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爭虎鬥(XD042B)──三國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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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文學‧小說（中文創作）>中國歷代經典寶庫（25開）
叢書系列：中國歷代經典寶庫（25開）
作者：邵紅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9年05月25日
定價：149 元
售價：11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320頁
ISBN：9571327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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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2

十五、赤壁鏖戰

周瑜自從計退蔣幹之後，在營中聚集眾將，請孔明前來議事，周瑜問孔明道：

「曹軍不久就要來攻，水陸並進，先生以為我方應當周那一種兵器來禦敵？」

孔明回答，在大江之上，當然用弓箭最好。周瑜一向對孔明十分畏忌，總以為如孔明之多謀，對東吳而言，是最大的威脅，因此想要借機為難他，周瑜說：

「先生之見，正合我意，但是如今軍中缺少箭矢，能否煩請先生監造十萬枝箭來應敵？這是公事，請先生千萬不要推辭。」

孔明說：

「既然是都督的吩咐，自當盡力去做。請問十萬枝箭，幾時要用？」

周瑜說：

「十天之內，能辦完麼？」

孔明說：

「曹操大軍即日來攻，如果要等十天之久，恐怕誤了大事。」

周瑜一聽，心中十分詫異，十萬枝箭竟然難不倒孔明，於是又問孔明道：

「那麼幾天之內，可以辦完？」

孔明說：

「只要三天，就可把十萬枝箭送到都督處。」

周瑜便說：

「軍中無戲言！」

孔明表示絕無問題，三日之內如果辦不好，甘願接受重罰，周瑜大喜。孔明說：

「今天趕造已來不及，從明大起算，第三天請都督差五百軍士到江邊來搬箭。」

孔明說完，就告辭離去，稍後，魯肅得知這件事，十分為孔明擔憂，急忙趕著去見孔明，孔明說：

「公瑾之意，原是要害我！三天之內如何能造出十萬枝箭來？子敬啊，你得要救一救我！」

魯肅便責備孔明，說他是自取其禍，十天之內不能辦成的事，而自己招攬，說是三天之內就能完成。孔明又說：

「希望您能借我二十隻船，每一條船上要三十位軍士，船上用青而為幔，各束草千餘把，分置在船的兩邊，我自有妙用，第三天包管有十萬校箭。只是，這件事不好讓公瑾知道，如果被他知道，這計就便不成了。」

魯肅答應孔明秘密行事，私下就撥了快船二十隻，一切孔明所叫準備之事，都已準備妥當，就等著孔明調用。然而，第一天不見孔明動靜，第二天也是。到了第三天清晨四更時分，孔明才密請魯肅來到船中，說是講魯肅一塊兒去取箭。魯肅只見空船，全中疑惑，但孔明耍他不需過問。魯肅只見孔明命人把二十隻船，用長索連在一起，直往北岸馳去。這天晚上的天氣，大霧漫天，長江之中，霧起得更濃，甚至對面來人，也看不真切。孔明催促船隻快行。到了五更時，船已經接近曹操水寨，孔明就叫船隻頭西尾東，一字排開，在船上擂鼓吶喊。魯肅大驚，說：

「這還了得，如果曹兵出營來攻擊我們，要怎麼辦？」

孔明笑著表示，重霧之中，曹兵一定不敢出，他對魯肅說：

「我們只顧飲酒取樂，等霧散了就回去。」

這時，在曹營中聽到擂鼓吶喊的聲音，毛玠、于禁兩人慌忙飛報曹操。曹操心想，重霧迷漫，敵軍恐有埋伏，所以命令手下撥水軍弓箭手發射亂箭。又差人到旱寨去傳張遼、徐晃，各帶弓箭手三十，火速趕到江邊助陣。這時一萬多人，儘向江中放箭，一時箭如雨發，孔明叫人把船頭掉轉，頭東尾西，逼近水寨，好讓箭射得到船上，一面更加擂鼓吶喊。等到太陽升起，霧漸漸散了峙，孔明急令船隻回航，二十隻船兩邊束草上，排滿了箭。孔明下令船上軍士齊聲喊道：

「謝丞相的箭！！」

等到曹軍寨內有人把經過通報曹操時，這裡船輕水急，已經馳離了二十餘里，追趕不及了，曹操懊悔不已。

孔明在船中對魯肅說：

「每條船上大約有五、六千支箭，不費江東半分力氣，就得到十萬枝箭，明天用它來回射曹軍，豈不甚好？」

魯肅十分佩服，然而他不明白何以孔明知道今日晨間有大霧，孔明解釋說：

「身為大將而不通天文，不識地理，不曉得天氣的變化，不明白佈陣、地勢、人情的，就是庸才！我在三天之前就算定了今天有大霧，所以敢在公瑾面前誇下海口，以三天為限，用計取得這十萬支箭啊！」

魯肅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船到岸遴，周瑜已差五百人在江邊等候，軍士計算的結果，共得了十五、六萬支箭，周瑜日魯肅處得聞孔明草船借箭的經過，心中也不由得歎服三分。

事後，孔明入寨去見周瑜，周瑜出營帳來迎接，至此，才真正表示了佩服之意。周瑜邀孔明入營帳中共飲。周瑜說：

「昨天孫將軍派使者來催促我進兵，我未有奇計，願先生教我。」孔明謙讓，說自己不過是個碌碌庸才，會有什麼妙計？周瑜說：

「我昨天探營仔細觀察了曹操水寨，看起來十分嚴整而有秩序，如不用奇計，恐怕攻不下，我想得一計，不知可用否，請先生為我作一決定。」

孔明立即說：

「都督且不要說，我們兩人各自把所想之計寫在手掌之內，看看是同還是不同？」周瑜很高興，覺得這方法不錯，逐教人取筆硯來，先暗自寫了，待送給孔明看，孔明也暗自寫下，兩個人移近坐榻，把手掌攤開，互相觀看，不禁開懷大笑。原來周瑜掌中，是一個「火」字，孔明掌中也是一個「火」字。周瑜便當孔明說：

「既然我們兩人所見相同，那麼這計策應當可行，這計策你我要保密，千萬別泄漏才好！」

兩人飲酒罷，便各自分散，在周瑜手下，並無一人知道這事。

當瑜、亮兩人用計之時，曹操正為了平白折了十五、六萬支箭而在生氣。荀攸進言說：

「如今江東有諸葛亮和周瑜兩人用計，急切之間，很難攻得破，不如差人到東吳詐降，作為內應，暗傳消息，使我方能掌握東吳動態。」

曹操表示此計甚好，但是未必有適合的人選，荀攸乃推薦蔡瑁的堂弟蔡中和蔡和，兩人正在曹營任副將之職。荀攸以為蔡瑁被曹操所殺，蔡中、蔡和若去東吳詐降，東吳定然不致起疑。

當夜，曹操便傳令兩人入軍帳，囑咐兩人如何如何行事，事後必有重賞。次日，蔡中、蔡和使領著五千軍士駕了數隻船，順風往南岸來。在南岸營寨中，周瑜正在處理進兵之事，忽然使者來報，江北百船來到江口，稱是蔡瑁之弟蔡中、蔡和，特來投降。周瑜接見兩人，表情愉悅，重賞兩人，令兩人和甘寧同為部隊的前鋒，兩人拜謝，以為周瑜中了計。然而周瑜吩咐甘寧說：

「這兩人投降不帶家小，恐怕是詐降，替曹操當奸細。如今我想將計就計，教他通報消息。你好好招呼他們，一邊提防兩人，到發兵的那一天，卻要殺他們兩個來祭旗！」

當天晚上，周瑜坐在軍帳中，忽然見到黃蓋暗中來見，周瑜問他：

「公覆，你何以深夜來見，是有什麼指教嗎？」

黃蓋說：

「彼眾我寡，在這種情況下要用火攻！」

周瑜微驚，忙問：

「是誰教你的計策？」

黃蓋表示正是自己想出來的，周瑜乃說：

「我的意思也是如此，所以故意留下兩個詐降的蔡氏兄弟，令他誤傳消息。但是遺憾的是沒有一個人為我到曹營去詐降。」

黃蓋表示自己願意詐降，而周瑜說：

「不受些苦，恐怕對方不信。」

黃蓋以為自己深受孫氏厚愛，此次雖然肝腦塗地，也不反悔。周瑜起身拜謝，說道：

「公覆如肯行這苦肉之計，那真是江東人民之福！」

黃蓋辭出時，向周瑜表示了自己堅定的信念。第二天，周瑜鳴鼓大會諸將，孔明也在座。周瑜說：

「如今曹操領著百萬大軍，連綿三百里長，非短時間內可破，如今命令諸將各領三個月糧草，準備禦敵，……。」

話還未說完，黃蓋搶著發言，說道：

「莫說三個月，就是支三十個月的糧草，也不濟於事。如果能攻得破，在這個月內就能攻破曹軍，如果這個月內攻不破，恐怕最好依張子布的話，棄甲倒戈臣事曹操。」

周瑜勃然變色，怒道：

「我奉主公之命，領軍破曹，誰敢再談投降的一定斬首示眾！如今兩軍相敬，你竟敢說出這番擾亂軍心的話，不把你殺了，教我怎麼管理部下！」

周瑜喝令左右把黃蓋綁起，推出斬首，黃蓋也生氣地說：

「我自從追隨破虜將軍孫堅，縱橫東南，馳騁沙場，已經三代，當我建功逞威之時，那時哪有你來？」

周瑜喝令速斬，這時群臣紛紛為黃蓋求情，說黃蓋是東吳老將，而眼前大敵在望，當同心協力對付曹軍，殺了黃蓋，地無好處。周瑜見眾官苦苦哀求，乃命左右將黃蓋打了一百大板，眾人又紛紛為黃蓋求饒，周瑜推翻案桌，叱退眾官，又喝令士兵把黃蓋衣服剝了，又打了五十下，眾官又苦苦哀求，周瑜仍然罵聲不絕，走回營帳中。

眾官把黃蓋扶起，只見黃蓋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逆流，扶回木寨，途中昏倒幾次。黃蓋回到寨中，眾將紛紛來慰問，黃蓋只是長吁短歎。眾將離開之後，參謀闞澤也來探訪，黃蓋請他入內，闞澤懷疑周瑜用苦肉計，黃蓋向與闞澤交好，因此對闞澤的懷疑並不否認，反而從容表明自己的心意，黃蓋說：

「我雖受苦，但心中一無怨恨。只是遺憾軍中並無一人是我心腹，為我預先向曹操獻上詐降書！」

闞澤欣然表示為國同心之意，願意在黃蓋之先，往曹營見機行事。

闞澤當夜就扮作漁翁，駕了小船，往北岸航去。來到曹營，軍士把他帶去見曹操，曹操懷疑他是奸細。闞澤說自己與黃蓋情逾骨肉，特來呈獻降書，曹操總是不信，闞澤說：

「人說曹丞相求賢若渴，而今天我見到的情形正是相反！唉！黃公覆啊，你其是打錯了算盤了！」

曹操便要投降書看，闞澤把信呈上。曹操在几案上把信翻看了十多次，忽然拍案張目大怒道：「黃蓋用苦肉計，讓你假傳降書，在我營中臥底，你竟敢來戲侮我麼？！」

曹操便要叫左右把闞澤推出去斬了。闞澤面不改色，仰天大笑，從容而言：

「我豈是笑你曹操？我是笑公覆沒有識人之明！」

曹操說：

「我自幼就熟讀兵書，你這條計，休想瞞我！你如果是真心要獻書投降，何不明約時間？」

闞澤聽罷，更是仰天大笑，對曹操說：

「你真是不識機謀，不明道理，豈不曾聽人說：「背生作竊，不可定期！」的話？豈有預先約定何時來降之事？」

曹操這才改容，取酒接待，表示慰勉之意，說：

「如果你和黃公覆建得大功，他日的封賞一定在其他人之上。」

這時，曹操又得蔡中、蔡和密書，寫道黃蓋被杖責之事，曹操愈加相信，乃命闞澤回南，相機行事。數日之後，曹操又得蔡中、蔡和密報，說是甘寧也願為內應，曹操心中有些疑慮。闞澤也自寫信，遣人密送曹操，說是黃蓋目前未得機會，如果要北來，船頭會插青牙旗作為標幟。曹操心中舉棋不定，七上八下地，乃聚集謀士商議，希望能得一內應前往江左。蔣幹因前次游說周瑜未能成功，這次自願前往，將功贖罪。曹操同意，便派蔣幹即日上船。在南岸，周瑜聽得蔣幹又到，不禁大喜，對魯肅說：

「成功與否，就在這人身上。」

周瑜又吩咐魯肅請龐統來，向他請教如何破曹軍的方法，龐統道：

「要破曹軍，必需用火攻！但是江面遼闊，如果只有一艘船著火，其餘的船便能四散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