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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y就是這麼一回事，像五星級飯店一樣，任何時候都萬事美好，不染塵事，絕無柴米油煙；喝不完的香檳美酒，揮霍不完的美色，每個人都極盡所能地批評別人的品味，好顯示自己的獨特。我使出比平常增加了300%的電力，四處大發媚力，故意竭盡所能地和在場男士調情、笑得花枝亂顫，連梅姬都覺得我太誇張：「妳今天怪怪的。」
因為我知道，強一直在偷偷看我呀。
而我心慌得不知所措，只好把女性荷爾蒙一次通通用掉，拼了命演出。
搞什麼嘛，怎麼會這樣嘛？明明已經是過了一百年的老掉牙的事了耶。
真是衰。
強以北美區代理商的身份致完辭後，過了一會兒，拿著一只香檳杯神不知鬼不覺地轉到我身邊，湊到我耳旁說：「十分鐘後停車場見。」
我心裡氣得要命，哼，你以為我是誰呀，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真是作夢！
十分鐘後，我和梅姬說我出去打個電話，就開溜了。
強開了一輛深綠色捷豹。「朋友借我的。」車跑了一會兒後，他一手握住駕駛盤，另一隻手忽然緊緊握住我的手，用單手開車。
我的眼淚，差點又很不長進地掉下來。小時候，他就是這樣對我的呀，怎能怪我對他念念不忘？
只是不知道，現在他是否也和對我一樣，溫柔地對待別人？每天早晨是否也有一雙柔潤的手，匆促而輕盈地整理著他不乖的頭髮？
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知道沒有問的必要。
車子一直往前開，到了以前他來台灣玩時，我曾經帶他到過的海邊。我大吃一驚，他怎麼會認得路呢？
「其實我這幾天，已經來過兩次了。」
是嗎？真的嗎？
但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
我把那雙穿了整個晚上、像銬腳鐐似的漂亮高跟鞋脫下來，一下子舒展開來的腳趾頭，插進涼涼的沙子裡，喔喔喔，真是舒服極了；穿著深銀灰色亞曼尼西裝的強，也跟著一屁股在沙灘上坐了下來。
他把順手偷帶出來、裝滿冰塊的鍍金冰桶淺埋進沙子裡，一瓶頂級香檳冰鎮起來，連兩只水晶香檳杯和開瓶器，都萬事俱備。
這也太夢幻了吧。沙灘、月光、香檳，身旁坐著身材尚未變形、還會讓妳的心噗通噗通蹦蹦跳的老情人。
天曉得這顆心，已經有多久沒有真的跳過了？
我們喝著酒、邊聊著那些小時候，共同經歷過的快樂和悲傷，那些共同經歷過的，幼稚和好笑的往事；誰也不去問在我們沒見面的這幾年，彼此都過著什麼樣的生活，身邊是不是有人疼惜你？
像是兩隻卑微脆弱的紅色小螞蟻，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那一灘水，只繞著那道不會危及生命的安全防線邊緣行走。
沒有提及，似乎這幾年就可以不算數。時間像是畫在白紙上的兩個點，中間的距離被折起來，當作看不見。
月光下，我們開心地聊著天喝著酒，我感到兩頰發燙，兩個人都有些微醺。
終於，強湊過來吻我。
來了，來了，總算來了。
我們從沒好好地劃下句點。
誰都不說，但這次偶然相逢，兩個人都在期待這個句點。
因為上天欠我們兩人這最後一次。
強的下巴摩挲著我，早上刮過、到了黃昏又迅速地冒出頭的短短鬍鬚根，粗暴莽撞地刮著我剛去完角質、敷了飽飽的膠原蛋白面膜的幼嫩雙頰；多麼熟悉、卻又遙遠的觸感呀。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天空中晶亮的星星很快地一片糢糊，在眼光中濕透。
強溫柔地剝開我的肩帶，白皙渾圓的乳房蹦跳了出來、裸露在銀色月光下，他緩慢地揉搓著，用舌尖在乳頭上輕輕地咬舐、打轉。
接著強以慢得幾乎要令人抓狂的速度，緩緩地把頭往下移；他挑開鑲著小鑽的丁字褲，把整個頭埋在淡金色的漂亮蕾絲裙子裡。
哇，剎那間，全宇宙的行星脫離軌道，以我為中心，做360度的瘋狂旋轉、群星奔馳──簡直美妙透了。
接著過了好久好久──
好不容易、強終於願意抬起頭，他站起來脫掉內褲，把我最疼愛的L Size小弟弟昂然地在我前面挺起。
我記得，他的小弟弟上有一顆痣，我溫柔地用舌頭剝開，找到它，輕輕地吻它。
嘿，好久不見了，你還記得我嗎？
我溫柔地、粗暴地、細心地、珍貴地舔著它，使出我這一生所有的經驗以及《柯夢波丹》上所學習到的完整技巧，毫無保留、完整地一次奉獻給強；強的雙眼依舊緊緊地閉著，皺著眉頭，眉梢抽動、不斷地喘著氣。
直到他終於忍不住，跪下來把我推倒在沙灘上，緩緩地進入我的深處。
他緩緩地推進，又緩緩地抽出。溢滿了愛。
這時我才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他。
我抓緊他的上臂，長長的指甲深陷進他堅實的肌肉裡；而無論我怎麼哀求，他始終保持著緩慢的速度。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慢地將小弟弟抽出我的體外。
這時候，強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將我一個大翻身，臀部抬起來，用手輕打著我的屁股。
要命，這是哪學來的？
我趕快告訴自己，唉唉唉，人分開一久難免會這樣子，身上都會有一些陌生人的影子，這個緊要關頭，可千萬不要啟動腦袋的思考系統。
接著他從後面又來一次，當他插入時，我感覺自己好像要爆炸了，把我炸得四眼昏花、頭暈目眩；他瘋狂地進進出出，而且妙的是，邊做邊旋轉。
這一招真是太棒了！雖然對我來說很陌生，但感謝在這世界某個角落某個不具名的女士，這肯定是強不知道從哪學來的。
終於他噴了出來，射在我的蕾絲小裙擺上；我們虛弱無力地張開手，攤軟在沙灘上。
過了一段時間，我眼中朦朦朧朧的星子，終於又晶晶亮亮地對上焦，強已經一如往例地點了一根煙，正在飄飄渺渺地吐著霧。
我把頭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用長髮搔著他的脖子，一根一根地撥開著我最最最最喜歡的他的大大根手指頭，像以前一樣，折過來折過去地把玩；我將自己的小手指頭插入他粗糙的大手間、五指交纏。
映著月光，我赫然地發現強的無名指上，有一道淺淺戒痕。
我嚇了一跳。
只有一小跳而已，偷偷地、安靜無息地。
但我立刻決定不問。
對我來說，在這一刻，對強的所有牽掛和不捨，總算是有了完結篇。
雖然被打屁股是個小敗筆，但當愛已成舊愛時，所有的一切還是最美。
我感到身體無比輕盈。心也是。
這麼多年後，第一次這麼輕鬆。我甜蜜地躺在強的懷中，享受著多年後，向上帝偷偷竊取來的片刻歡愉。
我感到寧靜和滿足，全身都放鬆了；這時一陣睏意襲捲而來，我就這麼在強的臂彎裡，閉上了眼睛。
不過在閉上前，偷偷告訴各位姐妹們一件事；雖然電影上常常把在沙灘上做愛演成一件超級浪漫的事，實際上，也真的是還蠻浪漫的；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還是別選沙灘吧，因為沙粒是無孔不入的，妳會發現無時無刻，妳的頭髮裡嘴裡這裡那裡，到處都塞滿了沙，像個鮮美的蚌殼一樣，吐沙吐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