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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楊序文
汪詠黛序
楔子 1
楔子 2
書摘:難民 村寨 美斯樂
柏楊 88 米壽 笑談還要繼續帥/摘自 中國時報
柏楊 異域 泰北情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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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異域(PE0330)

類別: 歷史‧傳記>People
叢書系列:People
作者:柏楊/策畫;汪詠黛/執筆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7年02月16日
定價:250 元
售價:198 元(約79折)
開本:25開/平裝/230頁
ISBN:9789571346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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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楊序文汪詠黛序楔子 1楔子 2書摘:難民 村寨 美斯樂柏楊 88 米壽 笑談還要繼續帥/摘自 中國時報柏楊 異域 泰北情



  書摘:難民 村寨 美斯樂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第一代孤軍,埋骨中緬泰寮山野、戰場者不計其數,
幸得苟活者,於泰國政府要求孤軍解甲歸田後,棲身於泰北難民村,
儉樸勤奮、胼手胝足,以一雙累累傷痕的雙手,建立起新家園,
努力求得一家溫飽,盡全力培育孤軍後裔,延續龍的傳人血脈……

分布在泰北清萊、清邁、密豐頌、達、帕夭、北碧等六省(也稱府),東西綿延一千五百公里,面積約七萬平方公里(約台灣兩倍半)的廣大地區,到底有多少個難民村?難民實際人數有多少?連在泰北從事救助工作逾二十年的「救總工作團」團長龔承業,也說不出一個最正確的數字。

其實,這個問題對龔團長而言,並不難理解。

他曾經也是李彌將軍領導的「雲南反共救國軍」一員,雖然於一九五三年底第一次大撤軍時離開泰緬地區到台灣,但他知道,留下來的孤軍弟兄、眷屬,和中南半島落難的反共人士不斷增加,也因此使得難民村數一直在變動中。

如果把範圍限定在孤軍和眷屬,恐怕比較容易算清楚,若是加上追隨軍隊一起逃難的民防自衛隊、游擊隊、馬幫、平民百姓,以及日後陸續從大陸、緬甸、寮國等地逃離共產黨統治的難民,大家都是同病相憐、一貧如洗的「非法移民」,先後落腳在泰緬邊界,形成大大小小百來個村落,有的增加、有的遷徙、有的合併,少說也有七、八萬人,就真的很難估算清楚了。

難民建村,斑斑血淚

「流浪」、「漂泊」這些字眼,用在旅行者身上是浪漫、淒美的;但對於一路得在蠻煙瘴雨中忍飢耐渴,逃避共軍、緬軍追殺,以及虎蟒猛獸吞噬的軍民來說,就只有驚慌、恐懼和絕望了。因此,一旦他們能找到一處可供砍竹整地建茅屋、暫時群居的棲身地,已經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最早期的難民村是如何形成的?這一頁血淚斑斑的建村史,可以從一九五○年六月中旬至八月下旬開始算起。

當時由李國輝上校為首組成的「復興部隊」,人數已由原先集合譚忠中校部隊共約一千四、五百人,增達三千餘人,這批一心反共復國的戰士逃離共軍的追擊,越界退入緬境,雖無侵佔他國領土之意,但剛獨立不久的緬甸政府,不斷派兵攻擊孤軍,企圖逼走或逼降這支帶著武器入境的「不速之客」。

孤軍為了減少傷亡,當時即有隨軍的眷屬,跨界逃到泰國邊境美賽避難,並得到當地華僑的接納。此期間的泰北難民由於人數少,並未造成任何困擾,也未引起泰方的注意。

但接下來可不一樣了。

一九五一年四月,李彌將軍在孟薩組織「雲南反共救國軍」,各方響應,部隊迅速壯大,並於十月開辦「反共抗俄大學」陸續招收訓練幹部,準備建立堅實的反攻基地。而此期間軍人的眷屬,以及陸續逃離大陸、緬甸的商賈馬幫和百姓日增,但因緬軍不斷攻擊,他們開始退入泰國邊境的蠻荒山區,聚集建村。

最初不過數百人,分散居住於清萊省的美賽、滿堂、老象塘、回莫,以及清邁省的馬亢山、萬養、賀肥等地;泰國政府基於人道立場,以難民身分管理。

至一九七○年代晚期,人數已增達六萬人左右;二○○○年時,更高達七萬餘人,形成九十幾個大小不等的難民村,散布在泰國北部鄰近緬甸、寮國邊境的廣大土地上。然而,這算是官方數字,實際人數只會多不會少。

助泰平亂,換來棲身之地

數目越來越多的難胞,對地主國而言,全都是非法移民;再加上他們多為依附部隊而來,也就是攜槍帶炮入境,與一般國際難民大大不同,這對任何國家而言都是難以容忍的。

緬甸如此,泰國又何嘗不是?

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能征善戰的孤軍雖如同棄兒,卻在走投無路之際,有了被需要的價值——泰國需要他們以「出賣」鮮血和生命的方式,協助敉平泰共,為自己和下一代換得棲身泰北的機會。

多年來異動分子在泰國北部邊境不斷作亂,尤其在國際共黨支援下,泰共盤據中部的考克考牙山區十八年,聲勢日漸壯大,有可能將泰國從中一分為二,嚴重影響泰國安危;而孤軍和難民落腳在邊境山區,就現實考量,泰國政府軍正好可以借重其力量征剿叛軍,駐守邊防,以維國家安全。

兩種難民村,一樣苦難

因此,大抵說來,泰北的難民村可以分為兩種:

一種是「雲南反共救國軍」的眷屬,也就是所謂三軍、五軍的軍眷,他們被泰方指定集中居住於十三個「自衛村」,孤軍部隊即化為維護自衛村的自衛隊,由軍方設置「特別指揮部」(最初是○四指揮部,後改為二五指揮部,最後訂為三二七指揮部),派有軍隊駐守管理。後以作戰貢獻,泰國政府特組「入籍委員會」,將作戰官兵依法辦理歸化為有泰國國籍的「公民」,隨軍同住的非官兵,則辦理為「合法居留移民」。

另一種則是冒死從大陸、緬甸、寮國等地逃亡至此的百姓,以雲南籍為主的華人、馬幫和各種少數民族組成的「其他難民村」。他們屬非法入境,散居在山區的無數小村落,但是不能自由進出市鎮;而他們常冒稱為三、五兩軍的眷屬,只要安分守己,泰警也不見得會認真查究,但仍以「難民」身分視之,限制極多,缺乏行動自由,謀生困難。

其實,「其他難民村」中也多雜有退伍的孤軍、軍眷,大家都是飄零在異域的天涯淪落人,同樣的一無所有,同樣的啃野菜、烤幼蟲、喝著發霉大米摻辣椒的稀飯;在那種人命如草芥的時代、那種有這一餐沒有下一餐的環境之下,一起活著、過苦日子,是不分軍民的。

美斯樂,富庶得讓人落淚

簡陋的住屋,已比昔日的草屋強多了。

難民村的歷史,算來已有四、五十年,來此定居的孤軍先民伐林墾地、破竹建屋,靠刀耕、火種的原始方式栽種玉米、稻穀維生,能有醃豆、豆腐乳佐餐就不錯了。這一路辛苦走來,老天保佑,他們生活的狀況多數已脫離赤貧了。

早期的一、二十年,慘狀的確讓人不忍卒睹。柏楊在一九八二年到泰北採訪,面對當時孤軍已慘澹經營二十年、堪稱難民村中最「富庶」的美斯樂,隨行的夫人張香華女士,當場眼淚奪眶而出,忍不住長嘆道:「我從沒有見過人們這麼貧苦。」

柏楊是這麼描述他眼中的美斯樂:

整個美斯樂建立在一個山坡上,那條最熱鬧的大街像兒童娛樂園的一條滑梯,三十度左右的陡峭斜坡,街——假定可稱之為街的話,街上滿布流溝,和隨時都能把人馬絆倒在地的大小石頭;兩旁是用竹子、泥漿做牆,鐵皮做瓦的房舍。

大街的「騾馬市」,就是市場,上午十時左右有一陣熱鬧,各少數民族的騾馬,駝著他們僅有的一些產品,前來趕市。一些赤貧的孤軍苗裔,這時也把上山砍下的柴,背來兜售。日中之後,美斯樂就靜下來了,包括最繁華的那條大街在內,幾乎杳無人蹤,成為一座典型的邊區荒城。

當時「富庶」的美斯樂,對外已開闢有泥土公路,但車行在五月至十月的雨季時節,輪胎必須加上鍊條,柏楊形容:

才不致像用筷子在油鍋裡撈出的雞蛋那樣,從泥濘沒踝的陡峻道路上滑下來。

而在旱季,公路則成了香爐,每一輛車都帶來蔽天灰塵。

全力發展觀光,難民村翻身

喜歡購買少數民族飾品的遊客,可以到美斯樂攤販街尋寶。

美斯樂的觀光條件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盛裝的阿卡族婦女,是美斯樂招徠觀光客的活招牌。
今日的美斯樂,又是何種面貌呢?

莽莽森林,層巒疊翠,名字滿含詩意的美斯樂,原本即有著優美的山景,以及宜人的氣候。經過孤軍這些年的努力,路已修好、水電不缺,出產的茶葉、溫寒帶蔬菜、水果,頗受遊客喜愛;「騾馬市」也改頭換面,成為熱鬧的早市;段希文將軍之墓,是美斯樂的象徵;阿卡族設攤販賣少數民族飾品的觀光大街,更是吸引遊客;連晚上都有設備不差的卡拉OK,讓觀光客縱情高歌。

昔日段希文將軍親自率領五軍弟兄們,在荒山中披荊斬棘、屯墾開闢出來的莽域美斯樂,被泰國他威上將賜名為「尚的吉利村」,亦即和平村,現在已脫胎換骨成為泰北享有盛名的觀光勝地。

尤其是春天,較高海拔的地勢和氣溫,種出難得一見的美麗櫻花,讓長年生活在高溫下的泰國人不必遠赴日本賞櫻,成為該國境內最熱門的賞櫻名所,旺季時的旅館、民宿早早就被訂滿,美斯樂因此成為泰北各難民村從事觀光休閒產業的模範。

當然,不必拿曼谷的觀光水準來看美斯樂,但至少食宿絕對符合清潔、衛生且舒適的條件,而且價錢合理。

以住宿為例,想省錢的,住得到一人一晚五十泰銖的民宿。如果想豪華一點,像新蓋好的晨光旅店,兩人房花個三百元就很舒服了;而操著雲南腔普通話的老闆胡啟華,因為有兒子在台灣唸過建中、台大醫學院,現在在宜蘭開設診所行醫,一家人對台灣來的遊客尤其親切,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段希文、雷雨田,轉型建設新家園

四、五十年光景,美斯樂的變化大得驚人,孤軍是怎麼做到的?

段希文將軍當初選定居高臨下、扼守群山隘口的美斯樂,做為五軍的據點,是基於軍事考量,若站在屯墾求生存的立場,還真是要田沒田、要水沒水。建築營寨的一釘一鎚,得由騾馬翻山越嶺馱運上來;想用水,得從十公里外的山頭,用竹管千辛萬苦地將澗水引接到村裡的簡陋蓄水池。美斯樂就是在如此艱困的環境下建設起來。

始終住在美斯樂、與軍民同甘共苦二十年的段將軍,於一九八○年因憂急軍民生活無著而積鬱病逝;照顧五軍及村民的任務,就交到雷雨田參謀長的肩膀上。

現已年高九十的雷將軍,罵起人來仍然聲如宏鐘般響亮,一副「雷公」的架勢;聊起美斯樂的往事,不勝欷噓之餘,卻也不失幽默,他形容孤軍是經歷三階段——「操槍桿」、「拿鋤頭」,再到「撥算盤」,以農業、觀光互相配合,全力發展美斯樂。

救總工作團的龔承業團長,自一九八二年來泰北後,就在美斯樂成立辦公室,和雷將軍攜手合作協助難民村展開救災、建設的工作;他十分肯定雷雨田將軍眼光準確,能隨著環境局勢的改變,掌握正確的發展方向。

以前的局勢,讓段希文將軍採取「軍事第一,政治第二,經濟第三」的奮勵自強決策,但因重軍事實力的保存,無形中造成長年消耗、收支不平衡。雷將軍則在自立圖存的觀念下,以軍事帶動經濟、經濟帶動政治,進而一步步改善村民的生活;讓美斯樂成為泰北最有名的難民村,也是當年「送炭到泰北」最具代表性的村落。

雷雨田將軍很滿意能安居在空氣清新的美斯樂。

美斯樂著名的櫻花餐廳前面,有一座美麗的花園,原本是五軍練兵的操場;櫻花賓館則是由以前五軍弟兄住的茅草屋改建而成;放眼望去的茶園、果園,是原先只顧流血抬槍、無心荷鋤流汗的老兵們的心血……。一生打了四十七年戰爭的老將軍,看著今日的美斯樂,已不再是苦哈哈的悲情難民村,臉上有著無限欣慰。

雷雨田將軍非常清楚孤軍、難民的處境,已因付出血汗,換得泰國政府授予歸化合法公民的回報;因此,自喻定居在泰北並終老於斯,是「中國姑娘嫁給泰國人做媳婦」,一定得「好好孝順公婆,愛護這個新家。」

既然身分、立場如此微妙,孤軍和後裔就不能表現差,免得丟了「娘家」臉;平日在「婆家」一定要認真幹活,看門、掃地、倒茶,沒有吃閒飯。因為謹守分寸,所以在外交、政治上,與中、台、美、泰都能維持良好關係。

但畢竟雷將軍也九十歲了,美斯樂往後要如何再創新局?該是泰北新生代有所新作為的時候了。

下一代是未來的希望

孤軍繳械,解甲歸田,成了「難胞」,棲身於「難民村」,這都是中國近代史上留下一個永恆之痛的名詞。而中華民國政府礙於國際的壓力,以及法律規定,既無法以國民身分視之,也不能以退伍軍人待遇照顧,歲月流逝,青壯漸老,在土壤貧瘠、水資源缺乏、交通閉塞的泰北荒山野嶺,他們度過了最艱苦的歲月;如今,總算熬過來了,難民村亟欲擺脫苦難的魅影,改稱為義民村,孤軍的希望和更美好的未來,已交棒到第二代、第三代身上……。