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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三版編後記
前言

作 者 作 品

蛇杖的傳人
死亡的臉
生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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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戰疫
沒有終點的旅程:努蘭自傳
醫魂:努蘭的醫學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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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臉:從心臟到大腦,耶魯教授的臨床醫學課(二十二周年增譯新版)


生命的臉:從心臟到大腦,耶魯教授的臨床醫學課(二十二周年增譯新版)(CKB0073)
How We Live

類別: 自然‧科普‧數理>其他
叢書系列:科學人文系列
作者:許爾文.努蘭
       Sherwin B. Nuland
譯者:林文斌、廖月娟、崔宏立、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9年11月01日
定價:450 元
售價:35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48頁
ISBN:9789571379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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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三版編後記前言



  前言

前言

好幾百年前,在人類對科學仍處於懵懂無知的時期,身體內部的神祕運作不僅使一般大眾好奇,更使得好學之士為之魅惑。身體這個思想和行動的宮殿,似乎是活生生的奇蹟、凡人難以理解的謎團,卻不時留下一、兩個線索,暗示我們只要努力得法,還是有「參透天機」的可能。的確,之後人類不但找到了竅門,付出的種種努力也獲得回報,然而原來的謎團非但沒有縮小,反倒擴大。我們對器官和組織認識得愈多,愈發驚異其中的機巧,也更迫切地想要擴展自己知識的版圖。

從我們對細胞認識的種種,和其中有如波濤洶湧的化學作用來看,雖然狀似混亂,卻有一個凌駕在一切之上的原則,此與神學或哲學無關,說來只是一個簡單的生物原則──為了生存。若是一個組織要活下去,組織內所有的活動都不會悖離求生的努力。此外,為了使生命延續下去,各個組織之間不得不合作無間,達成完美的協調。

這種整合可說是一種智慧,也就是無數紛雜的活動皆化為和諧的整體。即使面臨最輕微的威脅,每個細胞都會起而抗敵,不只是保護自己,也是為了整體的安全與平衡,這種動力就是生存的本質。化學反應沒有安於現狀這回事。它們高度戒備並且極度不穩定,需要立即反應,才能校正不平衡的傾向。因此我們體內每一次發生騷動,都有代償的機制來加以中和。說來,身體的穩定就是一種動態的平衡。

要配合得這麼天衣無縫,組織必須不斷地溝通,不管距離是遠是近。就動物而言,當然人類也包括在內,這種訊息的傳送是經由神經,也就是電脈衝(impulse),和血液中的化學物質荷爾蒙。此外,身體局部也有某些專司訊號傳遞的分子。對於這種溝通的方式,科學家發現愈多,就愈讚嘆這個體系,截然不同的行動模式,卻如此運作無間。他們開始認識身體的內在智慧,這個詞彙也開始出現在他們的寫作中。

第一個以「智慧」來譬喻身體的整合與和諧的人,為發現荷爾蒙的英國生理學家厄內斯特.史達林(Ernest Starling)。一九二三年,他在遠近馳名的哈維講座(Harveian Oration of the Royal College of Physicians),以這個語彙來形容身體的調節機制、適應能力,以及荷爾蒙對於整個體系的統合之功。史達林援引聖經《約伯記》(Book of Job):「誰將智慧放在懷中,誰將聰明賜於心內?」(38:36)做為題詞,且將此次演講命名為「身體的智慧」。

史達林教授的引言有個地方頗諷刺。在希伯來文版本中,翻成「心」(heart)的詞是sechvi,整本聖經就只出現過一次,而這個詞的精準定義一直是學術焦點。根據某些猶太拉比權威,sechvi這個詞更接近「mind」(心智),也許出於某種原因,還與亞里斯多德共享「心是心智的中心」(the heart is the seat of the mind)這個概念。看來人體的奇妙不只在於生理學,也在於心智的廣闊。

九年後,對身體的自主控制多有研究的哈佛大學教授華特.坎農(Walter B. Cannon),也以《身體的智慧》為名出版了一本暢銷小書,以感謝英國科學家在身體調節機制研究所做的努力。坎農在序言引用法國生理學家夏爾.黎賽(Charles Richet)在一九○○年所陳述:「就生物體而言,沒有動亂就沒有安定可言。」一個穩定的系統並非沉滯、一成不變的,而是不斷地調適、再調適,使得所有必要的功能都發揮到最大;穩定的前提就是隨著環境的改變而變動。所以到頭來,穩定非得倚賴變動不可。

一九三七至三八年間,「身體的智慧」又再度現身,這次是英國愛丁堡大學(University of Edinburgh)的查爾斯.謝靈頓爵士(Charles Sherrington),在吉福講座(Gifford)十二次演講中的第四回題目。幾年後,謝靈頓就因研究神經系統的協調功能而獲得諾貝爾獎。他在那次演講中提及,在研究身體這麼久之後,深覺人體結構之不可思議:「這種驚奇感使我當時想要深入了解它。」演講稿後來收錄在一本書中,同時也收錄謝靈頓其他作品,叫做《人論其本質》(Man on His Nature)。

此時,你手中的《生命的臉》又是另一個親眼看見身體這個奇蹟而震懾不已的行醫心得。之所以把這本書呈現給各位,目的不在模仿那些偉大的前輩,而是為了向他們超凡的眼界致敬。

過去三十五年來,身為外科醫師的我,這一雙手不知深入多少人體,我的心靈也隨之潛入探索。第一次解剖、凝視那在麻醉下沉沉睡去的肉體,我的心即翻騰不已,直到今天,我仍未走出那種震撼,以「天啟」(revelation)來形容那一刻的感受亦不為過。摸索內在聖殿那五顏六色、質地各異的組織,感受生命力的悸動,真覺得這就是巧奪天工之作。而行醫,也就是維護身體各項功能健全這門藝術,就是引導我向前行的動力。
寫作這本書的靈感,不只是想呈現身體這令人好奇的構造,我更想說明在每一分、每一秒都維特體內恆定的千百種生命動態──我希望把這三十五年來的行醫心得呈獻給各位。

本書雖然觸及科學細節,我仍以醫師這個身分來寫作,而不是科學家。身為臨床醫師,我的興趣自然是在人。從動筆的那一刻起,我有如踏上一趟身體之旅,企圖尋找人類特質的根源。

每位臨床醫師的個人觀察都是獨特的。臨床醫師早就意識到,在託付給我們照顧的那些病人之中,同一位病人在我們眼中都有一點點不太一樣。以科學而言,情感上的距離、客觀和複製就是一切,而臨床醫學則大有不同,臨床醫師這個觀察者本身和其獨特的人生經驗有如一個透鏡、一面鏡子。不利於實驗室的,說不定反倒有助於病榻。

臨床醫師與做基礎研究的科學家不同,其中之一便是評估資訊的角度──比較整體,以避免「見樹不見林」的缺憾。另一則是劍及履及、不容遲疑的態度。臨床醫師沒有科學家那種悠閒,有時間慢慢研究,他常面對的是迫切需要幫助的病人,即使沒有準備好,也得硬著頭皮上陣。身為醫生的我們,生吞活剝大量的知識以及一些不相關的資訊,藉以建立一種世界觀,並從這個觀點來診治上門求助的病人。雖然我們對人類生物學的了解不很透徹,還在努力學習的階段,卻必須發揮功能,而且讓人信賴自己當下的決斷。若是出了差錯,有如覆水難收,再怎樣都無法挽救因自己的錯誤而受到傷害的病人。

在這漫長的行醫生涯中,我和所有臨床醫師一樣,已經習於在沒有準備好的狀況下立即做出決斷,因為病人的情況緊急,不容許我們有任何遲疑,這也是醫學這門藝術的要求。因此,我策勵自己時時吸收科學新知,盡全力去捕捉每個病史背後的事實,看看其他人有無新的發現,並運用這一生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經驗。不管如何,必須按照一定的道理來做。我對人體和人類心靈的了解大抵基於此。

我要求自己的行動準則應與時下科學研究一致,我所理解的個案事實,是基於我了解他們、從其他研究者中找到可支持的證據,還有學習人體疾病的畢生經驗。更重要的是,它還要有意義。

我已經以這種方式,形成對人類身體和心智的理解。無法確定時也要如慣常那般行動,臨床醫師無法退縮,只管表達對我們此一物種的想法,儘管他要等之後新證據出來,才能證明對錯。你要開始讀的這本書,就是關於我對你我身體運作的印象。

本書就是個人行醫生涯和人生經驗交織而成的紀錄與反省。正如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在他的《隨筆》(Essays)序言說的:「本書即以我本人為題材。」(Je suis moimeme la matiere de mon livre.)人不只是一些組織、器官的總合,更有超越自我的潛能,關鍵就在我們自己的作為。有幸成為外科醫師,得知這麼多令人回味再三的生命傳奇,因此有一種訴說的衝動,好讓你也明白人是如何超越肉體之軀的。

不論我們的身體部位跟其他動物有多相似,在牠們身上並沒有找到人的獨特的特徵。不管是賦予我們大腦的力量,還是理所當然調整過的內部骨骼系統,我們身上某些部位,與地球有過的任何生物截然不同。

如果我們身體是這樣的話,當中多少情感和思考特質,一定是動物王國中的我們獨獨擁有的?雖然聚焦在大腦內部組織的協調功能,但是它仍驅動了我們每個身體部份的初始協作。

就像其他人體功能,無數小部位或者小區塊聯合形塑人類感覺,它就生自我們現有身體構造的運作中。獨特的人類心智是獨特人類身體生物特徵的產物,就像所有人體功能都是從身體構造中產生的伴奏音樂。沒有什麼身心二元性都是一體的。可能法國哲學家笛卡兒這一小時忽然出現,今天的神經科學很快就能說服他相信同一性(unity)。在此總結,我們之所以為人,就要納入眼下最具指標性的特質,納入最能表示我們獨特之處的特質。藉此,我說的是一種生物學上的內在特殊性,它不僅是奇蹟還很神祕,這樣的特殊性我稱之為人類精神(human spirit)。

即便人類的悲劇已經降臨在個人和集體身上,比如我們在地球上造成的破壞。儘管如此,我們仍被賦予一種卓越特質,經過一代代強化,甚至能戰勝我們自毀的傾向。這樣的特質,我稱之為精神,已經滲透進我們的文明,創造了我們賴以維持生命的倫理和美學產物。這是滋養之物,我相信,大部分都是我們自己的創作。沒有它,我們可能枯萎或者在荒野中迷失方向。

當我定義它時,人類精神是人類生命的一種特質,生活的結果,亦為發現和創造的天生驅動力。人類精神是智人(Homo sapiens)在千百年進程的無數試誤中逐漸自己找到的,再遺留給每個繼起的世代,它來自我們這一物種千百年前演進的身體構造,不斷創新、再創新,進而再強化意志。我們活著的時候它就生生不息,我們死去的時候它就殞落。一個人與永恆的意識緊緊聯繫在一起,這樣的壯麗感我稱之為人類精神,在死亡後它將不復存在。它沒有靈魂也不具形體──是人類生命的本質。

五年之前,我著手研究人類離世的各種形式。也就是說,我去弄清和解釋瀕死過程中身體發生了什麼事,以及生命力逐漸衰弱時我們又怎麼回應?我不只好奇這些死去的人,同時還有那些被留下來的人──他們所愛之人和照顧者。我從調查和寫作之中學到非常多,但在《死亡的臉》出版之後,世界各地數以千計寫信或者和我說話的人告訴我更多事情。我學到的比預期還要多。現在更甚以往,我逐漸相信人類精神扮演更重要的角色,甚於我們往常對生命和死亡事件的想像,粗略來看可能涉及狹隘的生理學甚至是解剖學,它是存有的層次問題。

有些人也許會疑惑一個懷疑論者外科醫師怎敢說要承擔使命,我只想表示,他們之中當中的一部分人,將會知道我說的意思,它不是宗教信仰,也絕非憑藉超自然力量。在我的論述中,人類精神是具適應性生物機制下的結果,它保護我們的人種,延續生命,有助於人類長存。它跟身體是不可分離的,就如同心智跟大腦不可分離,它就是這麼簡單,起源於我們基因決定的結構和功能中。有人在當中看到神,有人只有在生物學中才看得到它。而且有人兩者皆能得見。

這其實是一本非常私密的書。我欽慕著好幾個世紀前的兩位研究者,約翰.杭特(John Hunter)以及克勞德.伯納(Claude Bernard),在沒有讀過同時代和時期相近的前人、類似領域出版品的情況下,他們在研究中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們的目標是不受其他思想家的拘束。在寫作上我推測他們也是如此,我總是跟著他們的準則來行動,只在我形成自己的觀點之後才去讀其他人的作品。就像杭特跟伯納,我偏向直接確認事實,而非跟隨其他人過濾過的想法。蒙田想的也一樣:

更多詮釋要去解釋,而非詮釋事物,許多書只是堆在其他書之上,而非立基於其他物件上。我們什麼都沒做,只有評論其他人而已。

我的思想是我自己的,我知道它揭示了創造者的存在,但又可能比它的創造者知道的還要多。尼采提醒我們所有哲學都是「開創者的自我告解,既是無心之舉,也是潛意識的記憶」。

有一個字詞用法涉及風格,且全文皆如此。現下寫作提到性別時,有種流行句法既粗糙又難用,我儘可能避而不用。不管是「他或她」或者「他/她」皆如此,其他強加在語言上的性別平等舉措亦如此。作為一名男性,我選擇使用「他」來敘事,這在我的用法中,勢必要理解成包含兩個性別。我這樣做不是因為性別無感,只是想避免這作法的內在瑕疵。作為一名毫不動搖的兩性平等信徒,我要鼓勵女性同儕以「她」來敘事。畢竟我們早就應該這樣做了。

最後,我要坦白:我的確從寫作此書得到極大的喜悅,以往懵懵懂懂的部分,終於可藉此深入了解。我衷心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踏上這趟身體之旅,聽我訴說生命的傳奇,並從中獲得相同的喜悅和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