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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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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 歷史‧傳記>歷史與現場
叢書系列:歷史與現場
作者:岳南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9年01月25日
定價:400 元
售價:316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432頁
ISBN:9789571376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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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去來兮
嚴酷的冬日如期而至。

北平古城西直門外馬路兩側,已凝凍成冰的殘雪呈鍘刀狀,斜插於雜草敗葉之間。陰沉的天空偶爾露出慘白的太陽,照射著雪草黏結的板塊,反映著陰森的光,一閃一閃,與滾動的漫天黃沙交結纏繞,升騰起一股刀兵四伏的朦朧幻象。烈風吹動中,樹枝搖撼,枯絮夾著細沙碎石,如射出的鏃矢飛舞旋轉。稀落的行人,頭上纏繞粗布圍巾,或套一黑黃色狗皮長毛棉帽,躬腰曲背,蜿蜒前行。破舊的村落土屋,孤獨地蹲在雜樹叢生的荒野,顯得分外寂寥落寞。放眼望去,滿目河山透著冷徹骨髓的寒意。西山、海甸一帶灰色蒼茫裡,影影綽綽的駝隊在漫天風沙中緩慢地向古城移動。幾隻烏鴉於驚恐中放著悲聲,穿過黑雲衝向遠方。天地迷茫處,動地的鼙鼓、戰馬的嘶鳴、學生的怒吼,伴著呼嘯、淒厲的朔風隱約傳來……

這是一九三一年十二月三日上午晚些時候,蒼涼寒冷的西直門外,一輛灰黑色老舊轎車沿農事試驗場(動物園)一側轉向北行。黃土加碎石鋪成的路面經歷了嚴冬乾旱與車輪輾壓,已是遍體鱗傷。飛轉的車輪載著車身一路顛簸向前馳駛,過黃莊、入海甸,越「燕京」,聞名於世的圓明園龐大廢墟的石柱舉目在望。沿收割後的稻田東側前行右拐,一座古典優雅的青磚白柱三拱「牌坊」式建築突現眼前。低沉短促的喇叭聲響過,門旁警衛肅立,舉手敬禮。少頃,轎車從中間圓拱門悄然駛入。

半個時辰後,清華園荷花池畔小土山一側鐘聲響起,眾師生從散落於園內各處館舍走出,於寒風中整理著衣帽或跑或走,陸續來到莊重肅穆的大禮堂坐定,以好奇與興奮之情,等候新任校長就職演說。與以往國立清華大學新科校長就職儀式不同的是,這個日光慘澹的上午,園內外看不到陪同、隨扈、迎接新校長的黨國大員、公安巡警甚至護兵衛隊,更無專門邀請主持的司儀、樂隊,以及大批男女記者擁擠衝撞、竄進竄出的熱鬧場面,嵯峨堂皇的大禮堂顯得有些空蕩冷清。上午十一點正,國立清華大學教務長張子高、祕書長楊公兆、理學院院長葉企孫等,引領兩位戴眼鏡的學者沿長廊一側向主席臺走去。坐者望著二人背影,交頭接耳議論開來。行在前面,身材略瘦、具有典型南方人相貌特徵者,是代理校長翁文灝。緊隨其後、身材高挺削拔、精神矍鑠,腳蹬加絨高幫布質棉鞋,身穿淺藍布長衫,外罩藏藍色夾襖,頭戴細氈灰色禮帽的中年男子,便是部分師生久聞大名、但未見其人的清華新任校長──梅貽琦。

掌聲過後,首由代理校長翁文灝講話。

翁氏以家鄉浙東寧波官話開門見山地說道:「今天梅校長到校視事,本人謹代表全校致熱誠的歡迎。本人自本年七月間奉令暫代校務以來,因為各方面的事務紛繁,沒有能用全部的時間,來替清華辦事,這是很抱歉的。最近的兩個月,本人因為職務的關係,常往來於京平之間,更沒有能到校,承葉企孫先生的盛情,暫為代理,許多幫忙,這是本人應該致謝的。今天梅校長到校視事,清華負責有人,前途發展,不可限量,這是本人所深為欣慰的。梅校長與清華有十餘年深切不斷的關係,大家均所諗悉,當然無須再為介紹。不過本人於今日臨行之際,有兩種善意的希望,願意貢獻給清華。」

講到此處,翁代校長稍作停頓,以複雜、真誠的目光掃視一眼臺下聽眾,語速緩慢略帶沉重地說:

「一種是希望清華以後要保持安靜的空氣;一種是希望清華要具有進步的精神。總而言之,希望清華以後在安靜的空氣中求進步。」言畢,目光投向臺下師生並點頭示意,聽眾以熱烈掌聲報以友好回敬。

翁文灝沒有再講下去,也無須講出具體實例予以啟示,剛才一番溫和謙恭又暗含批評之意的話語已經表達,間涉的歷史背景、師生關係、現實處境與未來希望,在場者自是心領神會──自大清王朝末年於這所廢園興建學堂算起,清華二十年歷程,校名三更,校長十易。一九一九年「五四運動」之後,以學生為主導的驅趕校長風潮逐漸興起並愈演愈烈。許多年後,一名叫羅隆基的清華畢業生曾對外自豪地宣稱,當年最大的豐功偉績,就是「九年清華,三趕校長」,以示同學少年多不賤,個個都是叱吒風雲、創造歷史與改變歷史的風雲人物。

翁文灝出任代理校長之前,清華園內每位校長平均任期二年,在校最久者為周詒春,任期四年五個月;較短者為溫應星、吳南軒,任期皆未過兩個月;短者為喬萬選,剛進校門即被學生趕出,任期約為一分鐘;最短者為羅忠詒,未出家門即被拒,任期約等於零或負數。而在校長被驅逐之後的許多個時期,清華處於群龍無首狀態,一切事務得益於多年形成的慣性或校務委員會出面維持。

在政學兩界德高望重,「潔身自好,磊落光明」,又以學識淵博、溫和實幹著稱的翁文灝,臨危受命,到校後順應時代潮流和師生意願,多方求解,四處安撫,風潮暫時平息,校務重新步入正軌,暑假前的年終大考順利進行。深知清華教授與學生皆不好對付,且無心覬覦校長之位的翁文灝,見校園已恢復平靜,遂向教育部遞交辭呈並請正式校長早日到校。

九月十五日,新學期開始。翁文灝到校視事一天,把校務交於清華大學理學院院長葉企孫暫代,自己逕返北平地質調查所去了。

開學僅三天, 清華師生翹首以盼的新任校長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山海關外「?」 地一聲,「九一八」事變的巨大凶訊轟然傳來。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晚,日本駐中國東北地區的關東軍,奉令砲轟瀋陽北大營,向中國東北邊防軍發起進攻。時任國民政府陸海空軍副司令,坐鎮北平,節制黃河以北廣大地區的原「東北王」張學良接到戰報,明確下令「不予抵抗」。當晚,日軍攻占北大營,次日占領整個瀋陽城。三天內長春、吉林陷落。未久,三十萬於名義上隸屬中華民國南京中央政府的東北軍一槍不放向關內撤退,日本關東軍乘勝四面進攻,導致相當於日本國土三點五倍的中國東北三省全部淪陷,三千多萬父老成為亡國奴。這就是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也是「天才的愛國主義者」傅斯年認定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邏輯的開始」。

事變突發,舉國震驚,社會各界紛紛給予南京國民政府和坐鎮北平的張學良副司令,以及張氏節制的東北軍有力聲援,北平各大學立即發起組織平津學術團體對日聯合會,議定北平國立四大學、北平研究院、北平圖書館、南開、燕京二私立大學及中國大學負責人為常務委員,推舉國立北京大學校長蔣夢麟為聯合會主席,代表學術團體討論應付此次事變的戰略方策。同時,北平各大學教職員亦組織聯合會,研究辦法,領導民眾,以作政府之聲援與後盾……。
九月二十四日,在無法阻止學生抗日救國熱情,又出於「維穩」的考慮,必須設法避免學生集體進城遊行的兩難抉擇中,清華教務處發布通告:「本日全體學生分道至附近鄉村講演東北問題,特許停課一日。」顯然,清華校方想以此種方式,釋放學生被「事變」火焰燒起的悲憤難抑的激烈情緒。

此時,南京政府與張學良的不抵抗政策,仍處於似是而非的模糊幻影中,學生的主流立場是擁護中央政府,並願「為政府後盾」,共同對抗日軍侵略。隨著東北局勢一發不可收拾,而南京政府與坐鎮北平的張學良遲遲未下令行動,血氣方剛的學生被激怒,逐步踏上了與政府對抗並正面交鋒的「請願」之路。九月二十八日,南京、上海兩地學生五千餘人,冒雨前往南京國民黨中央黨部請願,在碰了軟釘子後轉赴國民政府外交部,得到的答覆仍然是等待「國聯」解決。外交部官僚在訓話中,一度氣焰囂張地勒令學生返校復課。學生怒氣越來越大,請願隊伍中幾個平時鬧事不計後果的另類分子,火從心頭起,力從膽邊生,呼地一下撞開阻擋的警衛,衝入外交部大樓,竄入外交部長王正廷辦公室質問各節。王先是打哈哈支吾其詞,隨後惱羞成怒,勒令學生滾出去。學生則「以手擊桌,碎玻璃桌面」,而後上前揪揍王氏。王恐,走避不及,被學生數人擒獲,一頓狠揍,繼之有學生於混亂中抄起紅墨水瓶與花盆,猛擊王氏頭部,盆碎頭破,王外長倒地不起,紅墨水濺了滿身,似鮮血流出,場面極為恐怖。軍警趕至,急將王氏救出,護送至鼓樓醫院,診斷為腦震盪兼膝蓋嚴重骨折等三處重傷。國府最高權威蔣介石聞訊,大怒,但又不得不採取先禮後兵的戰略決策,親自出面接待學生並設法安撫。
聽聞南京的蔣介石已經出面,心高氣傲的北平學生,開始集結到張學良居住的順承郡王府官邸外遊行示威,且呈不可遏止之勢。許多有經驗的教育界人士意識到,如果張學良不予以解釋和安撫,大規模學潮就要在南北爆發並波及全國。清華作為北方國立大學重鎮,因翁文灝代校長的辭職而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虛懸已久的校長問題必須儘快解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於是,由教育界和社會有識之士向教育部提議、督促、薦舉,復由部長提名、國民政府行政院會議通過,於十月十四日頒布一七一六號訓令,正式免除吳南軒虛位已久的國立清華大學校長之職,由梅貽琦接任。

當此之時,梅貽琦正以國立清華大學留美學生監督處監督身分,在美國華盛頓料理事務,鑒於事態緊急,南京方面拍發電報催其迅速返國就職。梅接電後不敢怠慢,迅即辦理交接手續,打點行裝登船啟程,急匆匆向離別三年多的東方故園駛來。

當梅貽琦在浩瀚的太平洋隨船顛簸前行之際,「九一八」事變引起的風潮不但沒有平息,反而蔓延全國並持續發酵。南京政府仍無出兵跡象,已成為亡國奴的東北各界民眾,於十一月七日組成六五○人的請願團趕赴南京請願。繼之天津學生紛紛南下請願,要求政府立即出兵,驅逐倭寇。二者得到的答覆基本相同:「不要聽信造謠挑撥,要鎮定聽候中央處理,到必要時候,中央一定抵抗……」

十一月下旬,被張學良阻於門外、忍無可忍的北平學生開始圖謀南下。在這個節骨眼上,清華大學歷史系講師吳其昌,攜夫人與胞弟──燕京大學學生吳世昌,在北平順承郡王府官邸門外向張學良泣請未果。一怒之下,吳氏兄弟跑到南京中山陵前「絕食哭陵」,並發表〈昭告總理文〉,一番造勢折騰,世人為之矚目。

吳氏全家「絕食哭陵」消息傳出,給清華大學師生極大震動與刺激,清華學生會立即決定全校停課赴京請願。負維持校務之責的清華校務會議聞訊,勸阻未果,清華學生進一步行動起來。許多年後,一位參加赴京請願的學生仍記得當時緊張而感人的場面:「只聽見校鐘噹噹沉重的鳴聲,自上午起一直沒有停過,這真是有力的號召,每響一聲就如敲在心上一樣,我躺在床上,聽見隔壁的人聲漸稀,知道都已去參加了。我終經不起這鐘聲的激勵,抓了一件棉袍裝在洗衣袋裡,隨大隊走向北平前門車站去也!」又說:「初到車站,鐵路局方面受到命令,加以勸阻,但此時學生的情緒勸阻豈能生效呢?交涉至傍晚,同學決定『臥軌』,決不回頭。『臥』倒是沒『臥』,全體都站在鐵軌上擋住一列正預備開往南京的列車,車上頭燈強烈的照在我們的臉上,眼睛睜不開,冷風吹在身上寒噤的牙齒得得作響。……佇立了幾個鐘頭,還是我們勝利了,鐵路局詢得南京方面的同意,允許前赴首都。這時腿都站直了的我們,真是高興極了,全體擁上了三等車廂,就在深夜中出發!」

十一月二十六日,抵達南京的清華學生,受到蔣介石於中央黨部單獨接見和訓示,眾生自感達到請願目的,於翌日乘車離京返校。

此次清華學生作為赴京請願的前驅,漸知手握重權的張學良不過一吸毒漢與怯懦之輩,壓根不可能出兵抗戰。北平乃至整個北方學生遂調轉身心,把希望寄託於南京中央政府與蔣介石身上。當天,北平民國學院四五○名學生發起南下運動。二十八日,燕京大學一九○多名學生再度南下……一時間,北平與華北學生搶占、乘坐各種交通工具,向首都南京蜂擁而去。與此同時,京滬學生得天時、地利之便,更是風頭勁健,紛紛向南京雲集,街頭上熱切地呼喚與「請願」豪氣,很快演變成聲勢浩大的「示威」遊行,暴力色彩隨之加劇,肢體衝突甚至群毆事件已無法避免,愛國學運向著惡化的道路迅速滑去,洞若觀火的教育部以特快急件發出第二○四一號訓令,企圖挽狂瀾於既倒。

南京政府當局於煩躁、緊迫中,失去了往日的克制與忍讓,改以強硬姿態調動大批軍警,動用武力手段,不惜流血,欲對赴京遊行示威的學生加以鎮壓。

彈已上膛,箭在弦上。

在這千鈞一髮的嚴峻時刻,梅貽琦已奉命由美抵達國內。十二月三日上午,梅以教育部最新任命的國立清華大學校長身分,由北平城內乘車駛入清華園這個傾注了他十餘年心血與汗水的故地,風塵僕僕地隨張子高、楊公兆、葉企孫等步入大禮堂,面對一排排熟悉與陌生的面孔,繼代校長翁文灝之後,開始了一生中最為著名的演說:

……清華的經濟,在國內總算是特別的好、特別的幸運……。……辦學校,特別是辦大學,應有兩種目的:一是研究學術,二是造就人材。清華的經濟和環境,很可以實現這兩種目的,所以我們要向這方面努力。有人往往拿量的發展,來估定教育費的經濟與否,這是很有商量的餘地的。因為學術的造詣,是不能以數量計較的。我們要向高深研究的方向去做,必須有兩個必備的條件:其一是設備,其二是教授。設備這一層,比較容易辦到,我們只要有錢,而且肯把錢用在這方面,就不難辦到。可是教授就難了。一個大學之所以為大學,全在於有沒有好教授。孟子說:「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我現在可以仿照說:「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

據在場的學生回憶,梅貽琦講到此處,伸出手臂沖天一揚,抬頭挺胸,臉呈激動、肅穆、莊嚴之色。臺下聽眾大受感染,掌聲雷動。

最後,梅貽琦面色沉重地望著眾人,以輕緩的語調說:

我不能不談一談國事。中國現在的確是到了緊急關頭,凡是國民一分子,不能不關心的。不過我們要知道救國的方法極多,救國又不是一天的事。我們只要看日本對於圖謀中國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了。日本田中的奏策,諸位都看過了,你看他們那種處心積慮的處在,就該知道我們救國事業的困難了。我們現在,只要緊記住國家這種危急的情勢,刻刻不忘了救國的重責,各人在自己的地位上,盡自己的力,則若干時期之後,自能達到救國的目的了。我們做教師做學生的,最好最切實的救國方法,就是致力學術,造成有用人材,將來為國家服務。今天所說的,就只這幾點,將來對於學校進行事項,日後再與諸君商榷。

掌聲再度響起。梅貽琦略帶微笑點頭致意,將放於桌上的禮帽撿起,與翁文灝等從容步下講臺悄然離去。至此,清華園糾葛半年多的校長問題塵埃落定,國立清華大學未來的命運,與時年四十二歲的新任校長梅貽琦緊緊連繫在了一起。

是時,學潮仍在大江南北呈洶湧澎湃之勢,各種消息不斷傳出,清華大學部分學生蠢蠢欲動。梅貽琦深知學潮內在隱情與失控的後果,遂聯合教務長、祕書長及評議會的張子高、楊公兆、葉企孫、馮友蘭以及朱自清等頗具聲望的行政人員及教授,來回穿梭於館舍之間,與各方溝通聯絡,對學生傾心交談,全力安撫、穩定學生情緒與校內秩序,晝夜不舍……。

十二月五日晚間,不幸消息傳到清華園,北京大學南下示威團在南京成賢街、浮橋一帶示威遊行,國民黨當局出動一千多名軍警包圍、毆打示威學生,有三十餘名學生被打傷,一八五名學生被捕。為表示對南京政府鎮壓學生的憤慨,十二月六日,北平各校六千餘名學生到順承郡王府張學良官邸請願示威,隨後轉向國民黨北平市黨部聲討,並於激憤中把黨部牌匾砸個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