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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略修辭學
一九六九至七○年間幾乎在同時出版了三本著作,雖然它們的範圍深淺不一,但它們的標題卻以一種極具徵候性的方式相互呼應:一本是列日(Lie)學派的《普通修辭學》(Rhorique gale), 大家知道其原先的書名為《概要修辭學》(Rhorique galis);再者是米歇爾‧德居(Michel Deguy)的文章,〈概要辭格之理論〉; 以及雅克‧索謝(Jacques Sojcher)的〈隱喻概論〉; 修辭學─辭格─隱喻:在一種偽愛因斯坦式概論之否認或補償的幌子之下,數世紀以來像日益減少之財產般不斷地縮小其能力範圍的學科,或至少可從此勾勒出其行動範圍的歷史進展之主要階段。亞里斯多德的《修辭學》並無意成為「通論」(更別說「概論」):但它就其所探討對象的深淺度而言,確實是全面的,以致於辭格理論在此書中尚不值得特別提及:(全書三卷中)在專論文體與佈局的一卷裡,僅有數頁論及對照(comparaison)和隱喻(maphore),其有如狹小之地域、偏僻之邊疆,淹沒在帝國的遼闊幅員當中。今天,我們 則進行到將有關辭格(figures)之論著稱為修辭學總論的地步了。而如果我們可以「概論化」這麼多東西的話,顯然是因為已簡略太多:從柯拉(Corax)至今,修辭學史是一部 Y。
從表面上看來,自中古初期古典修辭學─也就是在亞里斯多德和昆提連[1]的著作中可見的─所特有的平衡開始瓦解:首先文類(評議性、辯論性、訓誨性)之間的平衡瓦解,由於共和制度的死亡(塔西特〔Tacite〕早已看出這是雄辯術衰退的原因之一
),造成評議性文類的消失,而與公民生活的大環境息息相關的訓誨性文類似乎也無影無蹤:馬提諾斯‧卡布拉(Martianus Capella),然後是衣希多爾‧德‧塞維勒(Isidore de Sille),兩人皆注意到這些棄用:修辭學是公民辯論中發展完善的科學;
其次,「段落」(起頭、佈局、結辯)之間的平衡則由於三者的修辭技巧交會,而在文法和辯證之間遭到擠壓,迅速被侷限在論述的口語表達、論述裝飾和華麗修辭等的研究中。尤其在法國,古典時期,特別是十八世紀,便承繼了這類型態,不斷在文學作品(尤其是詩歌)中強調將誇張的辭藻奉為至尊:荷馬與維吉爾(隨後即是哈辛)取代了戴蒙斯那(Dosthe)和西塞羅[2],修辭學在本質上傾向於變成一種詩學性術語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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