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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彰 推薦序

時報悅讀

【類別最新出版】
大唐李靖卷三:龍旂陽陽
年輪交錯的黃金歲月──飛舞的藍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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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輪交錯的黃金歲月──飛舞的藍蝶+ 虔心逸芷 : 從演藝到公益的絢麗人生
家的夢想,無限大:大家房屋的經營哲學


台海年月:情牽兩岸民眾往來紀事(ORN0012)

類別: 流行娛樂>時報悅讀
叢書系列:時報悅讀
作者:年月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10月13日
定價:380 元
售價:300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52頁
ISBN:9789571371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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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摘錄林國彰 推薦序



  內文摘錄

此岸彼岸

大陸年輕人周樺被東方航空公司派到東航臺灣分公司任行政經理。上任第一天,他與分公司裡的臺灣年輕人進行了一對一的面談,他問:「如何看待我這位新來的行政經理?」

對岸的三位下屬給了他三種答案:

第一種:「經理是工作需要的一個頭銜,都是在一個公司做一份工作,只是大家負責的內容不同而已。」

第二種:「經理意味著你要為更多人服務而不是更多人應該聽你的,做一名經理,要麼你把事情做好,要麼你從這個位置上下來。」

第三種:「即使你是董事長,也和做保安的人,在地位上是平等的。」

周樺不僅沒有得到想像中的任何一句恭維話,反而被以上這三句話嚇了一大跳,「在大陸,當領導,似乎高人一等。」他說。但在臺灣的工作經歷徹底顛覆了他這原本根深蒂固的觀念,並發現「只有把大家都放在同一個平等的地位上,才更容易聽取別人的意見」。

兩岸青年的交流與碰撞絕不只在工作上,而是涉及到學習、生活、創業等諸多方面,每一次的碰撞都會發出不同凡響。

八萬陸生到臺灣念大學或研究所,他們上課必坐前排、考試成績數一數二,並且納悶臺灣同學對不能準時畢業不以為然;後來,又發現這些上課經常坐在後排吃泡麵的臺灣同學,動手能力超強,比如,社團活動的海報都清一色純手繪,「而在大陸,我們的活動海報很多都是網上PS、排版抑或是噴繪而成。」這些大陸學霸開始反思。

而在擇偶上,兩岸女生也大不同。臺灣女生喜歡溫柔、會做家務的男生,而大陸女生則喜歡有經濟實力的強人。房子,在婚姻的天秤上也差別甚大,大陸女生希望男方有房子,房子在許多大陸女生擇偶中甚至是必須的;而臺灣女生,相對獨立,她們不會把男方買房當作結婚的必備條件,更看重兩人在一起的感覺。那些喜結良緣的兩岸年輕人,在圍城裡,因為觀念不同,磕磕碰碰也不在少數。而能夠長久走下去的婚姻,夫妻間必定要經歷磨合,然後就是珍惜。正如兩岸關係一樣。

廈門,可以說是兩岸青年交流的大本營。在廈門,隨處可遇臺灣年輕人,他們或者來求學,或者來開店,或者來開工廠,或者來當各種「師」——老師、律師、醫師、鋼琴師、園藝師、美容師、心理諮理師,等等。廈門,常常是臺灣年輕人試水大陸的第一站。

最近,又有一撥年輕人登陸廈門,他們被稱為臺灣創客。臺灣的創意在世界上數一數二,這些富有奇思妙想的年輕人為何要逃離創意之島呢?在臺灣業內有「創客甘道夫」之稱的陳泰穀,將多個臺灣本土創客帶到廈門參賽,他回答了人們的疑問:「臺灣的創客從來不缺乏好專案,卻一直在缺投資人。」而大陸投資人出手闊綽,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四處籌資的臺灣創客。

畢業於臺灣「中央大學」研究所的理工男嚴孝頤,就是即將登陸廈門的創客。他在幫助好友籌辦婚禮的過程中,開發了mybigday平臺,這個平臺可以?明新人通過網路確定出席婚宴的人數,而不用一個個去登門或電話邀請,為新人節省了很多時間,這個平臺的投資人卻是在廈門而非臺灣。

已經抵達廈門的嚴孝頤,徜徉在大陸提供的寬敞的市場空間裡,同時也將面對很多差異性。這位一次次攻克技術難題的理工男並不怯場,他說:「臺灣海峽就好像一面鏡子,對岸一定生活著一個和你一樣的人。」
(2016.06)

下海


我老家漳州港尾與廈門只有一水之隔,但從小我們就以仰望的姿態看廈門。
因為廈門是特區。

這個在改革開放大潮中起起伏伏的海上花園,勾起了多少人下海的欲望。我們對「下海」這個詞的最初認識是與廈門特區緊密相連的。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我們那兒和全國許多地方一樣興起了下海潮,誰要是有勇氣砸了鐵飯碗跳到未知的大海中,誰就受到家鄉大部分人的讚賞。而這些人選擇弄潮的潮頭往往就是廈門。

1984年,廈門特區建設3周年時,我和爸爸、姐姐一起到廈門買自行車——家鄉人一旦要添置高檔的物品,必定選擇跨海到廈門特區來買。那天在廈門買好了飛鴿牌女式自行車,父親帶我們姐妹到中山路遊玩。這次廈門之行,中山路留給我最深的記憶不是它的騎樓或者店鋪,而是它的斑馬線。這條斑馬線就在中山路鷺島影樓門口,也就是現在金鷺首飾店所在,看到各種車輛來來往往,我怎麼也不敢走過去,在這之前我連斑馬線都沒有見過,不相信父親說的我們只要走上斑馬線,車就會讓我們過去,大我兩歲的姐姐還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以證明在斑馬線上車不會撞人,可我還是哭著不敢走。回到家裡後,我一直為不敢過斑馬線憂心忡忡,擔心長大後到廈門特區工作,要過斑馬線怎麼辦?從小,到廈門特區打拚就是我的夢想。我在漳州工作生活時,一有不如意,我就鼓勵自己,到了廈門特區以後,這些煩心事就沒了。

打破鐵飯碗到特區來,這個過程我花了不少時間去醞釀和準備。而那大我兩歲、從小就敢走斑馬線的姐姐到特區卻是轉念之間的,簡直可以說噗通一聲就下海了。1995年的一個夜晚,姐姐站在閩南大廈頂樓旋轉餐廳,俯望燈火輝煌的特區,而對岸我的家鄉一片漆黑,那一刻,她突下決心——舉家遷到廈門來,從零開始。
今天,當我住院臥床口述並由他人記錄這篇文章時,照顧我的姐姐頓時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她說:「把我這個經歷寫進去吧,因為很多下海的人都像我一樣轉念之間。」

比起許多城市,廈門特區最特別之處就在於,它讓許多異鄉人不由自主地把它當作了故鄉。但有一點它還是無法超脫,那就是官氣太重。有人就曾好心地提醒我,到一些權力機關辦事見人就要叫處長,不管他是不是。辦私事求人就罷了,辦公事也常常要看人臉色。比如我們當記者的,為求證一個讀者提出的問題,就要跑好幾個部門,一個小小的問題有時也會被當作皮球踢來踢去,搞得你越盡心盡責,越要低聲下氣。我也曾勸慰自己,全國上下官氣十足的地方多著呢,廈門又如何倖免?但我內心還是指望廈門能少些,不然怎麼叫特區?

一個地區或一個人,其官氣與銳氣是成反比的,官氣越重,銳氣就越少。我於2004年1月正式到廈門工作。

這一時期,打破鐵飯碗下海的舉止不像早年那樣被人稱羨,當知道我原來是在市直機關工作時,大部分人問我是不是太衝動了。求穩的心態越來越重,趨之若鶩的是考公務員而不是下海,最好是能夠成為一個小官僚,這也難怪,在中國辦實業太難了,這方面在特區恐怕也難以特別。

時值廈門特區建設30周年,本刊多次推出精英人物專訪,他們中間有來自國企的,也有來自台企的,更有來自民企的,他們不少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就主動下海,放棄現在令不少人羡慕穩定而體面的職位,成為改革開放的推動者與參與者。

約伯斯傳(賈伯斯傳)的作者以撒森曾說過這麼一句話,其大意是:我們如果要關注一段歷史,首先必須關注創造歷史的關鍵人物,但願特區精英人物,其言談,其抱負,其銳氣,為我們日益求穩求官的社會提供另一個向度的思考。

的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但精英人物在某個關鍵時期所起的關鍵作用卻是普通大眾無法替代的,正如正在搏擊浪頭的輪船,其水手與舵手,所發揮的作用是有差別的一樣。
(2011年11月)

年兜

廿九暝,規家坐圓圓,放炮圍爐來過年。
桌頂酒菜滿滿是,有雞有鴨甲有魚。
擱有一盤大血蚶,一碗金針甲木耳,
圍爐    通講歹話,年兜    通拍破物……

臨近春節,我回龍海老家,再次聽到這首久違了的閩南童謠,不禁回想起小時候圍爐的情景。

兒時,除夕的前一天,爸爸媽媽開始卷五香,我們陶醉在迷人的蔥香裡;除夕的傍晚,哥哥姐姐升爐子,我們乘機把凍僵的小手伸過去取暖;圍爐時,吃了五香條又吃海蠣煎,我們喜滋滋地等著爸媽包紅包;碗裡一定要有剩飯,喻示年年有餘,貝殼類的要撒在門後,祈望豐收發財;夜深了,兄弟姐妹圍著那盞昏黃的煤油燈,連連打呵欠,但誰也不上床,因為越晚睡爸媽就越長壽;實在熬不住了,就把紅包放在枕頭下,甜甜地睡著,又長一歲了……

初一早,初二早,初三初四睏到飽,初五五隔光,初六打囝的尻川,初七摸,初八摸,初九敬天公……初一一大早,我們穿上新衣新鞋,唱著童謠,蹦蹦跳跳找鄰居的夥伴玩。

猜謎語是我們經常玩的遊戲。
紅蚊罩,白遮風,內面一個烏頭司公。你猜你猜,是什麼水果?
烏葉!(也就是荔枝。)

二姐妹,平高平大,一人在內,一人在外。你猜你猜,是什麼東西?
鏡子!
一個囝仔穿紅衫,爬上半天乒乓彈,跌落來,一身爛爛爛。你猜你猜,是什麼用品?
炮仔!(也就是鞭炮。)

初一至初五,我們囝仔好像生活在天堂,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最重要的,大人都不能罵我們,更不能打我們。這是我們閩南的春節習俗。當然,我們也要處處小心,不能打破東西,因為這很不吉利,萬一把碗啊杯啊打破了,就要趕緊念著「瓷落地,錢銀陣陣來「。

而大人呢?春節那幾天也特別友善,平時有過口角的鄰居也會互相打招呼:「來坐!?茶!」

初九天公生,把我們的情緒又調得更高。初八晚上,得早早上床睡覺,因為初九的淩晨,得早早起來,拜天公。接下來的早餐,一定能吃到黑糖麵線,又甜又長的日子又開始了。

農曆十五,是正月裡最後一次快活,叫上元暝。我們去看燈會,那些新婚的阿姨們會從一排燈下鑽過去,「鑽燈,生卵脬」,指望生兒子。

可是,數年後的今天,這些習俗還在嗎?爐子不再升火,說火鍋可以代替它;拜天公也不再是初九的早晨,而是初八的半夜,說這樣可以起得不那麼辛苦。

我的老家龍海海澄,就是史上有名的月港,也是唐山過臺灣的出發點。「唐山過臺灣,心肝結歸丸。」那時,移民臺灣的閩南人,無論多麼艱辛,都樂觀向上,因為從家鄉帶去的閩南話、閩南習俗,溫暖、撫平他們結歸丸的心肝。幾百年過後,當到臺灣見到同胞時,我發現他們那裡依然保存著我兒時的記憶。

可我身邊的閩南囝仔呢?我的一個六歲小親戚,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可她連閩南話都不會聽,更不要說講,有誰想到,她的爸媽、阿公阿嬤,全都是閩南人,平時講的也都是閩南話,可偏偏一跟她說話就用普通話。這個小親戚不是個例,我的同事,我的朋友,他們是閩南人,但他們的孩子很多也不會講閩南話。當然,這些孩子也就被剝奪了探索另一個語言世界的鑰匙,並少了享受閩南習俗盛宴的快樂。

把鑰匙還給囝仔吧,這把金鑰匙原本是他們出生就含著來的。
(2013年2月)

魚鳥

魚鳥,是福鼎市大崳山島上一個村莊的名字。福建海岸線直線距離只有500多公里,但因十分曲折,折來彎去,竟然繞出了3752公里,使福建成為大陸海岸線最長的省份。在這漫漫海岸線上,點綴著許許多多的漁村,因為地勢險峻,那些漁村,從海面上望過去,如掛在懸崖邊。魚鳥村就是這樣一個村子。

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令人難忘的名字呢?村裡的陳阿伯指著家門口的海對我說:「以前,海裡有很多魚,海面有很多鳥……」

陳阿伯原先是位漁民,和村裡許多漁民一樣,一天出海三四次,也就是討小海。現在,他不出海了,在海邊的一處矮屋開了間雜貨店,因為漁村住戶不多,來買東西的人自然就少,但陳阿伯看起來並不為生意冷清而操心,他常常坐在矮屋前的一張竹靠背椅上,面朝大海,抽著水煙。水煙通常抽兩口就得加一次煙葉,旁人看在眼裡覺得麻煩,可人家陳阿伯不煩,反而很享受放一次煙抽兩口再放一次煙再抽兩口的過程,特別是當把煙霧吐出一圈圈時,他十分怡然自得。

魚鳥村處處可見像陳阿伯這般樂天知命的面孔。他們是討海歸來的漁夫,也是飛梭織網的漁女,還是抽著水煙的老人,以及爬樹摘石榴的孩童。

陳阿伯的兒女都到城裡打工了,與他們老倆口相伴的是10歲的孫子,但隨著暑假的結束,孫子也要返城讀書去了。魚鳥村有小學,但條件好的家庭都把孩子遷到縣城讀,當父母的覺得城裡的師資條件更好。因為轉學走的孩子越來越多,村小學的規模便越來越小,老師更不愛來了,師資條件也就跟著越來越落後。這種生源越來越少的境況,我在澎湖列島也見過,只不過結局恰好相反。那是在虎井嶼,整個小學只剩一個學生,但校長、老師照樣配備,期末考試結束後,校長還為這位小學生舉行了表彰活動,孩子的獎品多得拿不動,便請來爸媽幫忙。

魚鳥村的戶籍人口近千人,但實際居住人口遠遠低於這個數,壯勞力多半出外打工,留下來的大多以討小海為生。但這並不表示,以老人、婦孺為主的魚鳥村就冷泠清清。煙火味,是我們走在這個村莊聞到的第二股味道,其濃烈程度僅次於魚腥味。家家戶戶喜歡把矮矮的餐桌擺到屋前,甚至兩三戶人家共用或輪用一張餐桌。左鄰右舍邊吃飯邊咯嗑,各家菜色幾乎一模一樣,以魚蝦為主,蔬菜少見,便把閒話拿來當菜配,有外人經過時,村人也不感到突兀,還像見到自家人回來似的,招呼道「同齊呷同齊呷」。這聲招呼,在閩南人和臺灣人聽來,特別親切,因為魚鳥人講的就是閩南話。

當城裡人正要下班時,魚鳥人已經吃完晚餐了,他們晚飯的開飯時間是下午五點。
這麼早吃,晚上肚子不餓嗎?我們納悶。
餓了,再煮啊!村人笑呵呵地答。
晚餐吃得這麼早,晚上剩下的大把時間怎麼打發呀?我們還是不開竅。
談天、看電視、睡覺啊!村人還是笑呵呵地答。

暮色四合,大榕樹下聚集了男女老少,他們坐在由漂流木綁成了的懸空廊道上,納涼、談天……我們也回鎮上的旅社。

因為太想看到陳阿伯所描述的「海裡有很多魚,海面有很多鳥「的畫面,第二天清晨四點多,我們又從鎮上來到魚鳥村。借著漁火,我們看到一戶人家正要出海,「如果不是待會兒就要趕動車,我們就跟著出海看看……」我們中有人不無遺憾地說,沒想到漁民竟說:「想出海嗎?行!我們先拖一把網就好,等把你們送回後,再返回拖三把四把。」按正常規律,漁民一出海就要拖四把網再回家。

魚鳥人的純樸與熱情讓我們又一次心生感動。但出海後,我們還是沒看到那張魚鳥圖。難道,飛魚成群、海鷗盤旋的畫面,在這裡,只留在過去。我記得在澎湖列島也見過。

海上日出後,我們回到了岸上,在最後看一眼魚鳥村時,晨光正灑在海邊密集的垃圾上,魚鳥人和許多漁村的人們一樣,總是隨手把垃圾倒進大海,他們以為大海可以帶走所有垃圾。

他們不知道,大海可以送來魚鳥圖,也可以把它永遠地收走。
(2014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