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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2010(BE0019)
Russia 2010 : And What It Means for the World

類別: 行銷‧趨勢‧理財>管理領導
叢書系列:NEXT
作者:丹尼爾.尤金、塞恩.古斯塔夫森
       Daniel Yergin
譯者:王嘉源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5年06月15日
定價:360 元
售價:28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38頁
ISBN:95713170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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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2-3

雙頭鷹、混亂時代、分道揚鑣

第一項情節「得過且過」(Muddling Down)取材自今日的俄羅斯,這是一個每下愈況的社會及經濟,無法無天逐漸成為一種生活現實。對舊秩序的眷念,及由怨恨和羞辱構成的政冶,可能成為潛在的政冶力量。我們不排除「得過且過」可能持續許多年的可能性,不過只有在我們描述的若干條件下才會如此。

此一情節的未來指向三個可能的方向。第一是朝向一個更強大的政治中堅勢力之崛起,這對脆弱的中央政府將具有穩定及強化的作用。我們稱此情節乃「雙頭鷹」(Two-Headed Eagle),這是一個由「紅色貴族」(red barons)。──國防工業家及產業經理人──和軍警所組成的聯盟。其目標是恢復自尊,但將國家的角色重新加諸經濟之上。

第二條道路則通往相反的方向,朝向中央更加喪失控制力,產生不同程度的混亂及對混亂的反動,我們稱此為「混亂時代」(Time of Troubles)。這不是一個單一的情節,而是一組情節,我們自此發展出兩種版本。較良性的版本是,俄羅斯可能邁向「分道揚鑣」(Long Goodbye),即過去中央集權化的俄羅斯,國家進一步衰弱。俄羅斯的遠東及西伯利亞地帶將走進日本及中共的軌道,甚至陷於兩者間的爭奪戰之中。聖彼得堡及俄羅斯西北地區將轉而把眼光投向斯堪地那維亞各國及德國。

儘管如此,任何混亂時期遲早都可能繼之以反動,一種「再中央集權化」的反動,一種「俄羅斯邦土復合」。假如混亂很嚴重,可能被反動的「俄國熊」取而代之,這是一個高度威權主義、具侵略性的民族主義國家,敵視外在世界,並企圖重建俄羅斯對前蘇聯其他新國家的宰制。在此情節之下,西方的國防支出將轉向,又開始回升。

不過,「得過且過」也可能邁往一個現在看似全然不可能的方向:邁往我們所謂的「奇蹟」(Chudo)情節。Chudo 是俄語的「奇蹟」,這是俄羅斯經濟奇蹟的情節。看來是不大可能,但也不是不可能。為了掌握「奇蹟」的潛在性,我們必須體認,其他著名的現代經濟奇蹟──包括德國及日本──均不是一天造成的,這些經濟奇蹟是在前途茫茫的開端走出夾,並在極其困難、甚至危險重重的情勢之下,經過十年的披荊斬棘而來。

和這兩個國家不一樣,俄羅斯沒有一套商業傳統,或是一個已存在的私有財產基礎。不過,俄羅斯的確擁有教育程度高及技術能力強的人民,對各式各樣財貨和勞務存在龐大的鬱積需求,積極進取的年輕一代,及廣泛的資源。同時,俄羅斯整合進入世界經濟及電腦及通信科技的運用,可望加速經濟變遷,遠超乎一般的預期。

最終,我們相信道路的盡頭是「俄羅斯資本主義」。我們堅信,俄羅斯會到達那裡;不過「俄羅斯資本主義」的性質端視俄羅斯如何走這條通往資本主義的道路而定。

俄羅斯和世界

在本書最後部分,我們使用情節途徑檢視新俄羅斯和世界的關係,及源自於此種關係的基本問題。

俄羅斯會以一個民族國家的姿態,在國際事務中扮演合作的夥伴嗎?或者,該國會再度被推往帝國主義?在 1917 年冬宮攻擊之前,俄羅斯存在長達四世紀之久的帝國主義傳統,怨恨及羞辱勢將成為俄羅斯的潛在性政冶力量。俄羅斯仍擁有龐大的軍事部門,迄未找尋到新的使命。俄羅斯在世界中的角色不僅取決於俄羅斯本身,也取決於「近外國」(Near Abroad),也就是構成前蘇聯一環的鄰近國家。這些國家的動盪不安可能引發安全疑慮,使俄羅斯捲入餘波擴及「近外國」之外的衝突中。由於「離散的俄羅斯人」(Russian diaspora),即居住在其他前蘇聯國家的兩千五百萬俄羅斯僑民的存在,使得這種風險甚至更顯而易見。

最大的危險莫過於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衝突。由於莫斯科在蘇聯時代部署武器的方式,獨立的烏克蘭至少目前是全球第三大核武國家,次於俄羅斯及美國,但名列英國、法國及中共之前。蘇聯瓦解的性質為俄羅斯及烏克蘭之間引發許多爭議性問題,其中任一問題均可能爆發。未來德國及俄羅斯之間也存在一個複雜的關係,可能包括兩國之間競相擴大勢力範圍。在東北亞,俄羅斯、中共及日本,可能還包括一個統一的韓國,也將彼此競爭較勁。

西方企業及投資將在新俄羅斯中扮演何種角色呢?外國公司正試圖查明在俄羅斯投資是否為明智賭注,或者只是將金錢丟入無底洞。外國投資者有什麼策略可資選擇,將遭遇何種風險呢?這些答案取決於俄羅斯能否儘速建立外國投資的法律、財政及制度基礎。外國投資者鐵定會遭遇到一項重大障礙:俄羅斯人自己也不確定是否真需要西方投資,他們本身也正在為此問題掙扎。

接著我們會談到俄羅斯和西方的關係。四十多年來,無數的財富、意志力及科技投入了冷戰,如今西方應採取何種政策?西方能協助俄羅斯轉型至何種程度?西方能一方面協助俄羅斯人民追求更好的生活,又同時為自己及世界其他地方的人民提供更好及更安全的生活嗎?如今西方政策的焦點集中在援助,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數年之內,西方政策的最緊要焦點可能轉移至貿易問題上;也就是全球市場對俄羅斯出口將開放至何種程度。援助問題已很困難,由於貿易問題可能對西方國家內的企業及工作造成影響,因此勢必令西方國家更加頭痛。

西方及世界其他多數地方的利益,和俄羅斯發生的事件息息相關,但是俄羅斯在民主或威權主義之間,及經濟制度方面如何作選擇,最後將取決於俄羅斯人自己。俄羅斯的命運到頭來將取決於俄羅斯人的行動、選票及資金。除非俄羅斯人自己建立所需的經濟及政冶制度,其精力及資金才能解放出來,西方只能從旁協助,僅此而已。

未來許多年俄羅斯仍將是一個處於轉型中的國家和社會。現代資本主義及民主制度兩者在俄羅斯的發展障礙很多而且艱鉅,特別是因為過去四分之三世紀以來,俄羅斯一直欠缺任何市場或民主傳統。只要俄羅斯仍處於此一轉型進程中,政府的權威將受限,其權力將分裂。

身處社會動盪、經濟欠缺保障、退步、貧困、犯罪不斷加劇的環境中,脫序將是一個揮之不去的中心問題;俄羅斯人將擔心其經濟生活及人身安全均逐漸落入黑社會的手中。隨著老舊及缺乏效率的蘇聯經濟大幅收縮,失業可能急遽竄升,使困境更窘迫,產生潛在危險,並對新政冶秩序構成最大挑戰。煽動家及威權主義份子將企圖利用此種不滿,以追求自身的政冶目的。

處此轉型期中,俄羅斯人對資本主義及外在世界,尤其是西方,抱持又愛又恨的態度,對外國企業持疑,並懷疑其他國家的意圖。俄羅斯人民眷念蘇聯時代的生活確定感,儘管當時生活水準並不高。假如事情不順遂,俄羅斯人到頭來可能將蘇聯解體、當前困境、在國內外地位的喪失,全都歸咎於「外在勢力」頭上。任何俄羅斯政府要是推動和西方合作的政策,將經常被指控為向西方及國際銀行家叩頭和出賣「俄羅斯利益」。假加生活水準不回升,此種心理在政冶上會有重大意義。

過去幾年來在戈巴契夫及葉爾辛主政之下,俄羅斯政冶中存在反對以使用武力作為政治工具的強大聲浪,這和前些年的蘇聯呈現強烈對比。但由於面臨與日俱增的社會脫序、族裔衝突、分離主義,以及這些亂象對政冶和經濟風險,加上軍方和安全部門的不滿,對動武的自制不大可能維持得了許久。事實上,1993 年秋天總統和國會之間的對峙,即顯示武力已再度成為俄羅斯政冶中的一項變數。

所有這些主題均自情節過程中推演出來。不過,我們有關這些情節的工作也促使觸及其他主題,並從和時下一般看法多少有些不同的角度來觀察事物。

審慎樂觀

儘管悲觀論似乎是今日主流,但我們發現有理由對俄羅斯未來抱持樂觀態度,至少是審慎樂觀。俄羅斯擁有眾多的資源,包括教育程度高、具創造力及技術嫻熟的人民。我們並不低估俄羅斯面臨的艱鉅難題,及限制其抉擇的壓力和衝突。不過,我們不認為俄羅斯必然會走向解體;至少,俄羅斯內部存在強大的力量,將抵制邁向解體的力量。除了對長期混亂的反動之外,俄羅斯並非不可避免地會倒退至威權主義。而且,俄羅斯及西方之間對於地緣政治的敵對及對峙,也並非不可避免的。我們認為,至少和今日的預期衡量,俄羅斯出現經濟奇蹟是有可能的。而且,迄 2010 年,甚至更早,將會出現「俄羅斯資本主義」,這是一個具有俄羅斯特色的市場制度,部分受到俄羅斯被迫繼承舊蘇聯遺產的影響。

接下來我們必須談「過去」,因為所有這些問題及主題,和情節本身,均源自於相同的起點:大「意外」、蘇聯的崩潰、共產主義的終結,及俄羅斯誕生為一個獨立國家。把焦點置於最近的過去──蘇聯的崩潰及俄羅斯從此展開的經驗──是建構情節的第一步,我們的故事就是從此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