候診室裡可是坐得滿滿的。

研究顯示,依每個人對某種特定氣味的觀感,他或她可能會暫時性的對該氣味失去敏感度。換句話說,如果你是一個靠賣豬肉討生活的人,或替一個很好的皮膚科醫生工作,他付你高薪,只是診所恰巧在一家濃臭的外賣餐廳樓上,很可能經過一段時間以後,你會逐漸習慣於那個令人作嘔的味道。「你對某個特定氣味的『包袱』會影響你的腦子如何反應,」費城莫迺爾化學識覺中心的一位解剖學家暨心理生物學家韋梭奇(Charles Wysocki)這樣說。如果你是一個收垃圾的,一段時間以後,腦子可能就很清楚的「知道」,腐敗的垃圾味是無害的。(同理可推之於賣香水的櫃檯人員。)由於嗅覺最大的一項功能是要嗅知危險,腦子可能就會設立「濾網」,韋梭奇說,讓惡臭的訊息不受注意的直接通過。而就另一方面來說,如果你住在一家養豬場的下風處,而且相信自己的頭痛是那家農場引起的,你可能就會覺得無法忽視那個氣味。

可是這怎麼解釋為什麼有人能夠忍受坐在廁所的旁邊?是敏銳度不佳嗎?或者是有高明的能力,可以阻擋負面的感官訊息?

「那是關於嗅覺一個未解的大哉問,」 羅里格說。「我們不知道氣味-無論好壞-到底是如何影響一個人的集中力。當氣味在受測者閱讀時傳進來,他們幾乎毫不受影響。彷彿接觸腦皮質的通道,都被閱讀的注意力封鎖了。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經常暴露在一個氣味底下,並不會干擾認知過程的原因之一。在我們的實驗中,我們不規則地送出非常短暫的氣味。我們不讓他們有機會習慣這個氣味,所以每一次這個氣味進來,他們就必須去面對。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能夠看到腦子處理那些氣味時的變化。如果我們以常時性的氣味來做實驗,我不認為我們有辦法看到不同。」

羅里格表示,科學家對這些問題的了解,還處於初期階段,但是他有信心,有一天,腦子會把秘密透露出來。

人類的進化和氣味對腦功能的影響之間具有某種關聯,但我們仍不清楚哪一個是因,哪一個是果。「因為很多人類的行為,甚可說所有的認知能力,都要經過語言過濾,對氣味的語彙有限,可能就是造成我們忽視嗅覺的原因,而不是因為人類直立,而使鼻子遠離地面所帶來的結果。或許,甚至可以換過來說:兩腳直立,減少了嗅覺資訊的負擔,進而讓語言得以蓬勃發展。無論是何者,氣味和語言似乎總是無法並肩合作。」

有關腦活動和嗅覺的集中性,其中一個線索,就是年齡和許多神經退化的疾病,會對嗅覺形成相當大的衝擊。「我們不確定為什麼嗅覺會隨年齡退化,但是老年人的腦部影像,顯示嗅球萎縮,而且受體也有某種程度的減少,」肯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