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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搖滾的力量:一場搖滾音樂會與柏林圍牆的倒塌╱張鐵志
前言
第一章 動盪不安的一年

REVOLU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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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動柏林圍牆:布魯斯.史普林斯汀改變世界的演唱會(REB0005)
Rocking The Wall: Bruce Springsteen:The Berlin Concert That Changed the World

類別: 人文‧思潮‧趨勢>REVOLUTION
叢書系列:REVOLUTION
作者:艾瑞克.克許朋
       Erik Kirschbaum
譯者:楊久穎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14年10月17日
定價:350 元
售價:27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64頁
ISBN:978957136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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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搖滾的力量:一場搖滾音樂會與柏林圍牆的倒塌╱張鐵志前言第一章 動盪不安的一年



  導讀--搖滾的力量:一場搖滾音樂會與柏林圍牆的倒塌╱張鐵志

這可能是搖滾史上最撼人的演唱會之一,因為這場搖滾演唱會展現了搖滾樂如何在關鍵的歷史時刻,賦予了準備追求改變的聽者深刻的力量與信念,從而改變了世界─讓柏林圍牆倒塌。

1988年7月,就在柏林圍牆倒塌的十六個月之前,美國搖滾巨星布魯斯.史普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來到東柏林舉辦演唱會。

這是東德有史以來最大的演唱會,至少有三十萬人參加,地點是柏林圍牆以東三英里的巨大露天體育場。因為想要進場的人太多,主辦單位只得打開柵欄,讓每個人都得以興高采烈地衝進去─這彷彿預示了十六個月之後,當柏林圍牆崩塌,人們帶著不敢相信的笑容奔向自由。

從第一張專輯開始,史普林斯汀的創作主軸就是探索美國作為一個許諾之地(promised land)的幻滅,以及美國夢的虛妄和現實的殘酷之間的巨大對比。他在七○年代的作品描繪了小鎮青年的夢想與失落以及找不到出口的憤慨與焦慮,進入八○年代,他更關注美國經濟轉型下的社會正義,歌唱工人階級日常生活中的夢想、苦悶與挫折,並且不斷質問,所謂的美國夢為何在現實中只是虛幻的泡影?尤其八○年代是雷根主義的新自由主義時代,社會越來越不平等,經濟貪婪和軍國主義成為新的時代精神,因此史普林斯汀成為雷根時代最重要的異議者。

1984年的專輯《生在美國》不只讓他成為最重要的巨星,甚至成為美國流行文化的一個重要象徵。

他對音樂的信念是「我對於如何利用自己的音樂,有很多宏大的想法,想要給人們一些思考的標的─關於這個世界,以及孰是孰非。」

1988年在歐洲演出時,史普林斯汀臨時起意想去東柏林演出。

彼時的東德仍然是極權的共產主義政權,政府嚴密控制人們的表達和思想自由。長期以來,對這些共產國家而言,搖滾樂是美國帝國主義的產物,只會腐蝕年輕一代對社會主義的信仰,因此是國家的敵人。

這些來自共產政權對搖滾樂的指控只對了一半;錯的是,搖滾樂並不是和西方政權站在一起,反而更經常是批判掌權者;但這些政權的擔憂確實也對,因為搖滾樂歌唱的就是自由與反抗,而社會主義青年們當然也難以抵擋住搖滾樂對他們青春欲望的挑動。

1985年,蘇聯新領袖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上台,推動「重建」與「開放」的政治經濟改革,這不僅改變了蘇聯,也影響了東歐各地的政局。此時,共產主義多半已經淪為一副空殼,一個牆上空洞的標語。但不像波蘭和匈牙利已經開始轉型,東德和羅馬尼亞等國卻依然堅守著共產主義陣營的最後防線,只是看到其他國家已經出現變化的苦悶青年越來越不能忍受體制的僵化和腐臭,渴望那巨大的改變之風。

當史普林斯汀試圖探詢1988年是否可能在東柏林舉辦演唱會時,東德共產黨的青年組織「自由德國青年團」也正好也看到政權在年輕人心中已經搖搖欲墜,想要安撫年輕人,因此雙方一拍即合。這不僅是因為史普林斯汀是當時最重要的搖滾巨星,而且他是站在勞動階級這邊,並對美國的雷根政府諸多批評─史普林斯汀常翻唱伍迪.蓋瑟瑞(Woody Guthrie)的經典歌曲〈這是我的土地〉2,而蓋瑟瑞和美國共產黨走得很近。

在這個東柏林的夏日午後,史普林斯汀的開場曲是〈惡地〉(Badlands):

談論著夢想,試著實現它
你在夜裡驚醒,感到如此真實的恐懼
你耗費生命,等待一個不會來臨的時刻
別浪費時間再等下去了
你每日在此生活的惡地
讓破碎的心站起來
那是你必須付出的代價
我們只能努力往前推進,直到被了解為止
這些惡地才會開始對我們好一點
擁有理念,深植於心的人們啊
活著並不是一件罪惡之事
我想要找一張不會看透我的臉孔
我想要找一個地方,我想對著這些惡地的臉吐一口口水

原本他歌唱的〈惡地〉是夢想破碎的美國,但這當然也是極掐死人們夢想的東德。

史普林斯汀的歌曲主題不論是許諾之地的虛妄,或是年輕人想要離開困頓的小鎮,每一首歌都可以輕易地被東柏林年輕人轉化為他們的現實。尤其,史普林斯汀原本就是最能將搖滾的真誠轉化成演出現場巨大光熱的歌手,在演唱會中,史普林斯汀也準備講一段話告訴人們,他並非出於任何政治性的理由才來到這裡,而是來這裡為人們演唱搖滾樂,並且說:「希望有朝一日, 所有的障礙都能被拆除。」

全場激昂鼓掌。接著下首歌前奏響起:〈自由之鐘〉(Chimes of Freedom)─這是巴布.迪倫(Bob Dylan)關於自由的名曲,而一個月前史普林斯汀在瑞典演唱會上,就在演出這首歌前宣布他將參加國際特赦組織巡迴演唱會。

觀眾聽到了他的訊息。

這本書引述開車橫跨半個德國來聽這場演唱會的三十四歲農夫約格.貝內克說:「每個人都很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拆除圍牆,那是壓倒東德的最後一根稻草。我們從來沒有在東德內部聽任何人這麼說過,那是我們某些人終身企盼聽到的一刻。也有一些來自西方的其他搖滾歌手來這裡演出,然後對我們說:『哈囉,東柏林。』或是這一類的話。但是從來沒有人來到我們面前說,他希望能拆除一切的障礙。 假如我們可以翻越柏林圍牆的話,一定有許多人會這麼做的。」
在1988年的那個夏天,沒有人會想到柏林圍牆會在一年多後崩塌。

1989年9月開始,成千上萬的東德人走上街頭抗議政府,大規模群眾遊行在萊比錫、德勒斯登、馬德堡、羅斯托克和波茨坦等地出現,吶喊著:「我們是人民」(Wir sind das Volk)。

1989年10月東德總理何內克辭職。一個月後的11月9日,人們終於自由地衝過圍牆,柏林圍牆倒塌了。

東德在1990年3月舉行自由民主的選舉,並在1990年10月3日與西德統一。
史普林斯汀的演唱會當然不可能導致柏林圍牆的倒塌,但它無疑是通往1989年秋天革命的一記鐘聲,自由的鐘聲。

因為這些青年早不願活在圍牆的陰影下,深信東德不能如此繼續,而必須要有改變;看到其他東歐國家,他們也相信改變是可能的。然後,史普林斯汀來了,要他們帶著勇氣逃出這個桎梏的惡地,和被詛咒的命運。

擔任史普林斯汀翻譯的東德女士說,這是一場孕育了改革運動的神奇演唱會,「東德的氣氛在那場演唱會後就改變了。人們興高采烈地離開演唱會回家。有好幾個星期,人們都在談這場演唱會。有這位從西方,從美國來的巨星來到這裡,關切著我們的命運,他說,有一天這裡不會再有任何障礙。成為這樣的群眾的一份子之後,你會覺得自己更堅強了,我們開始不再恐懼。東德當局把史普林斯汀和其他這些西方樂團帶來,想釋放壓力。但這一切都適得其反。不但沒有釋放壓力,還讓年輕人更深入思考自由的意義。」

搖滾樂迷都知道,一場美好的音樂會是魔法般的體驗,是一個集體賦權(empowerment)的過程。你會在音樂的熱力中得到感動、得到力量,並且相信你真的可以和旁邊的人一起改變什麼。
史普林斯汀的演唱會本身是改變中的空氣中的一個因子,它凝聚了那些渴望的聲音,並點燃了更多火花;它讓東德青年更堅信他們每天思考的問題:如何尋找自己的聲音,打破體制的虛妄,並追求真正的自由與反叛─而這正是搖滾樂的精神,及其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

(本文作者著有《時代的噪音:從迪倫到U2的抗議之聲》,並即將出版《聲音與憤怒:搖滾樂可以改變世界嗎?》十週年紀念增訂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