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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脫韁之旅 走出診間,向農夫學習

譯 者 作 品

當呼吸化為空氣:一位天才神經外科醫師最後的生命洞察
好土地照顧好身體:向自然學習養生,哈佛醫學博士的食物、健康與營養之旅(好評新裝版)
當呼吸化為空氣:一位天才神經外科醫師最後的生命洞察(揪心感動暢銷版)

人與土地

【類別最新出版】
光的院子:成長記憶中眷村的華麗與轉身
我們永遠都在:慈悲利他.慈濟醫療志工誌
愛,最好的祝福:靜思心靈小語(中英對照)
擁抱,台灣的精靈:草鴞.穿山甲.黃喉貂.大赤鼯鼠.白面鼯鼠.白海豚.鯨豚追蹤全紀錄
笑看波濤:林省三的海運人生


好農業,是最好的醫生(NLH0004)──一位醫生關於土地、永續農場與醫療的現場觀
Farmacology

類別: 人文‧思潮‧趨勢>人與土地
叢書系列:人與土地
作者:戴芙妮米勒
       Daphne Miller,M.D.
譯者:唐勤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12月18日
定價:360 元
售價:284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36頁
ISBN:9789571364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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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脫韁之旅 走出診間,向農夫學習



  我的脫韁之旅 走出診間,向農夫學習

老實說,當我拜訪Lane's Landing Farm的時候,要是叫我解釋腐植土(humus)跟皮塔餅上塗的豆泥(hummus)有何不同,我還有點糊塗。我更絕對無法說明耕層(tilth)這個詞。我不知道雞喜歡喝冷水,不知道穴播器、狹槽是兩種農具,也不知道種完豆子再種胡蘿蔔,胡蘿蔔會長得更好。不過,現在可不同了。如今我明白,向農夫學習、體驗農家生活可以使我成為更好的醫生。我還發現,好的農作方式充滿價值連城的秘密,可以使身體及醫學兩者脫胎換骨。

假如你看不見其間的聯繫,別擔心,看不見的人不只你一個。我的醫界同僚想知道,我幹嘛不去參加醫學教育會議(傳統的在職進修方式),卻把時間花在農場上。當我告訴朋友跟病人,我正在寫一本書,探討農業跟醫療的關連,得到的標準反應是禮貌地點點頭。

大家問我是不是在寫《寂靜的春天》醫學版--瑞秋卡森探討農藥的慘烈後果的那本書,改寫了遊戲規則。他們會提起自己偏愛的某個跟農場有關的健康話題,例如:使用抗生素餵養牲畜跟人類抗生素抗藥性之間的關係、吃基因改造食物的未知效應,或是肥料和農藥如何汙染飲用水源。其他人則簡單地說,「噢,我知道,你說的是健康的飲食跟健康的身體之間的關連?」對這些提出問題的關心者,我的回答是:所有這些問題,這本書都會討論,但都不是主要的焦點。本書的探討重心是,永續農業的科學與技藝能在健康和療癒上教我們什麼。

我的追尋引領我走向好幾個方向。我的旅程在華盛頓州一座生機互動(biodynamic)農場展開,在那兒我開始理解健康的土壤跟健康的身體間有深切的連繫。然後,我來到歐薩克斯高地的牧場,一位密蘇里州硬漢在那裡育牛,他的技術點明了養育健康兒童的一條路。阿肯色州兩家養雞場給我上的課,則涉及對我們健康最大的衝擊:情緒壓力。加州一座酒莊採用的害蟲治理手段,對於理解癌症、治療癌症提供了一個令人不能不信的新看法。布朗克斯的社區菜園讓我看見,市區治安死角長出來的食物,帶給居民遠超過蔬果本身營養價值的健康效益。我在最後一站拜訪的芳香草本植物培育者,為我揭開健康步入老年、維持永續之美的秘密。這一切都發生在不同類型的農場,地點分布全國,每一個故事都提供一個新的療癒典範,教授一堂農場直達人體的課,對日常生活極具價值。

我的萌芽

是什麼啟發了我的脫韁之旅,開始尋覓農人請教高見?最好簡述一下我跟職業農夫間長期(儘管是斷斷續續的)關係,或許答案自在其中。

我自身的萌芽是在一座農場上發生的--講得更確切一點,那是一間工寮,坐落於柿子樹、雞棚跟一匹不停鳴叫的驢子(名喚摩西)之間。時間是一九六五年,我的雙親離開波士頓附近的老家,加入以色列合作農場運動的歡欣潮流。他們的日常生活就是採水果、照顧牲畜;那一段無憂無慮的玫瑰色日子,在兩人記憶中十分鮮明。在我誕生前不久,他們離開了公社。(「我們不想共享一個嬰兒,」我媽解釋。)不過,我很願意這麼想,父母首次體驗的這一段農耕生涯,留下了某種不滅的印記。

到了一九六八年,父母已經回到美國,兩人在密西根大學讀研究所。有個週末他們開車旅行,穿行紐約上州的河谷,結果衝動地買下一座占地一百二十五英畝的農莊。一萬五千元的價格用盡了他們的存款。「那個農莊」(它從此得到這個名號)本來的主人是歐森謝登,謝登家族在美國獨立革命時期來此拓荒定居,血脈相傳至今,他是最後一人。歐森把那個農莊搞得殘破不堪才賣掉祖產。我們接手的時候,房子後面一座隨意堆起的垃圾山上,牛肉罐頭和酒瓶四散,而十九世紀初蓋的農屋根本住不了人,早已改成畜欄,直到馬匹跟牛隻踏破腐朽的橡木地板掉進地下室才停用。悲慘的結局是,歐森跟牲畜一起住在穀倉裡。

回顧起來,我現在可以說,我的父母是棒極了的家長,卻是糟透了的農夫。好幾次,在類似今日卻屬六○年代版的「回歸土地」狂熱驅使之下,他們試圖在那個農莊上墾地居住。我跟弟弟在當地學校註冊上學,他們種植蔬果,開始蒐集牲畜。可是他們從小在城市長大,沒啥農家本領,除了拉潘先生,沒幾個人給他們指導。拉潘先生是隔鄰的酪農,他很快就克服了嬉皮恐懼症,出現在我們家的車道,提供長輩的忠告,對爸媽犯的錯誤搖頭。不用說,那個農莊一直繁榮不起來,我們再接再厲的墾荒宏圖,總是落入相同的結尾:冷颼颼的秋天把我們局限在農舍裡,言詞交鋒開始,很快地冬日隨著寒風颳至,替我們下了決定。到了十二月底,爸媽會讓水管裡的水流盡,把牲畜宰光或賣掉,動身前往華盛頓特區,又一次去和平工作團找個職位。工作團的派遣儘管浸染著失敗感,卻是脫離風雪與卸去肩上農活的大好機會,而且把我們帶去遙遠的新國度,摩洛哥,阿富汗,突尼西亞。

不論是異國旅居的時期,還是為了讓我上中學在華盛頓定居的歲月,那個農莊一直是我們的根,是我們回歸的老家。在那裡,弟弟跟我無拘無束胡作非為;很可能是在那裡,我混沌未開的醫學頭腦記錄了頭幾堂的健康教育課。那個農莊的食物向來有種圓滿、更新的感覺:母親做的葉子包飯,用的是蔓覆冰窖的野葡萄藤葉;荷蘭豆來自菜園;我用不鏽鋼罐舀起的鮮奶來自拉潘家的牛乳置冷槽深處,有股純青草甜。動物身上傳來的生命力讓我驚異--像是在拉潘家的生產牛棚,我伸出大拇指給站不穩的新生牛犢吸吮的時候,或者像是我站得離母牛很近,她柔和的呼氣潤濕我的臉的時候。

我第一次感受到對生病的、受苦的、死亡的慈悲心(有時是病態的吸引力),也是在那個農莊。一天早上,我發現家裡唯一的羊羔被行兇的野狗咬死;我坐在羊欄裡,頭深深埋進父親的雙臂,大聲哭號。然而,在悲慟的當下,我清楚記得自己露出一隻眼睛,檢視脫落在泥土裡的動脈、筋絡、脊髓的網狀結構。

之後有好多年,都市生活和學業使我分心,住在那個農莊的時間少了很多。等到我接受醫科訓練的時候,父母決定賣掉那塊產業,一年有部分時間住在加州。那時候,我很少有機會走出照明晦暗的課堂或是波士頓城大小醫院的消毒房間,我跟耕種唯一的聯繫來自我的朋友兼醫學院同學格蘭寇法克斯(Grant Colfax)。

格蘭跟三個兄弟在加州曼多西諾(Mendocino)郡的Shining Moon 山羊牧場長大,他們從小在家自學,雙親米琪、大偉以前是教授。因為山羊的關係,格蘭似乎比我們其他人都更了解醫學。我們並排坐在大講堂後面的時候,不管當天教的是什麼病症,他都可以告訴我在山羊身上完全對應的病症。如果是種罕見的遺傳異常,格蘭說,他養的法國高山種山羊偶爾生來就帶有類似的缺陷。當我們在學愛滋病的時候,格蘭已經是專家了,因為山羊會感染一種相應的病毒,導致羊類後天免疫不全症候群。(我們不能不猜想,格蘭很早就熟悉這種疾病,可能跟他後來主管舊金山市愛滋病的預防,並成為白宮愛滋病政策顧問有關。)

開始讀醫不久,我去了格蘭家的牧場,回想起來,那趟拜訪讓我見識到一種新的行醫方式。我在哈佛醫學院的諸多名師是一長串傑出的科學家名字,個個都以指標性的發現享有盛譽,可是若論跟他人相處、保持他人健康,則少有可學習的榜樣。比方,我在婦產科見習期間,一次也沒見過我的指導醫生對病人在飲食、運動、壓力管理等保健方面提出建議。我也沒見過他們在分娩時協助病人,這差事全留給了護士。取而代之的醫師工作是,在孕期全程操作超音波檢查;分娩時,站在走廊的監視螢幕前了解情形;最後,進入產房接住落下的新生兒--或是告知父母必須剖腹取出孩子(後者發生的次數多到令人不安)。相反地,我在牧場目睹格蘭和米琪討論羊群情況,訂立確保羊隻一生健康的策略。那時正值育羔季,我十分驚訝格蘭很少離開分娩母羊的身邊,夜夜窩在露天羊欄裡的臨時鋪蓋上。當我送三明治和咖啡給他,我看到隨著母羊每一次子宮收縮,他臉上的肌肉就同情地抽動一下,過後他會殷勤呵護產後的母羊和剛出生的羊羔。我的農夫同學格蘭,使我對醫護人員有了新的定義。

若干年後,我在薩林納斯(Salinas,加州的包心菜菜倉)一家社區醫院當家庭醫學實習醫生的時候,深深熔鑄到我意識之中的,卻是農業的醜惡面。我在醫院的急救室輪值,急救人員以擔架送來兩個墨西哥裔農工。頭一個是女的,正在抽搐,懷孕的肚子上下起伏,彷彿浪濤裡的海灘球。另一個是男的,身體側躺,疼痛使他全身緊縮,嘴角口沫流成一道小溪,滴進塑膠盆底聚成水窪。在這幅病苦愁慘的景象中,魅影般在記憶裡始終揮之不去的是他們的手指--被草莓的果、葉染成紅黑色的手指。這是我跟有機磷酸鹽農藥中毒的第一次交手。

從那以後,薩林納斯谷地的許多農耕作業已經改善。然而,當時農用化學藥劑的氣味似乎無孔不入--我逐漸將它跟膽汁、抽搐、氣喘,以及婦產科病房見到的奇形怪狀的胎兒畸形聯繫在一起。大夜班輪值結束,開車回家,我會忘記身處何處,為了呼吸新鮮空氣而搖下車窗,車內馬上湧滿柴油和生了病的大地的氣味。阿摩尼亞、溴化物以及種種不明化學藥劑早已浸透了那裡的土壤。

我竭盡所能尋求與之抗衡的解藥。我跟丈夫羅斯新婚不久,兩人每天都工作得筋疲力竭,開闢菜園成為我們的消遣。幼嫩的小茄子剛剛結實,我們愛之憐之;第一批豆子發芽,我們歡喜雀躍。在菜圃邊上,兩棵觀賞胡椒樹之間,我們掛起一張吊床。晚上的吊床又侷促又冷,可是新生命破土的聲音仍然送我們進入夢鄉。感受菜園無邊的喜悅的同時,緊湊的工作使我們無法全力對抗野草和害蟲。懈怠的耕種法給我們上了另外一課:大自然(儘管只得到最基本的照顧)完全可以達到自我平衡,提供頗為不凡的收成。

接下來的二十年,在我的生活和專業兩方面,農作始終擁有一席之地。我跟病人合作,幫他們找到與季節腳步更相合的飲食;我寫書,探討至今根植大地的若干文化中的飲食傳統;我每星期去柏克萊農夫市場,跟我偏愛的農夫(至少是農夫的代表)閒聊。而且,沒錯,我種菜。不過,一本薄薄的書,一本我在本地書店門外免費自取紙箱裡巧遇的小書,拓寬了我的視野,帶領我進入眼前的故事。

土壤的靈魂

《土壤的靈魂》(The Soul of Soil),書名如此動人,我把它從免費自取的紙箱裡撈出來,在附近的咖啡館找張桌子,一口氣讀完全書五章。這是一本指南,旨在協助農人和園藝師改善土壤,照顧土壤。一開始吸引我的是書中對土壤生態系統的詳細描述,土壤、微生物、植物間的營養交換,聽來跟我們體內的腸道相似得令人好奇。這也是我第一次認識到,土壤的化學組成跟人體正常的酸鹼值範圍(六‧○至七‧五)以及氮碳比都差不多。跟人體生物系統一樣,土壤也要靠細菌與真菌供應脂肪、氨基酸、碳水化合物,來建立結構。然後,讀了半本左右,我恍然大悟,碳、氮及作為我們身體構成單位的每一種礦物質、維生素,無不衍於土壤。換句話說,土壤不光是養育我們,土壤構成了我們。
讀到最後一章,我已經深信此書不僅是一本農夫手冊,也是我所讀過最引人入勝的醫學文字。複雜的生命體如何恢復青春、回歸平衡、得到療癒,一個新的眼界就在其中。這些原則能不能運用在我的身上、我的病人身上、所有人身上?我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