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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童話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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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豚活在大海裏


河豚活在大海裏(NB0010)
Blowfish Live in the Sea

類別: 安徒生童話全集
叢書系列:安徒生童話全集
作者:寶拉.福克斯
       Paula Fox
譯者:蔡美玲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6年08月20日
定價:300 元
售價:237 元(約79折)
開本:25開/精裝/184頁
ISBN:9571318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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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朋友讀說故事的人書摘 1書摘 2小朋友讀



  書摘 1

第一章

我哥哥貝恩說,河豚活在大海裡。他到處說這件事。在火柴盒上、在超級市場牛皮紙袋上、在窗玻璃灰塵間,我處處看到他寫這個句子。媽媽快瘋了,因為清潔工再也不肯來我們家擦窗子。

如果碰巧在客廳桌上發現還沒拆開的信,他就在信封上寫:河豚活在大海裡。我爸爸氣壞了。

貝恩的爸爸和我的爸爸不是同一個爸爸。我跟我的爸爸同住,但貝恩的爸爸不住這裡,他在西部某個地方──上次我聽到的是聖塔菲或土克森什麼的,忘了究竟是哪裡。我不喜歡問貝恩,因為他會回答:「我也不知道,凱莉。」然後,不管當時我們在說什麼,談話總是因而終止。

貝恩大我六歲,今年夏天他就十九歲了,我要到十一月才滿十三歲。我不喜歡十三,但是我朋友艾碧說,十三好歹不會此十二差。

貝恩長得和我一點也不像,但我們兩個人的頭髮顏色、還有長度。倒是一樣的。現在,我的頭髮已經留到肩膀,希望明年能夠長到腰際。

「凱莉,別又在量妳的頭髮了,」每回被老哥逮到我照鏡子,他總是說:「頭髮是在妳不注意它的時候才長的。」

「貝恩,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理頭髮?」我媽媽每個星期至少問他一次。

貝恩的回答總是聳聳肩膀。媽媽於是也聳聳肩膀,看看我爸爸。我爸爸一臉茫然,好像他正聽著兩個陌生人在交談。

貝恩第一次頭上綁了一條生皮帶子回家來,沒有人說什麼。不過,晚飯後,爸爸叫我同他出去走。我們家的「月亮」當時正在客廳的假壁爐前小寐,爸爸在牠頭上晃晃狗鍊子,牠竟連眼睛也沒有抬一下。顯然,這個時候就帶月亮出去做每天最後的散步,是比平常早了點。

搭電梯下樓時,爸爸一直瞧著月亮──牠正盯著電梯門,等著它打開。「月亮看起來像支雞毛撢子,」爸爸說。

我一向喜歡月亮的毛。每次媽媽大掃除,我們家總變得像是家具店的櫥窗,如果月亮這個時候出現,可真像一支活動的雞毛撢子,四條褐色排骨腿撐著牠到處移動。平時,我老是看不見月亮的眼睛,因為長毛把它們全蓋住了。有一回,我正在用玩具刷子把牠的毛撥開,好讓月亮清楚一點,沒想到貝恩突然出現在門口,對我說「別忙了,凱莉。牠的毛本來就長那個樣子,因為牠的眼睛天生比較弱,需要有保護。」

我說:「可是牠看不清楚呀。」

「妳怎麼知道?」貝恩回答:「別擔那個心,自然就好。」

當時在電梯裡,我不由得想起貝恩那句話,便脫口道:「貝恩說,自然就好。」

爸爸生氣了。其實,我在提到貝恩以前,就知道他會生氣,但終究還是說出來了。這時,電梯門開了,我爸爸猛的拉動月亮──這可不像他。用力拉東西,或者使勁推、大聲吼,或者從椅子上生氣的站起來,都不像是我爸爸會做的事。

我們把月亮帶到附近公園,替牠鬆了綁。牠一溜煙跑進陰暗的樹叢裡不見了,不過,我們可以聽到牠的狗牌叮噹響著──其中一個是證明沒有狂犬病,另一個是市政府發的執照,偶爾也會聽得見牠在落葉、破瓶子、和報紙間亂轉的腳步鋒。如果是夏天,樹叢長了綠葉時,反而沒辦法帶月亮到公園來。因為夏天晚上天氣熱,而且草坪上橫七豎八散落著好多閃閃發光的破瓶子。那個季節,整座公園就好像位在遠處的瀑布,窸窸窣窣嗚咽著,有時穿插幾聲大吼、尖叫、和警車的長嗚。

爸爸還沒有說出什麼特別的話來,我覺得我在苦等他開口。這弄得我很想倒立、或朝什麼人砸個派,或乾脆像個笨蛋似的嘻嘻傻笑。爸爸心裡一定有事,只不過正在斟酌著該怎麼說。我發誓,我曾對艾碧說過,等我長大,一定要想什麼說什麼,絕不像這個樣子折磨別人。

我踢著堅硬的地面。

爸爸清清喉嚨,終於開口了:「凱莉,可不可以叫貝恩不要在頭上綁皮帶子?」

我們兩個人當時都背靠一棵樹站著。突然,我覺得那棵樹正反過來倚向我,我連忙移動腳步,從那些光禿禿的枝幹下方走出來。

街燈照射著公園景的道路,來來往的車燈時明時滅閃爍著。

「我的喉嚨在痛。」我說。

其實,我的喉嚨本來不怎麼樣,但經這麼一瞎編,還真的有點兒痛。我知道這樣能轉移爸爸的注意,他會因此問問我喉嚨怎麼了,因為他是耳鼻喉專科醫師。

「喉嚨痛?痛多久了?」爸爸用他辦公診病的聲音問。於是我又撒了一個謊,說痛了有一個小時了。

我想爸爸並不把我的喉嚨痛當一回事。不過,他也沒再多問,只向月亮吹了個口哨,表示要回家了。

後來快到家門口時,他又說:「凱莉,妳會跟貝恩說吧?」

「喔,我會的,」我說:「不過,他可不一定肯。」

上了樓,爸爸看過我的喉嚨,開了一種喉糖給我,然後對我微微一笑。那時候我真希望──就像我一直希望的那樣──他也是貝恩的爸爸。

我做完包括上個禮拜忘記的功課,便拿來一張椅子頂住房門,走到衣櫥前,從一件外套的口袋取出半截香煙,把自己關在衣櫥裡,點燃煙。

香煙幾天前躺在床上吸掉了一半。當時還被貝恩逮個正著,他一邊罵我是蠢蛋小怪物,一邊把香煙從我嘴裡拔出來,在一個我從中國城買來的紀念盤上捺熄;還說,如果再讓他逮到我抽煙,他會告訴媽媽。我連忙保證絕不再犯。不過,我知道我還會再抽的,雖然嘴上說不。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可以心裡同時有兩個完全相反的念頭,但嘴巴卻只講出其中一個,還讓別人信以為真。

半截香煙太短了。我哼哼鼻子,黑暗中,被我搖落的火星,瞬間變成灰燼,落在鞋面和從衣架掉到地板的衣服上。我噴了兩口煙,打開衣櫥,衝到鏡子前。不幸,我的樣子並不如我所希望的。離開了鏡子,我學瘋子一般,嘴巴叨著煙屁股,踉踉蹌蹌繞著房間轉,樣子想必像極了那個小時候和我作伴,而今老舊了的破娃娃安妮。

我把煙屁股埋在辣椒盆栽的泥土裡,這無疑是在謀殺它。記得那次我偷了一點點酒,放在咖啡杯裡正喝著,媽媽不聲不響出現在旁邊,發現了,便對我說:「想喝酒,得先問過大人才行。」

第二天晚飯的時候,我向她要酒喝。

「不行。」媽媽說。

「可是昨天妳說……。」我忍不住了。

爸爸在一旁使了個眼神,說:「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