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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2
永遠七歲
道吉森覺得孩子就是「滿心喜歡故事、滿眼閃著驚奇、滿嘴的胡言亂語」的小東西,實在討人喜愛。道吉森跟萊朵家的孩子有一段深交,但是這種忘年之誼在孩子長大後也漸漸冷淡下來。一方面,萊朵夫婦覺得逐漸成熟的女孩不應該整天跟成年的道吉森混在一塊兒;一方面,道吉森對失去童味的年輕女孩子也不熱中,他覺得當孩子變成優雅的女士之後,就索然無味了。金黃色的下午三年後的一個五月天,道吉森在街上遇見愛麗絲,那天他在日記裡寫下:「愛麗絲似乎改變相當多,卻一點也不是往好的變--大概是彆扭的青春期作祟吧!」雖然道吉森對愛麗絲的成長有些埋怨,但他給愛麗絲的允諾並沒有失效,這期間他重新整理故事,並找資料親自為故事畫插圖,終於在那年聖誕節之前親手交到愛麗絲手上,這本名為《愛麗絲地下探險》(Alice’s Adventures Under Ground)就是《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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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信饒富猜謎趣味,「親愛的」(dear)以同音的「鹿」(deer)取代。 |
道吉森戀童的性向,幾次被提出來質疑,但他自己倒不避諱把這種個人觀感放進作品裡。在《愛麗絲夢遊仙境》出版六年後的續作《鏡中奇緣》裡,蛋頭小子Humpty Dumpty 就說:「如果你問我的意見,『那麼停在七歲上,不要再長大了。』但現在已經太晚了!」在愛麗絲告別童年之後,道吉森的忘年小友仍持續不斷,他繼續跟他同事的孩子建立友好的關係,幫他們拍照、帶他們遊樂、唸詩歌故事給他們聽、並和他們通信。在孩子的信裡,道吉森過人的創意俯拾皆是。例如,他會寫有如《鏡中奇緣》裡出現的Jabberwocky一般的「鏡中詩」給小朋友,讓收信者得對著鏡子才能讀出正確的字詞。或者他會寫一首迴旋詩,收信者得不斷地轉信封才能念出句子。或者寫文圖並茂的圖文信,讓人邊讀邊猜。如果沒在形式上搞怪,道吉森信手拈來也是妙趣橫生。一封他寫給同為十九世紀傑出文人(兼童書作家)的喬治‧麥克唐納(George MacDonald)的女兒瑪莉的信,是這樣寫的:
我親愛的孩子:
這一陣子天氣酷熱得簡直讓我握不住筆,即便我有一點力氣握住筆桿,家裡也沒墨水了。墨水都蒸發成了烏雲,結果呢,烏雲在房間裡飄來飄去,把房間裡的牆壁跟天花板都染黑了,到頭來都分不清楚烏雲在哪兒了。不過,今天因為天氣涼爽一點,有些黑烏雲已經回到墨水瓶裡了,很快的,我要再次提筆寫信給你和整理那些你母親要的相片了。
你摯切的朋友 查爾斯‧道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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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麥克唐納(George MacDonald ,1824-1905) 生於英國蘇格蘭,除了是學者、作家,和虔誠的基督教佈道者外,也為兒童寫了多本故事書,例如《公主與柯迪》、《輕輕公主》、《北風的背後》等,是英國奇幻文學的先驅。二十世紀奇幻文學的蓬勃時期,包括《魔戒》作者托爾金與《納里亞魔法王國》的C. S. 路易斯都是受到麥克唐納的啟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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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地下探險》輾轉回到了英國
愛麗絲在她七十三歲喪偶後,開始變賣一些家產,包括在1928年她也出售道吉森親自製作的手工書《愛麗絲地下探險》。這本書在倫敦的蘇富比以1萬5千4百英磅賣給一位美國的骨董書商羅森巴哈(Rosenbach)。愛麗絲八十歲時,受邀前往美國去慶祝道吉森的百歲誕辰活動,當年購得《愛麗絲地下探險》的羅森巴哈邀請愛麗絲到家中作客,那時羅森巴哈早已用十倍的價錢把書轉售給一位富商。該名富商當晚也一同受邀餐會,《愛麗絲地下探險》被他裝在一個極為堅固、防水防火的金屬盒裡。這本手工書幾番轉手都以驚人的高價售出,最後在1948年由美國一個社團購得,轉給美國圖書館協會,協會的代表路特‧依凡(Luther Evans)搭乘伊利沙白女王號,將此書帶回它的故鄉送給英國的人民,以感謝英國在二次世界大戰對美國的鼎力相助。所以,我們現在才能在大英圖書館裡看到這本原稿書。
現今流傳的版本則是1864年,道吉森跟插畫家丹尼爾合作的作品。雖然世人多以丹尼爾版本為《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宗師,但得知這段歷史的書迷,為了看道吉森的原創心血,會老遠走訪倫敦大英圖書館的展覽室看道吉森自寫自畫的真跡。這本書後來在大英圖書館與蝶蛹出版社的合作之下於1985年正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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