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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第一章 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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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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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人文‧思潮‧趨勢>異言堂
叢書系列:異言堂
作者:奧古斯特˙拉格尼
       August Ragone
譯者:唐澄暐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11月27日
定價:800 元
售價:632 元(約79折)
開本:18開/平裝/208頁
ISBN:9789571364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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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第一章 異想天開



  第一章 異想天開

1901─1933飛行的夢想、跑動的影像 1954年8月《哥吉拉》製作起跑時,擔任特殊技術的圓谷英二已經五十三歲了。儘管圓谷此時才憑《哥吉拉》在全球一砲而紅,但他絕非大器晚成。他早在默片年代的1919年便投入電影業,甚至早在他電影生涯開始前,還是個鄉下的好奇小孩時,生活就已經多彩多姿。從小,這個早熟的夢想家就常常異想天開,渴望翱翔於雲端之上。

未來的「日本特攝之父」1901年7月10日出生於東京東北方約200公里的福島縣岩瀨郡須賀川町,當時他叫圓谷英一。他的父親白石勇(入贅)、母親圓谷靜都是日蓮宗佛教徒。一如圓谷的生平事蹟,他的生日也是眾說紛紜。部分官方資料記載他生於7月7日七夕當天──在日本,七夕吉日可為兒童祈求聰明伶俐。這一說法也算是相當靈驗,因為圓谷未來便是以多樣的藝術與實作技巧聞名。
圓谷家繼承了庄屋(鄉紳)的名號,不僅是當地要族,更因此擁有經營當地貨物批發店「大束屋」的昂貴特許執照。大束屋的經營內容包括了清酒、醬油、味噌和酵母等,此外還有其他當地農民的產品。(這家族企業於1970年結束營業。)

英一的母親靜,在他三歲時突然過世,得年僅十九歲;幸好他的童年並不乏親密照顧。他的祖母,也是圓谷母系家族尊敬的大家長圓谷夏,提供他充足的物質支援;而他的叔父一郎則代表著父系家族,給予他情感上的陪伴。雖然輩分上是叔姪,其實一郎並不比英一大多少,兩人相處更像親兄弟。雖說「英一」這名字一般來說是給長子的,但現在一郎等於讓他有了個哥哥,英一就得了個綽號「英二」,並從此固定下來。英二就這樣長成了一個本性善良而充滿活力的孩子,總是思索著周遭世界,並好奇其運作方式。

1908年,七歲的英二就讀須賀川第一尋常高等小學校。他的繪畫才能很快就顯露出來,此外他也是個公認的勤奮樂觀好學生──異常地開朗、好奇且好發問。儘管有點愛做白日夢而心不在焉,但他仍熱中於學業;儘管他總是在想像飛行,但他實際表現可說是腳踏實地。他的阿姨良便預言,英二到了三十三歲必會發達。

1910年12月19日,日本帝國陸軍的航空先鋒,德川好敏與日野熊藏兩位上尉,駕駛亨利法爾曼(Henri Farman)雙翼機與漢斯古拉德(Hans Grade)單翼機,在東京的代代木練兵場完成日本史上首次飛行。這創舉點燃了少年英二的想像力,使他僅僅靠著報紙上的文章與照片,便以木材開始打造飛機模型──而這終究將成為他一生志趣。1958年在日本著名電影刊物《電影旬報》的一篇短文中,圓谷回想起他打造第一架模型飛機的往事:

我小學三年級時,開始對飛機產生興趣。那時候,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打造自己的飛機飛遍全世界。每天早上我五點起床,就點燈開始造飛機模型,一直作到要去上學。然後一放學我就趕回家,書包一丟就繼續上工到晚餐。

由於作品逼真巧妙,圓谷甚至在當地小有名氣,還被地方報社訪問,封他為「兒童手藝人」。

接下來這年又發生了另一事件,同樣促使圓谷的創造力繼續發展。他第一次目睹電影放映──那是櫻島火山爆發的記錄影像。有趣的是,他並非深受影片影響,而是放映機本身。對他來說,這台機器比電影有趣多了。他帶著想要挖出放影裝置秘密的熱誠離開戲院,並很快就開始胡亂打造自己的簡陋電影機。「當我不忙著做飛機模型時」,圓谷在《電影旬報》訪談中回憶,「我買了一個玩具電影機,然後小心地剪下紙捲當影帶,在上面打齒孔,(在紙上)畫火柴人,一格一格畫。我徹底沉迷其中。」(多年來這個故事有數個不同版本的爭論,而圓谷英二的兒子圓谷粲便表示,他確信這故事是日後編造的,因為那時候須賀川的商店不太可能賣什麼玩具投影機之類的東西。不管怎樣,這故事也成為了圓谷英二傳奇的一部分。)

圓谷持續在藝術與課業表現優異,並在1914年3月完成了小學課程,翌月直升同校的藝術與科學部(尋常小學校高等科)。接著這一年,圓谷在《航空世界》雜誌讀了一篇文章令他格外興奮──那篇文章提到亞特˙史密斯(Art Smith)和其克提斯雙翼機,近日在東京青山進行三天的展示。雖然也有其他外國飛行員拜訪日本舉行展示會,但沒有一個像史密斯這位美國勇士一樣,因其高超表演與不怕死的空中特技而如此獲公眾注目,並讓圓谷心中充滿了飛行的熱情。圓谷徹底迷上了雜誌內的照片和故事,一次又一次地反覆翻看,直到這位大膽的飛行員在他心中成為神話般的人物。

為此,少年圓谷開始央求家裡讓他就讀日本飛行學校。該校位於日本羽田,是當時全日本唯一的私人訓練機構(此地日後成為東京國際機場,即羽田機場)。經過了數月的懇求,他的祖母和叔叔終於動搖,同意他去追夢。1915年10月,十四歲的圓谷前往東京就讀日本飛行學校。圓谷在此向學校創辦人玉井清太郎學習航空知識;此人是日本民間飛航的先鋒,當時才24歲。

1917年5月20日,玉井帶著《東京日日新聞》的攝影師三度飛越東京上空。第三次飛行時,飛機引擎出了問題,在芝浦上空失速墜落地面,玉井和準備撰寫學校報導的攝影記者雙雙身亡。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大打擊,而老師的死更是令圓谷心碎。學校因此關門,16歲的圓谷不得不開始思索未來,覺得自己該選一條比較實際的路才對。他決定就讀東京的神田電機學校(今東京電機大學)。

為了貼補生活,圓谷透過叔叔富山房幫忙介紹,認識了內海玩具製作所的總裁。圓谷靠著繪圖與手藝技巧,成為設計部門的準社員,起草設計圖並打造實際模型。他的第一個成功案例是滑板車,成為了內海該季最暢銷的玩具。接下來兩年,圓谷在所內享受著接連成功,但很快地,他的命運又要再次改變。

機會上門

1919年春天賞櫻季,圓谷和同事在某間茶屋把酒言歡。當他從廁所回來時,忽然聽到一陣騷動──他的同事和另一群人打起來了,而圓谷不打算插手。日後證實了這是他人生的關鍵時刻。當他旁觀打架時,另一群人中有一個對圓谷不為所動的態度頗為欣賞,兩人便攀談起來。那人問圓谷是否對攝影或電影有興趣,圓谷當然點頭稱是。那人叫枝正義郎,是「天然色活動寫真株式會社(天活)」的知名導演。他當場就提議訓練圓谷當攝影師,不意外地圓谷欣然接受。

圓谷在枝正的《哀曲》(1919年)中,以攝影助理的身分第一次列入片頭劇組名單。他不像其他出身都市的同事那樣見多識廣,常在眾人面前鬧土包子笑話,但他選擇視而不見,並埋頭苦幹。在天活被國活(國際活映株式會社)合併之後,圓谷持續在枝正門下接受訓練,並在1920年的另一部電影《島之塚》中列名攝影助理。同年,他從神田電機學校畢業。該年3月,枝正離開國活,前往好萊塢學習電影技術,而圓谷則繼續留在片廠。不過1922年12月,他又要迎接一大轉變;帝國陸軍步兵徵召他入伍,服半年的兵役。

圓谷因其電機學位,而被第五師指派為通訊兵。1923年榮退後,他回到須賀川老家,不確定是否要投身電影。他的祖母勸他放棄電影或飛行的不切實際夢想,她說,他的責任應該在家族與其事業上。但圓谷硬是想在電影事業上再賭一把,只是他不敢跟祖母說。正好此時,有一位在東京的朋友願意提供他住所,他便決定返回首都。

一天早上,圓谷跟別人說他要去買米,但離開前留下了一張字條:「在電影事業成功前我絕不回來,就算死也一樣。」正當他要離去時,他被他叔叔一郎攔下;他對一郎坦承他不想放棄電影夢,且如果繼承家業,他永遠不會快樂。一郎沒阻止他,並要他不必擔心,也不用後悔──一郎自己會扛下家族事業。圓谷便順利抵達車站,搭上第一班往東京的火車。

從攝影師到藝匠

1923年9月1日中午前不久,關東大地震毫無預警地來襲。這場芮氏規模7.9的地震及隨之橫掃而來的大火,夷平了東京與橫濱的大半部。雖然地震與火勢的規模與1906年的舊金山大地震接近,但這場地震奪走了超過13萬人的性命(舊金山地震死亡人數估計為3千至6千人)。地震發生時,圓谷很幸運地不在城內,然而東京的電影業卻是完全癱瘓。儘管東京日後以飛快的速度重建,電影公司的資源卻是淒慘地少,而絕大多數的製作設備都移到了京都。但圓谷唯一與電影業的聯繫就在東京,他如果要繼續,就只能留下來。

1924年,圓谷開始在國活擔任首席攝影師,此時僅有少數像國活這樣的公司還打算在東京製片。1926年,杉山公平邀請圓谷,加入日本早期電影大師衣笠貞之助在京都創辦的「衣笠映畫聯盟」。

圓谷加入後隨即於5月開始製作的,便是衣笠空前的電影《瘋狂一頁》,由衣笠和1968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川端康成合寫。片中衣笠模糊了真實、幻想與超現實,運用夢一般的斷奏式剪輯與蒙太奇。這部片今日已譽為電影經典,多少也歸功於圓谷動感而獨特的攝影,還有其他方面的貢獻(儘管圓谷兼任助導和後期製作監督,但最終在片中只列名為「攝影補助」)。

接著,圓谷獲指派拍攝一代巨星林長二郎的出道武打片《小兒劍法》,於1927年上映。本片由犬塚稔執導且極為賣座,使林長二郎成為日本最知名的男星。接下來三部同樣由犬塚稔執導且由圓谷攝影的電影快速接連上映,也奠定了林長二郎的星路高升。那一年結束前,圓谷還拍了山崎藤江的《蝙蝠草紙》、衣笠的《月下狂刃》以及《天保悲劍錄》。

一部接一部的賣座奠定了圓谷在京都的攝影首席地位。他不只是對準焦開拍而已;他更因為透過構圖、鏡頭運動和剪輯來營造情感反應而備受尊崇。

1928年,衣笠前往歐洲,而衣笠映畫聯盟則被規模更大的「松竹京都下加茂攝影所」購併。該年圓谷擔綱11部片的攝影,並開始為影業官方雜誌《下加茂》撰寫電影和製片相關的文章。任職於松竹期間,圓谷開發出許多業界的創新,並將其延用至其他剛萌芽的電影技術,例如慢動作與雙重曝光。在缺乏既有參考出版物的情況下,圓谷必須在嘗試與錯誤中自行摸索出這些手法。此外,他也稍微幫助了松竹發展出自己的錄音技術。

1929年,圓谷決定著手將大衛˙格里菲斯 拍攝《忍無可忍》(Intolerance)時設計的巨型攝影升降臂進一步實際化。格里菲斯的大型升降臂有42.6公尺高,寬18.3公尺,並安裝在6台四輪軌道車上。圓谷希望打造一台縮小版,可以兼用於棚內與外景,盡可能地增加鏡頭運動以加強戲劇效果。一如往常地,他用不到藍圖或技術手冊(因為根本沒有),便直接從草稿打造出第一個木製版本(之後他會發展出鋼架版本,也就是今日全世界使用的升降臂的改編版)。

就在那陣子,有一位叫作荒木雅乃的工程大亨千金,前來京都觀光購物。這為著迷於影星的十八歲女性,特別鍾情林長二郎。託父親之福,她和幾個同伴得以參訪日活和松竹的片廠。在松竹觀看圓谷與其助手架設木造升降臂拍攝時,裝置的一部分倒塌,她們目睹了那位年輕攝影師摔落地面,而雅乃就是當時最早衝上前去救圓谷的其中一人。圓谷住院時,這位年輕女性每天都來探訪他,不久他們就開始互通情書。幾個月後,在1930年2月27日,十九歲的荒木雅乃嫁給了二十九歲的圓谷英一。

這段期間,圓谷參與的多半是流行的時代劇,或者封建時代的傳奇英雄故事。1930年8月,衣笠貞之助結束兩年多的歐洲行返回京都,並重新在松竹執導。回歸後的第一部電影《黎明以前》,他找了圓谷與杉山公平擔任攝影。從1930年至1931年春,圓谷在松竹片廠擔任十幾部電影的首席攝影。

1932年五月,圓谷與三村明、杉山公平、酒井宏、玉井正夫、橫田達之等人成立「日本攝影師協會」,未來此會將與其他電影同業組織組為「日本電影攝影者俱樂部」。這個團體(現日本映畫攝影監督協會)日後將為電影攝影領域的傑出表現頒獎。該年11月,圓谷離開松竹前往日活太秦攝影所,並在這段期間開始在業界使用「英二」這個名字。

英二和雅乃在1931年有了第一個兒子圓谷一,1933年又有了一個女兒宮子,但兩年後她突然過世(在日本,死因往往會保密,尤其是兒童)。這對英二和雅乃來說是一大打擊,但他們仍得繼續過活並養育兒子。英二不僅持續忙於電影工作,也不停地發想、計畫並設計各種提升攝影機效能的機械。這段期間,他發明了《自動快照器》並獲得專利且賣出,這是一條以腳踏版策動的快門線,可以讓攝影者自行拍攝空出手的自拍照。在片廠裡,他則實驗了無數種打光技巧,以及現場機上效果,往往是利用煙壺噴煙來加強某一特定場景的光線角度。這個技巧加上其他利用空氣製造的效果,讓他得到了「煙圓谷」(スモーク円谷)這個綽號。

圓谷同時也著手發展玻璃片上色和銀幕投影技術等視覺效果,後者可說是今日「活動遮片」(traveling matte)效果的前身。他希望讓這些技術盡善盡美,以提升日本電影的技術達到與歐美水準。不過,他最奇特的靈感也即將要成形,隱約浮現在蘇門答臘西方的一個虛構小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