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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國的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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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的年代:薩拉馬戈雜文集

大師名作坊

【類別最新出版】
雨落池中,為何還堅持游泳:精讀俄羅斯四大文豪短經典。一堂為閱讀、寫作與人生解惑的大師課
雨落池中,為何還堅持游泳:精讀俄羅斯四大文豪短經典。一堂為閱讀、寫作與人生解惑的大師課(作者親簽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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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的年代: 薩拉馬戈雜文集(AAX0172)
O Caderno (The Notebook)

類別: 文學‧小說(翻譯)>大師名作坊
叢書系列:大師名作坊
作者:喬賽.薩拉馬戈
       Jose Saramago
譯者:廖彥博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0年02月21日
定價:420 元
售價:332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16頁
ISBN:978957138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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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論內文摘錄



  內文摘錄

?08/09/15
在我隨手翻閱身邊一些已經有些年分、且失去新鮮氣味的紙張時,我和幾年以前自己所寫,一篇關於里斯本的文章重逢了,而且,我也要大方的承認,這篇文章感動了現在的我。或者這是因為,這篇文字不算是真正的文章,而是一封情書--裡面表達了我對里斯本的愛。所以我決定,和我的朋友、讀者們分享這篇文章,讓這篇文字再一次公開於世。這一次是在網際網路的無邊際頁面上頭,公開這篇文字,同時也當作在本部落格裡,我的個人空間正式開張的文章。

對一座城市的絮語

曾經有一段時間,這座城市並不以里斯本(Lisboa)這個名字聞名於世。在羅馬人抵達這裡的時候,他們稱這裡為歐里斯帕(Olisipo);摩爾人拿下這座城時,改名為歐里斯波那(Olissibona),旋即又更名為阿許邦那(Aschbouna),或許這是由於他們發不出蠻人(拉丁)語的緣故。不過,在一一四七年,當摩爾人從為期三個月的圍城戰役裡敗退之時,這座城市的名字並沒有馬上被變更;而如果那位即將成為我們第一位國王的男人,想要向他的家人寫信,告知這一消息時,這封信札的落款開頭,想必會是在「十月二十四日,阿許邦那」或歐里斯波那二者之間擇一,但絕不會是里斯本。那這座城市什麼時候開始,在法律和現實上,被稱做里斯本呢?至少,里斯本這新名字的誕生,還要再等上幾年,等著加里西亞(Galician)征服者開始成為葡萄牙人時起……。

有些人或許會覺得,這類屬於歷史的枝微末節很是無趣,它們卻讓我感覺興味盎然:我不只是知道而已,還確實的「見」到了--以這個字眼確實的涵義,見到了里斯本從那些時日以來的改變。如果那個時候有電影的存在,如果老一輩的編年史家能夠是掌鏡的攝影師,如果里斯本在漫長的世紀當中所經歷的一千零一項變化能夠被紀錄下來,我們就能夠看見里斯本,在漫長的八個世紀裡,像生物一樣,茁長並且行進,就像我們在電視螢幕上看到的花朵那樣,在幾秒鐘的時間裡,從芽苗的定格,到最後色彩豔麗的昂然綻放。我想,我愛這樣的里斯本,勝過一切。

從物理定義來說,我們生活在空間裡;可是從情感方面來說,我們是生活在回憶裡面。記憶由時間和空間所構成,記憶是我們的居所,就像處在過去與未來兩片汪洋中間的小島。拜個人記憶之賜,我們可以探索較近的過去這片汪洋,在這裡仍保留了過去所行過的足跡;但是如果要探索較遠的過去,我們就必須要使用由時間所積累的回憶,因為對於空間的記憶,是像時間本身那樣,在轉瞬之間持續變化的。這部關於里斯本的影片,濃縮了光陰而拓展了空間,會是對這座城市最為完美的記憶。

我們對一個地方的所知所覺,所端看的,就是我們與那些地方同時存在的那段確切時日。這個地方在那裡,這個人登場了,然後人離開了,而地方則繼續留存,到頭來,是地方造就了這人,這人則改變了這個地方。在當我必須重建李嘉多.雷伊斯(Ricardo Reis)在他最後的里斯本時光裡,所居住的時間與空間之時,我就更加清楚的知道,對於時間和空間這兩個概念的看法,我們是不會一致的--正如從前的我,這樣一位羞澀的少年,和他所屬的社會階級是相隔絕的;而他作為才華光彩耀目的詩人,思緒總是出入於最高等級的精神層面。我記憶裡里斯本的時間與空間,永遠都是那些窮困街坊,在多年以後,因為環境使然,我移居到別的地方去,而我心底最想保留的回憶,都是那些我在里斯本的早年時光:那個人們物質貧乏而精神豐足的里斯本,仍然行著農村風俗,並且據此來理解這個世界的里斯本。

想要談一座城市,不摘引若干它歷史上著名的日期,或許是不太可能的。在這裡,談到里斯本,我只提到了一個,也就是做為葡萄牙的里斯本之始,它被稱為里斯本的那一日:讚美這座城市的罪孽,並不是如此的令人畏懼。真正令人感覺沉重的事物,會是屈從於那種愛國狂熱的浮夸言詞,這類詞語在沒有真正的外敵壓迫、好使己方宣稱攫取預想權力的情形下,借助於在修辭上的招魂,作為簡易的刺激興奮劑。高調的修辭不一定是壞事,然而確實引出了自滿的情緒,從而導致字眼與實際的行為混淆不清。

在十月裡的那一日,葡萄牙(方始起步而已)向前邁出了一大步,這是一次極具決定性的步伐,確保里斯本不會再次迷失於途。但是,我們不會允許自己以拿破崙式的虛榮口吻大聲呼喊:「八百年的悠久歷史,正從城堡尖頂上在注視著我們!」並且讚美自己屹立於世如許之久……。我們倒不如去回想那淌流的鮮血,先是這方的血,繼而是另一邊流血,並且回想起各方陣營的鮮血,現在都正在我們身上的血管裡流動著。身為這座城市的子裔,我們是基督徒和摩爾人的後代,是猶太人與黑人的,也是印度人和東方民族的後代,總之,我們既是所有那些被稱為善的種族與教義的後裔,也是那些被目為惡的後裔。我們應該離開那些激越的心靈--沒有多久以前,他們才剛發明了葡萄牙國慶日(Day of the Race for the Portuguese)--留給他們的墳墓諷刺的和平,並且轉而致力去恢復那些高貴而美好的混合,不僅只是血統,同時也是所有文化的混合,這給予葡萄牙立國的根基,以及這個國家能夠賡續至今天的基礎。

近年以來,里斯本的面貌已有所轉變,市民的道德良心被設法重新喚醒,以使眾志成城,合力讓城市脫離昔日墮落的泥沼。在現代化的大旗底下,混凝土的高牆在古代石垛上豎立起來,山陵的輪廓變得破碎,城市的全景改頭換面,視野也遭到修正。但是里斯本的精神依然存在,並且正是靠著這樣的精神,使得這座城市永恆不朽。詩人賈梅士(Cam?es)著迷於瘋狂的愛和天賜的狂熱,曾有一次,他寫道,里斯本是「……所有城市當中的公主。」我們會原諒他的浮夸的。只須把里斯本說成她本來的樣貌--富有文化氣息、現代、清潔而有條理,並且沒有喪失任何其內在的精神--這樣就夠了。而如果上述的這些美德,最後使得她獲得城市中的后冠,好吧,那就這樣好了。在我們的共和國裡,這樣一位皇后將會永受歡迎。

?08/09/30
希望與烏托邦

希望的各項好處,不但大量見諸於筆墨,人們更加喃喃叨念於嘴上。各種烏托邦過去一直是,未來也將永遠是無神論者所夢寐以求的天堂。不過,不單只是無神論者,還有那些彌撒和團契的狂熱信徒,期待天國的降臨,仍舊要求上帝慈悲的手掌,為他們遮風擋雨,並且至少在此生當中,給予他們一點祂承諾在來世將賜與的獎賞。上述所說這些,就能解釋:任何對於降臨其身的財富不均(特別是物質上的財富)感到不滿之人,手中必會緊握著希望, 認定魔鬼不會永遠徘徊在門外,遲早有一天,財神爺將從窗邊經過。有些人失去了一切,但是還算幸運,至少能保住自己這條可悲性命,他們會認為自己最有資格懷抱著希望,相信明天不會和今天一樣痛苦。當然,仍舊相信這世上還有正義。好吧,如果在此地與彼時當中, 確實還存在著某些值得稱作「正義」的事物,不是足堪欺瞞吾人雙眼與心智的傳統幻象,而是我們觸手可得的真實之物,那麼很明顯的,我們就不必每天懷揣著、捧著、抱著希望到處奔走。簡單清楚的正義(不是法庭上的正義,而是應該主導人與人關係的那種基本尊重)會主持一切,使事物各得其所。在過去,乞求施捨的貧困之人,會遭受「請耐心等候」這種偽善的字眼所拒。我不認為要求誰要懷抱希望,和建議誰要「耐心等候」會是全然的不同。最近十分普遍的聽到人民選出的政治人物說,不耐煩是反革命的。或許是這樣,不過我更傾向下面這個持相反立場的看法:許多場革命都因為過度的耐心等待,而歸於失敗。我當然對懷抱希望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我對不耐久候更寄希望。不堪久候的時刻到了,要活在當下這個世界,要讓那些希望我們去餵養希望的人們,學會一、兩件事情。或者,繼續待在烏托邦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